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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幽默又具有讽刺性的著作上来透口气:我的前半生被英国文学专家评为20世纪50本令人愉悦的书之一;
★对工业化社会的反思:抨击了现代社会城市盲目扩张带来的种种弊端,揭示了现代人在物质及精神方面的困境,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
★风格独特上来透口气:我的前半生展示了奥威尔的其他方面:怀旧,幽默,亲切,犀利,摆脱了他一贯给人的严肃、忧虑的印象。
★现实意义:在今日世界,我们仍未完全免于滑向奥威尔所描绘的危险未来的可能,它们令人不寒而栗,因此,我们还是得读奥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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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上来透口气:我的前半生是乔治奥威尔的一部长篇小说,写于二战前夕。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住在伦敦的中年人,作者通过他的遭遇,揭示了:
★城市闹哄哄的扩张给环境带来的污染;
★现代社会的快速发展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负面影响以及巨大的压力;
★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恐慌。
上来透口气:我的前半生文笔幽默,充满温情,摆脱了奥威尔一贯给人的严肃、忧虑的印象,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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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乔治奥威尔(19031950)
★英国著名小说家、散文家、新闻记者、社会评论家。
★被称为西方世界的良心、欧洲的鲁迅,一代人的冷峻良知和天才的梦魇者。
★一生短暂,颠沛流离,但始终以敏锐的洞察力和犀利的文笔记录着他所生活的时代。
★其代表作有《动物庄园》、《一九八四》、《巴黎伦敦冒险记》、《奥威尔自述:通往威根码头之路》、《上来透口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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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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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Part One 生活如同潜水,需要时不时上来透口气
那个早晨,我记得很清楚。八点差一刻,我偷偷下了床,走进浴室,及时把孩子们关在了门外。那是个一月的早晨,天气很不好,头上是肮脏而灰黄的天空。
拿到新假牙的那天
埃利斯米尔路趣闻
当胖子的好处
三十八年前
Part Two 童年,永远是人生最美的一段记忆
我想,这会儿你心中已经有了我的一个大概模样肥胖、人到中年、戴着一副新假牙、有一张红脸在潜意识中,你在想,我在摇篮中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战前的那个夏天
伊西吉尔大伯和我们
草场池塘钓鱼记
八到十五岁的时光
1916年的秋天
阅读的快乐
辍学去工作
负伤后的日子
推销员的机遇
与妻子希尔达之间
Part Three计划逃离,有时候是件很刺激的事
希尔达说要去左翼读书俱乐部,好像是有个从伦敦来的家伙准备发表什么演讲,不用说,希尔达是不知道演讲内容的。我告诉她要跟她一起去。通常来说,我不是个喜欢演讲的人,但那天上午,从我看到飞过火车上方的那架轰炸机开始,脑子里浮现出的一系列的战争幻景,让我深思。
一场神奇的演讲
计划逃离一周
按部就班的行动
Part Four 旧地重游,难得的悠然时光
重访一座二十年没见的乡下小镇,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你记得它,记得非常清楚,可你的记忆又都是错的。所有的距离都不同了,地标似乎也都移动了。
重回童年故地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
