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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雷平阳是一个能够旷日持久地坚持精神难度和写作难度的诗人。他对母语、文化、地方性有着“山野土著”式的虔敬。面对着那些沉暗的异乡人、出走的人、再也回
不到故乡和旧地的人,他用“经书”一样的祷告发声。他的诗歌中总是有一种弥漫不散又沉沉坚固的“土气”。这种特有的味道让人踏实,也让那些被现代性和城市
化时代所溺染的人们恍如隔日。他的诗歌既有一部分来自于真切的“本事”,又一直带有强烈的虚设的寓言性特征。而这些经过语言之根、文化之思、想象之力和命
运之痛所一起“虚拟”“再生”的寓言化景象实则比现实中的那些景观原型更具有了持久、震撼、真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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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雷平阳是一个能够旷日持久地坚持精神难度和写作难度的诗人。他对母语、文化、地方性有着“山野土著”式的虔敬。面对着那些沉暗的异乡人、出走的人、再也回不到故乡和旧地的人,他用“经书”一样的祷告发声。他的诗歌中总是有一种弥漫不散又沉沉坚固的“土气”。这种特有的味道让人踏实,也让那些被现代性和城市化时代所溺染的人们恍如隔日。他的诗歌既有一部分来自于真切的“本事”,又一直带有强烈的虚设的寓言性特征。而这些经过语言之根、文化之思、想象之力和命运之痛所一起“虚拟”“再生”的寓言化景象实则比现实中的那些景观原型更具有了持久、震撼、真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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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雷平阳 现居昆明。著有《大江东去帖》《云南记》《出云南记》《基诺山》《雨林叙事》《雷平阳诗选》等诗集和散文集。曾获鲁迅文学奖、华语传媒大奖诗歌奖、《诗刊》年度诗歌奖、《人民文学》年度诗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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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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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父亲的老虎
高速公路018
三个灵魂019
欢乐的蚂蚁020
亲人021
母亲022
在日照024
夜宿九仙山025
存文学讲的故事027
背着母亲上高山029
战栗030
杀狗的过程031
昭通旅馆033
快和慢035
疑问036
布朗山之巅037
小学校038
鹭鸶039
一分钟年华老去040
献诗041
滇越铁路沿线042
昆明的阳光043
父亲的老虎044
昆明,深夜两点045
威信县的灌木丛046
光辉047
奔丧途中048
寺庙049
蓝050
在孤鹤亭051
深夜,奠边府听阿炳052
冬至053
晚风054
隐痛055
末日056
在坟地上寻找故乡057
曼陀罗花径058
为一个拉祜老人守灵059
用心060
儿子的假想敌061
个人前传063
昭鲁大河记065
第二辑 尘土
江水流淌082
红河083
集体主义的虫叫084
树上旅馆086
密林中087
翠湖三帖089
白鹳091
废墟上的雨林092
狮子山中095
一座木楞房的四周097
基诺山上的祷辞098
春风咒099
赶夜路去勐遮118
穷人啃骨头舞119
木头记121
养猫记125
狱中哺鼠记128
八哥提问记131
少年筑墙记134
山中赶路记138
生活记140
牧羊记142
在某口岸日记144
电线上的人146
舞蹈149
2007年6月,版纳151
过缅甸一个土司府遗址152
像哑谜一样黑153
荒城155
尘土156
村庄,村庄集157
荒村小景170
祭父帖171
运往天国的石头185
第三辑 斩草帖
寂静188
在华沙,与胡佩方女士交谈189
笑声191
华沙街边192
肖邦故居,遇雨193
给死去的波兰人写信194
清明节,在殷墟196
在少林寺197
养虎199
山西饮酒后200
大象之死201
脸谱202
饮水辞203
睡前诗204
在蒙自205
过哀牢山,听哀鸿鸣207
在安边镇,一愣208
行为艺术210
孤儿211
忧患诗213
建庙记215
往事一218
故乡的人们220
过澜沧江222
在世上224
往事记226
失眠症227
挽歌229
