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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作家蟹总首部现实向简体作品,颠覆传统爱情印象,引爆全网读者热议。
◆那个雨天,混沌模糊的车窗外,她突然出现,一抹凄美的白。光明与黑暗,野性与温柔,两个世界交汇,一场重逢未知。在你冷的时候,恰好我能给你温暖。
◆ 收录全新万字番外与独家后记,新增微博无删减小剧场 读者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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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轻吹起她的发梢,她脖颈纤长,面孔清丽。
那张脸倏忽闯入视线,他听见咚的一声,胸口被狠狠砸了下。再刚硬的躯壳,都不足以掩饰那一刻猝不及防的喜悦。
周围都是暗淡的,只有她头顶散发光芒,那面容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异样温柔。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他在等待一场未知的重逢。
◎ 晨光穿过大门和破旧的窗棂,照亮整间内堂。佛祖法相金身,金光笼罩,他在一片光芒中,双膝微屈,缓缓地跪在面前的蒲团上。
良久,他摊开掌心,朝上放在身侧,随后上身拜倒,匍匐于地。
跟佛祖求了什么?
早生贵子。
她不会相信,却也不再想深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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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月牙河初见,他是代人顶罪的囚犯,举止轻佻,目光放肆。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她与他分属两个世界,光明与黑暗,注定背道而驰。
再见,阴天,雨雾中,十字路口,混沌模糊的车窗外。
她突然出现,一抹凄美的白。
那刻起,他才知道,原来,他等待这场未知的重逢已久。
此后,他不动声色,步步为营,用最粗糙强势、霸道直接的方式,进入到她的生活。
她一点一点走近他,也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月牙河初见,他是代人顶罪的囚犯,举止轻佻,目光放肆。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她与他分属两个世界,光明与黑暗,注定背道而驰。
再见,阴天,雨雾中,十字路口,混沌模糊的车窗外。
她突然出现,一抹凄美的白。
那刻起,他才知道,原来,他等待这场未知的重逢已久。
此后,他不动声色,步步为营,用最粗糙强势、霸道直接的方式,进入到她的生活。
她一点一点走近他,也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他说:哪天知道我做的错事,给个机会,千万别走。
他说:你若能活下来,我酬神拜佛,吃斋诵经,去它老人家面前叩首谢恩。你死了,我也绝不独活,陪你下黄泉。
他怀里有一座温暖城池,为她遮风挡雨,免她寒冷无依。
所谓疼惜,也不过如此。
在你冷的时候,恰好我能给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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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蟹总,晋江人气作者。是个直爽的八零后,现已快过而立,拥有较为成熟的人生及情感经历,脑洞略大,喜爱接地气现实向小说,文风不文艺,偏故事流。
代表作品:《寻爱游戏》《0852》等。
微博:@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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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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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一章初相见
第二章那个雨天
第三章结束。开始?
第四章打探
第五章梦
第六章都是你
第七章共处
第八章抉择
第九章吻
第十章旧账
第十一章波折
第十二章徘徊
第十三章雨过天晴
第十四章得逞
第十五章真相
第十六章天堂,地狱
【下卷】
第一章分开
第二章心结
第三章调解
第四章母子连心
第五章修成正果
第六章吴琼之死
第七章风波
第八章崩溃
第九章参透生死
第十章短暂的平静
第十一章发芽
第十二章尘埃落定
番外一 我的丈夫,陆
番外二 你冷的时候,我来给你温暖
番外三 邱震的独白
小剧场
系列一 陆强与小公主
系列二 蟹总的文具店
系列三 琐碎的幸福
