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大模型启示录
》
售價:HK$
115.0
《
东法西渐:19世纪前西方对中国法的记述与评价
》
售價:HK$
207.0
《
养育男孩:官方升级版
》
售價:HK$
51.8
《
小原流花道技法教程
》
售價:HK$
112.7
《
少女映像室 唯美人像摄影从入门到实战
》
售價:HK$
113.9
《
詹姆斯·伍德系列:不负责任的自我:论笑与小说(“美国图书评论奖”入围作品 当代重要文学批评家詹姆斯·伍德对“文学中的笑与喜剧”的精湛研究)
》
售價:HK$
89.7
《
武当内家散手
》
售價:HK$
51.8
《
诛吕:“诸吕之乱”的真相与吕太后时期的权力结构
》
售價:HK$
102.4
|
編輯推薦: |
本次世界杯期间,唯一成系列的世界杯专题书籍。品类齐全,包括七本冠军队的专集以及一本球星漫画集,还有一本1930年以来的全套彩图世界杯纪实。
2.由内地第一大体育媒体集团全程参与——体坛还是国际足联中国唯一合作平面媒体——由周发行量500万份的第一大体育媒体《体坛周报》的资深编辑与记者联合打造,保证了专业水准,独家的深度解读和剖析历届世界杯,使本书具有更强的权威性、广泛的认可度以及足够的可读性。
3.本书由神奇教练米卢与CCTV张斌作序,还有国际足联副主席维拉,著名球星、2014年巴西世界杯全球形象大使罗纳尔多,西班牙著名球星伊涅斯塔等等数十位国际足球名人的联袂推荐。足球评论员刘建宏、詹俊与苏东全力支持。内地的各界关心足球的名人《大连金州不相信眼泪》作者老榕与自媒体联盟盟主青龙老贼纷纷点赞。
4.本系列图书有大量正版珍贵照片,随书赠送著名球队夺冠具有纪念意义的大幅海报,物超所值。
|
內容簡介: |
法国队历来以注重脚下技术和地面配合著称,涌现过科帕、普拉蒂尼和齐达内这样的伟大球星,这些球风优雅的球星获得了中国球迷的青睐。世界杯单届进球纪录保持者方丹(13球)也是法国人。 20世纪80年代最出色的中场球员、“伟大的法兰西将军”普拉蒂尼1987年退役后,法国足球如何渡过缺少人才的暗黑岁月?率领法国军团夺得1998年世界杯冠军的主帅雅凯和世界最具影响力的法国《队报》的恩怨有哪些内幕?2006年世界杯决赛,法国和意大利的对决,面对意大利球员马特拉齐的侮辱,法国球王齐达内能否淡定?“海布里之王”蒂埃里.亨利如何将速度、步伐和中场带球演绎到极致?一代巨星齐达内退役,法兰西军团将如何应对2014巴西世界杯?
|
關於作者: |
体坛传媒,是以体育、健康、时尚为核心的体育文化产业传媒集团。旗下纸媒体包括《体坛周报》、《足球周刊》、《高尔夫大师》等1报10刊,占据中国70%以上的体育平面媒体市场份额。
创办于1992年的《体坛周报》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体育媒体,为广大读者提供专业、权威、周到的体育资讯和信息传播服务。
|
目錄:
|
第1章 法兰西乌托邦
自由、浪漫和宽容
三个人的法国足球史
走进克莱枫丹
第2章 1897—1944年:法国足球的草莽年代
史前岁月
格林创建国际足联
战时,足球没有停歇
雷米特,世界杯之父
和平的意义
第3章 1944—1969年:前所未有的光辉岁月
《队报》的足球天下
金球奖的前生
听费朗讲冠军杯的故事
科帕的英雄年代
法国足球的1958年
“拿破仑”没有统治欧洲
科帕眼中的自己和方丹
第4章 1969—1987年:普拉蒂尼纪元
英雄创造历史
伊达尔戈的新空气
阿根廷往事
像在塞尔维亚那样输球
魔术师捧起了欧洲杯
巨人的背影
现在时普拉蒂尼
第5章 1987—1993年:巨星留下的空缺
巨星留下的空缺
帕潘的风光昙花一现
吉诺拉的原罪
霍利尔,法国青训教父
JPP编年史
第6章 1993—1998年: 雅凯和他的时代
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
“齐祖”最初的光辉和暗淡
场场如有神助
疯狂的一天
雅凯和《队报》的是是非非
雅凯眼中的自己
《足球周刊》记者专访雅凯——雅凯,教练生涯100%完美
第7章 1998—2004年:后雅凯的巅峰与谷底
千禧年,相信童话是真的
韩日世界杯,削足适履的“4231”
桑蒂尼“炸弹”
阿内尔卡被打入冷宫
希区柯克式的悬念
桑蒂尼的自白
桑蒂尼欧锦赛前的专访——我的目标是卫冕
第8章 2004—2014年:齐达内分水岭
流产的年轻化革命
那张叫作“齐达内”的彩票
勺子点球和红牌
多梅内科式求婚
手球出线
种种不堪的尼斯纳记忆
教练席上的一代巨人
附 录
参考书目
|
內容試閱:
|
世界杯冠军志之法国
推荐序一
只有足球可以
张斌
我们大多数人没有能力追赶时间,只是被时间推着向前而已。四年,要多快有多快,又是一届世界杯即将开赛了。我脑海中不断有一个场景蹦跳出来--清晨,巴黎街头,我快速地奔向国际电视报道中心,还有个片子等着我去编辑。这就是1998年法国世界杯期间我的工作。当时几乎每一天都是这么过去的。对了,还有一个场景--2010年南非世界杯期间,在中央电视台的世界杯系列节目《豪门盛宴》的演播室中,同事告诉我,阿根廷队和德国队比赛的那一晚,北京长安街上的车格外少。大约半个月之后,我们拿到的收视材料显示,那一晚进行的阿根廷队与德国队的比赛是南非世界杯在中国大陆地区收视率最高的一场比赛,而且比赛开始的时间为北京时间22∶00,时间好得不能再好了。
每当这时,就会有很多记忆的碎片被我在脑海中拼凑起来。但总执拗怀旧不是事,会让人嬉笑为老人家的。可是,世界杯不就是不停地怀旧嘛,谁是冠军一定那么重要吗?我们要的不就是传奇嘛。
国际足联说,在南非世界杯期间,全世界最少有60亿人次坐在电视机前老老实实地看了比赛,国际奥委会也会有类似的数据证明奥运会的收视率之高。其实,世界杯与奥运会,不必争个高下,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庆典。但是,足球作为一项运动很有必要与同类不断比肩,那么,足球这个"第一运动"的称号还有意义吗?闷头发展挣大钱不就成了吗?"第一"的称号其实啥也换不来,不过是我等热爱足球的人的心理感受罢了。这一刻我想起了前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主帅穆里尼奥的最新格言--"足球,就是人类情感的总和。"
我的这篇推荐序的题目一定会遭到其他运动热爱者的不屑,"只有足球可以",到底可以什么?坦白讲,我并非回答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但我知道,世界杯是唯一可以搅动世界,让其在一个月之中为之持续沸腾的比赛。看着欧洲冠军杯比赛深夜里的欢腾,我一直在比对其与世界杯的异同,我依然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但我知道那份强大的情感关联的存在感。
读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太多的书,需要我们去选择。我羡慕《体坛周报》的世界杯系列图书的出版,更羡慕他们旗下那些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足球观察者们,他们身处异乡,在那里足球已是国家、民族的精神血脉。我很少在江湖走动,见识渐少,行万里路的想法总被自己牵绊。我买过英国人写的几个版本的世界杯史话,文字密密麻麻,有些排版很古典,但是坚持每四年更新版本,我想那几乎是英国足球迷们的国民读物了吧。
我期待着,《世界杯冠军志》未来也能有此功效。此书尚不得见,期待它很扎实、很精美,让我们随时可以从某一页翻起就进入一段历史岁月。谢谢所有作者,安静地写段历史,该是很有意思的,你们如若满意了,我们读起来就会饶有兴趣的。在这个夏天,足球也可以让我们重新找回阅读的快乐和冲动,谢谢世界杯。
(本文作者系中央电视台赛事频道编辑部主任)
推荐序二
没有什么比足球更美妙
米卢
足球世界里最盛大的表演即将在最了不起的足球王国巴西上演。对足球迷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了!
相信许多人都知道,我和世界杯有着特殊的缘分,从1986年到2002年,我曾经率领5支不同的球队征战过世界杯,12年前与中国男足一起出征韩国西归浦,这些始终都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回忆。
中国人讲究12年一个轮回,12年过去了,或许中国国家队没有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我本人和世界杯的缘分也没有续写新的篇章,但中国球迷对世界杯的热爱却与日俱增,而作为我和球迷共同的老朋友--《体坛周报》,也始终战斗在世界杯报道的前沿阵地。
在巴西世界杯的舞台上,所有8支曾经成功捧杯的球队都将悉数亮相,豪门对决,快意恩仇。《体坛周报》的朋友告诉我,他们将借此机会推出一套冠军丛书,向所有中国球迷讲述属于冠军们的故事。在我看来,对所有中国球迷而言,这都将是一份意义非凡的礼物,它不仅讲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精彩故事,更揭示了属于胜利者的成功秘诀。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足球更美妙的东西了;生活中,也没有什么比享受足球更重要的事了。打开这本书看到这段话的中国球迷们,你们即将欣赏到足球世界里最激动人心的传奇故事。
(本文作者系著名足球教练)
推荐序三
《体坛周报》与世界杯同成长
张敦南
世界杯这项世界上最盛大的足球赛事见证了《体坛周报》的成长。
《体坛周报》创刊于1988年,迄今逾1/4个世纪,无论在国际还是国内,这个历史都不算太久。1998年,第16届世界杯,《体坛周报》才第一次派出记者现场采访,团队规模为3人。2002年世界杯,欣逢中国队历史性出线,《体坛周报》特派记者组骤增至20余人,《体坛周报》也第一次在大赛期间出版日报,并为此广招人才,他们中很多人日后成了《体坛周报》的精英骨干。
虽然中国队此后再未出线,但《体坛周报》的世界杯报道继续升级。2006年,《体坛周报》第一次在世界杯报道中采取"跟队"战术,每支强队都有特派记者全程追踪。2010年,大批外国特约记者加入《体坛周报》报道团队,奉献了"梅西过生日"等独家图文报道。
正是在与国际媒体"同场竞技"的过程中,《体坛周报》迅速成长起来。如今,《体坛周报》是国际足联及世界杯的官方合作伙伴,是法国《队报》等世界知名体育报的版权合作媒体,拥有国际足联金球奖的中国媒体唯一投票权,是"金足奖"评委会成员,2013年还创立了"亚洲金球奖"评选活动。
通过多年建立的关系网,《体坛周报》在国际足球领域做出了真正的独家新闻,如2003年全球首发"贝克汉姆将加盟皇马"等新闻。《体坛周报》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2012年欧洲杯期间,德国足协少有地安排国脚专访,当时只让三家国际媒体到场,除了法国《队报》和意大利《米兰体育报》,还有就是《体坛周报》。
值此2014年世界杯临近之际,《体坛周报》与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北京亨通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携手推出《世界杯冠军志》系列图书,尽述世界杯七大冠军之风云,实乃盛事一桩。《体坛周报》的国际足球报道团队从业时间几乎都在十年以上,亲身经历过无数场比赛、无数次采访,他们为世界杯冠军立传,定能提供独到视角。
撰写阿根廷卷的程征是《体坛周报》最资深的国际足球记者。1986年世界杯,他曾现场见证了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和"连过五人"。他和巴西卷作者小中,都是中国现在仅有的阿根廷足球和巴西足球专职记者。
赵威(法国)、彭雷(意大利)、梁宏业(西班牙)、王恕(德国)都是常年旅居欧洲的《体坛周报》记者。每个人的写法都有独到之处,赵威在述史中融入了他对当事人的采访;彭雷的意大利卷集合了各种趣事,绝对让你大开眼界;梁宏业没有拘泥于历史记录,而是将西班牙队、西班牙足球和皇马巴萨的前世今生联系起来;王恕的德国卷重点描述了一些幕后故事,如1974年世界杯上所谓的"贝肯鲍尔夺权"等。
如此系统、深入地梳理世界杯历史,在中国是破天荒之举。看了作者们的书稿,我才发现,很多熟知的"历史"不尽不实。例如1950年美国队1比0胜英格兰队,堪称世界杯史上最大冷门,事后出现了很多嘲笑英格兰队的报道,流传至今。本报驻伦敦记者刘川特地泡在大英图书馆查资料,发现很多"轶事"只是段子。对于想洞察历史真相的足球迷来说,这套书不容错过。
向辛苦写书的同事们致敬,向所有读者致敬。
祝享受世界杯、享受足球!