没人管的悠闲时光
遇见一位故人
池塘的变化
炸弹落下之时
被彻底揭穿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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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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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逃离一周
报春花已经开了,我觉得现在是三月的某个时候。
我驾车穿过维斯特汉姆,前往帕德利。我去对一位五金商人的店进行资产评估,如果能把他搞定,就去见见一位投保人,这人还在摇摆不定。当地的保险专员已经把他的名字递给我了,可到了最后一刻,他害怕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付得起这笔保费。我在说服人这方面的确是把好手。都是因为我是个胖子,能让人们快快乐乐地把单签了。当然了,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得用不同的办法。有些人,最好把谈话重点放到余利上来;有些人,得用一点巧妙的方式吓他一下,给他点暗示,让他明白万一死的时候没买保险,妻子就会如何如何。
旧车在弯曲的山路上呈之字形朝前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天啊,多好的天气!你知道那种好天吗?三月份,寒冬似乎突然间没了斗志,往往那种天气就跟来了。过去的不少时日,我们有的是那种非常讨厌的天气,就是人们所称的晴朗的天气,天空是蓝色的,给人一种又冷又硬的感觉,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然后,突然间,风止了,太阳得到了露脸的机会。那样的天气,你是知道的。淡黄色的阳光,叶子一动不动,远处有些薄雾,绵羊散落在山坡上吃草,就像一块块白垩。山谷中,有人在生火,青烟卷曲着袅袅上升,溶解在雾气中。路是我自己的,天气是这么暖,几乎不穿衣服也行。
我到了一处地点,路旁的草都被报春花盖住了,或许是一块黏土。又往前走了二十码,我慢慢把车子停住。天气实在是太好了,绝对不能错过。我觉得自己得下去,闻闻春天的气息,或许还要折几枝报春花,当然了,前提是没人过来。我甚至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折几枝带回家送给希尔达。
我关掉引擎,下了车。我从不让这辆旧车空挡运转,担心它会把挡泥板抖掉,或者搞点别的什么小破坏。这辆车是1927年生产的,跑的路程不短了。掀开引擎罩,看看那引擎,会让你想起古老的奥地利帝国,线都绑在一块儿,通电却一点问题没有,真是不可思议。你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机器,一启动,立刻就朝那么多的方向同时颤抖起来。这就像地球的运动,同时朝二十二个方向不停颤抖,这个我好像是在某本书上读过。空挡运转的时候,走到它背后看看,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注视着某位夏威夷姑娘跳呼啦圈舞一样。
路旁有扇五根木棍编成的篱笆门。我慢悠悠地走过去,靠在上面。周围没有人,我往后抬抬帽子,让柔和的风吹上我的额头。树篱下的草丛中长满了报春花。就在篱笆门里面,有一堆余火,是某位流浪汉还是谁留下的。一小堆白色的灰烬,一小缕青烟仍在从里面往外冒。再远些,是一个小池塘,水面上盖满了浮萍。地里种的是冬小麦。地的坡度很陡,是向上的,接着是下坡,有一小片白垩和山毛榉林。树叶很嫩,模模糊糊的,宛如身在雾中。周围一片死寂,甚至连能吹动那堆灰烬的风都没有。一只云雀正在什么地方唱歌,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声响了,甚至连飞机的轰隆声也没有。
我靠在篱笆门上,在那儿待了一会儿。我是孤独的,非常孤独的。我看着那块麦地,麦地也看着我。我想问,你是否明白我当时那种感觉。
如今,那种感觉已大不寻常了,说出来人家会以为你是在犯傻气。我感觉到了快乐,尽管我不会永远活下去,可我非常愿意那样。你也许会说,那不过是春季的第一天嘛。季节影响了你的肾上腺素,或者什么什么。不过不止这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突然觉得活着还是值得的,那种使我信服的东西不是报春花和树篱上的嫩芽,而是篱笆门内那一小堆余火。宁静的一天,看到一堆余火,它的那种样子你是知道的。树枝都变成了白色的灰烬,形状却还保持着,灰下面,你还能看到那鲜艳的红。一小堆红热的余火看上去会比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还要有生气,更能给你一种活着的感觉。它里面是藏着某种东西的,一种热情,一种颤动我想不出合适的字眼。不过,它让你知道,你是在活着。正是照片上的某个斑点才让你注意到了其他所有的东西。