问答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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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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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相见
五月底,小牙河为响应当地政府对服刑人员人性化管理的倡导,破天荒地想到一项举措,为他们重新量体,制作一批新衣服。
杜华制衣接到这笔订单。
小牙河是漳川管辖内最大的监号,服刑有几千人,群体特殊。此次任务量大,厂长将重任交给刚刚晋升的卢茵。
卢茵是杜华制衣的副设计师,毕业于省内某名牌大学的服装设计专业,这种学历本可以得到更好发展,凭她的能力,屈就在制衣厂,显然大材小用。她却为刘泽成放弃深造的机会,安于现状,深深扎根这块领域,一做就是五年。
周一一早,她带着两名裁衣师傅,赶去小牙河。
铜墙铁壁隔开两个世界,铁墙内的气氛压抑、可怖。
经过严格的登记和审查,三人随狱警穿过空旷的操场。菱形围栏的另一侧有犯人在放风,他们斜倚着栏杆,面色凶煞,目光不怀好意,一路追随着她们,精锐得像狼。
卢茵后脑发麻,感觉身上的每根汗毛都跟着立起来了。她强自镇定,目不斜视,跟着狱警走入一道门内。进门后是条长长的走廊,空荡无物,显得过分的冰冷和庄严。走廊内很静,只听得见她鞋跟轻叩在地面的声音。
卢茵不禁踮着脚,十分后悔今天穿了高跟鞋。
她们进入一扇铁门。房间很大,仅有一扇窗在墙壁的最上方,用拇指粗的钢筋密封着,房间有点暗,两盏白炽灯将墙壁照得惨白,只觉这里的气氛重得透不过气。
裁衣师傅比卢茵年纪还要小,平时活泼能说,这会闷不吭声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
卢茵命令自己放轻松,朝后笑了笑,安慰她俩说:待会儿手脚麻利点儿,别的不管,量完我们就撤。
两人应了声,回身准备量衣的工具。
一刻钟的光景,铁门被推开,一阵窸窣的响动,首先进来两名狱警。他们都一身绿色制服,上衣别在裤腰里,腰间扎着装备带,上面是一些从未见过的装备,手里还拿着一根粗长的警棍。
随后排队进来一群男人,紧贴墙壁依次站好。
卢茵看过去,那些人清一色的秃脑瓢,穿黑色背心和运动裤衩,高矮胖瘦,年老青壮,各色人物。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动了下。
狱警说:这些是按照身高体重筛选的代表,男女监分开,待会儿再去女监。
卢茵拿起软尺:好。
那就麻烦了。
她大方笑笑:不会,应该的。
卢茵率先过去,她大略扫了眼,统共二十来人,动作快些半小时就能量完。
来人站成两排,卢茵走到后面,把前面一排留给裁衣师傅。她穿梭在一群男人中,除了闻到一股特殊气味,并无特别。这种气味像动物发情前吸引异性的标志,太特殊反倒无法形容。
这可以理解,男犯服刑期都是一年以上,高墙里难见女人,更别提碰一下。所以,他们此刻目光放肆、蠢蠢欲动,也在所难免。
卢茵手脚麻利,很快就量好两个人,她把软尺挂在颈上,垂眸在本子上记数据,顺便往角落错了一步,准备量下一个人。
手臂平举。她低着头说。
话音儿刚落,她动作微顿,额边绒发被一道气息吹拂,头皮发麻,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气场变强。她眼睛移上来,笔尖呲一声在纸上划出道豁口,人也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面前咫尺之遥,似是有只巨兽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头顶传来几不可闻的笑声,她稍微稳定心神,上前一步,重复道:手臂平举。
几秒后,对方懒洋洋地张开手臂。
卢茵目光闪躲,反复瞟那像墙一样厚的胸膛,胸肌挺括,隐隐泛着油光,上面是个黑色蛟龙文身,硕壮龙身挂在右侧肩膀,龙头在他胸前延伸,龙须飞舞,狰狞睚眦;鳞片均匀分布,层层叠加;整体文身黑灰色调,苍绿点睛,目光显得格外凶残。
蛟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从那人身上脱展而出。
卢茵动作机械,显然没有刚才冷静,步骤顺序混乱,她始终感觉一双眼在她身上游弋,和刚才那两人的目光不同,这次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腰围、胸围、肩宽、领围,从下往上,视线不由得跟上去,然后她看到了他的脸。那人眼睛一瞬不眨地和她对视,嘴角勾出个弧度,表情带几分玩味。
他右侧眉峰延伸到太阳穴的位置,有一道两厘米的刀疤,伤口的颜色略浅,与他偏古铜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眼窝凹深,双眉平阔,鼻梁直挺,唇部薄而润,配上那稍显凌厉的眼神,整个人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野性。
总之,怎么看都是副英挺的容貌,可她只觉他凶悍。
卢茵迅速移开目光,微微俯身给对方量臀围。
她双手张开,穿过他的身体,合拢手臂去够软尺。短短几秒,因为靠得太近,她又闻到那种味道,比刚才强烈数倍。
卢茵清清嗓子,别开视线。
软尺绕过那人臀部,在腿侧合拢。头上倏地传来一道声音:小姐,太紧了。
那人语调缓慢,懒洋洋的,声音像砂砾磨牙般粗嘎,沙沙哑哑,一点儿都不好听。
卢茵一抖,手中软尺束得更紧。其余囚犯哄笑出声,有人取乐:强哥,有你手紧吗?
