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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个对自己、对外界的虚伪禁忌劣根性都毫不留情、率真到底的人
“我痛恨你们所有人!”
文学大家:厄普代克 卡尔维诺 苏珊?桑塔格 帕慕克 耶利内克 推崇的大师
那些整天把艺术史挂在嘴上的人天天到这里来,用他们那些关于艺术史的胡说八道充塞参观者的耳朵,他们每天赶着十几个班的学生经过博物馆的展厅,用他们那些喋喋不休的蠢话去毁掉这些幼稚孩子们的一生。研究艺术史的人实际上是消灭艺术的人。艺术史家鼓唇弄舌谈论艺术,直至把艺术谈论得寿终正寝。艺术活生生地被艺术史家谈论致死。
——《历代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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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音乐评论家雷格尔每隔一天就要到艺术史博物馆,坐在丁托列托的同一幅画像前,三十多年来从不间断,直到某一天他妻子离世。时隔半年之后,他又一次出现在那幅画像前,并邀请老朋友阿茨巴赫尔第二天去博物馆与他会面。通过阿茨巴赫尔的眼睛,我们得以了解雷格尔:他妻子的死,他关于自杀的想法,他对大师们的评论,以及最后,此次会面的目的。既充满悲观又兴高采烈,既憎恶有加又十分滑稽,《历代大师》是一部有关文化、天才、国家、阶层、艺术价值和人类自命不凡的讽刺性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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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托马斯·伯恩哈德(Thomas
Bernhard,1931-1989),奥地利著名小说家、剧作家,被公认为20世纪最伟大的德语作家之一,也是“二战”之后德语文坛风格最独特、影响力最大的作家之一,对他有很多称谓:“阿尔卑斯山的贝克特”“敌视人类的作家”“以批判奥地利为职业的作家”“灾难与死亡作家”“夸张艺术家”“故事破坏者”等。作品已被译为45种语言。
特立独行的伯恩哈德,以批判的方式关注人生(生存和生存危机)和社会现实(人道与社会变革)。文字极富音乐性,以犀利的夸张、重复和幽默,将人类境遇中种种愚钝与疾病,痛苦与冷漠,习惯与禁忌推向极端,向纷乱昏暗的世界投掷出一支支光与热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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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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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大师
历代大师遭遇绝望中的精神人——代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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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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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前后的参观者越来越多,多半是团组,最近来自东欧国家的特别多,连着好几天我看到来自格鲁吉亚的团组,由会俄语的解说员在展厅里轰赶着,说“轰赶着”用词很恰当,这些团组不是在博物馆里走,而是跑,是在匆忙赶路,他们实质上对参观完全没有兴趣,他们到维也纳这里一路上过多地参观游览已经让他们的感官和头脑十分疲劳。上一周我曾对一位来自第比利斯的男子进行观察,他离开他所在的高加索参观团,来自高加索的团组不只一个,他想单独参观,原来他是一位画家,他向我询问庚斯博罗
,我高兴地告诉他庚斯博罗的画在什么地方。最后当他又到我面前打听万德饭店时,他所在的那个参观团已离开了博物馆,这个参观团住在万德饭店。他说他在“萨福克风光”这幅画前待了有半个钟点,完全把他的参观团忘在脑后了,他是第一次到中欧旅行,第一次看到一幅庚斯博罗的原作。转身离开博物馆前他说,这个庚斯博罗是他这次旅行的高潮。他的德语讲得不错,很难得。我本想帮助他去找万德饭店,他拒绝了。一个年轻的大约三十岁的画家,与一个旅游团一起从第比利斯到维也纳旅游,仔细观看“萨福克风光”,说观看庚斯博罗这幅画是他旅行的高潮。
