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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张洁是中国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是新时期文学的先锋人物,她的文学成就在当代文学史上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在小说创作之外,她的散文创作也曾领一时风气之先,《拣麦穗》《挖荠菜》等已成为当代散文的经典之作。
“中国现当代名家散文典藏”丛书之《张洁散文》编选张洁最具代表性的散文佳作,是张洁散文作品的权威选本,从中可以领略张洁的感情之美、文字之美,了解她率真的个性和丰富的人生经历。书中选用张洁珍贵照片20余幅,展现她的优雅风度和丰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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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张洁(1937.4.―2022.1.),中国当代作家。中国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第四届理事,第五、六届全委会委员、第七届名誉委员;美国文学艺术院荣誉院士,国际笔会中国分会会员。1978年开始文学创作,两度获得茅盾文学奖,多次获得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以及多种国际文学奖,作品被译成多种外文在各国出版。
张洁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以来最具开创性、代表性,最有个性、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上世纪70年代末,她的作品《从森林里来的孩子》《爱,是不能忘记的》《捡麦穗》《挖荠菜》等一举成名,风靡全国。长篇小说处女作《沉重的翅膀》更是轰动文坛,引发争议,最终荣获第二届茅盾文学奖,张洁也因此享誉世界,被各国文学界和大众关注。长篇小说《无字》再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张洁潜心写作,处世低调。
2022年1月,张洁在纽约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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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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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 麦 穗
在农村长大的姑娘, 谁不熟悉捡麦穗这回事呢?或许可以这样说, 捡麦穗的时节, 是最能引动姑娘们幻想的时节。
在那月残星稀的清晨, 挎着一个空篮子, 顺着田埂上的小路,走去捡麦穗的时候, 她想的是什么呢?
等到田野上腾起一层薄雾, 月亮, 像是偷偷睡过一觉, 重又悄悄回到天边。 方才挎着装满麦穗的篮子, 走回自家破窑的时候, 她想的又是什么?
唉, 她还能想什么。
假如你没在那种日子里生活过, 你永远不能想象, 从这一颗颗丢在地里的麦穗上, 会生出什么样的幻想。
她拼命地捡哪, 捡哪, 一个麦收时节, 能捡上一斗? 她把这捡来的麦子换成钱, 又一分一分地攒起来, 等到赶集的时候, 扯上花布、 买上花线, 然后她剪呀、 缝呀、 绣呀……也不见她穿, 也不见她戴, 谁也没和谁合计过, 她们全会把这些东西, 偷偷地装进新嫁娘的包裹里。
不过, 真到了该把那些东西从包裹里掏出来的时候, 她们会不会感到, 曾经的幻想变了味? 她们要嫁的那个男人, 是她们在捡麦穗、 扯花布、 绣花鞋时幻想的那个男人吗……多少年来, 她们捡呀、 缝呀、 绣呀, 是不是有点傻? 但她们还是依依顺顺地嫁了出去, 只不过在穿戴那些衣物的时候, 再也找不到做它、 缝它时的心情了。
这算得了什么, 谁也不会为她们叹一口气, 谁也不会关心她们曾经的幻想。 顶多不过像是丢失一个美丽的梦, 有谁见过哪个人,会死乞白赖地寻找一个失去的梦?
当我刚能歪歪咧咧提着一个篮子跑路的时候, 就跟在大姐姐身后捡麦穗了。
对我来说, 那篮子太大, 老是磕碰我的腿和地面, 闹得我老是跌跤。 我也很少捡满一篮子, 因为我看不见田里的麦穗, 却总是看见蚂蚱和蝴蝶, 而当我追赶它们的时候, 篮子里的麦穗, 便重新掉进地里。
有一天, 二姨看着我那盛着稀稀拉拉几个麦穗的篮子说: “看看, 我家大雁也会捡麦穗了。” 然后她又戏谑地问我, “大雁, 告诉二姨, 你捡麦穗做啥?”
我大言不惭地说: “我要备嫁妆哩!”
二姨贼眉贼眼地笑了, 还向我们周围的姑娘、 婆姨们, 挤了挤她那双不大的眼睛: “你要嫁谁呀?”
是呀, 我要嫁谁呢? 我想起那个卖灶糖的老汉。 我说: “我要嫁给那个卖灶糖的老汉。”
她们全都放声大笑, 像一群鸭子嘎嘎地叫着。 笑啥嘛! 我生气了, 难道做我的男人, 他有什么不体面的吗?
卖灶糖的老汉有多大年纪了? 我不知道。 他额上的皱纹, 一道挨着一道, 顺着眉毛弯向两个太阳穴, 又顺着腮帮弯向嘴角。 那些皱纹, 给他的脸增添了许多慈祥的笑意。
当他挑着担子赶路的时候, 他那长长的白发, 在他剃成半个葫芦样的后脑勺上, 随着颤悠悠的扁担一同忽闪着……
我的话, 很快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天, 他挑着担子来到我们村, 见到我就乐了。 说: “娃呀,你要给我做媳妇吗?”
“对呀!”
他张着大嘴笑了, 露出一嘴的黄牙。 后脑勺上的白发, 也随他的笑声一起抖动着。
“你为啥要给我做媳妇呢?”
“我要天天吃灶糖哩。”
他把旱烟锅子朝鞋底上磕了磕: “娃呀, 你太小哩。”
“你等我长大嘛。”
他摸着我的头顶说: “不等你长大, 我可该进土啦。”
听了他的话, 我着急了。 他要是死了, 那可咋办? 我那淡淡的眉毛, 在满是金黄色绒毛的脑门儿上, 拧成了疙瘩。 我的脸, 也皱巴得像是个核桃。
他赶紧拿块灶糖, 塞进了我的手里。 看着那块灶糖, 我又咧开嘴笑了: “你莫死啊, 等着我长大。”
他又乐了。 答应着我: “莫愁, 我等你长大。”
“你家住啊哒?”
“这担子就是我的家, 走到啊哒, 就歇在啊哒。”
我犯愁了: “等我长大, 去啊哒寻你呀?”
“你莫愁, 等你长大, 我来接你。”
这以后, 每逢经过我们村, 他总是带些小礼物给我。 一块灶糖、 一个甜瓜、 一把红枣……还乐呵呵地说: “来看看我的小媳妇呀!”
我呢, 也学着大姑娘的样子———我偷见过———让我娘给我找块碎布, 给我剪了个烟荷包, 还让我娘在布上描了花。 我缝呀, 绣呀……烟荷包缝好了, 我娘笑得个前仰后合, 说那不是烟荷包, 皱皱巴巴, 倒像个猪肚子。 我让我娘给我收了起来, 我说了, 等我出嫁的时候, 我要送给我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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