病房231
我233
尽头234
山谷中235
两头大象从我身边经过236
荒山上237
斩草帖238
池塘240
卜天河的黄昏241
相信243
吃土244
复仇记246
黑熊的戏剧248
戏剧251
怪兽253
汉人255
灰色的山丘之三257
替身259
野果261
燃烧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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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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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
我想找一个地方,建一座房子
东边最好有山,南边最好有水
北边,应该有可以耕种的几亩地
至于西边,必须有一条高速公路
我哪儿都不想去了
就想住在那儿,读几本书
诗经,论语,聊斋;种几棵菜
南瓜,白菜,豆荚;听几声鸟叫
斑鸠,麻雀,画眉……
如果真的闲下来,无所事事
就让我坐在屋檐下,在寂静的水声中
看路上飞速穿梭的车辆
替我复述我一生高速奔波的苦楚
三个灵魂
第一个将被埋葬,厚厚的红土层中
紧贴着大地之心,静静地安息
第二个将继续留在家中
和儿孙们生活在一起
端坐于供桌上面的神龛,接受他们
祭奠和敬畏;第三个,将怀着
不死的乡愁,在祭司的指引下
带上鸡羊、银饰、美酒和大米
独自返回祖先居住的
遥远的北方故里
欢乐的蚂蚁
在自己的梦中练习长跑
它们首先穿过原野,之后,它们
穿过了黑夜。那一段路,什么也看不见
它们中的几位,还被草叶
打断了肋骨。最后,它们才开始
围着一座城市跑。绕着圈子。一支细小得
可以省略的队伍,它们
在自己的梦中练习长跑
亲人
我只爱我寄宿的云南,因为其他省
我都不爱;我只爱云南的昭通市
因为其他市我都不爱;我只爱昭通市的土城乡
因为其他乡我都不爱……
我的爱狭隘、偏执,像针尖上的蜂蜜
假如有一天我再不能继续下去
我会只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
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
母亲
我见证了母亲一生的苍老。在我
尚未出生之前,她就用姥姥的身躯
担水,耕作,劈柴,顺应
古老尘埃的循环。她从来就适应父亲
父亲同样借用了爷爷衰败的躯体
为生所累,总能看见
一个潜伏的绝望者,从暗处
向自己走来。当我长大成人
知道了子宫的小
乳房的大,心灵的苦
我就更加怀疑自己的存在
更加相信,当委屈的身体完成了
一次次以乐致哀,也许有神
在暗中,多给了母亲一个春天
我的这堆骨血,我不知道,是它
从母亲的体内自己跑出来,还是母亲
以另一种方式,把自己的骨灰搁在世间
那些年,母亲,你背着我下地
你每弯一次腰,你的脊骨就把我的心抵痛
让我满眼的泪,三十年后才流了出来
母亲,三岁时我不知道你已没有
一滴多余的乳汁;七岁时不知道
你已用光了汗水;十八岁那年
母亲,你送我到车站,我也不知道
你之所以没哭,是因为你泪水全无
你又一次把自己变成了我
给我子宫,给我乳房
在灵魂上为我变性
母亲,就在昨夜,我看见你
坐在老式的电视机前
歪着头,睡着了
样子像我那九个月大的儿子
我祈盼这是一次轮回,让我也能用一生的
爱和苦,把你养大成人
在日照
我住在大海上
每天,我都和大海一起,穿着一件
又宽又大的蓝衣裳,怀揣一座座
波涛加工厂,漫步在
蔚蓝色天空的广场。从来没有
如此奢华过,洗一次脸
我用了一片汪洋
夜宿九仙山
之前。在三棵槐树和两棵杏树之间
黄昏带来了蜜饯,金色的糖衣
不像是时光的黑炭,不像啊。
我们在那儿喝酒,是几枚
多肉的木楔,在空中找到了一条
下插的路线。四周的寂静堆成山。
农家的方桌的确矮了一点。
一个返乡人,姓潘,双手抱膝
历数山的细节:巨大的靴石会动
槐花有点甜;放蜂的少女
有一对风中动荡的大奶……
一杯白酒就倒的山东人,真的少见。
杜鹃花,一般都在夜里开。
蓓蕾破开的一瞬,总有几条狗
用叫声为它们壮胆。半夜时分,我被一阵
细碎的声音吵醒,静听,知道是花朵
在开会,安排日程:“前天梨花,昨日苹果花
今天是杜鹃,明天轮到槐花啦……”
雨滴来时天已拂晓。最初一滴
先打屋檐,体内的黑夜藏着生锈的针
让我们跟着疼,用绵绵的困顿与它比赛。
跟进的十滴,抱着钟声,叫醒了
临窗的树枝和纸片。我的睡眠因泪水
而徘徊不前,我的身体因在异乡而飘飘欲仙。
天亮了,相约上山看杜鹃。
绝处逢生的岩壁,是人与飞鸟的边界
是我被记忆压坏了的天平,找不到
任何安身的平面。孙膑书院旁,
我们都看见了,一只猴子,在一块
巨石下面躲着,它吃土,满嘴尘埃。
存文学讲的故事
张天寿,一个乡下放映员
他养了只八哥。在夜晚人声鼎沸的
哈尼族山寨,只要影片一停
八哥就会对着扩音器
喊上一声:“莫乱,换片啦!”
张天寿和他的八哥
走遍了莽莽苍苍的哀牢山
八哥总在前面飞,碰到人,就说
“今晚放电影,张天寿来啦!”
