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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知识社会史(上卷):从古登堡到狄德罗》是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彼得伯克运用社会文化的研究方法,考察欧洲知识系统结构变迁过程的,关于西方近代知识与社会交融史的一部导引,横跨了从一四五○年古登堡发明活字版印刷术到一七五○年代狄德罗陆续出版《百科全书》为止的三个世纪的漫长历史。
本书开篇评述了自曼海姆到福柯以来的各类知识社会学(理论),进而讨论作为社会群体的知识分子,及其所在的或鼓励或阻碍知识创新的机构(尤以大学和学院*为突出)。之后,伯克又系统考察了知识的地理学、人类学、政治学和经济学,将视野集中于城市、学院、政府和市场在信息收集、分类、传播、有时掩盖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后则讨论了读者、听者、观察者或消费者眼中的知识,包括在17世纪受到激烈讨论的知识准确性问题。
而本书*的原创在于它探讨的多重条件下的知识。它主要关注的是印刷出版的知识,尤其是学术性知识。但本书将印刷术发明之后,爆炸性增长的知识历史,以及欧洲以外世界的地理大发现看作各种知识之间交流、协商的过程。这些知识包括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知识、理论知识与实用知识、高端文雅知识和低等世俗知识,以及欧洲及其以外的知识。
尽管本书所涉内容主要
內容簡介:
由英国彼得伯克所著、陈志宏和王婉旎共同翻译的《知识社会史(上卷从古登堡到狄德罗)》一书对诸多知识的社会学观点,如曼海姆、福柯等人的观点进行了评估,并将知识分子作为一类社会群体或社会机构进行讨论和研究,不管这些知识分子是否鼓励思想的创新和传播。在一系列彼此联系而又相对独立的章节里,作者探讨了知识中的人类学,政治学,经济学等学科,集中讨论城市、学院、国家以及市场在信息采集、分类、传播以及保密方面扮演的角色。在 *后一章,作者还对十七世纪激烈争论过的知识是否具有可靠性这一问题进行了详尽的阐述。
關於作者:
彼得伯克(Peter Burke),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曾执教苏塞克斯大学、剑桥大学,现为剑桥大学文化史荣休教授及伊曼纽学院研究员。伯克的研究专长为西方史学思想和欧洲文化史,致力于史学与社会科学理论的沟通,探索文化史写作的新领地,是当代最著名的新文化史学家之一。著作宏富,包括《语言的文化史近代早期欧洲的语言和共同体》、《法国史学革命》、《历史写作的新视野》、《20世纪的历史与历史学家》、《什么是文化史》、《文化史的多样性》、《图像证史》、《意大利文艺复兴》等数十种。
目錄 :
前言与致谢 i
第一章 导论:知识社会学与知识史 1
第二章 知识之表达:欧洲知识阶层 19
第三章 知识之建立:新旧机构 35
第四章 知识之定位:中心及其边缘地带 56
第五章 知识之分类:课程、图书馆与百科全书 86
第六章 知识之掌控:教会与国家 124
第七章 知识之销售:市场与出版业 163
第八章 知识之获取:读者部分 198
第九章 终曲:对知识的信任与质疑 224
注 释 245
参考文献 259
索引 289
內容試閱 :
迄今未有知识史。1993 年,管理学家、未来学家彼得德鲁克如是说。他预言接下来的几十年,这将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然而他的预言滞后了:学界对知识史逐渐增强的兴趣早已显现历史学著作是这一潮流的佐证:包括《知识就是力量》(Knowledge is Power,1989)、《知识的领域》(Fields of Knowledge,1992)和《殖民主义及其知识形式》(Colonialism and its Forms of Knowledge,1996)。