这件事让我在这天的整个下午以及晚上都在思考。这个人在第比利斯怎样作画呢?我长时间的在问自己,最后因这个想法不无荒唐也就作罢了。最近来参观艺术史博物馆的外国人,意大利人比法国人多,英国人比美国人多。意大利人天生富有艺术鉴赏能力,他们仿佛生来就是行家里手。法国人在艺术史博物馆里毋宁说感到无聊,而英国人的样子仿佛他们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俄国人对所看到的一切赞叹有加。波兰人看一切都带有傲慢的神情。德国人在艺术史博物馆展厅里的整个时间都在读展品目录,几乎不看墙上挂着的原作,他们走在博物馆里按着目录册的指引,越来越卑躬屈膝地爬行在目录册中,直到进入目录册的最后一页,就是说直到他们人已离开博物馆到了外边。奥地利人,尤其是维也纳人,他们只有少数人来艺术史博物馆,不算那成千个学校班级,他们每年按规定必须来艺术史博物馆参观。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这种参观对学生的影响是毁灭性的,这些老师用他们那狭隘的教训,扼杀着学生在参观艺术史博物馆时心中对绘画及其作者所产生的任何柔情和敏感。这些老师一般来说麻木、迟钝,会很快把托付给他们的学生心中对绘画艺术的感觉毁掉,不仅如此,他们带领的学生最终都将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他们头脑迟钝,讲解肤浅乏味,在他们带领下来博物馆参观,很可能将会成为每个学生最后一次参观博物馆。跟他们的老师到艺术史博物馆参观一次,这些学生一辈子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所有这些年轻人的这次参观,同时也是他们最后的一次。
这些老师们在参观当中把托付给他们的学生对艺术的兴趣永远地毁灭了,这就是事实。老师毁学生,这是事实,是几百年来的事实,而奥地利老师尤其如此,他们从一开始就毁掉学生的艺术趣味。所有的年轻人起初都对一切敞开心扉,对艺术也是如此,但是老师们把艺术从他们的心里彻底地驱赶掉。奥地利老师大多数都头脑迟钝,直至今天仍在肆无忌惮地反对学生对艺术和艺术活动的渴望,每个年轻人从一开始就自然地对艺术感到欢欣和着迷,老师们则目光狭隘,本能地去反对学生对艺术的欢欣和着迷,他们把艺术和艺术活动庸俗化,降低到他们自己那一知半解的认识水平上,在学校中他们把艺术以及艺术活动,总的来说变成他们组织的那些吹笛子及合唱的活动,学生们能对其产生兴趣吗。因此,从一开始老师们就把他们的学生通向艺术之路给封锁了。老师不知道什么是艺术,他们也就不能向学生讲解和传授什么是艺术,他们不是引导学生到艺术那里去,而是把学生从艺术那里推开,让学生进入他们那种令人厌恶的、多愁善感的声乐和器乐的工艺中去,怎能不让学生烦恼。没有比教师的艺术趣味更低俗的了。老师还在小学时就把学生的艺术趣味给毁坏了,一开始就把艺术从学生那里驱赶出去,而不是启迪学生,告诉他们什么是艺术,尤其是什么是音乐,使其成为他们生活的乐趣。
说到艺术,老师们不仅仅是阻碍者和毁灭者,总的来说老师总是生活和生存的阻碍者,他们不去教会年轻人怎样生活,在这方面给他们以启蒙和启发,让生活确实成为他们完善自我的、取之不尽的财富,而是消灭他们的生活,不遗余力地去这样做。我们的大多数教师是些可怜的人,似乎他们活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阻碍大多数年轻人的正常生活,使他们对生活消沉和沮丧。挤进教师这个职业中来的只是中产阶级下层那些感情用事的、变态的、思想狭隘的人。教师是国家的帮手,既然今天奥地利不管精神上还是道德上都是一个完全残疾的国家,一个让人从中明确看到什么是野蛮、堕落和全面混乱的国家,那么教师在精神上抑或是道德上自然也是残疾的、野蛮的和混乱的。这个天主教的
国家没有艺术头脑,这个国家的教师也没有或者不必有艺术头脑,这是让人沮丧的。这些教师教授什么是天主教国家,教授这个天主教国家让他们教授的内容:狭隘、残暴、卑劣、阴险、堕落和混乱。学生期待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只能是关于天主教国家和天主教国家权力的谎言,我边想边观察雷格尔,同时目光通过丁托列托的“白胡子男人”又回到我的童年时代。我自己在学校里就遇到过这样可怕的、无所顾忌的教师,先是乡村教师,后来是城里的教师,总是乡村教师和城里教师交替着,我想,所有这些教师把我也给毁了,并且提前了几十年毁坏了我的成年,他们教给我和我这一代人的也不是别的,是不堪入目的这个国家,以及被其毁坏了的一切,他们教给我的也不是别的,是这个令人作呕的国家以及打上其烙印的世界。他们给予我和今天的年轻人的不是别的,是他们的无知、无能,他们的迟钝和浅薄。我想,我的老师给予我的也只是他们的无能。他们除了杂乱无章没有教给我们别的。他们也肆无忌惮地把我身上潜在的一切给毁掉了,影响到我后来几十年的前程,本来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之我多方面的才智,对我的发展应该是很有利的。我自己遇上了这些可怖的、狭隘的和堕落的教师,他们对人和人世的理解极其卑劣,是由国家钦定的最卑劣的观点,即为国家的利益无论如何要永远压制年轻人的本性并最终将其扼杀。