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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部有情怀、有血性的军旅题材力作 入选2015年度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 《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五佳”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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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乡村青年布小朋几经周折终于当上兵,后被分配到偏远的A基地。A基地老司令康又汉为人正直、带兵有方,他逐渐喜欢上耿直、憨厚的布小朋,多次出手相助,使布小朋在部队站稳脚跟。孟广俊和布小朋同年入伍,他善于投机钻营,为人圆滑世故。二人既有深厚的友谊,更有惊心动魄的争斗。随着职务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布小朋于诱惑面前坚决不伸手;孟广俊却雄心勃勃,不达目的不罢休。时光匆匆,二人渐行渐远,孟广俊面临着牢狱之灾,而一身浩然正气的布小朋,虽坎坷不断,终成长为A基地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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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陶纯,本名姚泽春。山东人。先后就读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鲁迅文学院首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现居北京。
著有长篇小说《浪漫沧桑》等6部,中篇小说30余部,短篇小说70余篇。两次获得“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大奖”,两次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三次获得“全军文艺新作品奖”一等奖,两次获“中国图书奖”,以及《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中国作家》《小说选刊》《北京文学》等刊物奖; 长篇小说《一座营盘》入选2015年度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五佳”。2019年出版九卷本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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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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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城到A基地所在的龙城,路途虽不太远,但闷罐火车走走停停,用了近将一天一夜的时间。
接兵干部差不多每个人都捎带着几个纸箱子,让新兵帮提着。里面无非是一些当地的土特产,香烟、烧酒、大枣、香菇、干笋什么的。布小朋注意到,似乎只有康文定没有这样的箱子。康副连长不抽烟,也不贪杯,更不爱占小便宜,这让布小朋和新兵们对他心生敬佩之情。
A基地处在龙城的南郊,占了好大一片地,有上百栋建筑,好大的操场,好大的气派。但是这一年的新兵们暂时还不能住到基地本部,新兵团设在离基地几十公里外的郭镇,那儿是一个老营房,每年当做培训新兵之用。
布小朋分到了新兵三连。同来的新兵都打散了,分到了各个连,不少各个地方来的兵补充进来,组成了一百二十人左右的新兵三连。宣布连队干部名单时,布小朋听到,康文定担任副连长。也就是说,自己还可以和康文定在一起,这让布小朋心里比较踏实,毕竟他是康文定一手带来的,如果没有康文定,他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家乡的土地。
康文定把新兵们带到营房,就不见了人影。布小朋分到了二班。班长说:“康副连长回城里洗澡了,他爱干净,穷干净,三天不洗澡,就受不了。”班长是个老兵,专门抽来带新兵的,兵龄、年龄都超过康文定,言语中对康副连长流露出不屑,说,“就康文定这德性,如果不是靠他老子,凭他那点本事,给我提鞋我都不要。”
到部队后的顿饭,是晚饭。一百多号人先是稀稀拉拉地集合,然后站在寒风中,听领导讲话。讲话的是副指导员,他自我介绍说,他叫王新亮,山东人。他先讲了一段,大意是让大家遵守纪律。他说:“大家刚来部队,对纪律这个词还不熟悉,”他举例说,“纪律就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红绿灯不是限制大家的,而是保护大家的,要是没有这个,马上就得交通瘫痪。”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听明白了。布小朋想,部队的领导讲话水平就是高。王副指导员紧接着讲道:“除了遵守纪律,还有一件事需要注意:不要浪费。”他说,“我们军人,花的每一分钱,我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军费,军费是从国库里拨给的,其实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它包括我们这些人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劳动成果,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咱当兵的人,都要靠军费养着,所以军费就是咱的亲爹亲娘,咱的衣食父母,所以,一粒米、一棵菜都不能随便浪费。”王副指导员讲得入情入理,布小朋不由想到了姐姐布花大冬天下田劳动的情景,他记住了王副指导员的这些话。
晚饭吃面条。百十号人,都涌到放在地上的四个大桶那儿捞面条,场面有些乱。布小朋因为坐火车晕车,头昏沉沉的,没有食欲,就躲在后面,没有上去抢。王副指导员注意到了他,过来问他:“你叫布小朋吧?”他说:“我是。”王副指导员说:“康副连长刚才进城之前说起过你。像你家这种情况,当兵不容易,好好干。”他心里一热,头也不觉得晕了。打上面条的所有新兵都端着满满一碗,找凳子坐下,狼吞虎咽地吃。王副指导员又说:“吃面条有窍门的,你以后注意,上去先打半碗,赶紧吃,然后再打满满一碗,慢慢吃,基本就可以吃饱了。那些一上去打一大碗的人,等他吃完回来再打,就会发现,面条已经没了。”
王副指导员教给布小朋的这个办法果真管用,后来他屡屡使用这个办法,确保比一般人多吃半碗。他身材虽不高,但有股蛮劲,饭量也大,布花以前就曾说过:“就你这肚皮,我可管不了你一辈子,你得自己找饭碗。”
新兵团条件差,睡的是大通铺,每班一个房间,十二个人头挨头。班长命令全班剃了光头,到了晚上,十二个光脑袋亮溜溜的一字排开,着实让人忍不住想发笑。和布小朋铺面紧挨着的孟广俊讲了个笑话,说是解放前,一群长工住大通铺,半夜,一个长工梦游,他拿起一把切瓜刀,敲敲一个脑壳,说这个不熟,又敲了一个,说这个也不熟,他挨个敲下来,终于敲到一个“熟的”,说就开这个,举刀就要砍。被敲的人醒了,大喊:“哎哎,我这个也不熟!”