(本文作者系体坛传媒集团董事长)
推荐序四
足球在法国是以价值观为基础的
白林
许多足球爱好者仍然对法国队在1998年世界杯取得的辉煌胜利记忆犹新:在巴黎法兰西体育场,面对世界最强对手,法国队以实力和天资摘取了梦寐以求的桂冠。许多中国人也都熟知法国最佳球员米歇尔·普拉蒂尼、齐内丁·齐达内的辉煌成就。
足球在法国是一项古老的体育活动。法国的足球历史可追溯到一个半世纪以前:法国第一个足球俱乐部1872年在勒阿弗尔(诺曼底)成立;第一次正式足球赛于1849年举行,法国国家队与比利时队举行的首场比赛是在1904年。
足球在法国是一项很普遍的体育活动。法国足协自1919年起聚集了法国和摩纳哥的所有足球俱乐部。法国足协目前拥有200万名会员,其中女会员超过5万名,分布在全国各地;共有共有31个区级联赛,包括海外省9个;18000家业余足球俱乐部;参加甲级联赛(20家)和乙级联赛(20家)的共有40家职业俱乐部。因此,在法国,每年的足球比赛不少于一百万场。
足球在法国是以价值观为基础的。因此足球拥有深受大众喜爱的特点--团队精神,它超越了体育场的范畴。为使法国足球走向成功,全国有350000名志愿者和7000名专职人员在举办赛事时提供强有力支持。
2016年欧洲杯将在法国十个城市举行。波尔多、朗斯、里尔、里昂、马赛、图卢兹、圣艾蒂安、尼斯、巴黎和圣丹尼这十个城市正翘首以待,迎接来自欧洲的足球大家庭成员、球迷以及来自全世界,包括中国的足球爱好者的到来。欧洲杯是欧洲最大的足球赛,是根据法国人亨利·德劳内的创意举办的,他本人在1954年6月至1955年11月担任第一任欧洲足联秘书长。1960年,四个球队在法国参加第一届欧洲杯决赛,苏联队与南斯拉夫队在巴黎对决争冠。2016年欧洲杯将首次汇集24支来自欧洲各国实力最强的国家队参赛(而不是以往的16支球队),2016年7月10日将在法兰西体育场举行决赛。这一重要足球赛事每四年仅举行一次,已为体育爱好者们奉献了一场场欢乐的体育盛宴。在一个月的欧洲杯期间,我们的中国朋友可以从文化、古迹、自然景观等各个方面发现法国,当然不要忽略法国新建设或新修缮的体育场。
由体坛传媒集团编纂的这部作品详细真切地叙述了法国足球的精彩历程。希望我们的读者热爱这部"史诗",本着友谊和分享的精神成为我们国家队的支持者。
(本文作者系法国驻华大使)
推荐序五
致启蒙者
骆明
对法国足球,我始终怀有特殊的感情,因为法国是我从事国际足球采访的启蒙地。1998年,感谢《体坛周报》领导们的信任,大学毕业一年的我,踏上了采访法国世界杯之路。出行之前难免紧张,但真正到了法国,融入世界杯之中,便平静了下来。随着法国队一步步挺进,巴黎的气氛日渐升温,半决赛和决赛后,我都到了香榭丽舍大街,参与了数十万人的大欢庆。写这篇文章时,我想起一个小细节。1998年世界杯结束后,我受命前往ALLSPORT图片社的巴黎分部购买世界杯的照片底片,成交后,我拿出的不是银行卡或支票,而是数万法郎现金,这着实惊吓了卖方。后来,该社记者还受邀来中国为"甲A"球队拍摄球员标准照,《体坛周报》在报道中的大成本和国际化可见一斑。
2000年,我在荷兰再次见证了法国队加冕欧洲杯,成就"双冠王"。那场法意决赛,是我报道生涯中最神奇的经历之一。那时通讯手段远不如今天发达,加上清样时间紧迫,我前往鹿特丹球场前,已把这届杯赛的总结稿发回后方,且以法国夺冠为基调。决赛中,我所坐区域旁全是法国球迷,当特雷泽盖攻入金球后,冲到离我约十米处庆祝,虽然我只是中立者,也被周围的气氛深深感染。回国后,同事谭亮告诉我,意大利队长时间领先,他不得不准备改我的稿子,但这篇"法国颂"实在无法修改,他愁眉苦脸了许久,直到终场前,维尔托德突然扳平了比分……
那是一个言必称法国的时代。法国队曾是"扶不起的阿斗",关键时刻屡屡崩溃,甚至1990年和1994年,他们缺席了两届世界杯。成为"双冠王"后,足球世界开始知道他们的克莱枫丹基地,开始褒奖他们的青训体制,中国足球人也不例外。可惜,中国人的学习只停留在嘴上,倒是日本从1998年开始"拷贝"法国的职业青训体制,并结出硕果。
相比之下,《体坛周报》对法国同行的学习更为诚心。2001年,中国队历史性杀入世界杯,《体坛周报》也开始与法国《队报》合作。《队报》是世界第一体育报,对足球运动起到了历史性的推动作用,其旗下的《法国足球》杂志又是金球奖的创办者。与他们合作后,《体坛周报》不仅拿到了优质报道的刊载权,更全方位借鉴了他们的报道理念。时至今日,我每次拿到《足球周刊》,都会细心研读《法国足球》专供该刊的文字。
本书作者赵威,正是《体坛周报》与《队报》合作的纽带,令我羡慕的是,他可以常驻《队报》办公,真正地零距离学习。每次与他见面,我都期待分享他在《队报》的见闻。2007年,《法国足球》杂志创办的金球奖走向全球化,引入非欧洲国家的评委,感谢赵威兄向《法国足球》推荐了我,我有幸代表《体坛周报》行使这宝贵的投票权。
以赵威兄"潜伏"《队报》十年的经历,他自然是撰写法国世界杯历史的不二人选。他以"局内人"的身份,见证了法国足球的兴与衰,更可贵的是,此书不单是历史的复述,赵威采访过普拉蒂尼、雅凯、帕潘等法国足球的风云人物,由他们来解读法国足球,让本书更为生动。1998年采访完世界杯后,我的最大疑问是,为什么法国队主帅雅凯与《队报》闹得不可开交,16年之后,我终于从此书找到了最准确的答案。
作为一位旅居法兰西17年的"法国通",赵威的视野没有局限于足球,而是把足球与法国文化联系起来。他告诉了我们:为什么法国人发明了那么多足球赛事,自己却不是最高明的玩家;为什么法国队里全是移民……
感谢赵威兄奉献如此诚意之作,也感谢赵威老师这些年将法国同行的"武功秘籍"传授我等。值此中法建交50周年之际,这本书算是一个小小的贺礼。无数人曾为中法友谊努力,赵威兄亦是有功之臣。
(本文作者系《体坛周报》副总编辑)
前言
一本书的旅行
从亚洲到欧洲,再到非洲,再到南美和北美,再到南极,十几年的时间中,我走了除了大洋洲之外的所有大洲。就像我们看到大海,才知道一条河流乃至于一滴水的渺小一样,走了这么远,才感到世界很大,人类很小,历史很长,人生很短。那么多的地方,我们就是用一生的时间来走,也是走不完的,更不要说走得很深入,很细致了。可是不管如何,走的过程给我带来的兴奋却是无可比拟的,我最幸运的,莫过于自己在路上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们不妨都叫作旅行。旅行可以是地理意义上的,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也可以是时间意义的,从一个年代到另一个年代。从这个意义而言,人生就是一段旅行。在这段旅行中,我们做得最多的事情,恐怕莫过于梦想和回忆了。梦想当然是小时候的多一些,那时候就会想自己未来会怎样怎样,长大了之后,无论是怎样怎样还是没有怎样怎样,都会忍不住想起那样向往的时光,于是,就开始回溯了。
抽上一支烟,喝上一杯酒,逢上三两个发小,就可以开始我们小小的穿越了。我们穿越的,是我们自己的历史。旅行的一项好处就在于,走出了井口,就不再只看到头顶的一小片天了,就会知道,相对于未知的世界,我们该多么微乎其微啊。那么,我们不妨走得远一点,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
就算是向后走,我们也会发现不同的感悟,那不光是我们自己的历史,还有更多人的历史,那么久的年代里发生的种种故事,简直就是一笔挖掘不尽的财富。是的,如果向前走,我们未必能够找到自己期待的风景,那么,回过头来,起码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充盈。向后走的班车差不多只有一列,票价极端便宜,那就是书了。好多时候,好多人,都在浮躁中感叹浮躁。其实,平心静气的方法很多,可以万水千山走遍,也可以坐地日行八万里,所谓行千里路,读万卷书,都是殊途同归。
最近的一个月中,我读了十几本法国足球的书。这样的过程像小时候被妈妈逼着背古诗词一样充满苦难,不过,等到写自己的这本书的时候,就像随口吟出一两个串词的句子一样,感到一种暗爽的快意,甚至常常是意犹未尽。总有那么多生动的地方,让你回味,让你叹息,让你拍案惊奇,小小的书房里,整个世界都刹那间波澜壮阔了。
这些书里面,我最喜欢的几乎只有两类:一类是历史,纯粹的历史,比如《法国足球史》、《世界杯历史》、《欧洲杯50年》等,这就像不同的河流,让你逆流而上,找到心中的伊人;一类是传记,比如《普拉蒂尼传》、《帕潘传》、《方丹传》或者《雅凯传》等,这就像一个个的雕像,让你从时间里看到他们的坐标以及他们走过的轨迹。如果幸运的话,碰上一个罗丹式的可以画龙点睛的作者,那么,你还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或者是仿佛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
这样的书,其实不多,在足球这个不太适合写书的行当里,就更加少见了。这里,我要感谢我客居的法国《队报》,法国足球乃至于欧洲足球的经典之作几乎全部是他们出版的。难怪,别说法国足协,就连欧洲足联和国际足联的资料室都成了他们的天下。我有幸见到了从费朗一直到现在的《队报》的历任总编辑,他们每人都有不同的风范却又同样的意气风发。
坦率地说,和他们这些"雕塑师"相比,能够成为一个天才的"雕像"的对象并不多。在法国足球里面,我只找到了一个,那就是普拉蒂尼。方丹是扯开嗓子喊的,科帕是单频道的,齐达内是立体声的,而普拉蒂尼就是环绕的音响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所谓天才,是在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创造了可能,是一种特异功能。普拉蒂尼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他从球星起家,球场上的定位球迄今为止仍然令人匪夷所思,而在球场外更加如此,做主教练风生水起,等到做了1998年世界杯的组委会主席,大家都以为仅仅是作个秀而已,没想到却由此开发了自己的另外一项潜能,那就是政治家的天赋。法国足协副主席,乃至于欧洲足联主席,也许不久之后,就成了国际足联主席了。如果他想,真的没有人能够阻挡。
在这本书中,仅仅是关于普拉蒂尼,就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讲了。但是,限于篇幅,我真的没法把所有的细节都和大家分享。而且,我敢打赌,就连我自己,都还有好多地方需要挖掘。普拉蒂尼本人,我曾经采访过两次,现在看起来,当年那些问题可真的是幼稚。不过,总算可以形成一个虽然毛毛草草,但是毕竟是真实的印象。我还想再骚扰一下他,让那些单薄的细节变得丰满。当然了,还想再看一下雅凯,还有多梅内克,那都是多么丰富的经历,做心理学案例都属于经典之列。从1904年到现在,法国队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从这条蜿蜒的河里露出脑袋,我有了更多的好奇。就像从一个地方回来之后,得意没多久,就发现这个地方还有很多风景没有去。
最后,感谢我的同事和朋友,尤其是《体坛周报》副总编辑骆明、法国《队报》的巴雷特以及《队报》出版社的劳德特、《队报》资料室的多梅内科和达尼埃尔。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我知道了天空的无垠,感受到了在天空中飞翔的自由以及俯瞰的快乐。
第一章法兰西乌托邦001
自由、浪漫和宽容002
三个人的法国足球史009
走进克莱枫丹014
第二章1897-1944年:法国足球的草莽年代027
史前岁月027
盖兰创建了国际足联029
战时,足球也没有停歇032
雷米特,世界杯之父036
和平的意义040
第三章1944-1969年:前所未有的光辉岁月051
《队报》的足球天下051
金球奖的前生056
听费朗讲冠军杯的故事059
科帕的英雄年代067
法国足球的1958年072
"拿破仑"没有统治欧洲077
科帕眼中的自己和方丹081
第四章1969-1987年:普拉蒂尼纪元085
英雄创造历史085
伊达尔戈的新空气089
阿根廷往事093
像在塞维利亚那样输球096
"魔术师"捧起了欧洲杯102
巨人的背影107
现在时普拉蒂尼113
第五章1987-1993年:巨星留下的空缺125
巨星留下的空缺125
帕潘昙花一现128
吉诺拉的原罪133
霍利尔,法国青训教父137
JPP编年史141
第六章1993-1998年:雅凯和他的巨人时代159
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159
"齐祖"最初的光辉和暗淡162
场场如有神助166
疯狂的一天170
雅凯和《队报》的是是非非173
雅凯眼中的自己179
雅凯,教练生涯100%完美182
第七章1998-2004年:后雅凯时代的巅峰与谷底197
千禧年,相信童话是真的197
韩日世界杯,削足适履的"4231"203
"桑蒂尼炸弹"208
阿内尔卡被打入冷宫214
希区柯克式的悬念217
桑蒂尼的自白223
桑蒂尼欧洲杯前的专访--我的目标是卫冕225
第八章2004-2014年:齐达内分水岭235
流产的年轻化革命235
那张叫作齐达内的"彩票"241
勺子点球和红牌246
多梅内克式求婚249
手球出线252
种种不堪的尼斯纳记忆255
教练席上的一代巨人265
附录273
参考书目281
第一章法兰西乌托邦
在开始我们的编年史之前,笔者不妨先费些笔墨,啰嗦一下笔者生活了17年的法国、这个国家的国民性以及这样的国民性所孕育的足球精神。事实上,这差不多才是法国足球过山车一样表现真正的源头。而体现足球精神的,当然是足球人,这也是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在这里,笔者要格外说说代表了法国足球历史的三个人,他们分别是科帕、普拉蒂尼和齐达内。他们本身就是法国的包容性的最好诠释了,分别是波兰、意大利和阿尔及利亚的后裔,但是,他们却创造了属于红白蓝的奇迹。除此之外,还有法国足球地理,这里,笔者不再介绍我们熟悉的巴黎和马赛这两个法甲豪门以及依次往前追溯的圣埃蒂安、兰斯和南特,如果说到法国国家队,那么,最有代表性的当然就是克莱枫丹了。这一章,可以算是我们在本书的开场哨吹响之前的一个热身。
自由、浪漫和宽容
自由,是法国人自己内心中最大的骄傲,也是像空气一样不可或缺的权利。浪漫,是我们作为外国人,对于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中人的印象的概括。因为自由的心,所以,才有浪漫的想象力,所以,才有十几个世纪以来诗歌、绘画、音乐和哲学的璀璨成就。这种成就在20世纪初达到了一个高峰,而在这些艺术和思想范畴中,还增加了一个新的项目,这就是体育。
看起来,体育和法兰西的贵族传统并不搭边。其实不然,当衣、食、住、行这些基础要求得到满足之后,体育和诗歌、音乐或者绘画这样阳春白雪的艺术一样是一种审美的需要,是一种表达的需要。绅士顾拜旦就这样挥舞着自己的手杖,先把自己沉浸在了古希腊的想象中,接着,创造了现代奥运的发端。
作为现代奥运会的发起人,顾拜旦的名字整个世界都耳熟能详。而就像一条金矿带中,金沙不会只有一颗一样,这个名字也不是唯一的一个。如果说像繁星灿烂,那肯定是太夸张了,但是,单单从法国人发起的各种体育比赛来看,确实已经让人感到炫目。可以想象得出,在这些比赛的后面,到底蕴藏了多少人的灵感、心血,甚至是毕生的精力。
百年环法自行车大赛、达喀尔汽车拉力赛、巴黎-莫斯科-北京汽车拉力赛,谁都能看到,这些世界性的大赛已经盖上了一枚法国制造的徽章。不过,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从足球的世界杯到欧洲杯乃至冠军杯都是法国人发起的,如果加上金球奖的话,法国人创造了从国家队到俱乐部乃至于到个人的近乎所有比赛和评奖的模式。
这些比赛和评奖如今都有了相当的规模,甚至成了我们每一年,或者每四年一次的节日。而就像人类已经达到了的文明的时代是若干个世纪沧海桑田的结果,这些比赛创立之初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草莽的时代。在那个年代里,除了无忧无虑的法国人之外,谁还会想到,让这些在当时并没有足够重要的赛事跨出国界,成为今天体育的联合国,顾拜旦敢于举办奥运会,雷米特敢于跨洋创建世界杯,除了法国人,谁还能够有这样的勇气?
这个星球上,有一块地方叫做法国,这是我们的幸运。因为这个地方孕育了很多自由的想法,乌托邦的想法。大多数的想法,像肥皂泡一样自吹自灭了,但是很多想法存活了下来,并且改变了世界。这样的事实表明了法国除了自由和浪漫之外的另外一种国民性,那就是包容。试想,如果没有对于这些乌托邦想法的包容,仅仅就足球而言,这个世界上我们赖以兴奋的赛事如何能够投胎呢?
和国际奥委会一样,国际足联也是法国人创造的,世界杯当然也是,就连大力神杯在起初的年代中,都被称为雷米特杯,而欧洲杯同样是法国人发起的,这个杯以雷米特的小兄弟命名,叫做德劳内杯,这两个人都曾经是法国足协,同时也是国际足联的铁腕人物。
从国家队到俱乐部,在这两项国家队每隔四年一届的足球盛事之外,还有一项每年都举行的俱乐部的比赛也是我们熬夜的理由,那就是冠军杯。而冠军杯,也是法国人发明的!这一次,发明者不再是体育机构的领导者,而是一家报纸,就是法国《队报》。除了冠军杯之外,这家报纸旗下的《法国足球》杂志还创办了金球奖的评选。
如果你去一个法国人家里或者传统的法国餐馆,主人或老板常常会带你参观他们的收藏品。很多收藏品甚至就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是一个喜欢创造的民族,他们更喜欢自我炫耀和自我骄傲,而他们的确有这样的资格。单单从体育项目来说,发起这么多赛事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如果来到《队报》的大楼里,你就会发现,它们的收藏品实在是太多了。对,以上说的这些赛事当中的绝大部分的发起都和这样一家传奇的报纸有关。
法国人把每天早上买这张报纸当成了一种习惯,对于他们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张报纸,而是一代代人的历史。早在一百年前,他们觉得自己的报纸在7月份的淡季没有内容可以报道的时候,他们发起了一项最受群众拥戴的自行车比赛,这就是环法。接下来,他们发起了欧洲冠军杯。接下来,他们买下了法国足协的官方简报,这就是后来的《法国足球》杂志。这家号称足球圣经的杂志同样不仅仅以足球报道的权威而享有盛名,他们发起了一项迄今为止仍然让世界上所有知名球星向往的奖项--金球奖。
在此之前,他们还发起了欧洲田径锦标赛和世界滑雪锦标赛。在此之后,他们发起的达喀尔汽车拉力赛已经成了世界上规模和影响最大的汽车越野拉力赛。一份报纸,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在世界媒体的演变史中,这当是有趣的一笔。不过,分析起来,这倒没有什么意外。在思想无疆界的法国人当中,媒体人当然是最富有联想力的一群人,而当他们同时还是最了解自己所从事的行业的那一群人时,他们的灵感变成现实就没法用偶然来解释了。
笔者很荣幸能够在这样一家传奇的报社工作,每一天来到《队报》办公室的时候,笔者都有一种见证历史进程的感觉。在楼上,《法国足球》前总编辑热拉尔的办公室里摆着一个金球。由于《队报》电视台每天都会有明星作为嘉宾,所以笔者每天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就会受到很多摄像机和镜头的围攻。很多实在找不到料的电视台和电台记者,就会向笔者说,作为中国媒体的代表,你帮我们讲几句吧。
这家报纸给予笔者的这种骄傲感肯定也深埋在所有《队报》同仁的内心深处。所以,在所有的场合中,他们都表现得如此骄傲。有的时候,笔者甚至感觉,他们骄傲得有点过了头。谁让人家有这么多骄傲的资本呢!