撰写《知识社会史:从古登堡到狄德罗》(2000)时,在知识社会学的先锋、匈牙利人卡尔曼海姆的影响下,我仍自以为掌握着主动权。然而回想起来,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显然我也是被知识社会大讨论激发了热情的学者之一。也正是这一讨论引发了前文德鲁克的预言。1998年,已经有两位研究这一主题的学者提出了知识热潮(knowledge boom)的概念。2000年以来,这个趋势在出版行业、研究项目中的反应日益增强,尤其是在德语国家之间。
本书既可以自成一体,也可以作为《从古登堡到狄德罗》的一个延续(我希望不久后能出一个修订版,把两本书合为同一个题目:《从古登堡到谷歌》)。本书起源于个人的好奇心,以及回答这一问题的尝试我们通过什么途径到达了现在这个知识大综合的阶段?鉴于退休已把我从职业阶段和领域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此时沉浸于这份好奇心要比之前容易得多。
本书延续了《从古登堡到狄德罗》的形式,用宏观视野来审视从《百科全书》(17511766)到维基百科(2001)这段时间内学习世界的变化,主题涵盖众多过程:数量化、世俗化、职业化、专门化、民主化、世界化和科技化。
然而,反向的趋势也不容忽视。如果这本书有一个宗旨的话,那就是相反趋向的共存和交融的重要性。这是一种对抗性的、时不时地坠入失衡状态的平衡。知识的民族化与国际化、世俗化与反世俗化、职业化与业余化、标准化与传统习俗、专门化与不同领域的交融,以及民主化和反对或者限制民主的运动,这些潮流全都同时存在。即便是知识的积累也在某种程度上被它的损失所抵消。似乎只有科技化在毫无阻碍地大步向前。
如同其他历史一样,知识的历史通常也是以国家为背景书写的,这往往会给读者以夸大特定国家公民成就的假象。以极地探险为例,在这个背景下,英国人会想起罗伯特斯科特和欧内斯特萨克里顿,美国人会想起罗伯特皮尔里,俄罗斯人会想起奥托斯米特,挪威人会想起弗里乔夫南森和罗尔德阿蒙森,瑞士人会想起阿尔弗雷德纳特霍斯特,芬兰人会想起阿道夫诺登舍尔德,而丹麦人则会想起库纳德拉斯穆森。为了弥补这种国家地域的偏见,本研究明确地采用了比较方法。
本书主要关注西方,但尽力不囿于五大国(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和美国),至少时不时地将欧洲其余国家和拉丁美洲也纳入考察范围。例如,荷兰这样的小国也有大量对其自身知识的研究殖民知识、科学史、博物馆史,等等。
这里涉及的广泛主题都产生过大量的优秀著作,尤以科学史为著。大多数这类专题著作都局限在某一个学科领域内。然而本书为了避免上述学科和民族的偏见,采取了比较的方法。后面的努力,就是试图写出一个宏观的综述,生产提纯出蒸馏后的产品,或者更确切来说,是科学史学家们所说的搜查、重组、时不时调整我历史学家同事们的作品。这个任务的另一方面是补充缺陷,因为某些主题所受到的学术关注远少于其他主题。同时,为不同地方和领域的发展找到联系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本书重要的一点是要展现一幅专家们常常视而不见的全面图景,一幅综合描述了专业化自身的图景。这幅涵盖了约1750年至2000年阶段的全面图景将会拿来同现代前期(即约1450年至1750年)比较,从而定义自身。我学术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后者。然而,现代前期和现代后期的联系也不容忽视,如当代意识中大家熟知的信息过载问题。我希望能够推动两种交流较少的学者(即现代前期史学家和现代后期史学家)之间的对话。
本书的题目给出了两个需要讨论的基本问题:什么是社会史?什么是知识?