我俯下身体,打算摘一朵报春花,却够不着肚子太大了。我半蹲下,摘了一小把,幸好没人看到。叶子皱皱的,形状像兔子的耳朵。我站起来,把报春花放在门柱上。接着,我有了一股冲动,把那副新假牙从嘴里拿了出来,看着它们。
要是有镜子,我会好好看看我自己,全身都要看。其实,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一个45岁的胖子,穿一套灰色人字呢西装,戴一顶圆顶高帽。有一位妻子,两个孩子,郊区有套房子,这些都在我的脸上写着呢。红红的脸庞,一双兴奋的蓝眼睛。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用不着你告诉我。可当我把假牙查看一遍,准备放回嘴里时,我突然想到的是:一切都没什么,甚至连假牙也不算个事。我是个胖子没错,像一位赌注站登记人的哥哥,事业干得并不成功没错。没有女人再愿意跟我睡觉,除非我付钱给人家。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不想要女人,甚至也不想再年轻一把了。我只想活着。而且,在我站在那儿看着报春花和树篱下那堆鲜红的余火的那一刻,我是活着的。这是一种内心的感觉,一种平静的感觉,却像火焰。
树篱那边,池塘被浮萍覆盖着,就像一块地毯,要是你不知道浮萍是什么,或许会以为那东西是很结实的,想去上面踩踩。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都是这种该死的傻瓜?为什么人们净把时间花在干蠢事上,也不去四处转转看看存在的事物。比方说这个池塘吧,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蝾螈、蜗牛、水甲、石蚕、水蛭,要是借助放大镜,天知道还有多少别的东西。它们生命中的神秘之处都深藏在水下了。你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观察它们,花上十辈子去研究那个小池塘都研究不完。你拥有的始终是那种惊叹的感觉和那种燃烧在内心深处的很特别的火焰。这是唯一值得拥有的东西,我们却不想要。
可我想要。至少在那一刻我是这么想的。别误解我说的话。首先,我不像多数的伦敦佬,对乡下满怀伤感之情。我就是在乡下长大的,跟这儿的风景太接近。我不想阻止人们去城里住,或者在郊区住,他们爱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我也不建议人们都不干活儿了,去乡下吧,这辈子就四处转悠着光摘报春花得了。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们必须工作。小伙子们在矿井下拼命干活儿,咳得都快把肺咳出来了;姑娘们拼命锤打打字机,这样的人是没时间干摘报春花这种事的。还有,要是你肚子还没填饱,也没有温暖的住处,摘报春花这种事你是不会想的。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要说的是一种感觉,内心深处的一种感觉我有过,不过不经常有,这一点我得承认,只是时不时有。我知道那是一种非常棒的感觉。而且,别人也都有过,几乎每个人都有过。它就在拐角的地方,每时每刻都在,我们都知道它在那儿。放下你手中的机关枪!不论你正在追求什么,暂时停一下!平静下来,让呼吸变得均匀,让一点宁静渗进你的骨髓。没用,我们不会这么做,还是接着干那该死的蠢事吧。
我要重访下宾菲尔德!
为什么不呢?我一边想着,一边用脚踩油门。为什么不该去呢?什么事会阻止我呢?他妈的为什么以前我没想到呢?在下宾菲尔德度过一个安安静静的假期这正是我想要的。
可别以为我有回下宾菲尔德定居的想法。我没有抛弃希尔达和孩子、隐姓埋名开始新生活的打算,那种事只有在书中才能读到。偷偷摸摸地溜回下宾菲尔德,一个人在那儿住上一个礼拜,会有什么障碍吗?
这事我似乎已盘算好了。钱不是问题。我的那个秘密账户上还剩下十二英镑,舒舒服服地过一周足够用了。我一年有两个礼拜的假期,一般是在八月份或者九月份。不过,如果我能编造某个不露马脚的故事比方说,亲戚得了不治之症或是什么那么就能让公司把假期分成两部分。这样一来,希尔达还不知道,我就把自己的单身假期过完了。比方说,五月份吧,山楂花开得正盛。在下宾菲尔德住一周,没有希尔达,没有孩子,没有飞翔的蝾螈,没有埃利斯米尔路,没有办理分期付款业务时的吵闹,没有让你晕了头的汽车发出的噪音只有四处逛逛、倾听大自然的寂静的一周!