不过,历史总归是历史,自由的法国人仍然是自由的法国人,在他们所创造和发起的这些赛事当中,他们却并不是始终如一的主人。法国人具有天性的创造力,但是,实践却是一个致命的缺陷。这也是为什么,在他们所发起的赛事上,他们并不总是赢家,而就算是登上巅峰之后,总会以更快的速度跌落。
有趣的是,他们登上巅峰的时候,很多时候靠的并不是地道的法国人,而是外籍军团。战争中的雇佣兵我们就不说了,在体育的范畴当中,这样的例子就层出不穷。20世纪70年代名扬世界的中长跑冠军雅齐是波兰人的后裔,和刘翔同代的110米栏的世界冠军杜库里是马里人后裔,在法国运动员当中,到底有多少是纯粹的法国人呢?在足球运动中尤其如此,具体到了1998年夺冠的法国队当中,几乎找不出一个真正意义的法国人。
法国人擅长的是想,至于做,干脆留给外国人好了!幸好,幸好,虽然法国人徒劳地坚持用法语文化抵御英语文化,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用同样的方式抵御世界各地的移民,而是表现出了惊人的包容性。否则的话,在法国的体育史上,除了作为发源地之外,就是枯干的河床了。
1998年世界杯结束的时候,极右派党魁勒庞曾经愤怒地指责那个刚刚摘下一颗星的法国队:"这是一个黑人的球队,里边没有一个法国人!"是的,在那支法国队当中,纯粹法国血统的法国人绝无一人,而在现在的法国队当中,同样如此。甚至在历史的法国球星当中,除了二战前的草莽时代之外,纯正的法国人也少之又少。
科帕是波兰人的后裔,普拉蒂尼是意大利人的后裔,齐达内是阿尔及利亚人的后裔,这三个法国足球的传奇人物,哪一个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法国人。就连备受争议的法国队现任主教练多梅内克,也是西班牙人的后裔。我们根本都没有说黑皮肤的,就算是在白皮肤的球员中,又有哪一个是高卢的传人呢?
对于这个现象,仍然可以从法国人的性格中找到注解。这个喜欢想象的民族,这个喜欢创造的民族,这个自由的民族,这个生存在欧洲最富饶的一块土地上的民族,他们已经习惯了悠闲的生活,他们已经习惯了抱怨,他们已经忘记了辛苦是什么。而那些法国移民的后裔,却懂得……
一直到现在为止,这些自由的人浪漫的想法仍然没有中止。除了法国之外,世界上还有哪一个国家,把一周35小时工作制变成了法律呢?没错,这是一个逍遥的民族。对于这样的民族来说,残酷的比赛就像残酷的战争一样,不是他们的本行。他们可以做教练,可以带给你先进的理念、别出心裁的加工方式,但是,他们可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摆在货架上的商品。
但是,在自由和浪漫之外,如果包容和尊重同样可以成为这个民族的精神,那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在1998年之前,人们说到齐达内的时候,总是把他当作阿尔及利亚人的后裔,但是在1998年之后,就是彻头彻尾的法兰西英雄了。很多人甚至提出了让齐达内当选总统。说到包容的另外一个例子,就是前任法国总统萨科齐。他同样不是一个纯正的法国人,而是匈牙利人的后裔。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他的这个特别的身份,很可能为他赢得了更多的选票,尤其是移民后裔的选票。
法国和世界上大多数地方一样,足球是最普及的运动。接下来是篮球和橄榄球。世界上所有门类的运动,在法国都可以找到相关的协会。时间一代代地流逝,但是,法国人自由、浪漫和包容的传统始终都没有改变,并且影响了来到这里淘金的移民,并且使得他们成为自己历史上的一部分。
三个人的法国足球史
从1904年法国队的第一场比赛开始粗略算起,法国国脚的规模迄今为止已经扩大到800多人了。在这些人当中,大多数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湮没在记忆当中了,虽然他们可能在当时曾经有过闪亮的表现。当然,还有一些人留下了坚实的痕迹,每当我们回忆起法国队的起伏,或者拟定一个法国队创建以来的最佳阵容的名单的时候,就会经常提起。他们也不过20到30人而已。
比如曾经举起了世界杯、欧洲杯和冠军杯的德尚,比如在巴特斯的光头上经典一吻的布兰克,比如在一个黯淡时代的响亮名字帕潘,比如创造了世界杯进球纪录的方丹……在这些人当中,有三个人最为突出,他们不仅在当时的法国队常有力挽狂澜之举,也是整个法国足球历史上最优秀的球星,他们甚至超出了足球的范畴,从而影响了他们所处的时代。按照出场的顺序,他们分别是科帕、普拉蒂尼和齐达内。
本书在下面的叙述中,采用了编年体的方式来记述法国足球的百年历程。其实,也完全可以用这三个人来划分法国队的历史,那就是科帕时代、科帕时代衍生的前科帕时代和后科帕时代;普拉蒂尼时代以及普拉蒂尼时代衍生的前普拉蒂尼时代和后普拉蒂尼时代;还有齐达内时代以及齐达内时代衍生的前齐达内时代和后齐达内时代。不过最终作罢的原因在于,就算不贴上这样的标签,法国足球的历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毫无疑问,这三位巨星会在本书中不断地被提起。而在这里集中地想解读一下的是,他们三个人在创造了各自的非凡历史,也是法国足球的三个黄金时代的背后,三个个体所蕴藏的共性。没错,他们是个性不同的三个人,但是都是个性极为鲜明的三个人。从他们三个人的出身上,我们就可以发现前面所说到的法国足球的包容性,这三个代表着法国足球骄傲的人,都不是纯粹的法国人!
他们都出生在法国,但是他们的父辈却并非如此。他们都出身于平凡甚至贫困的家庭。科帕的父亲是矿工,就连他自己也从14岁开始下井,踢足球成了摆脱这个危险行业的动力。普拉蒂尼的父亲是个建筑工人,至于齐达内的父亲,则是马赛贫民区的一个门卫。20世纪的法国文明,有相当程度要归功于这些移民,而20世纪的法国足球的辉煌,则是这些移民和他们的后裔创造的。
而这三个后来的巨星童年都很艰苦,科帕和齐达内分别在里尔矿区后花园的草地上和马赛的街头踢球,普拉蒂尼的情况要好些,兼职教练的父亲给他提供了球场的便利。孩提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他们日后会成为分别影响法国十年的巨星。而这些童年时代无拘无束的经历,尤其是非科班的成长过程,是他们在后来的职业生涯中所表现的多样性的进攻足球的主要摇篮。在所有的法国国脚当中,只要看一下他们的动作,你就能够认定,谁是科帕,谁是普拉蒂尼,谁是齐达内。
在"WM"①盛行的20世纪50年代,科帕的前场突破几乎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而普拉蒂尼仅仅凭借自己的进球效率就可以充当一个前锋,他的全场意识最终又让他成了一个前场核心,拥有他们两个人的法国队,都是有灵性的法国队,不光是进球,还有进球过程的流畅漂亮,出其不意。至于我们看比赛最多的齐达内,更是集进球和组织于一身,他的技术如臻化境,一传一射常常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又在惊喜之中。
这样的三个球星,他们给法国球迷带来的都是一样的梦想和期待,而他们进入法国队的时机又都充满危机和怀疑,好像这些乱像是为英雄特别准备好的序曲一样。20世纪50年代,正处于战后的重建之中的法国队失败接着失败,错过了1950年的世界杯之后,法国球迷甚至不再对这支队伍抱有丝毫的幻想,这时候科帕横空出世了。普拉蒂尼从南锡转会到圣埃蒂安之后,法国队正处于暗无天日的隧道之中,伊达尔戈选择了普拉蒂尼,从而走出了黑暗的尽头。至于临危受命的雅凯,正是靠着齐达内这样当年的新人,改变了坎通纳和帕潘所没有改变的危难局面。更有趣的数字是,如果不算齐达内德国世界杯的复出,他们每个人效力国家队的时间都是十年。
在各自的十年当中,他们都是乱世的英雄。不是历史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选择了历史,并且恰如其分地填满了属于自己的章节,这也是后来人口中的传奇。科帕带领法国队夺得了1958年世界杯的季军,并当选当年的欧洲足球先生(金球奖);普拉蒂尼作为法国队队长,在1984年捧起了第一座欧洲杯的奖杯,他在那届比赛的9个进球让人记忆犹新;而齐达内则是1998年世界杯和2000年欧洲杯上法国两次捧杯的首席功臣……法国足球最光辉的部分,都是和这三个人连在一起的!
而说到这三个球星效力的俱乐部,也有着惊人的交集。科帕不是第一个海外淘金的法国球星,但他是第一个在国外一流豪门扎根的人,从兰斯转会到皇马之后,他和迪斯蒂法诺一道三次蝉联冠军杯,并且成为第一个捧得金球奖的法国球星。普拉蒂尼从圣埃蒂安转会到了尤文图斯,并在尤文图斯夺得了冠军杯,随后成了第二个加冕金球奖的法国人。他不是只获得了一次金球奖,而是从1983年到1985年连续垄断了三年。这是金球奖历史上的第一次。如果说科帕和普拉蒂尼分别在西班牙和意大利风光了一个时代,那么齐达内则把这两个人的风光结合在了一起。他先是从波尔多转会到尤文图斯,并且在那里夺得了金球奖,接着又从尤文图斯转会到皇马,并且最终把根扎在了这个俱乐部。
在带领法国队走向了三次不同的峰巅之后,他们三个人的退役带来的空缺直接导致了法国队在高峰之后的低谷。科帕并不是自己选择的退役,而是因为他不断抗议俱乐部奴役球员而招致了法国足协的报复。在他之后,法国队甚至连续两次缺席世界杯,重新沦入二流。普拉蒂尼在获得了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季军之后选择了急流勇退,不过,随后法国队的窘境使得他不得不换了一个主教练的马甲紧急出山,那时他只有33岁,也是法国足球史上最年轻的主教练。齐达内在2002年的世界杯之后退役,不过,看到法国队世界杯出线的困境,他又选择了复出,并且带领马克莱莱和图拉姆等老将获得了2006年世界杯亚军。当巨星再度离开之后,法国队也就重陷于平凡之中,迄今为止,除了不断的丑闻之外,再无惊喜。
走进克莱枫丹
唠叨完了法国的足球精神和足球人之后,我们不妨唠叨一下法国足球地理。法国的足球有很多可以说的地方,比如王子公园球场、法兰西大球场、代表着不同时代荣光的兰斯和圣埃蒂安俱乐部等,但是,说到法国队,我们就不能不说说克莱枫丹,这是一个提到法国足球就没法不提到的地方。这里是各个年龄段的法国队的大本营,是足球少年梦想的摇篮,也是教练员的培训基地,由雅凯和霍利尔先后领衔的法国足协技术委员会就设在这里。如果把这里称为法兰西足球的心脏,可能一点也不过分。
克莱枫丹的位置很偏僻,就算不堵车,70多千米的路从巴黎市中心也要跑一个半小时,要是碰上高峰时间,跑两三个小时实在是常有的事。从巴黎向南,取道118号国家公路和欧洲10号高速公路,从朗布耶特出口开出来,你就被森林所包围了。直到现在为止,朗布耶特仍然是法国最有名的天然狩猎场之一,当年路易十四国王就经常带着他的王公贵族在这里猎鹿。至今,在很多博物馆里还保留着很多从这里猎获的鹿头和野猪头制作的标本。现在,法国对于狩猎的限制越来越多了,这里就成了国家级的森林保护公园。
克莱枫丹处于上瓦雷地区自然保护公园的中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是2200万平方米的朗布耶特大森林的参天古树。这是一个只有千人左右的小镇,家家户户的别墅洋房错落有致,一座哥特式的教堂是这里古老历史的见证。从教堂向右拐,就进入了一个森林环绕的小路,再走大约2千米处就是著名的克莱枫丹训练基地了。从基地入口到各个球场和驻地,步行也需要10来分钟,一条狭窄的单车道曲曲折折。所以,连进门处或者是停车场前都安上了红绿灯,而且限速30千米/小时。
法国足协选择这里做训练中心,并且如此布置肯定是煞费了一番心机。从克莱枫丹出来,到最近的小城也有15千米的距离,如果自己没有车几乎是不可能走出克莱枫丹的。每一次国脚训练,都有豪车纷至沓来,不过,这里毕竟不比俱乐部,由于大多数国脚都效力国外的豪门,自然没法把自己的车开过来。于是,更多的是出租车,法国足协承担出租车费的报销。不过,就连叫出租车也不是很容易,尤其是这些球员能够获得自由的时间常常是晚上,就连出租车都不愿意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然而,这样闭塞的环境却是最理想的训练基地。除了正常的训练,剩下的就只有健身、桑拿、网球和乒乓球等各种娱乐活动。当然了,像城里一样的夜生活是不可能的。"这是不是1998年法国队夺冠的一个秘密呢?"笔者曾经问过训练基地经理克伦比先生,他会意地挤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长,笑而不语。
为了保证训练活动不受干扰,训练中心还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新闻记者显然在不受欢迎之列。在停车场,笔者遇到了一个叫做彻瓦利耶的基地教练,双方谈得很投机,不过,一知道笔者的记者身份,他立即缄口不语,声称一切要得到中心的特许。看来,对付无孔不入的记者,哪国足协都很挠头。
对于记者都戒备森严,球迷就更难进入了。每逢法国队入驻,克莱枫丹训练基地的门口必有警车戒备森严地守候在那里。只有百名左右申请到特许证的铁杆球迷才有机会到现场观看训练。进门很难,但只要进去了,他们就可以轻松地得到喜欢球星的签名或者是合影。结束训练的球星很少会拒绝球迷的好意,没有人例外。
赶上法国队训练或者是比赛,常常会搭设一个临时的帐篷作为新闻中心。历届法国队主帅都很少接受采访,队员同样如此,克莱枫丹基地按照教练组的要求干脆在新闻中心根据当时的热点问题决定举行新闻发布会或者是媒体见面会,尽可能地避免记者的骚扰。在这样的场合,提供赞助的法国电视台经常是优待的重点。
在克莱枫丹,空气中都是一种青草和树叶的味道,自然极了,也偏远极了。如果你有一种道家的归隐情怀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如果你突然起了凡心,想去泡吧什么的,或者是找朋友聊天都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车,而在这里集训的队员是没有开车来的,他们的交通工具简单划一,就是指定的大巴。这一点,看一看停车场就知道了。
从地理环境到人文环境,克莱枫丹简直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除了你还有上网的自由,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随心所欲地交流。每一次来到克莱枫丹,笔者都会觉得这里就像一座集中营。和铁丝网围起来的集中营不一样的是,这里用森林来为训练加氧,围起来的是一个集训的天堂,经过汗水的洗礼,出来以后的都是球场上的天使。
这里有一幢庄园式建筑,名字就叫作"法国队公寓"。国家足球训练中心的铜牌也挂在那里。这是整个克莱枫丹基地的标志性建筑,是法国足协花费巨资在1982年从著名银行家安德雷-拉扎家族买下来的。1985年的时候,开始用协会在前几届世界杯和欧洲杯上的盈余进行大型整修,用每天都把自己的宝马越野车停在庄园前的负责人博克的话说:"一切都是为了吻合足球的需要。"
"克莱枫丹,真是法国队的''家''!"正式落成以后,普拉蒂尼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有趣的是,这个"家"里,有块最好的草坪,就叫做"米歇尔·普拉蒂尼球场",专门纪念这位法国队的灵魂球星和主教练。当然了,这块高标准的草坪是专门给法国队的训练和比赛准备的。
走进法国队公寓的大门,是一个小小的沙龙,里面有一个乒乓球案子,后面的楼梯上挂着一块告示板,写着一天的活动安排,一般是几点起床,几点训练,几点吃饭,或者是几点自由活动。再往里走,是一个茶座式的大厅,十几张沙发摆放得不拘一格。里面还有一个吧台,是举行鸡尾酒会的地方。每次世界杯或者欧洲杯之前的集训,法国政要或者赞助商们看望球员,就是在这里举行欢迎仪式。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待遇,就算称不上豪华,但起码算得上是一流的。更衣室在楼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比较宽大,每个人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更衣室的旁边是两间桑拿房和按摩室,法国队的队医弗雷就在那里对每个球员的身体情况做出判断和治疗,这里也经常有著名的按摩师来客串一下。
房间的硬件设施并不出色,条件和中国的四星级酒店相仿,有单独的洗澡间和电话。床是双人的,不过,队员没有留宿任何人的权利。甚至就连接待亲属或者会客,也要在公寓之外进行。像齐达内或者是亨利这样的大牌球星也没有特权,好在,他们都很习惯了。
在没有法国队集训的时候,这里像宾馆一样对外开放。这里没有电梯,楼梯很狭窄,这是几百年的老建筑没法改变的地方,不过,却因此而充满了贵族气。据中心负责人克伦比介绍,一般来说只有国家队才有资格住进来,至于价格,一般来说每人每天仅仅食宿和场地费就要250欧元,折合人民币就要2000多元了,并不算一个小数字。