随后一阵大笑,原本克制忍耐的气氛,随着这句问话,终于爆发出来。
安静。狱警喊了声,猛敲几下铁门,都规矩站好。0852你消停点,快出去了你别犯事儿。
安静少许,仍有犯人窃窃私语。
那人舔了下唇,低着头,面前的女人脸颊绯红,睫毛闪动,低低地喘着气。
她手还伸着,动作僵硬,心中有气却隐忍不敢发,低声顶了句:再松裤子就掉了。
她的声音很小,并未引起关注,那人却听见了,闷闷笑出声。
卢茵起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朝他的方向瞪了眼,又别过头去,量完裤长后迅速转向其他人,再没看他一眼。
三个人效率很高,二十分钟就全部完工,卢茵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她没敢回头,却忍不住回想那只过肩蛟龙,它威风凛凛,嚣张至极,却又像被他驯服的宠物,趴在那宽厚的肩头,伺机而动。
卢茵甩了甩头,命令自己不要继续想,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光明与黑暗,注定背道而驰,不会再相见。
从高墙里走出来时,卢茵心情大好。外面空气自由,天大地大,她多庆幸自己能站在阳光下,往后看了眼,心想这鬼地方,打死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几人走后,狱警喊口号组织他们回去。
转身空当,老赖凑到陆强身边,低语道:强哥,刚才的小妞不错,瞧那身段,屁股也够大的,要是没接着往下说,老赖挑了下眉,心照不宣地坏笑两声。
陆强眯起眼,胡噜一把肩膀,刚才她的指尖擦过他的皮肤,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他笑了下,只觉有趣。
陆强垂头看了眼胸前,那女人一直偷瞄他的文身,明明胆小如鼠,还装得镇定自若,眼神游移却透着股简单的执拗,那样子娇憨好笑,他就忽然很想逗逗她。
里面的生活艰涩,总得找点乐子。
那天很快被卢茵遗忘。
后来跟小牙河相关部门沟通好款式和数量,这批衣服投入生产,那鬼地方她再没去过。
生活如常。又是一个周一,例会上卢茵开小差。
她拿着笔在底下写写画画,计算新房装修成本和未来开销。买完房子以后存款所剩无几,另外装修花去手头大部分现金,后面还要购置电器和家具,一条条卢茵都清晰地罗列出来。
其中琐事纷杂凌乱,她却乐此不疲,感觉充实满足。
卢茵掏出手机,对着本子拍了张照,用微信传给刘泽成。
上头领导还在讲话,她心不在焉,一下下敲着手机,屏幕忽明忽灭,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近半年总是这种状态,自从刘泽成升了主任,忽然之间,工作量好像加大几倍,信息很少回复,电话打了也寥寥几句,有时来了项目甚至待在研究所,几天不回家。
卢茵曾经怀疑过,但这种想法只在脑中短暂盘旋,两人从大学到现在,深厚的感情基础,命令她抛开猜忌,对待彼此要绝对的忠诚。
好在,半年来他们平平稳稳,也即将顺利地修成正果,而她心中萌生的不安,也被一堆堆甜蜜的琐事掩盖起来。未来看似幸福而美好。
卢茵最终也没等到刘泽成的回复。
会议结束,大家散去,她随人流往外走。
杜厂长抻着脖子喊了声:卢茵,来趟我办公室。
卢茵一怔,忙应了声。
只聊了大概十分钟。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卢茵又给刘泽成发了条信息。她靠在墙边,低下头,直到屏幕转暗,才把手机揣回兜里。
下班的时候,刘泽成终于打来电话,说晚上回家吃饭。卢茵先拐去附近的市场,顺应他喜好,买了条新鲜鲶鱼、西芹和莴笋,想了想,又捎带两打啤酒回去。
进小区时,保安老李叫住她:小卢,有你的快递。
小区大门是老式镂空的铁门,平时半开半合,路不算宽,每次只够一辆私家车出入。右侧有一个半新不旧的岗亭,土黄色的墙体七零八落,墙角斑驳,苔藓肆意生长。里面布局简单,总是传出收音机的电流声。
虽不是高端小区,但住久了,也有种安全踏实的感觉。
卢茵停了停,腾出只手:谢谢。
老李说:小卢,最近快递挺多的。
她笑笑:新房装修的材料多,在网上买了一些。
要搬家了?
还得过一段儿。卢茵往前走,新房还没完工。麻烦您了,李师傅。
老李挥手:别客气。
卢茵走进小区。
她和刘泽成大学毕业后就住进了这里,已有五年。
几栋陈旧建筑在老城区已有些年代,好在周边设施齐全,生活便利,也难得还有物业管理。门口的岗亭,几名保安分昼夜轮流值班,平时居民换水修电闸都是他们来,治安也还不错。所以,虽然房子旧了些,但住得还算舒适,一直没换过。
卢茵回到家,换好衣服就进了厨房,稍晚些时候,几道菜刚刚炒完,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把盘子搁在桌上,探头说:回来了?洗手吃饭。说完又小步跑回厨房。
刘泽成没应声,低头换鞋,他放下背包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在餐桌旁落座前,倾身啄一下卢茵的额头。
卢茵的脸颊被热气熏红了,细细汗珠顺颈上流下来,她笑着问:研究所最近很忙吗?