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想重回下宾菲尔德?下宾菲尔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等到了那儿,我又想做些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打算做,这是我此行目的的一部分。我想要安静,安静!在下宾菲尔德,我们曾经有过。我跟你说了一些过去我们在那儿的生活,那是在战前。那种生活不是完美的,这一点我没有掩饰。我敢说那是一种沉闷、懒怠、呆头呆脑的生活。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说我们就像萝卜一样。可萝卜不用整天生活在对老板的恐惧中,也不会半夜睡不着觉,想下一段不好的日子,想下一场战争。我们拥有的是内心的平静。当然了,我知道,即便是在下宾菲尔德这样的地方,如今生活也发生了变化。可那地方不会变。宾菲尔德山庄周围的山毛榉林还在,伯福德水坝下的曳船路还在,市场上的马槽也在。我想回去,就一周,让那种感觉渗入我的心中。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印度的哲人退隐到沙漠之中。我在想,按目前这种事态发展下去,在接下来的几年,会有更多的人退隐到沙漠中。就像老博蒂斯跟我说过的古罗马时代,想要归隐的修士太多,所以要想进入某个山洞中去修行非得等待批准不可。
我脚踩油门,想到能回下宾菲尔德,我的心里顿时舒畅了。你知道我当时的那种感受,我要上来透口气!就像大海龟,摇动身体来到了水面上,伸出鼻子,好好吸吸新鲜的空气,然后再潜入水下的海藻和章鱼群中去。我们都被压在垃圾箱的底部,都快窒息了,可我找到了一条通向上面的路。回到下宾菲尔德!我的脚一直踩在油门上,这辆旧车的时速已到了极限,时速将近四十英里。它就像一个盛满陶器的铁盘子,浑身乱颤,而在噪音的掩盖下,我都要开始唱歌了。
当然了,让我败兴的还是希尔达。我被拉回到现实中来,我让车速降到每小时二十英里,开始好好琢磨这件事。
希尔达迟早都会知道的,这一点毫无疑问。考虑到八月份只有一周的假期,也许我会把这事瞒过去。我可以跟她这么说,公司今年只给了我一周的假。在这种事上,她很可能不会过问太多,因为假期缩短意味着花费减少。无论如何,孩子们也要在海边玩上一个月。问题是如何给五月份的那一周找个借口。我不能不跟她说一声就走。我想最好还是提前告诉她,就说公司派我去诺丁汉,或者德比,或者布里斯托尔,或者到某个足够远的地方去做某项特殊的工作。如果我能提前两个月把这事告诉她,那似乎就能说明我并没有可隐瞒的。
不过,她还是迟早会发现,这是没有疑问的。要相信希尔达!她会先假装信了,然后再用她那种不声不响、顽强不屈的做事方式,嗅出我没有去诺丁汉,或者德比,或者布里斯托尔,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事实。在做这种事上,她的表现让你震惊,是那么的不屈不挠!她先一声不吭,低调做人,直到发现你借口中的全部疏漏之处,然后突然间,等你不小心说漏了嘴,便会开始对你发起攻击。这件案子的卷宗她马上全给你抖搂出来:礼拜六晚上你到底去哪儿了?你说谎!你跟一个女人出去鬼混了。瞧瞧我给你扫外套时发现的这些头发。瞧瞧!我的头发是这个颜色吗?接着,激烈的争论开始了。天知道这种事发生过多少回了。有时,她猜得对,有时,她猜错了可事后都是一样的,一连唠叨几个礼拜,不吵架就吃不了饭孩子们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就把那周去哪儿了以及为什么去统统告诉她。要是等到宣判日再向她解释,她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天啊!我为什么要为这个费心劳神呢?不是还早吗?事情考虑前跟考虑后似乎是这么不同。我又用脚向下踩油门。我又有了一个想法,比第一个还大胆:我五月份不去,六月的下半月去,那时钓鱼季已经开始了,我去钓鱼!
话说回来,为什么不呢?我想要安静,钓鱼就是安静的。接着,一个最放肆的想法从我的脑子里跳了出来,差点就让我把车子开出了路面。
我要去捉宾菲尔德山庄后面那个池塘里的大鲤鱼!