虽然有点贵,但是很多习惯这里的元老甚至都再也不愿意离开。从雅凯时代一直到现在始终都担任法国队新闻官的图农就这么说:"就算不说是对这块地方产生了感情的话,那么,很难解释所有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不愿意再离开了。就连普拉蒂尼也不例外,他也想留在这里,可惜他不再做教练了,而且地位越来越高。我觉得,法国队能够安扎在这里是一个最大的幸运。"
当笔者向图农这个前《队报》的同行问起这里的故事的时候,他兴奋地指着一进门就可以见到的已经有些斑驳的纪念碑、纪念雕塑,说最难忘的记忆还是要属1998年夺得世界杯冠军,当时雅凯特别向法国的训练营致意,尤其是克莱枫丹训练营。很多人还记得当年的动人情景:杜加里在齐达内的怀里痛哭流涕,亨利快乐得不停地乱跳,雅凯说,这次成功首先就是法国训练营的成功,是克莱枫丹的成功。
雅凯一直认为人才培养是法国足球比其他国家优越之处。自从1998年卸任以后担任足协技术委员会负责人起一直到退休,他的办公室一直都留在克莱枫丹。四年前,这位功勋教练在他二楼的办公室接受笔者专访时还特别指出:"法国的足球成功是人才培养上的成功,中国最缺乏的不是苗子,而是培养的基地,只要基地建设成为体系,中国足球的腾飞只是时间的问题。"
克莱枫丹不但是直接负责各级国家队管理的法国足协技术管理中心(DTN)的驻地,也是法国国家足球学院(INF)的驻地,这个所谓的足球学院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克莱枫丹训练营。基地是1976年由当时的足协主席萨斯特发起建立的,1988年,密特朗总统为在这里设立的足协技术管理委员会剪了彩。值得较真的是,这里不但是培养出亨利、阿内尔卡、萨哈、克里斯坦瓦尔等球星的那个叫作克莱枫丹训练营的青少年培训基地,同时,也是女足和各级国家青年队的训练基地。
克莱枫丹训练营的青少年足球培养共分为三个队伍,按照从13岁到19岁的年龄分成三个班,每一个年龄组一个班,每一个班有24人。这24人是每一年从700多名候选人中挑出来的。挑选的过程是严格的,法国一向以平等自居,不过,在克莱枫丹训练营,法国人优先是一个原则,因为,这里也是法国队的人才基地。身体素质是入选的基本前提,因此,来到克莱枫丹训练营不再在这个方面接受特别的加强,到这里主要的目的是接受扎实的技术培训,之后,将回到俱乐部开始职业生涯。
这所特殊的足球学校首先还是一所学校,尽管这些被选中的孩子一只脚已经踏向了明星之路。他们每天将生活在一起,和其他同龄人不同,过着一种特殊的集体的生活。在其他学校,所有的学生都有畅所欲言的权利,老师在课堂上被打断是正常的事,但是在克莱枫丹,是绝对不允许的,这里有点半军事化的意味。教练的讲话具有绝对的权威。至于教练对待孩子的态度,就像一个老母鸡对待自己的小鸡崽。
培训中心负责人博克说,在训练营的教练中,执教第三年的安德雷·梅莱尔是最凶的一个,但也是最受爱戴的一个。关于梅莱尔的话题很多,比如,他经常会问一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这个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是他真的忘了,在他的大脑里记得的是所有孩子的特点,对他来说,名字似乎并没有格外重要的含义。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足球专家,他不会说谎,对于那些他认为没有天赋的球员,他甚至直截了当地告诉家长。家长当然不会相信,他们常常会坚持下去。不过,梅莱尔至今为止还从来都没走眼过。这个很凶的教练却几乎赢得了自己所有学生的爱戴,最不擅长说恭维话的两个法国前锋帕潘和阿内尔卡就都是梅莱尔的爱徒,两人对于梅莱尔都是赞不绝口。
在这里训练的孩子很多。当谈到自己的未来,他们一个个都充满信心,像几年之后他们就会成为亨利、阿内尔卡或者本泽马了。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按照梅莱尔的经验:"其实,就算是在这样一个超一流的训练营,到最后也只有25%的机会成为一名甲级队的职业球员。亨利,毕竟只有一个。"
不过,能来到这里他们已经感到了骄傲。起码,附近路易巴斯坎中学的女孩都把他们当成白马王子。法国毕竟是一个浪漫的国家,赢得女孩在这些未来的足球明星看来也是一场比赛。他们常常是赢家。他们之间议论的话题除了足球之外恐怕就只有女孩了。最常听到的就是这些年纪尚小的孩子们说的"你的女朋友屁股太小或者是胸部太平"之类的调笑了。
克莱枫丹不光是培养球星,同样培养教练。在这里举行教练讲习班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且,最起码的是,在法国当教练是需要文凭的。教练文凭相当于教练执照,而考取这个执照的地方就是克莱枫丹。当时在法甲风云一时的摩纳哥主教练德尚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个文凭,好在,他执教的第一个俱乐部很特殊,位于摩纳哥公国,在法国本土,就算是世界冠军的队长也是没有这个权利的。所以,从尤文图斯辞职之后,他先规规矩矩地考过了这个文凭,然后才担任了马赛队和法国队的主教练。
克莱枫丹基地总占地56万平方米,共有8万平方米的不冻草坪,7个足球场,1个健美中心,5个宾馆式的接待中心,床位达到440个,1个设施完备的医疗中心,1个文档和数据中心以及1个大型会议室。基地同时开展各种培训、会议、训练等多项服务,主要集中在足球和足球相关的行业。阿迪达斯公司曾经赞助过中国女足来这里训练,一切都按照法国队的标准,当时基地的法国人都感叹:"中国人可真有气魄!"
中国队上上下下对于基地的设施和生活还是十分满意的。谈到训练条件,当时的主教练马良行骄傲地说:"这里是世界最好的训练基地之一,总的来说,有点像中国的香河。设施的安排比较合理,健身房等应有尽有,尤其是更衣室设计得非常好,脏衣服和袜子、球鞋之类都脱在这里,保证了房间里的休息环境。"
由于更衣室里每个座位上都写着1998年世界杯法国队功臣的名字,女足队员根据自己的喜好分别选择了位置和房间。而马良行,当然要找雅凯的老地方,当时的基地给他的解释是,这位当年法国队主帅住的反而不知道是哪一间了。其实,无论雅凯还是德尚,他们住的一直是15号房间。不过,那里一直都是法国队教练组的驻地,因此是不对外开放的。
至于吃,谈不上什么美食,但是一定很精致。那是一个大食堂,每餐可以提供550份饭菜,住在那里的各级青年队队员和教练都在那里吃饭。餐饮的营养搭配非常合理,花样也很多,笑容可掬的大师傅生怕满足不了你的要求。酒水也是随意的,不过,除了那些看起来超过40岁的教练,年轻人几乎是没有贪杯的。当然了,法国国家队不在这里,他们有一个专门的小餐厅,厨师和菜单都是单独的。
瑞典、德国和日本等国家队都把这里当作集训的好地方,他们觉得这里的专业条件是绝对一流的。值得一提的是,中国队前主教练米卢在带队尼日利亚的时候也把这里当成风水宝地。当然了,来这里最多的还是法国的甲级队。很多俱乐部来巴黎打客场都会把这里作为首选的基地,摩纳哥队每次都提前开拔到这里进行训练。还有在国外执教的法国教练,比如路易斯·费尔南德斯在执教毕尔巴鄂的时候就经常把球队拉到这里做一个集训。
第二章1897-1944年:
法国足球的草莽年代
史前岁月
世界杯当然要从1930年说起。但是,在第一届世界杯的26年前,国际足联已经成立了,而这项迄今为止最让我们兴奋的赛事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酝酿了。说到法国队,真正的建立也是在那一年,他们在第一场比赛中是客场挑战当时的劲旅比利时队,所以,1904年,也被公认为法国队的诞辰。
不过,在这个官方的诞辰之前,法国队已经开始以各种形式存在了。至于法国足球,历史就可以追溯得更久了。更久是多久呢?
当然没有多久,就算是现代足球的历史有多么长久呢?说到现代足球,当然要从英国说起。如果回到一百年之前,不光是足球,恐怕一切运动项目都离不开英国。那时候,影响力遍及五大洲的大不列颠王国被称为"日不落帝国",他们不光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给我们的星球带来了现代文明的洗礼,同时,为了这个星球上的日子,至少是为了他们的子民不至于太寂寞,他们一下子发明和推广了若干的体育项目。直到今天,我们都要感谢这个国家,如果没有他们的发明,如果没有他们的普及,我们今天的生活中会减少多少快乐的内容。
作为英国的传统对头,法国人当然不会甘于寂寞。就算是百年战争划上了一个句号,两个民族也从来都没有衷心地握手言和,甚至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不过,回到一百年前,就连法国人也承认大英帝国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的统治地位,当然,仅仅是在体育方面了。法国人和德国人都认为自己相比之下在科学和工业上拥有更高的成就,但是唯独体育方面,他们一致承认英国人的优势。
没错,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英国人在体育上的统治地位几乎是毫无争议的。足球当然也不例外,甚至,在当时更流行的橄榄球的比赛上,法国和德国都可以与之媲美,而足球就可以称得上是英国最有代表性的项目了。英国的军队把足球带到了世界各地的殖民地,比如南非和澳大利亚,而在欧洲这块古老大陆上,他们靠的则不是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在欧洲大陆上,哪一个国家的足球开始得最早呢?答案是比利时,这个除了法国之外,距离英国最近的欧洲本土国家,最早打开了自己的大门。和英国隔海相望的安特卫普港首先成了足球在欧洲的门户,1880年,安特卫普俱乐部成立,接着,1908年,布鲁塞尔市的安德莱赫特俱乐部成立,这两家俱乐部迄今仍然风生水起的。接下来,比利时的足球联赛就应运而生了。
不得不承认,当英国和比利时的足球比赛已经如火如荼的时候,法国人还处在萌芽阶段。熟读法国历史的人都知道,法国人善于想象,他们天生就有很多乌托邦的念头。不,不仅是乌托邦,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主意都是从他们开始的,很多政治和体育机构都是他们建立的,至于各种比赛更是他们的长项,这些机构和比赛后来已经成了我们生存的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盖兰创建了国际足联
说到这儿,我们不能不提到1894年顾拜旦创办的国际奥委会,还有1900年布雷耶(BREYER)创建的国际自行车联盟,在当时的法国,自行车就像英国的马术一样,已经是一项流行的运动了。而回到本书的主题上,虽然法国足球协会要一直难产到1919年才出世,但是在此前,让我们记住法国人盖兰(ROBERTGUERIN),1904年5月21日,他发起创建了国际足联,并担任了第一任主席。
当时国际足联的总部就设在巴黎距离香榭丽舍大街不远的圣特诺雷(SAINTHONORE)大街229号,这里是巴黎最著名的时尚品牌的汇聚地,也是各大协会和领馆扎堆的地方,美国领事馆和国际汽联迄今还留在那个街区。除了盖兰背后的法国之外,当时的发起国还有荷兰和比利时,创始国则包括丹麦、西班牙、瑞典和瑞士。注意,这里没有英国!但是,国际足联创建之初就确定的一个条款却是针对英国拟定的,这个条款堵住了英国另外再创设一个相仿机构的可能:"国际足联是唯一有权举办世界性赛事的机构。"
英国的反应可想而知,一个属于大英帝国的传统体育项目的国际组织的建立,不是由一个英国人担任主席,这几乎是英国人所无法接受的。因为这个缘故,一直到1906年英国人伍尔福尔(WOOLFALL)取代了盖兰的主席位置之后,英国的各足协才加入到了国际足联的怀抱。这也几乎是一个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英国的足球在当时完全和其他国家不在一个层次上。至于法国的足球和英国几乎无法相提并论,一边是业余,一边是职业,两国直到1913年才有第一次比赛,比赛结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惊喜:1∶4。
对于法国足球而言,那真的是一个步履维艰的年代,也可以说是一个史诗般的英雄年代。那时候,在法国流行的是橄榄球,而不是足球。更准确地说,在漫长的时间中,法国还没有真正的足球。就像比利时一样,从1872年到1880年期间,足球开始在诺曼底登陆。而直到1897年才有第一个法国足球俱乐部创建,那就是巴黎红星队(REDSTAR)。这个俱乐部的主席开始着手像比利时一样建立全国的联赛,而这个联赛就以他的名字命名:玛尼埃(MANIER)。
而不久之后创建了国际足联的盖兰,则在1898年创建了法国学生足球联赛,正是这项比赛发现了一个法国足球历史上的强人阿诺(GABRIELHANOT,1889-1968年),这个在联赛中脱颖而出的新星随后入选了法国队,退役后短暂地带领过国家队,随后成了法国《队报》的记者,并且在供职这家报纸的时候发起了冠军杯的比赛和金球奖的评选。
说到这里,不能不提到一个有趣的规定。在1897年创建的玛尼埃联赛上,要求每支队伍必须有8名法国人,尤其是队长,必须由法国人来担任。这当然是为了限制外籍雇佣军,但是,当时不是限制巴西或者阿根廷的球星,而是限制穿过芒什海峡的英国人,他们的球技比法国人整体要高出一筹。
那可真的是一个英雄层出不穷的黄金时代!俱乐部可以随便创建,联赛可以随便创建,并且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就连国际足联这样后来越来越充满权力斗争的组织也就是那么异想天开地创建了。这样的无序性自然也体现在球场上,那是一个没有规则,或者说规则还在完善的时代。谁能想象,一个球员可以在比赛当中赌气离开球场,可以拒绝裁判的命令?在最初的赛季,对于这样的一切都不要感到吃惊,直到1899年,混乱状态才渐渐改善,联赛也开始步入规范。
战时,足球也没有停歇
那时候,在普通法国人心目中更为重要的也是橄榄球,因为法国橄榄球队可以和英格兰队、德国队抗衡。而足球呢?虽然在巴黎之外,外省也开始纷纷创建了不同的俱乐部,但是,法国国家队还都是由业余球员组成的。更重要的是,当时甚至没有一个权威的组织来负责筹备法国队。当时的法国田联(USFSA)负责所有的体育项目,其中也包括足球,但他们关注的是橄榄球队,直到1904年的一场比赛,才改变了法国足球队的形象。
那是1904年5月1日,法国队客场对比利时队。这也是法国队历史上第一场正式比赛。布鲁塞尔并不遥远,法国队一行从巴黎北站出发,不顾旅途的疲惫,凭借不懈的努力和对方3∶3握手言和。在当时,比利时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足球大国,这个成绩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迹!此后,近邻比利时队也成了法国队历史上交战最多的对手,总计有70场,占了法国队创建至今所有比赛的十分之一还多。
1905年,在巴黎王子公园球场,法国队获得了第一场胜利,对手是紧紧排在比利时队之后,另外一个随后有多次交锋的近邻瑞士队。有趣的是,当时的国际足联主席盖兰还充当着法国队领队的角色,而且,他还兼任着《晨报》(MATIN)的记者!做记者的同时,还可以成为国际足球和法国足球的领袖,这样的身份现在真的无法想象,不过回到当年,盖兰不是唯一一个,在他之后,阿诺取得了更光辉的成就。
1907年,法国队获得了第一个客场胜利,对手仍然是比利时队。1908年,法国队开始穿上蓝色队袍,这也是被舆论和媒体称为"蓝军"的开端。不过,这个开端并不完美,在当年的奥运会上,法国队被丹麦队打了个17∶1,创造了法国队被进球最多的一个纪录。1910年,"雄鸡"这个标志开始出现在法国队队服的胸前,并且正式成了法国队的吉祥物。遗憾的是,这只雄鸡并没有带来吉祥,法国队继续停留在从失败走向失败的下跌轨迹,直到1914年主场5∶4战胜卢森堡队才改变了窘局。
在那个年代的法国,足球不像在英国、比利时、荷兰、奥地利和德国那样,是一个全民性的运动。但是,这项运动已经越来越普及了,法国队的转折点也似乎来到了。然而,比这个转折点来得更早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三年,法国队的总成绩是14场比赛,7胜2平5负,已然开始看见曙光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在整个欧洲范围之内,足球这项运动的普及和影响都远远逊色于橄榄球。但是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这种状况突然改变了。由于英军的提倡,足球在法国军营中也开始流行。于是,足球随着一战的胜利一下子就成了全国性的运动了。所以,1914-1918年这5年的战争,并没有毁掉足球,反而让法国足球完成了自己艰难的转身。