刘泽成喝了口汤:嗯。
别光顾忙,那边休息不好,也没有可口的饭菜,晚上还是尽量回来睡吧。
嗯。瓷勺撞了下碗沿儿,叮一声脆响,半刻后,他说,小王请假了,这两天所里人手不够。
卢茵说:一会儿给你捏捏肩?
刘泽成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放下汤碗握住她的手。他目光宠溺,那双黑眸情生意动,直直瞧进她的眼睛里。
卢茵抿唇笑笑。当初在学校,是刘泽成追的她,她从不注重外貌,也没把过多的心思放在恋爱上,却无意中被他那双眼睛吸引。
懵懂的年纪,爱恋来自怦然心动,他们顺理成章地开始,一晃就过去了六年。
卢茵恍了下神,回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刘泽成捏了捏她的手骨,脸上带着略显疲惫和歉疚的笑:我多吃些苦没关系,是想你能过得更舒适些,以后的路还长着,我有很多时间陪着你。
卢茵心一暖:我是怕你太累。
我懂。
两人腻歪了会儿,好半天才又端起碗筷。
卢茵说起:新房那边基本完工了,接下来买家具的钱我这里可能不够
好。刘泽成往嘴里扒一口饭,接过话茬儿,我明天取给你,两万够不够?
卢茵说:差不多,剩下我再凑凑。
一个话题,几句就交代清楚。
餐桌上恢复安静,一时无话,他低头吃饭。
卢茵咬住筷尖儿,想起杜厂长今天找她的事,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那边电话铃响。
刘泽成放下筷子,扬起手机:研究所的,我去听一下。说完走去阳台,反手关了客厅的门。
卢茵看着那方向,内心的不安再次冒出来,他始终背对着,她听不到他和对方讲了什么,整通电话将近十分钟,回来后他脸上一派轻松,连眼里都带了神采。
碗里的鱼肉被她戳烂了,卢茵随口问:是谁啊?
哦。他动作顿了下,坐回餐桌旁,就小王,讲了讲项目上的事儿,说能早些回来帮把手,以后能轻松点儿了。
卢茵没再说什么,想起刚才的话题:今天我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吗?
你说单位安排培训的事儿?
卢茵点头:机会挺难得的,去VR集团总部,我想问问你意见。
什么时候去。
下月15号。
刘泽成说,既然你觉得机会难得,可以去啊。
卢茵说:我们月初结婚,一去就是小半年,你知道我想先要孩子的。
刘泽成手指一紧,点了点桌面,安慰说:这事儿急不来。
卢茵咬了咬唇:算了。
她沉吟:还是不去吧。
刘泽成沉默半晌,干嚼几口白米饭,在卢茵以为话题已经终止的时候,他说:随你。
城市另一边,九点刚过已经陷入黑暗,和城里的车水马龙、璀璨无际形成鲜明对比。
朦胧的月色被窄扁窗户的栏杆分割开,细碎地洒在空旷的室内。
陆强双手枕在脑后,两腿随意交叠,身上还是那件黑色背心,胸前蛟龙在黑暗中仿佛收敛了肆意嚣张的气焰,跟随主人静静地盯着窗外那一小片天。
小牙河地处郊外,这一方夜空没受污染,窗外的天像泼了墨的丝滑绸缎,繁星点缀其上,将绸缎衬得熠熠生辉。只是中间被栏杆骤然分开,失了几许美感。
星空象征自由,是这里每个人心生向往的地方。
陆强说不出此刻的心情,下月初他就会刑满释放,曾经日盼夜盼,越临近反倒没了兴奋,内心变得越发平和。好比满心欢喜的东西,千辛万苦得到,反而不知该怎么用,变得相当茫然。
陆强翻了个身,侧躺着。
他住12人大监号,人多杂乱,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拘禁和腐朽的气息,不时有人呓语,也有人隐蔽在角落的铁床,发出吱嘎吱嘎有节奏的声音。在这里,这种现象太普遍,大伙儿见怪不怪,根本不放在眼里。
上铺鼾声震天,陆强睡不着,低低骂了声,朝上踹一脚床板。
上面动了动,终于没动静了。
旁边床位的人翻个身,伴随几声压抑的咳嗽。
陆强望过去,声音压得极低:邓老头,你睡不着?
老邓说:要出去了,你不也睡不着。
陆强嘿嘿笑两声:心虚着,落不着地儿。
老邓问:出去找好落脚了?