孟广俊讲到这里,大伙都笑了。岁月艰涩,大伙难得笑一回。班长听出了问题,问:“你们谁有梦游的毛病?”没人吭声。班长还是不放心,晚上睡觉前,命令所有人,把身上的刀子交给他,包括很小的水果刀。
孟广俊五短身材,胖胖的,张口就笑,嘴巴也巧,像一尊弥勒佛。他比布小朋大几个月,当兵时已经过了二十岁,明显比年龄小的兵成熟。来了没几天,就赢得了领导的喜欢。班长说:“咱这个班,孟广俊有前途,不信你们等着瞧。”布小朋先吃了他一个哑巴亏。一天凌晨,搞紧急集合,睡得正香的新兵们被一阵尖利的哨子声惊醒,班长要求不要乱,赶紧穿衣服,打背包,用快的速度跑出去。结果,慌乱中布小朋的裤子被孟广俊穿身上了,布小朋摸过一件,是孟广俊的,孟广俊没有布小朋高,也没有他那么壮实,衣服码数自然比他小两号,布小朋费了很大劲,才穿身上。他是后一个跑出去的。连长发现了问题——他不仅穿反了裤子,前开门转到了屁股上,而且露出了里面的红衬裤。红衬裤是姐姐布花给他买的,叮嘱他尽量多穿,说是辟邪。结果就这样闹出了笑话。
连长让布小朋出列,站在队列前,屁股朝大家,让大伙参观。人们盯着他屁股上露出的红布,像欣赏猴子一样,想笑又不敢笑。这回他洋相出大了,臊得脸通红,大冬天的,脑门上全是汗。回到宿舍,班长还没完,班长继续惩罚他。班长有办法,不打不骂,不让他作自我批评,而是把盛烟灰的破杯子倒满水,让布小朋喝烟灰水。这是班长的作风,教训一次就能让你记住。布小朋辩解说:“是孟广俊穿错了裤子。”班长说:“别怪别人,怪你自己下手慢。”他只好咬咬牙喝下去了。班长问:“记住了吗?”他说:“记住了。”从这以后,每晚睡觉,他都把自己的物品放到枕头边上,夜里醒来,还不放心,不时伸手摸摸。
其实这个时候,中越边境已经是磨刀霍霍,一场战争在所难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南部边境,搞得人心惶惶,尤其是干部们,神情格外紧张,新兵连的训练也不像往年那样抓得紧了。有传言说,他们这批新兵有可能要上战场,因为战端一开,谁也不知道打多大,打多久,全国进入战争状态,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广俊脑子活,他竟然写了一封请战书,交到了连部,他是全连个交请战书的,就差没写血书了。连长说:“你个新兵蛋子,枪都不会打,上战场还不是找死?滚一边去!”连长虽然骂了他,但还是在全连军人大会上表扬了他,说他勇敢不怕死,是个好兵等等。
或许是因为穿错了布小朋的裤子害了他一回,孟广俊对布小朋很是客气,私下透露说,他的一个老乡在基地当保密员,老乡来看他时,向他透露,这回只选部分基层干部到南方去,战士一个不去,他这才有了写请战书的胆子,否则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写那样的信,真要去打仗,他还没想过。
孟广俊说得没错,上级很快下达了指标,要选一批连排干部,补充到南方边境上的部队去。新兵团虽不是建制部队,临时拼凑起来的,但也不能例外。团领导先让每个连的干部自愿报名,然后再进行挑选。当然要选政治思想、军事素质双过硬的。
听班长说起这个消息,布小朋心里一紧:会是谁去呢?王副指导员、康副连长,还是连长、指导员?对于连长、指导员,布小朋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王新亮和康文定,因为这两个人都关心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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