就算抛开足球本身的魅力,这样的改变还可以从法国的民族情结上找到解释。1870年普法战争失败之后,法国人不光丢掉了洛林地区,同时,也丢掉了足球在这个国家发展的机会,因为那时,德国人更喜欢橄榄球。所以,足球顶替橄榄球成为新的流行运动,也可以说是法国人表达忘记那场耻辱战争的一种方式。
一直到1905年,这个喜欢发起各种国际组织的国家里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足球协会呢!一切运动项目都隶属于统管所有体育项目的法国田联。而在这个组织中,橄榄球队却始终占据着更重要的地位。于是,在1905年法国政教分开之际有法国天主教协会背景的法国足球协会(CFI)就诞生了。这个协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98年,但是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才真正可以和法国田联比肩。后来,法国足球协会成了国际足联的会员,并在1919年改组为现在的法国足球协会。一年之后,法国橄榄球协会才告成立。
如前所述,实际上,足球的发展并没有因为战争而停步。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1917年1月15日,法国杯已经开始举办了。当时还在前线参战的红星队的创始人雷米特(JULESRIMET)专门发电报督促球队参赛。不久,雷米特成了法国足协的主席,并且成了世界杯的创始人和国际足联的第三任主席。
战时阶段,这场共有48个球队参加的杯赛举办得并不容易。在1918年5月8日巴黎15区举办的决赛上,观众大多是军人,这并不奇怪,各个球队中的大部分球员也都是军人。作为决赛队伍之一FC里昂的守门员穆蒂(MUTTI)因为要参加部队的反击,甚至不得不缺席了这场比赛。结果,潘坦(PANTIN)以3∶0的比分捧得了第一届法国杯。
雷米特,世界杯之父
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有140万人丧生,而在全世界的范围,这个数字还要扩大7倍。当时的法国队球员中,就有16名上前线的国脚没有等到战争结束的消息。不过,幸运的是,足球并没有因为战争造成的牺牲而停顿。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酝酿,战后的11年甚至迎来了一个疯狂的时代。从那时起,法国足协正式成立了,并且拥有了3万名注册会员和1200个俱乐部,自然而然,法国杯也开始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当时的共和国总统卢贝(LOUBET)亲临颁奖,这个传说保持至今。
在1918-1919年的法国杯上,总共有48个球队,在1919-1920年的法国杯上,队伍扩大到了64个。在同一年,法国队也给了所有球迷一个惊喜,面对当时欧洲最强大的球队之一,也是法国队1904年的第一个对手--比利时队,法国队获得了和1904年一样的结果:2∶2战平。这也是阿诺作为法国队队员最后一次在国家队效力,他为法国队打进了两个球。此后,他成了一名《汽车报》(AUTO)的记者,这张报纸就是法国《队报》的前身。
虽然一切都看起来很美,但是法国队实际上的脆弱仍然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不光英格兰队和丹麦队这样的欧洲强队可以随意宰割它,就连荷兰队(8∶1,1923年)、意大利队(9∶4,1920年)、匈牙利队(13∶1,1927年)和西班牙队(8∶1,1929年)都可以大比分地击败法国队。这样的比分差距显然过于悬殊,显然并不能够代表法国和这些国家的差距。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不必用历史的眼光来穿越,就连当时的圈外人都很清楚,法国队还没有实现职业化。由于所有的球员都是业余球员,他们能否参加国家队的比赛,要看是否可以请到假以及是否可以得到适当的报酬。那时候,法国队的队员没有任何的收入,只能报销往返的车票和医疗费,为此,很多队员甚至不得不开出了拐杖这样的名目来混得1500法郎的上限医疗补偿。在足球的世界里,我们不要虚伪,金钱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对不起,这个问题直到20世纪30年代才渐渐解决!我们还是重新回到第一次世界大后百废待兴的法国,那时还是有很多新的变化让当时的法国人尤其是法国球迷感到兴奋。首先,是足球通过奥运会成了一项世界性的运动,自然而然在法国的地位也就更加巩固了。其次,法国人虽然没有在球场上成为欧洲强国之一,但是,一位法国人却重新成了国际足联的掌门人。
这个人就是雷米特,当时的法国足协主席。在1920年,47岁的雷米特接替两年前去世的英国人伍尔福尔,成为国际足联的第三任主席,也是继创始人盖兰之后的第二个法国主席。我们不能不提到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法国人的身份,而是他在任职国际足联主席期间,经过努力,他将一项伟大的梦想付诸实践,这个梦想,就是我们今天的世界杯。
雷米特创办了世界杯,这一点恐怕没有争议。不过,实际的发起人其实不是雷米特,而是德劳内(HENRIDELAUNAY),他是雷米特的老搭档。和雷米特一样,德劳内是法国足球界乃至于世界足球界的另外一个巨人。雷米特创办红星俱乐部的时候,德劳内效力于一家叫作两湖之星的球队,随后成为裁判,再随后就成了法国足协的秘书长,也就是雷米特的助手。雷米特担任国际足联主席之后,德劳内也自然而然地来到了国际足联,职务仍然是秘书长。
实际上,世界杯的计划并不是德劳内或者雷米特最初想到的。盖兰在创办国际足联的时候,就一直有这样的野心,只是那时候,国际足联还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各国国家队也仍然处于一种无序的混乱状态,一句话,当时的条件还不具备。但是经历了1920年和1924年两届奥运会的推广之后,足球已然成为全世界的普及运动。然而,奥运会强调个人竞技运动的传统以及不允许职业运动员参赛的规定使得已经渐趋成熟的各国国家队的优秀球员英雄无用武之地。于是,酝酿了25年之后,世界杯的计划终于迎来了落地生根的契机。
1927年,德劳内正式提出了世界杯的举办计划,并且提交给国际足联的执行委员会。当时,这并不是唯一的一个计划,却是最务实和权威的一个计划。原则很简单,共有三项:第一,四年一届;第二,比赛通过淘汰的方式进行;第三,参加国家为国际足联的会员国。1928年5月5日,在雷米特的支持下,这项提案获得了通过。随后,就是举办国的选择。1929年,作为当时最强大的足球国家,乌拉圭以庆祝独立100周年的理由获得了主办权。
当法国人在国际舞台上挥斥方遒的时候,法国队在球场上却并没有这么光辉,甚至黯淡得让球迷无法接受。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啊!1925年,当法国队在都灵被意大利队7∶0横扫的时候,一个叫作斯坦帕(STAMPA)的城市的市长感到特别耻辱,于是命令收回所有印有这场比赛结果的报纸……
幸好,在这个年代,法国杯以及法国联赛分别赢得了新生。不过,就像这个自欺欺人的市长一样,当时的比赛也是无奇不有。很多场次因为球员的迟到而推迟,而很多比赛不是演奏国歌或者队歌,而是各种流行音乐,至于国旗,似乎始终都被组织者有意地忘记了。
和平的意义
这个世界从来都经不住寂寞,战争的风波刚刚平静,经济危机的脚步就接近了。1929年,空前绝后的股市危机席卷了整个星球。那是一个多么凋敝的时代啊!不过,就算在那样的绝望之中,大家还是在足球上找到了希望。对,起码是足球,仍然保持着自己前行的姿态。就算是位于经济大衰退的时间震中的1930年,也举行了第一届世界杯。
这届世界杯并不尽善尽美,却绝对称得上是一次成功的比赛。由于旅途的漫长,加上费用的局促,当时的大多数欧洲球队都选择了放弃参加。欧洲球队总计只剩4支,比利时队、法国队、罗马尼亚队和南斯拉夫队。除了法国之外的其他三个国家都获得了国王的支持,在法国没有这样的优待,但是,他们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足协主席雷米特。那时候,法国队的所有队员都是业余球员,他们能够有这么长时间的假期需要得到雇主的认可,为此,雷米特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最终让法国队所有队员和其他欧洲球队分道乘船赶到了乌拉圭。
在长达两周的旅途中,法国人甚至专门发明了船上锻炼的办法,这也使得法国队虽然经过长途跋涉,却保持着充沛的体力。正好,这届世界杯的首场比赛就是从法国队开始的,准确地说,是从法国队的开门红开始的。在蒙得维的亚,法国队4∶1击败了墨西哥队,洛朗(LUCIENLAURENT)打进了本届世界杯的第一个进球。这是一个平常的进球,就连当时的报纸都很少特别提及,但是在世界杯的历史上,洛朗却因此永远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万事开头难,然而,对于法国队来说,从第一届世界杯开始就是相反的。事实上以后也是如此,法国队常常在好的开头之后就给你一个意外,或者是在一个糟糕的开端之后给你一个惊喜。必须承认的是,法国队乘坐着轮船长途跋涉到了乌拉圭,要适应时差和风格不同的饮食,因此,遭遇到当地球队几乎没有任何优势,何况,他们遇到的,又都是南美的一流球队。结果,在小组赛的后两场,法国队以0∶1的同样比分败给了阿根廷队和智利队,从而迅速地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次世界杯之旅。
而东道主乌拉圭,这个当时只有200万人的小国,则凭借这个比赛赢得了全世界的关注。对他们而言,比世界范围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在自己的大陆上,领先了巴西和阿根廷这两个大国。没错,仅仅从这个意义而言,这次彻头彻尾由法国人雷米特发起和组织的比赛,不但是法国人的骄傲,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乌拉圭人的骄傲了。
不过,就像法国队在世界杯上的勉强表现一样,法国足球本身却实在缺乏骄傲的资本了。由于在职业化推进上的落伍,法国队不仅远远落后于奥地利、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西班牙等传统欧洲国家,还落后于阿根廷、加拿大和美国等新大陆的国家,更不用说当时的确是"日不落帝国"的英国了。
法国人并不是没有做职业化方面的尝试,但是直到1930年才真正获得通过。当时的决定是给职业球员限定每月最高1500法郎的月薪,设定上限当然不是初衷,这个规定的意义在于,球员终于可以凭借踢球来谋生了。做出这个提案的是当时已经成为《队报》记者的前国脚阿诺,注意,阿诺也是法国足协的铁腕人物之一。这个提案很快获得了法国足协的通过。
球员职业化之后,职业化联赛也随之展开了。法国标致汽车集团大本营所在地索肖向法国足协提出了举办标致杯职业联赛的建议,其中提出了共有8个职业俱乐部参加的主客场制联赛的构想。1931年,法国足协通过了这个计划,而不出意料,在1932年第一届标致杯决赛中,索肖6∶1横扫里尔获得了冠军。同一年,一个汇聚了20个球队的真正的法国职业联赛开始了。
虽然国内联赛迎来了春天,但是,国家队却始终都处于冬天的严寒之中。1933年2月12日,在家门口迎战当时世界上最强的球队之一奥地利队,法国队居然不得不派上了4个新人,结果,被打了一个4∶0。第二年就是在意大利举行的第二届世界杯了。法国队还在寻找自己的打法,但在寻找中陷入迷途。
毫无疑问的是,法国职业联赛的水涨船高最终让法国国家队受益。在这个年代,法国队最光辉的一场比赛莫过于备战意大利世界杯前和荷兰队的一场热身赛了。那是在阿姆斯特丹,法国球迷专程包了火车前往助威,他们没有失望。那是怎样一支快意江湖的荷兰队,在和法国队比赛之前的三场比赛中,他们打进了18球。对法国队时这样的势头同样没有改变,在短短的12分钟内就灌进了3球,3∶0!
没有人想到法国队会扳平比分进而赶超。而法国队做到了这一点,先是斯特拉斯堡的凯勒(KELLER)为法国队打入首球,接着鲁昂的尼古拉斯(NICOLAS)连下两城为法国队扳平了比分,在主队32分钟重新超出之后仅7分钟,马赛的阿尔扎尔(ALCAZAR)再次扳平比分,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76分钟,尼古拉斯打进了自己本场的第3球,并且以5∶4的比分锁定了胜局。这是法国队历史上反败为胜的最经典一战。在此之前,正是凭借尼古拉斯在卢森堡的4个进球,法国队拿到了世界杯的入场券。
看起来,法国队在1934年的世界杯上已经进入了自己最好的状态。不过,和第一届世界杯相反,这届绝大多数欧洲国家参赛的世界杯却并不是足球这项运动最好的舞台,而是墨索里尼统率下的"法西斯"意大利的政治窗口。墨索里尼需要告诉世界,他们有一流的场馆,从名字就可以想象这些场馆的气氛了:罗马的叫"法西斯政党"球场,都灵的干脆叫墨索里尼球场……墨索里尼还需要意大利国家队获得冠军,为此,这届世界杯中的裁判不公几乎司空见惯,而且毫无例外地倾向于"法西斯"国家一边。
可想而知,这不是属于法国人的世界杯,最起码,运气始终都没有驻留在法国这一边。这次世界杯采用直接淘汰制,不凑巧的是,他们在八分之一决赛中就遭遇了当时最强的球队之一奥地利队。1933年,这支球队曾经在巴黎轻松打败法国队,而这次地点换成了都灵,在法国队艰苦卓绝的努力下,奥地利队其实并没有明显的优势,90分钟的比赛以1∶1告终。在加时赛上,不公平的一幕出现了,奥地利队一个明显的越位球竟然被判有效,法国队最终以2∶3委屈地退出了这场角逐。
虽然输掉了比赛,但是法国队的表现却赢得了一致的好评。当时的《汽车报》特派记者莫里斯在自己的文章中这样写道:"对于我来说,这是法国队第一次从实力上站到了世界一流球队的行列,这11个球员不再是11个个体,而是一个齐心协力的整体。"
如果说和奥地利队的比赛尚且称得上虽败犹荣,那么,意大利世界杯之后的法国队重新走了下坡路,比如和德国队的两场比赛,都以3球之差落败(1935年3∶0,1938年6∶3)。
幸好,法国队偶尔也赢一两场比赛,比如1936年2∶1战胜了奥地利队,报了世界杯上被淘汰的一箭之仇,而且,总算可以找到一点点信心。而其实在那个年代,成绩似乎并不是大家最关注的焦点。比如1935年和德国队的比赛,1938年和意大利队的比赛,我们现在回忆起来的,恐怕只有当时"法西斯"统治下的德国和意大利纷纷向元首致意的情景了。那样一个时代中,就连马赛曲都唱得多么孤单和冷清。
和其他很多球队一样,法国队在战术上同样没有什么新意。经济危机连接着政治危机,在这样的动乱年代,保守好像是所有球队恪守的准则。在足球场上,一时之间,阿森纳赖以称霸英格兰3个赛季的"WM"防守反击打法极为盛行,而法国队尤其如此。事实上,除了巨星闪耀的岁月,法国队从本质上一直奉行着这样的打法,虽然有的时候稍稍逊色于更坚定这种打法的意大利队。比战术更为枯燥的是,球员们的表现同样机械,几乎找不到任何灵感。对于特别喜欢灵光闪现的法国人来说,那可真是一个贫瘠的年代。
不过,法国人总会在场外找到场内没有的机会。那是在1936年,国际足联决定把1938年世界杯的举办权交给法国。这实在不是什么意外,事实上,就连国际足联自己都毫不避讳,这个选择是为了感谢已经被称为"世界杯之父"的国际足联主席法国人雷米特为国际足球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不过,如果抛开这个很绅士的解释,我们也可以找到国际足联更深层次的不得已:因为申办那一年比赛的除了法国之外,就只有德国了,而在"法西斯"意大利举办了1934年的世界杯之后,怎么能让"法西斯"的德国举行另一届呢?世界需要和平,当然需要一届和平的世界杯!于是,当其他欧洲国家在准备迫在眉睫的世界大战的时候,法国人开始筹备这项以和平为主题的世界杯了。
雷米特多次表示,法国举办这届世界杯不是想要到处插满法国的国旗,也不想向任何国家灌输任何主义,只是想要让足球还原成足球,并且以此表达对于战争的抵制和抗议。要知道,那时候日本已经悍然发动了侵华战争,而西班牙也爆发了内战。当时的媒体和舆论几乎完全是同一个口径,《汽车报》,也就是《队报》前身的头版文章这样写道:"世界杯应该告诉世界,足球能够给人类带来信心,带来彼此之间的理解和友善。"
这次和平大会的世界杯,总共有15个国家参加,除了欧洲国家之外,还包括南美洲的古巴和巴西。法国的举办城市不仅仅是巴黎,还有兰斯、勒阿弗尔、图卢兹和波尔多等,用意很明显,法国要把世界杯变成一个全国性的节日。对,这是一个节日,甚至几乎没有任何人期待着法国队在这次世界杯中的成绩。原因不难理解,法国队还没有这样强大。另外,这也的确不是大家最热衷的层面。但是,在此之前,每一届世界杯都落户东道主,这一次为什么不能继续呢?