社会历史
首先,社会的显然是一个内涵丰富的字眼。这里主要用来指代1750年到2000年的思想史带来的影响。
本书不会忽视思想史中那些赫然独立的大思想家,他们的确作出了巨大贡献,下文会提及其中约八百位,这对读者来说或许有点多了,但这一做法是为了平衡对抽象的总体趋势的简要概括。然而本研究的主角是社会学家所谓的知识持有群体(knowledge-bearing groups),主要是但不仅限于小型的、面对面接触的团体,以及知识产生机构,即那些有规律地会面、追求共同目标的小团体,他们中有从主教到教授,从总理到CEO等的不同社会角色。
波兰社会学家弗洛里安兹纳涅茨基提过知识个体的社会角色的概念,此书也会涉及知识持有人所属的众多社会角色,如大学、档案馆、图书馆、博物馆、智库、学会以及科学期刊等知识机构。同时,也将探讨知识如何被制度化的问题。
本书无法省略概念,没有它们就不能理解传统。但本研究更强调概念的外部历史而非内部演变,更强调思想环境而非思想问题本身。举例来说,本书研究的重心将会落在爱因斯坦曾作为成员之一的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之上,而非他的相对论;抑或是爱德华汤普森关于华威大学的评论,而不是他对英国工人阶级形成的研究。
本书也会涉及小型的面对面的知识团体,不管它们是合作伙伴抑或竞争对手。这些小型的团体所作的贡献常常被个人据为己有。除却那些英雄主义探险家的传奇,至19世纪晚期,探索的动力已经来自团体,而非个人。同样的,在这个历史阶段,实验室研究也逐渐地变为团队活动。
总而言之,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早期社会学,涉及考古学、人类学、地图绘制学甚至医药学等诸多学科。其实这本书可以被看作一部知识的历史社会学。如同社会学家一样,它强调知识是相互联系的这一事实,这与那些躲在世界遥远角落实验室、天文台、图书馆,或者别的什么象牙塔里的学者的传统观念恰恰相反。学者们的确需要自己的空间来远离干扰地做研究,但是这种疏离是相对的。他们把这个世界,包括政治,带入了自己的实验室中。而他们的研究成果也常常,恰如第四章所描述的那样,用于全球性的目的。
因此本书,正像其中某一小节那样,可以被命名为知识政治史,但事实上它的目标更为广泛。社会的这个词如同一把伞一样覆盖了经济史、政治史,以及狭义上的社会史。另一种可能是称本书为知识的历史生态研究,鉴于它涉及资源竞争所导致的分化、所需的有利环境,如特殊机构、领域,以及全才之类学者的适当位置。
第三个可能的标题是知识文明史。知识文明(或者说认识论文明,或者德语的Wissenskulturen)这个表达正逐渐通行,而且显然相当有效,尤其是这里的知识概念是复数。随之而来的通常的实践同样也能被描述为文化的或者社会的,例如观测、绘图或者记录。同样的,对机构的强调似乎需要社会的这一表达,这样做的额外好处是能唤起知识社会学近一个世纪的传统。
知 识
第二个问题,什么是知识?这听上去与弗朗西斯培根描述开玩笑的彼拉多的问题中什么是真理十分相似,但他从不耐心等待答案。第一步或许是要把知识从波兰人类学家布罗尼斯拉夫马林诺夫斯基所说的信息原材料中区分出来。我们正淹没在信息中,但却迫切渴求知识。或许我们是信息巨人,但可能变成知识侏儒。
借用另一位著名人类学家,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的一个比喻:信息可以看作生的原材料,而知识是经过烹调的食物。当然,信息只是相对来说比较生,因为数据完全不是客观地被提供的,而是由人类充满了假设和偏见的大脑感知得来的。不过,知识是经过烹调的意味着它是被加工过的。这个加工的过程,在第二章中将有充分的讨论,包括了确认、批评、测量、比较和系统化。
知识或者说知识的传统应该被看作多元的,正如米歇尔福柯在20世纪70年代做的那样。尽管直到现在,知识是单一的对于大众来说仍是个熟悉不过的判断。这里要再次引用彼得德鲁克的话:我们已经从知识转向了知识集群。当伦敦的出租车司机说到知识的时候,他们的真正意思是首都的地形。这与那些持有我不知道的便不是知识这种假设(它被错误地归咎于本杰明乔伊特[牛津贝利奥尔学院院长])的人有着天壤之别。知识也许可以划分为显性的和隐性的(或者说不言而喻的)、纯理论的和应用的、地方的和世界的。尽管很少有人书写技艺的历史,但是知道如何做显然应该占有与知道那样做等同的一席之地。相同的情形,已经被支配或征服的知识(saviors assujettis)也应该拥有与占支配地位的知识相同的地位。这个问题存在政治的维度,什么是知识?谁有权威来决定什么是知识?