我也遇到了这样一些老师,他们硬让我们学那种有悖常态的笛子和吉他演奏,他们强迫我死记硬背席勒的一首单调的、长达十六节的诗篇,我总认为这是一种对我最厉害的惩罚。我也曾有过这样的老师,将私下里对人的蔑视作为手段对付那些无力反抗的学生,他们这些国家的帮凶,动辄慷慨激昂伸出食指严厉斥责。我也有过这样一些弱智的国家中介人,一周里几次用硬木棍把我的手指打肿,揪住我的耳朵往起拽,以至于我暗地里哭得死去活来不能自制。今天老师们不再揪耳朵,也不再用硬木棍击打学生手指,但是他们的愚蠢与以前并无两样,我想,每逢我看见老师们带领着他们的学生在博物馆这里,在所谓历代大师旁边走过,我看到的与以前的景象一模一样,跟我曾有过的老师完全相同,同样是那样的将我一生都破坏了、都毁掉了的老师。“必须是这样,就是这样”,老师说,不容许有半点异议,因为这个天主教国家不容忍、不允许学生有任何见解,更不要说有自己的见解了。就像往鹅嘴里填玉米豆一样,往学生脑子里填国家垃圾,而且不断地填塞,直至将他们窒息。
国家认为,儿童是国家的儿童,于是也就与此相应地行动,几百年来施展其毁灭性的影响,事实上是国家在生孩子,只有国家孩子才被生到这个世上来,这是事实。没有自由的孩子,只有国家的孩子,对国家孩子国家可以为所欲为,国家生育出这些孩子,孩子是从国家肚子里生出来,这是事实。每年有成千上万的国家孩子从国家的肚子里出来,这是事实。国家孩子从国家肚子里来到世界上,去上国家的学校,由国家老师教他们学习。国家给国家生孩子,这是事实,国家把他的孩子生育到国家中去,不再让他们出来。我们不管往哪儿看,到处都是国家孩子、国家学生、国家工人、国家雇员、国家老人、国家死人,这是事实。国家只生育和培养国家人,这是事实。不再存在自然人,只有国家人,不管什么地方,如果还有自然人存在,他就会受到迫害,就会被追击,就会死去,或者被打造成国家人。我的童年,我想,是美好的,同时也是残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童年,在我的童年里,在外祖父母那里我可以是个自然人,而在学校里我则必须是国家人,在家里与祖父母在一起我是自然的人,在学校里我是国家的人,我半天是自然人,半天是国家人,也就是说在下午的半天我是自然人,因此很幸福,上午的半天我是国家人,因此是个不幸的人。下午我是个幸福的人,可是上午我则是个难以设想的不幸的人。我想,数年里,我就是这样,下午我是最幸福的人,上午是最不幸的人。在外祖父母家我是一个自然的、幸福的人,在山下小城那边的学校里我是一个不自然的、不幸的人。我到小城那边去,就是走向不幸(作为国家人的不幸!),到山上外祖父母家,我就走进了幸福。到山上外祖父母这里,就到了自然里,到了幸福里,到下边走进小城的学校,就走进了非自然,走进了不幸。早晨我径自走进不幸,在中午,或刚过中午又回到幸福中来。学校是国家学校,年轻人在这里被塑造成国家人,也可以说塑造成国家的帮凶。我走进学校即走进国家,由于国家毁灭人,我就等于走进了毁灭人的学校。许多年
我就是
这样,从幸福(在外祖父母家!)走进不幸(在国家学校!),然后又回来;从自然走进非自然然后又回来,我的整个童年就是这样的走进走出。在童年的这样走进走出中我长大了。但是在这场残酷的游戏中得胜的不是自然,而是非自然、学校和国家,不是外祖父母家。国家强迫我,与对待所有其他人一样,进入国家中,将我驯服,把我塑造成应该像所有其他人一样的国家人,一个被规矩、被约束、被训练、被扭曲、被登记在册的沮丧的人。我们看到的人都是国家人,正确地说是国家仆人,我们看见的不是自然的人,而是彻底地变成了作为国家仆人的、非自然的国家人,整个一生都在为国家服务,也就是为非自然服务。我们所看到的人,都是作为非自然的、为迟钝和冷漠的国家所掌控的国家人,我们所看见的人,都是交付给国家的、为国家服务的人,成为国家的牺牲品。我们所看到的人都是国家的牺牲品,我们所见到的人类,就是国家的饲料,用以饲养日益贪婪的国家。我想,人类只不过是国家人类,自有国家以来的几百年里,他们失去了自我。我想,人类在今天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国家。我想,今天,人只是国家人,也就是说他今天只不过是被消灭了的人,国家人是惟一的可能成为人的人。我想,自然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了。每逢我们看到大城市里聚集的几百万国家人,我们会感到不舒服,因为我们看到国家,也是如此的感觉。每天当我们醒来我们都会因这个国家而不舒服,走到大街上会因看到无处不在的国家人而感不适。
人类是一个巨大的国家,说实话每天早晨睁开眼睛都感到难受。与所有的人一样,我生活在一个我每天醒来看到它都感到不舒服的国家里。我们的老师教我们知道国家,教我们知道国家里的让人害怕与恐惧的一切,国家里的一切虚伪和谎言,只是不教给我们知道,国家就是这些让人害怕与恐惧的一切,就是
虚伪和谎言。几百年来,教师就把他们的学生送进国家的铁钳之中,数年或者数十年对其折磨与挤压,他们受国家委托带着他们的学生参观博物馆,以他们那迟钝和麻木败坏学生对艺术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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