为了准备主场世界杯,法国足协特意把球队安排在了位于巴黎市郊的豪华的桑蒂利庄园集训了整整3周。这样的奢侈立竿见影。6月5日,在不久之前扩建的哥伦布球场的开幕战上,法国队首战碰到了老对手比利时队,这支老牌欧洲劲旅完全不在状态,结果被东道主法国队3∶1轻松淘汰。这次胜利之后,法国人开始期待自己的第一次捧杯了。
然而,这样的期待很快就落空了。法国队接下来碰上的是意大利队,同样是差不多一边倒的场面,只是挨打的对象换成了法国队。意大利人连进3球之后,最后时刻斯特拉斯堡的海塞勒(HEISSERER)的进球为法国队挽回了一点颜面,3∶1的比分和前一场一样,只是输赢的方向是相反的。这并不是一个耻辱,因为意大利队最终成了本届世界杯的冠军。
担任国际足联主席的法国人雷米特向意大利队颁奖之后最终有点失望地反复指出了一点:"这是第一次举办国没有获得冠军,而意大利则成了第一个蝉联世界杯的国家。"但不管怎么说,能够举办这样的比赛,尤其是这样以和平为主题的比赛,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成功了。就连雷米特后来都承认,如果晚一年的话,法国世界杯可能就无法举办了。是的,接下来,就是更漫长和更彻底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了。为此,下一届世界杯,要耐心地等到1950年。
幸好,就算是法国沦陷时期,足球也并没有完全停止。虽然各国足协之间已经没有正常的联系,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队还是举行了3场热身赛,对手分别是葡萄牙队、瑞士队和西班牙队。当然,比赛虽然举行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节日的味道,毕竟,那是一个"法西斯"横行的战争年代。直到1944年9月,美军在诺曼底登陆之后,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雷米特和法国队的队员和所有法国球迷一样,可以从酒窖里拿出香槟了。作为一个小结,在从1930年到1944年的总计68场比赛中,负34场、胜26场、平8场。作为一支在防守的"WM"和进攻的"424"之间摇摆以及在失望和希望之间摇摆的球队,这份账单并不算太差劲。
第三章1944-1969年:
前所未有的光辉岁月
《队报》的足球天下
曾经像萨马兰奇改变国际奥委会一样改变了国际足联的法国人雷米特说过这样一句名言:"太阳永远都会在足球上升起。"是的,就算是两次世界大战,都没有阻挡这项运动的蓬勃发展,甚至成了这项运动世界化的助力。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蓬勃发展一样,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十年,足球迎来了一个新的高潮。
这个高潮的涌现,首先要得益于世界杯的重要性,这项赛事在整个世界上的影响力是独一无二的。随着这项赛事的成功,国际足联也成为和国际奥委会一样举足轻重的世界性体育组织。为了纪念创建了这项赛事的主席雷米特,1946年的国际足联执委会专门把世界杯命名为雷米特杯(COUPEJULESRIMET),从此之后,雷米特有了一个新的殊荣:"世界杯之父"。
这是法国人的光荣,但是,法国人的光荣还不仅限于此。在1958-1960年期间,欧洲杯被叫作德劳内杯。德劳内,这个世界杯的实际发起人,转过身筹建了欧洲杯,这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要忘了,就算是这个由法国足协以及国际足联的核心人物策划的比赛,也和一张报纸有关,这张报纸就是我们此前曾经提到过的法国《队报》。自始至终,在那个充满想象的年代里,《队报》显然并不仅仅是一张报纸,它也和法国足协甚至欧洲足联一样扮演着决定足球前途的一个重要角色。
时间回到20世纪50年代,这家当时位于巴黎北部蒙马特高地的报社不光是体育新闻的采编中心,也是足球圈内高朋满座的特殊会所。科帕等当时名满天下的球星每到比赛结束,总会到《队报》去吃饭、喝酒,并且讨论足球的天下。那时的《队报》不光是一份权威的报纸,还是一个开放的圆桌沙龙。主持这个沙龙的有前球员和主教练阿诺,还有创建冠军杯的费朗,他们的身份都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媒体人了。
这里,笔者先说说阿诺,20世纪初披上了足球行业种种"马甲"的传奇人物。他的第一个"马甲"是职业球员,1908年,作为当时联赛最著名的鲁北(ROUBAIX)俱乐部的主力,19岁就第一次进入国家队,并在随后的6年中12次效力国家队,并且打进了3球。他参加的比赛并不多,不过要知道,那时候法国队的比赛少之又少,每年也不过就是3到5场而已。
结束职业球员生涯之后,阿诺频繁地更换职业,他研究过数学,做过飞行员,做过德语老师,做过走遍世界的旅行家。在这些几乎不搭边际却又各有建树的种种飘荡之后,最后,他又重新回到了他热衷的足球王国,并且成了一个公认的技术派的专家。在此期间,他以法国足协顾问的身份,兼任国家队主教练的职务。同时,他还进入了《队报》,成了这家报纸的一名记者。那可真是一段奇怪的历史,阿诺在指挥完自己的比赛之后,给报纸写自己的专栏,而他的专栏,总是报纸上最受欢迎的部分,甚至超过了那些职业记者的手笔。
主教练、记者、技术专家,这样的身份已经不算少了,而精力无限充沛的阿诺还要加上一项:社会活动家。1932年法国足球的职业化,就是他率先发起的,职业化的方案就是他一手起草的,而通过这项方案的法国足协,基本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随后,他还着手主持建立了法国足球的培训体系,正是通过他的挖掘,科帕才真正地走出矿井,成为影响一个时代的球星。
而让科帕格外感动的,不光是阿诺在球星选拔中对自己的提携,还有在《队报》的专栏上对于自己的格外理解。科帕直到21岁才进入法国国家队,此前没有参加过任何更年轻级别的法国队。这并不是科帕没有实力,而是那时科帕没有加入法国国籍,对于少年和青年的科帕来说,这是一个尴尬的现实。为此,阿诺在自己的文字中给出了另外的解释,科帕因伤错过了少年队和青年队。作为记者,阿诺这样做肯定难以称得上称职,但是作为一个长者,他对于一个后来者如此细微的关心却难能可贵。
那是一个阿诺长袖当风的时代。而对于他个人来说,最大的成就却不是这些星星点点的法国足球内部的事情,而是和费朗一起发起了影响整个欧洲的冠军杯。1955年,随着科帕领衔的兰斯等俱乐部的崛起,这伙哥们儿经过几番考虑,决意通过《队报》创办了欧洲冠军杯。就像环法自行车是为了在没有比赛的7月份卖报纸一样,他们当时也有一个期待,就是在周中有一个好的选题,他们肯定没有想到,这个选题会一直做下去,而且成了欧洲乃至世界体育媒体必做的科目。
阿诺提出了很多想法,根据这些想法,阿诺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当时还是一名记者的费朗手写了一份冠军杯的章程,迄今为止,里面的条款仍然是冠军杯的主要原则,而这个《队报》的老主编,迄今为止,仍然是每届欧洲杯决赛不可或缺的贵宾!在阿诺逝世之后,费朗曾经这样感慨:"法国足球乃至欧洲足球能够有后来的发展,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他!"
这个比赛创办之后,立即受到了几乎所有当时的豪门的欢迎,取得了超出想象的成功。1956年6月13日,第一届冠军杯决赛在王子公园球场举行,对垒的是当时两支名副其实的豪门,法国的兰斯和西班牙的皇家马德里,最终主队以3∶4败北。这场比赛的交战双方各有一位代表着那个时代的巨星,分别是法国的科帕和西班牙的迪斯蒂法诺,这两位对手在这场比赛之后就成了队友:1957年,科帕转会到了皇家马德里,并且成为三次冠军杯的功臣。
冠军杯的成功给《队报》带来更大的殊荣,但是,对于当时刚刚创办不久的欧洲足联来说,却带来了更多的妒忌和不快。不管法国《队报》的动机是什么,但是这样的比赛的操办已经动了欧洲足联的奶酪了。把这项比赛收归旗下也就成了欧洲足联的重要使命,他们没有打错算盘,和欧洲杯一样,冠军杯赛事始终都是欧洲足联的支柱。正是因为冠军杯的影响,如果从收入角度而言,欧洲足联的实力甚至远远超过了国际足联!
金球奖的前生
冠军杯如火如荼,这帮围聚在《队报》的哥们儿尝到了创造的快意,当然不会在这次试水的成功之后止步。想象力从来都没有国界,他们很快又发起了另外一项对于欧洲最佳球员的评选,也就是金球奖。这个评选后来历经改革,变成了世界最佳球员的评选,最终,也划进了另外一个足球权力机构--国际足联的势力范围。这是后话,我们暂时不提。当时的创办人除了那个通才阿诺之外,还有他的合作伙伴--意气风发的记者费朗(FERRAN),最主要的,当属富有眼光的报人戈德特(GODDET)。
笔者在《队报》工作的十多年时间中,直接参与采访了十几届金球奖的评选和颁奖。从戈德特等前辈创建这个奖项以来,对于这个奖项最有贡献的莫过于后来和普拉蒂尼一道筹办1998年世界杯的《队报》和《法国足球》总编辑埃尔诺了。和戈德特一样,埃尔诺也是一个出色的报人。他作为记者报道了30多年的世界杯和欧洲杯,随后长期担任《队报》和《法国足球》的总编辑。
埃尔诺担任《法国足球》总编辑期间,这本足球杂志已经成了世界上最为权威的专业媒体,被业内人士称为"足球圣经"。而在埃尔诺看来,归根到底,这本杂志的成功不仅在于内容的出色,而在于每年主办了金球奖这样一项影响全球足球的权威奖项。这个预言后来兑现了,在金球奖和国际足联的足球先生合并之后,《法国足球》杂志也从贵族沦落成了平民。
当时的原则很简单,整个《法国足球》编辑部的所有成员都会认真地选择3名球员,最后按照得分多少的原则,确定一个50人的名单。这个名单确定之后,将由评委进行打分。评委共有52名,是来自52个欧洲足联成员国的媒体记者,均由《法国足球》编辑部指定,基本上都是他们的特约记者。11月初的时候,这份名单终于诞生了。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圣诞前夕,一年一度的金球先生就将正式浮出水面。
虽然金球奖的评选从来都没有争议,但还是有人提出过这样的疑问:这个评选是否公平呢?名单的确定是否主观呢?这就像有人对于诺贝尔奖的提名提出疑问一样。世界上最著名的品酒师美国人帕克品酒其实完全是主观的望闻喝尝,但是他打的分就成为了权威,因为他本人就是最大的权威。有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来自于某些人或者某个群体的最直接的体验。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项评选本身就是权威,成为所有球星的梦想。
金球奖从1956年创办到20世纪80年代末,曾经直接给球员带来巨大的利益,因为那时球员还没有现在这样恐怖的媒体效应,也没有现在这样天文数字一样的高收入。难能可贵的是,到了这个商业化的时代,金球奖仍然是所有足球运动员公认的世界上最重要的个人奖项。在得到金球奖之前,这些球星们已经是妇孺皆知了,他们的经济收入和前辈相比也呈几何系数上升,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这项殊荣的不公在于,那些效力于欧洲联赛的外籍球员被剥夺了当选的权利,比如马拉多纳。埃尔诺在20世纪90年代初主掌《法国足球》以后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改变了评选的条例,取消了对于球员国籍的限制,只要在欧洲联赛踢球就有资格参加金球奖的评选,扩大了候选人的范围,他最引以自豪的就是,第一个金球先生就是非洲人维阿!
这些改革保证了金球奖评选活动的国际性,这也是《法国足球》杂志坚定不移的一个发展方向。只是,当金球奖不断国际化之后,直接和国际足联的世界足球先生形成竞争关系,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者的合并。就像冠军杯被欧洲足联收归旗下一样,2010年,金球奖被国际足联收编了。虽然金球奖这个商标权连同所有的商业开发权益仍然归属于《队报》,但是,从此之后,这个挂着国际足联名头的奖项再也不可能给法国足球乃至于《队报》带来当年的影响力了。
听费朗讲冠军杯的故事
无论是冠军杯还是金球奖,《队报》的传奇人物费朗都是直接的发起人之一。笔者曾经于2005年在巴黎蒙帕纳斯贵族街区的一家名叫罗德纳的贵族餐馆里和这位《队报》和《法国足球》的前主编一道回忆过创建这项欧洲顶级赛事的过程。那是他作为特邀嘉宾提前飞往伊斯坦布尔观看冠军杯决赛之前的晚上,笔者甚至清楚地记得出身法官世家的费朗穿过朱红的幔布,优雅地向我们打招呼,优雅地把大衣递给服务生,同样优雅地坐在我们面前的样子。从这位冠军杯和金球奖之父的年轻时代开始--当时85岁的老人在回忆中变得年轻起来--一切就像是一部传奇电影……
那是1948年夏天,费朗莽撞地把电话打到《队报》:"我要找总编辑戈德特。"当时,戈德特虽然非常惊讶,但他立即决定接待这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半小时后,费朗走出戈德特办公室时满脸得意:"我马上去跟环法,等着看我的文章吧!"