里边儿给找了个工作。
也好。老邓叹气,出去就别再进来。
陆强哼了声:我不在,没法儿照看你,以后多干活少说话,碰见挑事儿的就绕着点儿。
知道。
我出去了来看你,给你带吃的。
老邓轻笑:甭管我,好着呢。
老邓说完不理他了,用背冲着他。陆强嗤笑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里边儿这六年,百态无偿,一夕之间,种种画面仿佛历历在目。
他也曾叱咤风云,是个人物。可老话说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摔得就越惨,树倒猢狲散。他混了这么久,也结下不少仇怨,仇家等着盼着他栽倒这天。现在想想,他如今一朝从天上摔到地下,能浑吞个儿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刚进来那段儿,他每天身上没有不带伤的,里面蹲着的,外面派来的,咬牙切齿地想要弄死他。
要不是邓老头,他早就死了。
一帮人弄他一人,削尖的牙刷险些插进他脖间的大动脉,最后时刻还是邓老头伸出手臂帮他挡了那一下。
当时众人都愣了,周围鸦雀无声。陆强盯着老邓肩上的伤口,双目猩红,青筋暴起,连带太阳穴的刀疤也要立即爆裂。
他歪头吐了口唾沫,蹲下来,拍拍老邓,声音沙哑得像被撕破嗓子:老头,忍着。
他速度极快,下一秒,那支牙刷已从老邓肩上拔下来。
老邓闷哼,周围人也倒抽一口凉气。
事情只不过发生在片刻间,大伙还处在震惊中,只见陆强突然转身,一个猛扑,握住牙刷迅猛杵进对方肋骨,拳头狠狠向下使力,硬生生扯出一道口子,牙刷断裂,鲜血横流。
现场一片混乱,那帮人齐齐向他冲来,陆强无法兼顾,很快被抵在墙角。领头人捂住伤口,面色凶煞地把牙刷直刺向他眼球。
陆强以为在劫难逃,却听一声枪响,领头人动作一顿,身如烂泥般落了下去。
视线穿过空隙,门口有个女警端着麻醉枪,目光如炬。是那女警救了他,后来陆强才知道她叫谭薇。
风波平息,陆强蹲了小号,找碴的全部转到另外监区,那人伤势严重,被牙刷刺穿内脏险些丧命,在医院整整躺了半个月。
没多久,他被放出来。这回出了名,那帮人都知道陆强下手狠辣,以后再没人敢挑衅滋事找麻烦。
陆强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该骄傲缅怀,还是该一笑而过重新开始。
但他想,老邓有句话是对的。
出去了,就别回来。
第二章 那个雨天
六月初。
当那扇厚重铁门在身后慢慢合拢,陆强还是定住身,斜眯着眼,回头看了半晌。
他还穿着进来那年的衣服,一件黑色短袖和牛仔裤,身边没行李,就这样独身从铁门走出来。
里面体力劳动繁重,脸朝黄土背朝天,他练出一身的硬疙瘩,肌肉自然强壮,健身房特意练的那种和他没法比。衣服紧了,包裹着刚劲的身躯,臂膀粗壮结实,手背上一根根经络清晰突现,一直向上,蔓延到小臂。
他低头瞅了瞅,裤子也瘦了,勒得前面不自在,于是伸手松了松裤腰。
正低头系腰带,陆强听见有人喊了声:强哥!。
他抬头。
那人奔过来,气喘吁吁:强哥,怎么就出来了呢?路上堵,我来晚了。
他没说话,嘴角挂一抹笑,看了半刻,往那人后脑勺拍一巴掌:还跟个猴崽子似的,瞅你瘦那熊样。
根子两眼泛红,瘪着嘴:强哥,我们想你了。
陆强笑容僵了下,唇角平了,把根子往身前一搂:想我有毛用,又不是女人。
根子瘦小,比陆强矮了将近一个头,被他夹在臂间,声音嗡嗡的:这几年你不在,兄弟几个没着没落的,恨不得跟你蹲进去。
陆强一笑:大龙和坤东也知道?
那当然。根子一梗脖子,他们都知道你出来,非要跟我来接你,我给拦住了,都在馆子候着呢,给你接风。
今非昔比,陆强没想到这几人六年后还记得他。
陆强喉头一热,搭上根子的肩膀:走。
根子的面包停在不远处空地上。两人过去时,见旁边停了辆高档轿车,后座车门大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旁边。那人见他们走近便迎上去,毕恭毕敬叫了声:强哥。
陆强没吭声,拿眼打量那人。
对方解释道:是巢会的邱老板派我来接您的,他在聚皇给您接风。
陆强了然,顿了顿,看向他:能不能转告邱老,今天恐怕不方便,我一身风尘,这种状态不易见他老人家。
那人为难。
陆强说:你给邱老拨个电话,我来跟他讲。
电话很快打通,那人询问邱世祖的意思,随后把电话递给陆强。
一通寒暄过后。陆强说:邱老,您容我先收拾下自己,一身监狱味儿我都没脸见您,也怕给您添晦气。
邱老哈哈笑起来:也好,随你,明天我等你。
陆强又说了两句,挂断,把电话还回去。
那人恭敬欠身,转身上车,一溜烟开走了。
车子没了影儿,根子转头问:强哥,邱老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想让你跟着他?