有时,山上雾大,八哥撞到树上
“边边,”张天寿就会在后面
喊着八哥的名字说,“雾大,慢点飞。”
八哥对影片的名字倒背如流
边飞边喊《地道战》《红灯记》
《沙家浜》……似人非人的口音
顺着山脊,传得很远。主仆俩
也藉此在阴冷的山中,为自己壮胆
有一天,走在八哥后面的张天寿
一脚踏空,与放映机一起
落入了万丈深渊,他在空中
大叫边边,可八哥一声也没听见
先期到达哈尼寨的八哥
在村口等了很久,一直没见到张天寿
只好往回飞。大雾缝合了窟窿
山谷严密得大风也难横穿……
之后的很多年,哈尼山的小道上
一直有一只八哥在飞去飞来
它总是逢人就问:“你可见到张天寿?”
问一个死人的下落,一些人
不寒而栗,一些人向它眨白眼
背着母亲上高山
背着母亲上高山,让她看看
她困顿了一生的地盘。真的,那只是
一块弹丸之地,在几株白杨树之间
河是小河,路是小路,屋是小屋
命是小命。我是她的小儿子,小如虚空
像一张蚂蚁的脸,承受不了最小的闪电
我们站在高山之巅,顺着天空往下看
母亲没找到她刚栽下的那些青菜
我的焦虑则布满了白杨之外的空间
没有边际的小,扩散着,像古老的时光
一次次排练的恩怨,恒久而简单
战栗
那个躲在玻璃后面数钱的人
她是我乡下的穷亲戚。她在工地
苦干了一年,月经提前中断
返乡的日子一推再推
为了领取不多的薪水,她哭过多少次
哭着哭着,下垂的乳房
就变成了秋风中的玉米棒子
哭着哭着,就把城市泡在了泪水里
哭着哭着,就想死在包工头的怀中
哭着哭着啊,干起活计来
就更加卖力,忘了自己也有生命
你看,她现在的模样多么幸福
手有些战栗,心有些战栗
还以为这是恩赐,还以为别人
看不见她在数钱,她在战栗
嘘,好心人啊,请别惊动她
让她好好战栗,最好能让
安静的世界,只剩下她,在战栗
杀狗的过程
这应该是杀狗的
唯一方式。今天早上10点25分
在金鼎山农贸市场3单元
靠南的最后一个铺面前的空地上
一条狗依偎在主人的脚边,它抬着头
望着繁忙的交易区。偶尔,伸出
长长的舌头,舔一下主人的裤管
主人也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仿佛在为远行的孩子理顺衣领
可是,这温暖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主人将它的头揽进怀里
一张长长的刀叶就送进了
它的脖子。它叫着,脖子上
像系上了一条红领巾,迅速地
蹿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继续依偎在主人的脚边,身体
有些抖。主人又摸了摸它的头
仿佛为受伤的孩子,清洗疤痕
但是,这也是一瞬而逝的温情
主人的刀,再一次戳进了它的脖子
力道和位置,与前次毫无区别
它叫着,脖子上像插上了
一杆红颜色的小旗子,力不从心地
蹿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如此重复了5次,它才死在
爬向主人的路上。它的血迹
让它体味到了消亡的魔力
11点20分,主人开始叫卖
因为等待,许多围观的人
还在谈论着它一次比一次减少
的抖,和它那痉挛的脊背
说它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
昭通旅馆
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只要愿意
那一年,许多人都敏锐地发现了我的疲惫
他们劝我多休息,学会节制,应该
用成长代替焦虑。楼梯的转角处
我站了一下,一个扛着花椒箱的老人
爬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又麻又香的气味
接着,是一个理发匠,背着一面
肮脏的镜子,他向上攀登的一瞬
我看见他把我带走了,包括一个
十七岁少年的青春……旅客很少
木匠来自四川,人口贩子出自威宁
唯一的例外,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每天都坐在二楼的长椅上,从窗口往外看
窗下是条小街,有几个老头在那儿
以代人写信为生。这人说,他的老家
在甘肃。那是我第一次遇到甘肃人
沉默的人,萧条的人,天蓝色的夹克
旧了,发白,显得有点小
袖口上有一丝血迹。也许他的体内
也压着一封信,旁边的邮局
像他的身体一样结实
我很少惊动他,一个亡命天涯的人
他的身上一定裹着一层一敲就响的铁皮
记得警察把他带走的那天,他用一双
还残存着自由的手,扶着楼梯往下走
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二十年了
这些都一直没有被说出。相反
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住着的一男一女
屡屡被我提及:从二十年前开始
那儿就响着做爱的声音,它的门
时开时闭,像一个少年手淫者疲惫的眼睛
快和慢
只有贩毒的人是快的
在这儿,其他都很慢
最慢的是怒江
只有吸毒的人是快的
在这儿,其他都很慢
最慢的是苍山
只有死亡是快的
在这儿,其他都很慢
最慢的是活着
在这儿,只有我的心是快的
其他都很慢,最慢的
是我的那些不能直呼其名的
死去的乡亲,或他们还醒着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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