费朗就这么加盟了《队报》。不过,他没有进入当时最热门的自行车编辑部,而是投身到了自己最热衷的足球报道中。于是,6年之后,才有了他参与发起创建的冠军杯。谈起当时的想法,费朗告诉记者,他的动机其实很简单:"那是1954年,我们都还是30多岁的年龄。要知道,当时足球记者的日子可并不好过,因为除了国内联赛和四年一次的世界杯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重要比赛,我们能写什么呢?那时很多大俱乐部为了挣钱,已经开始举办各种名义的热身赛了,尤其是前东欧国家的俱乐部。那个年代,在苏联和匈牙利有很多非常强大的俱乐部。"
老人顿了顿,那段不断被翻起的历史至今让他仍能有兴奋的感觉:"我的同事亚诺,他当年已经65岁了,他会说德语和匈牙利语,要知道,那在当时可是热门语种。他专门到伦敦去看了狼队和一支匈牙利球队的比赛,狼队最终胜出。善于夸张的英国媒体把狼队捧成了世上最强大的球队。"
亚诺回到巴黎后在一篇评论文章里写道:"通过两次热身赛就认为自己是世界最好的,这未免太离谱了。为什么不创办一项专门的赛事呢?这样,就能通过比赛来判断谁是最强的了。"这几行本来很随意的句子引起的反响是巨大的。"实际上,一切就是从此开始。"费朗回忆说,"我们足球编辑部立即开始行动起来,第二天就组织了讨论,并且在报纸上发表了系列文章。"
要了一份开胃酒之后,老人继续讲自己的故事:"两三个月后,我们决定把这个主意付诸实施。我们邀请了当时欧洲16家最强大的球队来开会,他们立即就答应了。我们在巴黎对这项计划进行了讨论,结果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并且决定尽快落实。"
然而,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老人话锋一转:"但是具体问题马上出现了。当务之急是谁来组织呢?我们首先联系了国际足联,结果遭到了冷遇。他们表示这项比赛和他们没有关系,举不举办是我们的问题,他们要管的只是国家队的比赛。在国际足联碰壁之后,我们想到了欧洲足联,并且专门乘24小时火车赶到了维也纳。那时,欧洲足联刚刚成立,只有两间从法国足协借用的办公室。我们正好去参加了欧洲足联的第一次大会,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是遭到了大会的否决,他们担心这项比赛的举行会影响世界杯。他们甚至说,如果你想举办就举办吧,但是这和我们没有关系。"说到这儿,老人情绪显得很激动:"(没有欧洲足联支持)这是不可能的呀!"
幸好,在《队报》内部,费朗并不缺乏同盟者,比如和他每天一道思考的阿诺。但是,最有影响力的莫过于当时的《队报》总编辑戈德特对于费朗等人的支持:"为什么不能以《队报》的名义来组织呢?"
也许,如果没有戈德特的鼓励,历史就会彻底改变。"如果事情就此停住的话,《队报》就不叫作《队报》了。"老人很感慨地说,"《队报》能够有今天在体育界的权威地位,不仅仅是靠近百年来的公正和权威的报道,更在于对于体育赛事的参与。在创建冠军杯之前,我们已经参与举办了环法自行车大赛。在冠军杯之后,我们又发起了巴黎-达喀尔汽车拉力赛,我们还是世界滑雪锦标赛的创办者。《队报》的办报宗旨就是,不仅报道体育,我们还有另外一个责任,就是发展、完善和改变体育世界。当然,虽然是赛事的组织者,但我们的身份更多是报道者,所以,我们要保持公正性。实际上,我们在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比如作为环法的组织者,我们提倡对于环法的批评,我们从来不压制反对的声音,这样才能维护报纸的权威,也维护赛事的权威。"
情不自禁说了这么多题外话之后,老人的语气变得平静起来:"这都是1955年3月的事。4月2日,我回到巴黎之后决定自己举办这项比赛。那时,我们邀请了皇马、兰斯和切尔西(后未参加)等当时欧洲最好的俱乐部来编辑部,我们建立了冠军杯组织委员会,同时,制定了这项赛事的章程。这个章程是我起草的。之前,我们在编辑部内部进行了讨论,我们的主要的想法是减少俱乐部在赛程上的压力,而直接淘汰制是最简单的办法。现在,我还保存着这份章程!这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回忆!"
在获悉《队报》召集举办了16个顶级俱乐部的峰会之后,欧洲足联立即举行了紧急会议。第二天,他们做出强烈的反应,强调这个比赛应该由欧洲足联来组织。他们当时还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就是如果不由他们组办的话,就不能冠以"欧洲"字样。这个变化显然让费朗感到意外:"我此前就断定,国际足联和欧洲足联是不可能不介入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们插手得这么快。不过,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实际上我们没法撇开国际足联和欧洲足联举行权威赛事。因为我们没法调动属于他们的裁判,也没法协调比赛时间和场地。实际上,我当时也很提心吊胆,我们打的就是这一张牌啊!"
说到这儿,老人狡黠地笑了:"第一届冠军杯决赛在巴黎王子公园球场举行,皇马打败了法国的兰斯。那时,兰斯是法甲最强的俱乐部。聪明人立即明白了这项赛事的重要性,尤其是皇马主席伯纳乌,他曾两次来到巴黎和我们讨论赛事的组织,后来,皇马连续5次获得了冠军杯。"
虽然冠军杯最终被划到了欧洲足联旗下,但既然完全是按照费朗的设想组织的,所以在抽签中,费朗成了当之无愧的嘉宾。有趣的是,他把皇马和贝尔格莱德游击队抽到了一起,可当时西班牙和南斯拉夫还没有建立外交关系!老人想到这事的时候免不了陷入沉思。"不过,这两个国家破例发放了签证,结果,比赛得以正常进行。你说,足球的力量有多大?!"
"那时,你预见到今天的成功了吗?"老人望了望窗外,回答很肯定:"是的,我们想到了这一切。这个成功很合逻辑。当时的顶级球队需要一个这样的顶级赛事。无论是俱乐部,还是球迷,或是媒体,大家都盼望着这样的赛事诞生。"
"此后,冠军杯改革了很多次,您怎样看待这些变化呢?"老人点了点头,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是的,很多!我觉得,是有点太多了!在36年(1956-1992年)的时间里,基本都是一个模式。此后,俱乐部认为他们的比赛不够多,主要是挣的钱不够多,所以,他们建议欧洲足联进行小组赛,欧洲足联同意了,接着,联赛亚军甚至季军也加入到冠军杯的行列了!我觉得这有点夸张。实际上,欧洲足联对于俱乐部采取了纵容的态度。这样一来,优胜者杯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而联盟杯也越来越少被人问津,我觉得这样做有点过分。而且比赛太多了!不过,我觉得恢复从八分之一决赛进行淘汰赛是个好方向。"
"普拉蒂尼提出了组织一项由256家俱乐部参加的''欧洲超级联赛''。"当笔者提到这个问题,费朗笑了,随后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他有他的道理,但只是理论上的,而却没法实现。在欧洲足联,没什么人对于这项方案有兴趣。"
费朗像一个理想主义者那样奋斗了整个人生;但与此同时,老人始终都是一个现实主义的人,或者说,他从来都不像普拉蒂尼那样乌托邦:"冠军杯实际上已成了一个挣钱机器,这也是俱乐部的终极目的,他们需要扩大影响,最终还是一个字--钱!像NBA(美国职业篮球联赛)、赛车等,哪里不是金钱至上呢?足球作为最受欢迎的体育运动,也没法例外。"
对于当今足球的现状,老人认可,但并不赞同:"冠军杯已成了豪门乐园,这很正常,因为金钱代表着球队的实力。我们要适应现在存在的一切。我觉得,曼联被美国人控制是件无法忍受的事,这后果很严重。还有,一个俱乐部的首发阵容像阿森纳和国际米兰那样全是外国球员,这意味着什么呢?不过,球迷的愿望是球队赢球,无论这个球队由谁组成。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喜恶,但是没法改变既成的存在。就像NBA,既然有人看,我们《队报》也就要做大篇幅报道,你们《体坛周报》不也一样吗?"
"我们需要适应这个时代,而不是反过来按照自己的愿望改变这个时代。"突然之间,秃顶的费朗变成了哲学家。从28岁开始做记者到65岁时退休,从参与策划创办冠军杯达到自己职业的巅峰,到海瑟尔惨案后决意隐退,费朗经历了足够多的风风雨雨。在退休之后,前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专门授予了费朗"世界最佳体育记者"的纪念奖杯。而现在,费朗还每天坚持写小说、随笔,不过,基本上都不以足球和体育为主题。"但是,我每天还是看足球。不过,除了像摩纳哥兰尼埃亲王这样的老朋友去世,偶尔写点纪念文章之外,很少写与足球有关的东西了。距离产生美吧……"
尽管刻意保持距离,但老人对足球精髓的领会还是令人叹为观止。比如我们用餐的餐馆老板就完全被"来头不小"的费朗镇住了:他和所有服务生都把老人捧为足球教父,他们还对笔者透露说,费朗对于比赛所做的预测几乎百发百中!
科帕的英雄年代
书归正传,和《队报》同仁以及在国际足联掌权的法国人在欧洲乃至于国际足坛的光芒相比,法国队的表现好像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但是如果和自己纵向比较的话,职业化了的法国队进步的确很快。1947年,马赛球员巴雷克(BAREK)当选为世界最佳球员,并在次年以1800万法郎的高价转会到了马德里竞技队,这在当时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如果考虑到等值购买力,就算是现在这也仍然算得上很高的价格。拥有了这样的球员,法国队也开始找到了赢球的感觉,当年在葡萄牙和随后一年在捷克斯洛伐克都获得了胜利。在那个年代,足球运动员第一次受到了国王般的待遇。
不过,这样的好运并不长久。法国队很快遭遇了滑铁卢。1949年,在和荷兰队的一场比赛中,1∶4落败,而对战西班牙队更惨,1∶5。正是在这场比赛之后,身兼国家队主教练和《队报》记者的阿诺在《队报》发表了自己的辞职声明。这份声明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阿诺的个性:"改变法国队的……只能是运气"。在这篇充满愤怒的激情和忧患的文字中,阿诺坦言自己的失误,同时,也针砭时弊地指出了法国足球面临的种种困境。
从此之后,阿诺彻底地投身到了媒体圈和法国足协的领导层,并且参与策划了欧洲冠军杯和金球奖的评选。而回到当时的比赛,毫无疑问,这两次惨败虽然都是法国足球的种种弊端使然,但是和他的战术选择同样直接有关。他个人偏好英式的长传冲吊,讨厌短传渗透,对于强队来说这已经是拿起自己的短板了,更为致命的是,他提倡"424"队形的攻势足球,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法国队输得很惨了。
不过,正如阿诺所说,法国队的失败的确不仅仅是战术选择的问题,不仅仅是球员本身的问题,还有一个足球环境的问题。阿诺的队友尼古拉斯接过了教鞭,但是并没有改变法国队的处境。1949年年底,法国队在预选赛中2∶3输给了南斯拉夫队,从而失去了1950年巴西世界杯的入场券。在这次失败之后,整个法国都在总结教训,尤其是法国足协首当其冲。这里必须记上一笔的是,当时的铁腕主席雷米特由于不能同时身兼法国足协和国际足联主席,很自然地选择了后者。自然而然,缺少了强人的法国足协,也就缺乏斩钉截铁的动作了。
不过,法国队参加巴西世界杯的大门并没有因此完全关上。1950年5月,由于苏格兰和土耳其分别放弃了参赛资格,国际足联紧急邀请法国和葡萄牙补缺。一个月之后,法国足协决定拒绝这个机会,理由是国际足联的赛程安排不合理。不过,这只是一个书面的借口,真实的原因在于,法国队在世界杯的机会重新出现之后的两场比赛,分别以0∶1和1∶4输给了苏格兰队和比利时队,因此,法国足协认为法国队在世界杯上绝对不会有什么上佳的表现。第一次主动缺席世界杯,这不是一个很自豪的决定,但是,当时的法国队也的确让人无奈。
不管怎么说,冬天总不至于跨年。接下来,法国足球迎来了两次历史性的转变。首先,是比赛改在晚上举行。1952年3月26日,在王子公园球场举行的法国队主场迎战瑞典队的比赛第一次在晚上举行,这一场比赛,有36000名球迷见证了法国队0∶1负给对方的过程。通过当年的图片来看,那时候的球场还很暗,但是,对于足球运动员和观众,却充满了新奇和刺激,这多少弥补了对于法国队表现失望的遗憾。
其次,从这一年开始,足球比赛开始进入电视转播时代,由此,足球再次上了一个台阶。法国队很快适应了这种新的传播方式,10月5日,他们以3∶1击败了欧洲劲旅联邦德国队。在这场比赛中,还有8天就满21岁的科帕第一次披上了法国队的队袍。在此之前,科帕已经在兰斯成名,但是,他的自我的性格以及场上过多的盘带却让教练组一再犹豫。直到科帕领衔的法国青年队7∶1横扫英格兰队之后,主教练尼古拉斯才下定决心,并且亲自告诉科帕:"国家队需要你,你已经赢得了自己的地位。"从此之后,科帕的命运改变了,法国队的命运也改变了。从1952年科帕入选国家队,一直到1963年因为和主教练的冲突离开,这是科帕的十年辉煌,也是法国队历史上的第一个黄金时代。
1952年,国际足联的创始人盖兰去世了。他没有看到两年之后的瑞士世界杯。而另一位国际足联的主席法国人雷米特也在1954年瑞士世界杯之前宣布不再连任,比利时人泽尔德赖尔斯(SEELDRAYERS)接替了他。这一年,在法国队的第200场比赛中,法国队2∶1战胜了比利时队,我们还记得,法国队在1930年的第100场比赛同样是对比利时队,结果是2∶2,而第300场比赛则是1966年对苏联队,比分是3∶3。
从此之后,国际足联不再是法国人的天下了,但是在球场上,法国队却登上了舞台。在英雄创造历史的法国足球世界,迎来了以科帕和方丹为代表的天才一代。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来自盛极一时的兰斯,这个著名的香槟产地并不仅仅生产美酒,在20世纪50年代,兰斯俱乐部在欧洲的影响力就像现在的皇马和拜仁一样。当时的国家队11个首发队员中,有5个来自兰斯俱乐部,而这群兰斯人给法国队带来了新的气象,在马德里,他们奇迹般打败了西班牙队(2∶1)。
这是以科帕为核心的法国新生代的一场完美表演。赛前,发现了科帕的阿诺对这场比赛这样如实评判:"如果我们1∶4输掉,那是真实水平;如果1∶3输掉,那是超水平发挥;如果1∶2输掉,那是虽败犹荣;如果平局,那是我们的运气;而如果战胜对方,那是一个奇迹!"就连最乐观的阿诺都没有想到,这个奇迹发生了。这个奇迹归功于科帕,他扳平了比分,同时他的助攻使得队友樊尚(VINCENT)完成了绝杀。比赛结束之后,法国队球员不约而同地举起了他们的英雄,而科帕也给西班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因为如此,皇马才在两年之后不惜代价地挖到了他。
这样一支充满朝气和豪情的球队,无往不胜的战绩当然让法国球迷充满幻想,他们甚至相信以科帕为代表的这一代年轻球员能够在瑞士世界杯上实现一个奇迹。没错,这拨队员的确充满天分,但是,这个奇迹还要耐心地等待4年。1954年的世界杯,规则有点特别,就是小组赛中,三个对手只能轮到两个,只要有一场失败就注定了被淘汰。而法国队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南斯拉夫队,结果以0∶1不敌,也就意味着提前出局了,随后3∶2战胜墨西哥队的胜利于事无补。
瑞士世界杯之后,1955年,欧洲杯的发起人德劳内去世了。1956年,世界杯的发起人雷米特也去世了。这是两个法国足球史上的巨人,也是世界足球史上的巨人。地球依然在转动,足球也一样。国际足联和欧洲足联都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而法国队在德劳内的儿子皮埃尔(担任足协主席)的领导下同样走在复兴的路上。科帕和他的队友们不断给法国人带来惊喜,1955年,他们在莫斯科2∶2逼平了苏联队,在第二年,则干脆地以2∶1战胜了对方,和比分相应的是,法国队无论从技术还是从战术上,都开始迈入了一个成熟的阶段。等待这支队伍的是1958年的瑞典世界杯,这也是属于科帕和方丹的世界杯。
法国足球的1958年
在世界杯的历史上,瑞典是一个分水岭,随着电视、广播和平面媒体的追捧,世界杯已经成了最受欢迎的单项赛事。瑞典也是法国队的福地,他们在这届世界杯上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辉煌时代。但是,在世界杯之前,几乎没有人能够预知这一点。一个很有意思的注脚是,在那个媒体空前繁荣的时代,除了法新社和《队报》之外,其他媒体竟然都没有派遣记者随队采访。这也难怪,法国队在温布利被英格兰队打了一个4∶0,接下来对保加利亚队、西班牙队和瑞士队纷纷平局,在来到斯堪的纳维亚之前就是这样的表现让所有媒体都不再抱有幻想。谁能够想到,哀兵必胜的道理在世界杯的法国队身上第一次应验,他们的状态直到正式比赛开始之际才姗姗来迟!
