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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小说集《脐血之地》收入新疆实力派作家、天山文艺奖得主李健的中篇小说《青杏》《库兰》《半春子》《九月》,四部小说相互独立,又被共同的人物所串连,以民国时期的新疆木垒地区为背景,展现了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相互冲突融合所形成的多元文化风貌。作品具有独特地域风情与深厚文化内涵,以有声有色、见情见性的笔墨,写出蓬勃强韧生命力与传统习俗秩序的碰撞,其中有人性中的真实、善良与美好,有情爱关系的细腻婉转,有牧民生活的野性粗犷,也有保卫家园的豪情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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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健,中国作协会员,新疆作协理事。著有长篇小说《木垒河》等。曾获第五届天山文艺奖(长篇小说奖)、《西部》文学奖(小说奖)、木垒文化贡献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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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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脐血之地(自序)
青杏
库兰
半春子
九月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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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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脐血之地(自序)
写完《九月》,恰好旭忠在昌吉的公务结束,顺便带我回了木垒。
旭忠是木垒史志办主任,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好书法,是个性情中人。他当过乡党委书记,后调任农业局局长,不久,主动要求辞去农业局局长去了史志办,听说最近又准备辞去史志办主任去菜子沟的国学讲堂。我笑谑他,人家是官越当越大,你倒好,把官当没了。他咧嘴笑,咋办呢?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嗜好。旭忠家是当地老户,他父亲当过英格堡村的支书,说不清哪一代流落到了木垒英格堡,慢慢积累起一份不错的家业,成为当地旺户。
“英格堡”地名的由来,源于一个久远的传说。很久以前,有位叫英格的公主率领一支人马翻越天山到了木垒,被这块肥沃的土地吸引住了。遮天蔽日的森林,山泉清澈,水草丰美。于是,公主下令安营扎寨,他们不想四处征战,颠沛流离了。他们建起一座城堡(据说英格堡乡政府东两公里有一处破城子遗址与此城堡有关),从此垦荒放牧,年复一年,牛羊成群了,粮食堆成了山。不知过了多少年,又来了一支人马,把城堡围得水泄不通。英格公主率领部下,重新拿起武器,经过九天九夜的抵抗,终于弹尽粮绝,城破人亡。人们为纪念英格公主把这地方叫“英格不拉”(蒙古语,意为舀水的勺子),后因破城子遗址,又叫“英格堡”。据说,盛行在这一带的一道美食——羊肉焖饼,就是英格公主传下来的。
晚上,旭忠约了李平、发科、成林、平元等一帮好友相聚,主食自然是手抓肉,只是遗憾,没有我喜欢的煮羊头。好在第二天平元就补了遗憾,在家里做了煮全羊,还特意做了羊杂碎煮麦子。羊头焦香,羊蹄筋道,肚片爽脆,麦子一粒粒晶莹饱满,麦香直往人心底最柔软处挠。哈萨克有一种用肉、米、酸奶疙瘩、杏仁、核桃等熬制而成的纳吾鲁孜饭,与此相类,肉香、米香、酸甜的奶香,还有一丝淡淡的酒香,吃起来浓香醇厚,是哈萨克纳吾鲁孜节的传统饮食。朋友一个个啧啧有声,欲吃又止,都嫌羊头胆固醇高,说吃了会头疼。我说头疼也是吃了以后才疼。众人笑谑我是哈萨克转世。平元冷不丁冒出一句,饿的时候一个烦恼,吃饱了以后无数个烦恼……平元的祖上也是某一代流落到木垒回回槽子的,据说和旭忠的祖上一样,都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来的。他知道我好这一口,知道我喜欢馕、酥油、酸奶疙瘩、乳饼、奶茶之类的哈萨克饮食。
我对食物总怀有一种无法与外人道的贪婪与敬畏。
第一次吃煮全羊时,我已在东城卫生院工作,忘了因为什么,随几位老同志去鸡心梁牧业队,接待我们的是鸡心梁东沟的一位哈萨克赤脚医生。晚上,他宰了羊招待我们。吃肉前自然要先喝酒。他们说,喝酒喝到最后的才有资格吃肉,要是喝醉了,吃不成肉了,只能怪喝酒的本事不行,吃了肉也是浪费。这是木垒人的说话方式,喜欢正话反说。其实,与这句话并行的还有一句:木垒这里待人靠肉,娱乐靠酒。我喝酒时,耍了心眼,把几杯酒灌进了袖子。一位哈萨克看见了,乜斜着眼睛看我。一位曾与我父亲共事的老同志斥我偷奸耍滑,你还是个儿子娃娃不是?那天,等到肉端上来,还真就喝倒了几个。昏黄的马灯光下,手抓肉蒸腾着热气,焦黄的羊头翻龇着牙,下面是大块的羊肉和面片。一位年老的哈萨克做了巴塔,开始削肉。先削羊头。他先给坐在上座的老同志削了一块,以示敬意,又给其他每人分一片。我年岁最小,老人把羊耳朵削下来给我。然后削刚煮到断生的羊肝,一块羊肝配一块羊尾油,一黑一白,削肉的人把手伸到你嘴边,你只管撮嘴一吸,呼噜一下,伴着一股温润的浓香,羊肝和羊尾油已经滑进了肚子。最是那羊肚羊肉,不腥不膻,肉的本味馨香里带一点淡淡的青草味、苦蒿味,交混缠绕,久久氤氲不散,让你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间至味能与此媲美。
每次吃煮全羊我都认为是一次挥霍,都会怀着莫名的虔敬,品味每一块肉,把每一块骨头啃干嗍净。
我母亲对过日子的精打细算与生俱来。每次父亲带回来的羊肉,她都精细地把肉剔下来,切碎燣好放起来。每顿饭都放一点,不多,但顿顿都有肉味。剩余的骨头用刀背敲断剁成小块,分几次,炖一锅洋芋胡萝卜肉汤。这时候,满屋肉香,勾着疯野惯了的我们,不愿远离屋门。而我父亲总在喝下一口汤,呷下一口酒后,慨然喟叹:要是天天有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在父母的日常言谈中,有很多关于吃的典故和传说。按说,我这个年岁的人是没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我出生时已经过了国人挨饿的最艰难时期,只是正在茂盛成长的身体老觉得缺那么一口,但饥饿的阴影幽灵一般如影随形,深埋在父辈的记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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