再问一遍,为什么不呢?瞧瞧我们都是怎么过日子的,整天想那些无法做到的事,这不奇怪吗?我为什么不能去捉那些大鲤鱼?我刚说出这想法,你是不是觉得这事不可能?在你听来,这事不可能发生?在那一刻,我的感觉似乎也是这样。对我来说,这好像是一个愚蠢至极的梦,就像你幻想着要跟某位电影明星睡觉或者赢得一个重量级冠军头衔一样。不过,这事是绝对可行的,绝对可能的。可以花钱钓鱼啊!不管现在宾菲尔德的主人是谁,只要给他好处够多,在那个池塘里钓几条鱼是绝对可以的。哦,天啊!花上五英镑在那个池塘里钓一天鱼我都愿意。很有可能,现在那山庄还空着呢,也没人知道后面还有个池塘。
我在黑漆漆的树丛间想它,它等了我这么多年。那巨大的黑色的鱼还在里面转圈游着,上帝!如果三十年前它们就那么大,现在该有多大?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
餐厅也变样了。
我还记得餐厅过去的样子,尽管我从来没有在那儿吃过一顿饭,棕黄色的壁炉台,黄铜色的壁纸我从未搞懂它本来就是这个颜色,还是年深日久,再加上烟熏火燎,才变成了这个颜色还有描绘泰尔艾尔-科比尔战役[ 1882年埃及军官在艾哈迈德阿拉比领导下发生暴动,同年9月13日,英国为维护其在当地的经济与扩张利益出兵,结果英军获得胜利。
]的油画,也是画家兼木匠威廉桑福德画的。如今,他们把这地方装饰成了中世纪的风格。用砖砌成的壁炉,还带边儿,一根巨大的横梁横跨屋顶,墙上好像贴的都是橡木板,可从五十码开外的距离,你就能看出都是假的。横梁是真橡木的,很可能是从某条古老的大帆船上拆下来的,却没有支撑任何东西。看到墙板,我顿时起了疑心。当我在桌子旁坐下,油嘴滑舌的年轻侍者把玩着餐巾纸朝我走过来时,我敲了敲身后的墙。没错!跟我想的一样!不是木头的。他们是用某种材料假冒的,然后刷了一遍漆。午餐不坏,我吃了烤羊排和薄荷沙司,喝了一瓶白葡萄酒,法国牌子的,让我直打嗝,不过心里挺爽。还有一个人在那儿吃饭,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头发很漂亮,像一位寡妇。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住在乔治酒店,与此同时,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她勾搭勾搭。你的感觉变得混乱了,真可笑。一半的时间,我的眼前总是出现幻影,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赶集的日子,身高体壮的农夫把腿伸到长条桌子底下,鞋钉在石砌的地板上划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吞咽着一大块牛肉和布丁,你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肚子里能容下这么多东西。如今,长桌子换成了小桌子,白白的桌布,闪着光,上面摆放着酒杯和折叠好的餐巾纸,而假冒的装修和昂贵的消费价格又会把这一切抹杀。我在想:我有十二英镑,又穿着一套新衣服。我是小乔治保龄,有谁会想到,我会开着自己的汽车重返下宾菲尔德呢?酒发挥了效力,从胃开始,那种暖乎乎的感觉一直往上走,我瞟了一眼那位有着漂亮头发的女士,在心里,我已经把她的衣服扒掉了。
下午,我懒散地躺在沙发(也是仿中世纪的风格)上,不过皮沙发椅是流线型的,玻璃面的桌子也是流线型的。我抽着雪茄,慢慢饮着白兰地,觉得挺好。我的眼前仍在出现幻影,不过总的来说,我的感觉不错。说真的,我有点微醉了,盼着那位秀发女士能过来,好让我勾搭勾搭她。不过,她一直没有现身。喝茶时间快到了,我出去了。
我溜达着,走到市场,然后左拐。我要去看我家以前的店铺!真好笑。二十一年前,母亲葬礼那天,我乘马车去火车站的时候经过那儿,当时铺子关着,满是灰尘,招牌也被喷灯毁掉了,我他妈的一点没在乎。可现在,我离它是那么远,房子里有些地方我已记不清了,可一想到马上就要再见到它,我的心里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从理发店门口走过。还是家理发店,尽管换了招牌。一股温暖、滑腻、杏仁般的气味从门里冒出来。没有过去月桂液和拉塔齐亚的气味好闻。那铺子我家的铺子再走二十码就能看到了!啊!
一个看上去艺术味儿十足的招牌无疑,也是画乔治酒店招牌的那个家伙画的挂出了人行道:
温迪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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