第一场比赛对巴拉圭队,法国队以7∶3的大比分获胜。这是一场令人刮目相看的比赛,除了科帕之外,法国队又涌现出了一颗耀眼的明星,他和他的"帽子戏法"一下子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这就是方丹。有一种流传甚广的说法:方丹虽然入选法国队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但是一直到世界杯之前,这个锋线天才一直屈居替补,布利亚尔(ReneBliard)临阵受伤才使他获得了发光的机会。方丹本人后来专门揭开了谜底,原来布利亚尔是他的表兄。为了让此前一直担任主力的布利亚尔有足够的面子,方丹当年才自己作出了这样的解释。
和科帕一样,方丹是一个有个性的球员。这样的个性显然是在艰难的成长过程中形成的,早在中学时代,他就曾经被学校辞退,而效力于卡萨布兰卡俱乐部的时候,则被埋没在二线队当中。直到1956年加盟兰斯,方丹才真正发挥出自己的射手本色。而事实上,就像方丹自己所说的那样,在当时的兰斯打上主力之后,方丹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法国队的主力,这个地位在世界杯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但是,他和法国队在世界杯上能有这样好的表现,就连方丹事后也承认自己没有想到,其他人也一样。
在大胜巴拉圭队之后,法国队接下来碰上的是南斯拉夫队,当时有名的硬骨头,方丹再次放出异彩,梅开二度。遗憾的是,在第一场比赛中配合默契的防线在终场前开始出现松懈,南斯拉夫凭借最后关头的进球以3∶2胜出。这个结果让法国队上下深感遗憾,不过,他们很快吸取了教训,并在接下来和苏格兰队的比赛中2∶1获胜,进入了8强。在这场比赛中,方丹又打进了一球,而科帕则被西班牙媒体誉为"法国队的迪斯蒂法诺"。
进入四分之一决赛,法国队的对手是北爱尔兰队,比赛轻而易举4∶0,差不多是法国射手的表演赛,方丹一个人就打进了两个球。从第二天《队报》的头版标题"潇洒王子",我们都可以想象到整个比赛的快意。这场比赛也彻底改变了法国人对于法国队的印象,法国队收到的祝贺的卡片和信件数以万计。那些此前忽略了法国队的媒体纷纷派遣记者赶到现场报道,而法国《队报》和欧洲第一广播电台(EUROPE1)更有魄力,这两家媒体甚至联合包机把法国队的家属都带到了瑞典来给法国队助威,这也是法国队后来流行的太太团的起始。
半决赛,法国队遇到了巴西队,那是巴西足球史最辉煌的一代,加林查、迪迪和瓦瓦等群星荟萃,尤其是他们当中只有17岁的贝利,更是让整个世界侧目。1958年6月24日,在斯德哥尔摩市郊的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长大的索尔纳,为了对付南美巨人巴西,法国人同样排出了"433"阵型,兰斯球星为主的阵容虽然在当时堪称一流,但是,和这些堪称超一流的巴西人相比,仍然是两个世界的差距。
这个差距,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遥远。事实上,法国人的表现相当可歌可泣,甚至就连法国球迷都开始了连胜的梦想,但是,梦想仅仅持续了26分钟,当时的比分是1∶1。直到那个时候,就像比分一样,两支球队看起来势均力敌。然而,在这个紧要关头,法国队主力后卫容凯(JONQUET)在和瓦瓦的冲撞中受伤了,并离场接受队医的按摩。容凯的缺席使得法国队后防连续出现漏洞,迪迪趁机改写了比分。
下半场,容凯带伤重新上场,但是,这个后来被查明当时腓骨双重骨折的后防核心当然无法阻止年轻的贝利,这个正在崛起的世界足球巨星连续进球,上演了"帽子戏法",把比分扩大到了5∶1,终场前,相对之下显得低调了的方丹悄悄地缩小了差距,5∶2。一直到终场的哨声吹响,容凯一下子瘫倒在了替补席前,他的表现近乎于史诗般悲壮,并因此和科帕以及方丹一道成为法国人的偶像。如果容凯没有受伤,如果以11人对11人,法国队是否还会输?这是当时的主教练巴托,也是科帕后来反复问的问题。显然,虽然巴西的强大没有人怀疑,但是他们对于决赛的失利却始终耿耿于怀,十分不甘心。
在与联邦德国队争夺第三名的比赛中,法国人的激情再度爆发。方丹一人再度独进四球,帮助球队以6∶3大胜对手。尽管巴西人成了1958年世界杯最后的赢家,但人们还是记住了法国队,记住了方丹这个法国人和他那6场比赛中13粒永载史册的进球。13,对于方丹来说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后来在出版对于自己、对于足球的阐述的时候,书名就叫作《13个问题》。
除了最佳射手方丹之外,法国队的灵魂人物科帕则当选为世界杯最佳球员。这样的成就使得整个世界都对法国队刮目相看,那是法国足球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黄金时代。有趣的是,科帕和方丹在1958年世界杯之前并不熟悉,他们的默契是在比赛中自然而然形成的。和方丹作为射手的当仁不让相比,已经成为球队核心的科帕,甘心为方丹做配角,并且由此获得了当届世界杯的最佳球员。1958年年底,科帕还获得了代表着个人最高荣誉的金球奖,方丹迄今都认为这个奖项应该属于他。如果以度量而言,仅仅从这个细节,已然看出了方丹和科帕之间的距离。而从影响力来说,科帕同样超过方丹,而且这种影响力已经超过了国界。正是在那时候,英国记者哈克特(HACKETT)给个子不高的科帕起了一个外号:"足球的拿破仑"。
"拿破仑"没有统治欧洲
就像拿破仑没有统治欧洲一样,科帕率领的法国队也没有赢得世界杯。但是,这毕竟是法国足球历史上第一个巅峰时代!通过1958年世界杯上的表现,他们终于证明了自己欧洲强队的身份。法国队每一次好的表现,都是和一个杰出球员分不开的,比如之后的普拉蒂尼和齐达内等,而和这两代球星相比,科帕和方丹显然并没有同样的知名度。但是,他们的成就,尤其是在法国足球史上的成就,却并不逊色于后两者,毕竟,他们率先把法国队拉入到了头等舱的行列。
是的,翻开历史的时候,我们忍不住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难道一个球星可以改变一个球队,一个国家足球的历史?对于法国足球来说,的确如此。普拉蒂尼和齐达内的故事还将验证这个道理,但是科帕和方丹的先后退出,已经很明确地意味着一个辉煌年代的终结。当然了,作为第六届世界杯的功臣,他们当然不会像后来的雅凯那样想到急流勇退,还有更多的辉煌在等待着他们。
拥有一名像科帕这样天才的球星,法国队的胜利并不仅仅是在世界杯上的昙花一现。他们在1959年痛快淋漓地在众多比赛中一路凯歌,这些对手包括葡萄牙队、奥地利队、西班牙队和希腊队。而在俱乐部,兰斯继续自己的光辉岁月,不过,由于体制的原因,法国联赛开始与英超、西甲和意甲渐渐拉开了差距,这一点,从冠军杯的战绩上一览无遗。那时候,法国球员开始了海外淘金,离开了兰斯的科帕就在皇家马德里和那个时代的另外一个巨星迪斯蒂法诺一道独霸西甲和冠军杯。
对于法国队来说,幸福的停留却过于短暂。一次交通事故让他们失去了尼古拉斯,而世界杯上的最佳射手方丹则在1961年因伤告别了法国队,那时候,他仅仅27岁,从此世界足坛少了一位天才射手。这个法国"杀手"的单届世界杯进球纪录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打破,但是个人的辉煌却像划过夜空的流星一样短暂。在方丹仅仅21场的国家队比赛中,他总共打入了30球,这样的效率迄今仍然让人叹为观止。
失去了自己最佳射手的法国队并没有失去航向,但是,却失去了效率。在1960年首届欧洲杯的半决赛上,一直到62分钟,东道主法国队都保持着4∶2的优势,但是在接下来的4分钟内,被对方连续打进3球,以4∶5的比分被戏剧般地反超。意外地败给了南斯拉夫队之后,法国队重整旗鼓,最终2∶0战胜了另外一个东欧劲旅捷克斯洛伐克队,取得了第三名的成绩,从而继续保持了法国一流球队的资格。
没错,虽然没有了方丹,但是法国队还有科帕,这个齐达内眼中的前辈英雄。他没有受伤,他的状态甚至如日中天,但是,因为连续揭露了俱乐部和法国足协奴役球员的现象而和法国足协闹僵,甚至被禁赛。和方丹的个人主义相反,波兰后裔科帕有点社会主义。在俱乐部里,他就是球员代表,负责和俱乐部讨论加薪,甚至不惜以罢训和罢赛相威胁。在国家队同样如此,一旦有看不惯的地方,总会不顾后果挺身而出。
科帕最幸运的是遇到了功勋教练巴特(BATTEUX),他先后在兰斯和法国队担任主教练,其间一直对科帕宠爱有加,并且为他承担各种指责和非议。巴特辞职之后,新任教练维利埃斯特(VERRIEST)虽然不是特意瞄准科帕,但是对于科帕不断捅出的娄子却不再袒护,两个人的矛盾由此公开化。这种离心状态显然影响了法国队的成绩,法国队被保加利亚队拦在了智利世界杯之外。1963年,虽然维利埃斯特继续把科帕纳入了自己的备战欧洲杯的名单中,但是,32岁的科帕毅然决然地独自搭乘出租车离开了集训基地,并且从此挂靴。他的突然离开,也宣告了一个黄金十年的陡然终结。
从1956年到1963年,总计为法国队征战45场的科帕几乎无处不在,他的影响远远超过了足球的范畴。当时有科帕牌的鞋子,他甚至出现在蜡像馆中!他是那个时代的英雄,但是,那个时代却不是一个懂得珍惜英雄的时代。从这一点而言,后来的普拉蒂尼和齐达内显然更有运气。而对于科帕,无论是普拉蒂尼还是齐达内,都评价甚高。在科帕自传的序言中,齐达内专门为他定论:"在法国足球的历史上,第一个伟大的球星就非科帕莫属。兰斯俱乐部的荣光和瑞典世界杯的高峰都是科帕引领的,他和他的同伴们是20世纪足球的先锋。在那个电视转播刚刚开始普及的年代,他给我们勘探出了后来的路线。对于科帕这样的前辈巨星,我始终都保持着足够的崇敬,而在皇家马德里,我具体地体会到了他的影响,我通过自己的经历,更加体会到了在那个年代他所代表的价值和意义。"
1962年智利世界杯上,巴西人重新告诉这个世界现代足球的高度,但是法国人却经历了高峰之后的第一个低谷。幸好,在被科帕抛弃的第二年,法国队1∶0战胜了南斯拉夫队,重新获得了1966年世界杯的入场券,也重新恢复了自己巅峰时代的攻防平衡。不过,就像科帕不会再回来一样,法国队的辉煌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回来了。
1966年,世界杯又回到了欧洲,回到了英国。在这个现代足球的发源地,东道主最终夺冠,而法国队却重新陷入了茫然之中。战胜南斯拉夫队的势头在世界杯中并没有保持,首战实力平平的墨西哥队,法国队没有抓住战机,结果1∶1被逼平。对战南美劲旅乌拉圭队,保守的法国队终于1∶2败北。第三场比赛,法国队必须以两球的差距战胜对手才能出线,而对手赫然是英格兰队,坐享主场便利的现代足球的鼻祖。这场比赛中,法国队及时调整了阵容和战术,球队上下同心合力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分钟,但是,这样的觉醒显然太晚了,而且,这样的努力也不足以弥补和英格兰队之间实力的差距,最终,法国队以0∶2负于对手,并且由此离开了英国。
这次世界杯后,短短的3年之间法国队连续4次换帅,不过,无论是方丹还是迪高格斯(DUGAOGUEZ)始终都没有扭转颓势,改变法国队自由落体式的跌落曲线。1968年,在贝尔格莱德,法国队被南斯拉夫队5∶1击败,随后,法国队主场0∶1负于挪威队。那是法国队一段冰冷的历史。倒是在联赛上,球迷可以找到一点夜郎自大的安慰,那时候,圣埃蒂安取代了背后光环渐渐暗淡的兰斯,他们蝉联了法国杯和联赛的冠军。1967年,法国总统戴高乐将军亲自为他们颁奖,圣埃蒂安,这家直到现在仍然深受爱戴的俱乐部垄断法甲的时代来临了。不久之后,那里将会有一位改变历史的球星--普拉蒂尼。
科帕眼中的自己和方丹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中,科帕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他的举世无双的天才,他的艰辛的身世,他的挺身而出的性格,他的种种特意独行的做法……别说是我们现在无法理解,就算是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很多人都无法理喻,就连他的队友和教练也不例外。幸好,他出版了自己的自传,这本书得以让我们揭开多少年前种种造成歧解的帷幔。
科帕出生在一个波兰移民的家庭。父亲和哥哥都是矿工,这几乎注定了他下井的命运。从每天早上4点钟被披星戴月的父兄吵醒的童年开始,少年科帕的最大梦想就是能够摆脱这样的人生。踢球对于他来说,就像对于他的哥哥而言,是那种贫困和单调的生活中的最大乐趣。他和他的哥哥都是远近闻名的高手,哥哥是可以挡住任何射门的门将,而弟弟则是攻城拔寨的锋将。一个是矛,一个是盾,兄弟俩领衔的球队几乎打遍了整个街区找不到对手。科帕因此在整个地区都有了声誉,最终被当地的一个业余俱乐部看中,走上了职业道路。
而在这个职业道路之前,那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首先,虽然父母支持,但是他改变职业的梦想最终泡汤。虽然学了电器等多种手艺,但是找工作的时候一听到他的波兰名字,雇主就会摆摆手,告诉他没有这样的位置。法国不是种族主义盛行的国家,但是,科帕的经历是,波兰人就必须下井采矿。他自己在14岁的时候就不得不在600多米深的矿里推煤车了,而且每天都要推10~12小时。
这样的经历,使得他有极为充沛的体力、耐力,还有精神的承受力。当他通过了由阿诺发起的青年选拔赛,并且被昂热俱乐部看中的时候,在正常训练中,他看到大家筋疲力尽都会很不解,这和在井下的工作比,简直是轻松多了。如果说科帕拥有超人的动力,童工的经历是不是一个原因呢?
从心理学的角度,童年的历程可以解释成人之后的性格。科帕就是如此,在井下养成的互助的习惯使得他变成职业球员之后仍然成了捍卫队友利益的"出头鸟"。对,从俱乐部到国家队,凡是有损队员利益的地方,科帕必然挺身而出。由于他在俱乐部和国家队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要求几乎每次都得到满足。当然也有些例外,比如他曾经替一位从来没有机会上场的球员向对他一向格外宠爱的国家队主教练巴托提出了上场的要求,巴托坚决拒绝,并且告诫科帕,不要牵涉到这样容易引起管理矛盾的事情之中。
然而,科帕最终还是因此和法国足协乃至于和巴托之后的国家队主教练发生了冲突。他一再发布抗议俱乐部和国家队奴役球员的声明,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但是很多问题确实没法解决,而且这样的公开质疑确实严重扰乱了既定的秩序,法国足协不得不对他做出了禁赛3个月的处罚。科帕毫不妥协,在最后一次公开表达了自己的失望之后,他离开了国家队。
无独有偶,方丹的性格和科帕很像,所以,在1958年的世界杯上,两人第一次认识,第一次同场训练,就有了惊人的默契,并且成就了法国队的第一次辉煌,一次属于科帕和方丹的辉煌。一个是最佳球员,一个是最佳射手。一个在职业生涯之中挑战法国足协,一个在老年时还发表给布拉特的公开信,公然挑衅国际足联。
这对搭档退役之后都成了商人,都做体育服装和器械。科帕做的科帕公司,而方丹开了两家商店,科帕品牌也属于他经营的范围。迄今为止,他们仍然每年能够聚上那么两三次,煮酒论英雄,说的都是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法国足球不会忘记那段历史,而在一杯红酒之后,尤其无法忘记的,终归是他们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