不知道。
那你怎么想?
陆强眯了下眼,没答他。
两人正准备上车,车门拉到一半,被一阵喇叭声止了动作。一辆警车滑到面前,车窗徐徐落下,里面是个女人。那女人一头长发束成利落马尾,盖儿帽压眉,腰板笔直地坐在驾驶位上。
她面容严肃,道:陆强,你今天出狱?
陆强看清来人,挑挑眼尾,走过去。他微弯身体,手掌撑住车顶,另一手支在窗框上:这不是谭警官吗?当谁呢。
谭薇扫他一眼:就这么出来的?
可不,他侧头往远处看看,目光又落回来,我陆强人缘够好的,都抢着来接我。
谭薇手一紧,脸不自在的红起来:你别臭美了,我来这边办事刚好看见你。
巧了。
谭薇顿了顿:那正好,我事情刚办完,可以把你载到市区。
她瞟他一眼:走不走?
陆强一撇唇角:谢了谭警官,警车我可不敢乱坐。
一句话把谭薇堵回去,她面子挂不住:拉倒。
谭薇说完绷着脸,想尽量表现出符合身份的威严:你出狱以后要好好做人,别再做违法的事,让我抓到,再给你送进去。
陆强说:当然,被党和国家教育这么久,我努力改造,早就洗心革面了。
最好说话算话。
陆强一笑:有工夫请你吃饭。
她挑眉:为什么?
报恩。
一顿饭把我打发了?
陆强抬了下眼,用撑在车顶的拇指钩了钩下巴,笑道:那你想要什么?就剩一个大活人,想要吗?
谭薇的脸一热:别油嘴滑舌。
她把车窗缓慢升上去,到一半的时候停了停,仍旧没看他,用命令的语气说:你好好工作,我有时间去看你。
陆强没什么表情,手臂从车窗上撤下来,站直身,目送车子离开。
根子凑过来:哥,她是不是之前总盯咱们不放那女的?
陆强嗯了声,折身上车。
根子跟上,笑嘻嘻地问: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哥,你看呢?
不感兴趣。
根子不解:那你还调戏人家。
来个火儿,陆强从储物箱翻出一根烟。
烟点着了,陆强无所谓地答:逗着玩儿呗。
漳州银河大酒店。
转门两侧贴大红喜字,未燃的鞭炮在门口蛇形环绕,宾客聚集,热闹非凡。
乌云越聚越多,一道闪电将天划开道口子,大雨前夕空气闷热,宾客们躁动不安,却始终无人燃鞭炮,也不见新人的踪影。
半小时前,天空蔚蓝晴朗,阳光普照。
今天是七月八号,大喜的日子。
半个小时后,却风云骤变,乌云满天。
谁也没料到,皇历上说吉凶难测,不易嫁娶竟然是真的。
酒店十二层新娘房,气氛诡异。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房间角落,她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刚刚哭过,单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肚子,显然已身怀六甲。
刘泽成护在那女人前面,他不敢抬头看卢茵,两人已对峙许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很长时间以后,刘泽成终于动了动食指,机械地抬起来,想去握卢茵的手。
卢茵像被解了穴道,深深吸一口气,避开了他。
她终于冷静下来,努力消化着遭背叛的事实。掌心还是麻的,浑身血液像要凝固,可她心中竟疯狂地觉得,事情这样发展才算合情合理。她早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不是吗?