正如西方一贯的做法,本书主要关注学术知识。因此,更为精确的题目应该是西方学术知识史。问题在于,除了显得很笨拙,这个题目还给人以知识是孤立的错误印象。
实际上,不同知识间的互相作用是本书的重中之重。因此,会重复提及侦探和间谍、政府和公司,还有新兴学术领域,如化学、经济学、地理学和实际应用知识,如药剂学、商学、采矿学之间联系的讨论。比如说,亚当斯密是格拉斯哥政治经济俱乐部的成员,他著名的《国富论》(1776)受益于他和其他商人成员的讨论。确实,有人认为英国的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并无学术或者其他官方认证的形式的推动。
此外,学术和情报工作间的界限也常常被打破,尤其是但不仅局限于战争时期。在美国,战争时期的战略服务局(Office of Strategic Services)招募了大批教授。在英国,彼得罗素,因其在西班牙研究中作出的卓越贡献而闻名,并在20世纪30年代加入了秘密特工。而艺术史学家安东尼布朗特则同时为军情五处(MI5)及其苏联对手苏联内卫军(NKVD)工作。
从地理角度上说,尽管本书的重点放在欧洲和美洲,但世界其他地方同样也会被纳入讨论范围,比如19世纪的埃及、中国和日本。这种讨论是极为必要的,因为在这个阶段西方知识传播到了西方外的世界。不过传播(spread)这个词暗指了转移的过程中知识不会改变,因此并不恰当。更现实的做法是将其想象成主动的接受,是西方之外的个人和团体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接受并改造西方的知识。另一方面,讨论非西方世界是必需的,因为在相对更近的时代有种反向的知识流动,其重要性已经(虽然是直到最近)在西方获得认可。例如,这一时期的探险家们和早期近代时期相同,都依赖于本土的向导和地图。植物学家、语言学家和其他学者亦是如此,即便他们以个人的名义呈现最终的发现。
显然这是一个浩瀚的主题,很难浓缩在一本书或者几十万字内。我但求读者们不要觉得我是在给已然过载的信息和讨论增加负担。作为一个涵盖了丰富内容的概要,它能够既展现突破,又展现这些突破背后漫长的知识积累过程,正是这一过程逐渐导致了阐释的巨大转变。同样明显的是,这是一本从个人观点出发的书。我自己对知识的理解至少是不平衡的。而且我总是徘徊犹豫在两种选择之间:是尽可能地涵括自然科学,还是在我了解更为充分的领域(从艺术史到人类学)做案例研究?方法上则更为个人化,因为我亲身经历知识制度最近半个世纪以来的变化,本书将会覆盖这阶段的大约五分之一。对于这些年的变化,我的考察主要在一个领域历史,和三个处所牛津大学、苏塞克斯大学和剑桥大学。
换言之,接下来的部分尽管有一定长度,但仍应被看作一篇文章,方法上重视大致轮廓,得出的仅是暂时结论,不会自命不凡地去完全覆盖这一博大主题的方方面面,而是提供了一个全景式视角。某种程度上说它是一系列的文章。前四章着重说明采集、分析、传播和使用知识的过程,强调了这些通常被认为是一成不变的活动的历史性。第五章和第六章尝试反驳知识是连续演进的,或者说知识的进步这一通行理念,指出积累这个概念中充满问题的方面。第七章和第八章从地理、经济、政治和社会视角审视了知识史。最后一章则对全书因时而变的中心思考作出了更为清晰的表述。
专业化既影响了知识的历史文献,也影响了知识史本身。譬如说科学史在很多大学里是一个独立的院系。此外,国际情报历史协会(International Intelligence History Association, 1993)和《情报史杂志》(Journal of Intelligence History, 2001)也相继建立。知识史的二手文献很大程度上要么按国家,要么按领域划分。比较而言,本研究的目的和依据就是跨越界限国家的、社会的和不同领域的界限。牢记E.M.福斯特的建议连接,只有连接,尝试躲开阿比瓦尔堡所说的思想的边境警察,以期写出一部多层次,可以容纳多方视角的知识史。
尽管本书没有推荐某一种对待知识的特定观点,更不必说某种政策,然而读者们仍需注意,本书的作者是一位多元主义者,坚信多元的知识,和多元的观念一样,都是值得向往的。因为理解总是来自思想对话甚至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