刘泽成张着口,想说点什么,最后只叫了声:茵茵
卢茵努力控制面部表情,她想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根本意识不到身体在发抖:我出去待一会儿。
她夺门而出,所有冷静只维持到房门在身后闭合的那刻。
卢茵开了叶梵的车,冲上马路。
外面风声渐起,乌云密布,世间骤然陷入昏暗。不多时,伴随几声炸雷,酝酿已久的瓢泼大雨终于爆发。
卢茵视线模糊,窗外雨水将她拘禁在局促的空间里。
婚礼没了,第三者的肚子是最好的资本,而她变成了一个荒唐的笑话。
卢茵刚才打了那女人,她处事向来都温和妥帖,给人留有余地,从未这样失态过,而刚刚却扭曲疯狂得像个泼妇。
她把掌心贴在唇上,感受它滚烫的热度,茫然,没有目的。
卢茵开着车一直向前,车速极快。
她感觉自己像疯子一样横冲直撞,用车速宣泄心中的情绪。脑海中仿佛藏着炸弹,随便一个燃点,都会濒临爆炸。
前面是十字路口,交通灯还有几秒转成红色,她想一脚油门冲过去。车速丝毫不减,车身紧靠着左侧车道,她打左闪拐弯,没成想这档口一辆破旧面包车冲到她前面,在红灯下堪堪停住。
卢茵心惊,猛地踩了脚刹车,方向盘一歪,车左侧的保险杠擦上花坛边。
卢茵握紧拳,不顾形象,从副驾一侧爬了出去。
前面面包车停得稳当,窗上雨雾连连,看不真切。
她猛敲了两下车窗:下车。
她眯着眼,雨水在眼前断开一幅破碎的画面,只见里面的人侧过头来。
卢茵咬住唇,再次拍打玻璃:下车。
隔了会儿,窗开了。
副驾上坐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秃脑袋,额头刀疤森森,垂眸瞥着狼狈的她。他嘴角叼一根香烟,并没点着,拇指无意识地滑动打火机的齿轮,一簇火光在雨帘中忽明忽暗。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许久,那男人操着粗嘎的腔调:有事?
卢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胸口的怒火瞬间被惧怕所代替,脑中莫名地闪现几个数字:0852。
那人视线不离卢茵,她身上的婚纱被雨打湿,贴在皮肤上,胸脯露了一半,雨水顺沟壑滑进去,像上演湿身诱惑。
他盯着她的胸口看,片刻,淡笑:想搭车?
不是卢茵终于缓过神儿,咬着唇。
里面的人嗯了声,不急不躁,等着她说话。
卢茵突然道:请问淮冲路怎么走?
陆强扑哧笑出声来,点着了烟,肘支在窗框上,冲她呼出一口,也不答她。
卢茵皱眉,退后一步。
陆强后脑勺抵着椅背,朝前抬下巴:不搭车,那你想搭讪?姑娘。
卢茵心一紧,冲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雨雾中,前方立着巨大的指示标牌清晰可见淮冲路,前行500米。
陆强从后视镜中看到那女人落荒而逃。
她穿一件紧身鱼尾白纱,膝盖以下层层叠叠,在地上拖出很长。白纱是修身简体的款式,没有累赘装饰。为显身材,腰腹束得很紧,臀部凸起挺翘的弧度,整个曲线婉转柔美。被雨浇后,裙摆沉甸甸地往下坠,她手忙脚乱地弯下腰,撩起下摆,踉跄往回走。
交通灯转换,根子踩了脚油门,陆强手肘支着窗框,拿烟的手抵在唇上,斜眼看后视镜。
镜子中,那抹白色的背影被雨水洗刷得支离破碎,变得越来越模糊。
渐行渐远,直到车子转弯,他才收回视线。
陆强舔舔唇,就在那短短几秒,他好像想起她了。
这场雨持续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雨才歇,空气格外清新,扫去一天燥热。
给陆强的接风宴还在继续。
吃饭的地方是在饺子馆。很普通的地方,随处能听见大声叫嚷,破口骂娘。
巷子内,庭院深深,大门两旁的红灯笼把院子照得红彤彤的。
桌上堆满啤酒和二锅头,已有几人不胜酒力,只有根子、坤东还勉强陪着。
陆强左脚踩在凳子上,赤着上身没事人一样。
他往嘴里连塞两粒饺子,眯眼看几人:熊包。
坤东碰了下他的酒杯,对瓶吹,半瓶酒下肚,嘴都歪了:强哥,今后我们又能跟着你干了,盼这天都多少年了,就等你东山再起呢,为这,咱必须走一个
话没说完,砰一声响,坤东连人带酒磕在桌面儿上。
陆强哈哈大笑。
根子也笑起来,他还算清醒:出息。
他拿筷子往坤东头上抽两下,又看陆强:别人我不管,哥,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有什么事,你得带着我。
陆强进去这六年,从前的几个兄弟没人撑腰,只能自力谋生,渐渐脱离了原来的生活。现在他们有做小本生意的,有开出租的,有凭技能做电工的,还有嘴皮子溜的干了销售。
几个兄弟没有刀口舔血,日进斗金,却能勉强糊口,过得还算踏实。
陆强划拉两下光秃的头顶:你今天问我,还回不回去跟邱老?
根子:啊!对。
不跟了。
根子微愣:为啥,哥?
陆强抿一口酒,龇了龇牙,火辣辣的液体顺食道滑下去,通体舒畅。他不答反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凑合。根子顿了两秒,一时不知道陆强什么心思。
根子又说:钱没有以前来得快,花钱总得算计着来。
陆强又吃了两粒饺子,嚼了两口,咽了说:我在里面这几年,除了刚进去那会儿有人找事,干了几架,往后白天上工,晚上睡觉,甭管多硬的床,躺下就着,睡得忒踏实。
根子机灵,听出他话中意思:哥,那你后面什么打算?
里头不是给介绍工作了。
根子夸张地啊一声:就那?
怎么?陆强斜眼儿看他。
没没根子干笑两声,挺好的。
散场已经深夜,坤东睡了一觉清醒不少,他打车把另几人送回去。
陆强没去处,暂时住根子那儿,两人没打车,顺着小路走了会儿,夜间凉风将酒气吹去大半。
男人在一起除了聊钱就是女人。
根子问:强哥,那里面儿没女人吧?
陆强横他一眼:你说呢?
那你这几年都没碰过?
陆强:
根子贼头贼脑:哥,我请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陆强侧头吐掉牙签。路边树叶被雨水洗刷得油亮,坑洼路段还积着一汪雨水,不断地反射城市的五颜六色。
陆强的眼前蓦地浮现一个身影,娇弱柔软,楚楚可怜,恨不能放怀里好好疼疼她。
陆强手伸进衣衫下蹭着肚皮,喝进去的酒在体内发酵,很热。
陆强回过神,半天才问:上哪儿?
根子一愣:啊?
十分钟后,一条隐蔽巷子里,灯红酒绿。路两边探出不断闪烁的灯箱,把雨后夜晚衬托得靡靡色色。偶尔有野狗经过,好奇又警惕地看着他们,壮胆地吠两声,又跑远。
根子轻车熟路,陆强不紧不慢地跟着。
陆强问:经常来?
嘿嘿,偶尔。我来只找固定的。
陆强笑骂:你小子,别肾亏。
根子带他左拐右拐,在一间不起眼的店前停下。
两人在柜台前站定,根子搓搓手,事先声明:哥,李轻是我的,你可别跟我抢。
陆强极不屑:谁都一样,少磨叽。
老板和根子相熟,给陆强找了个身段儿模样都不错的女人,顺便挨着摘两把钥匙给根子。
这种地方,房间多由老板改造,中间不是水泥砖块修葺的实体墙,全部都由极薄的木质胶刻板隔开,房间毫无隐私可言,打个喷嚏旁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敢来这里的,并不担心这些问题。
根子把李轻带入房间,急不可耐地照姑娘脸上先啃两口。
他们结识于三年前。那时根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岁数小,有些放不开,别人见他长相打扮都不乐意接待。恰巧李轻刚下海,人老实没有花花肠子,并没嫌弃他,整个过程细致周到,体贴用心。
一来二去,他俩熟悉起来,这一联系,便是三年。
李轻娇嗔地躲了下,两人立刻缠一块儿滚到床上。
根子衣服还没脱尽,墙那边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随后是一阵铁床撞木板的声音,整间房地动山摇,恐怕要倒塌。
根子骇然咳了咳,继续之前的动作,他今天心不在焉,也许是外在刺激,很快就结束了。直到两人平静地躺在床上,隔壁女人还在撕心裂肺喊着疼,声音似痛苦,似享受。
听了会儿,两人不免尴尬,李轻嘴上没说,眼神透的渴望显而易见。
根子把人一搂,干笑说:憋的,我哥纯憋的。
陆强的确很久没干这事儿,算起来足有六七年。
他本身不是什么好人,进去前身边莺莺燕燕,赶都赶不走,根本不屑来这种地方。这是头次来,没多大感觉,女人对他来说差不多都一样。
他把那女人翻来覆去折腾个遍儿,那女人刚进来还算欢实,现在小口捯气,奄奄一息,修长手指覆上他精壮的胸肌,指尖摩挲着,流连地爱抚。
陆强单手抓住她一双腕子固定在空中,不让她碰他。他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目光冷漠、残酷,不见半点儿柔情
最后时刻,陆强闭上眼,脑中蓦然浮现一道画面。
阴天,雨雾中,十字路口,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
耳边是濒临崩溃又强装镇定的柔弱声音,他看清她的脸,小巧白嫩,挂满哀伤。秀发打湿贴在颊上,那些水滴不知是雨还是泪,令她整个人显得过分狼狈。她零零落落地站在雨幕里,唇角漾开的朱红看上去妖冶又哀怜。
陆强心痒痒,不断打量她。
她穿着象征忠贞的白纱,细腰盈盈一握,随胯部到小腿形成曲折流畅的弧线。他视线忍不住看上去,她半个胸脯都露着,白得能看到皮肤下的细细脉络,雨水落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调皮地钻进深深的沟壑
他想到家乡的雪,团在手里,来回揉捏成浑圆的雪团子,柔软、纯粹、不见尘埃,像他污秽世界里,最奢侈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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