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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该系列第二部《密室狂乱时代的杀人事件》预计将于11月正式上市,密室盛宴再次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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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密室黄金时代的杀人事件》
三年前,一名男子在密室中被杀害。嫌疑人被迅速锁定且证据确凿,但因现场是完美的密室,无人能够破解,嫌疑人最终被判无罪。此后,在只要现场是密室就可以保证无罪的日本,密室杀人事件激增。
著名推理作家留下的酒店“雪白馆”发生了密室杀人事件,同时,通向酒店的唯一一座桥被毁,十二人因此被困酒店。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罪行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接连出现。
密室、密室、密室,现场都是密室!尸体旁留下的奇怪的扑克牌数字不断更新着,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呢?
《密室狂乱时代的孤岛事件》
因“密室的无解证明与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拥有同等效力”的司法宣判,日本成为只要现场是密室就可以保证无罪的国家,密室杀人事件从此泛滥成灾。
日本屈指可数的富豪大富原苍大依,买下了推理作家理查德·摩尔的“金网岛”,并邀请密室爱好者们参加“密室诡计游戏”。然而,游戏很快失控,唯一能够联系外界的海底电缆被毁,十三人被困孤岛,密室杀人不断发生!
尸体旁留下的奇怪玩偶证明,密室时代首屈一指的杀手正隐藏在众人之中。这一次,将迎来密室杀手与密室爱好者们的巅峰对决,活下来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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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日)鸭崎暖炉
1985年出生于山口县宇部市,毕业于东京理科大学理工学部。凭借出道作《密室黄金时代的杀人事件》荣获第20届“这本推理小说了不起!”文库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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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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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黄金时代的杀人事件》
楔子?日本第一起密室杀人案发生三年后
第一章?密室时代
回想 1?三年前·十二月
第二章?密室诡计的逻辑解释
回想 2?三年前·十二月
第三章?双重密室
第四章?密室揭秘
回想 3?一年前·七月
第五章?真正意义上的完美密室
回想 4?四年前·四月
第六章?密室崩塌
幕间?以密室为名的免罪符
后记?日本第一起密室杀人案发生三年零一个月后
第 20 届“这本推理小说了不起!”大奖选拔结果
《密室狂乱时代的孤岛事件》
楔子:日本第一起密室杀人案件发生3年又4个月后
第一章:密室诡计游戏
第二章:密室全鉴
第三章:承诺破解密室
第四章:密室杀人泛滥成灾
第五章:揭秘主要密室诡计
第六章:第七个密室
第七章:金网岛上所有惨剧的真相
后记:我们的密室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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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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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日本第一起密室杀人案件发生三年又四个月后
“密室是浪漫,是艺术——同时,也是虚妄。”
有个朋友曾写过一篇短篇推理小说,开篇便是此句,我们这群推理爱好者也曾深以为然。那时的我们深信,密室杀人虽华美无比,但若真的将其付诸实践,则毫无意义。可如今想来,我们当时实在是思虑不周,竟会对密室杀人产生如此夸张的误解。
实际上,密室杀人不仅华美无比,还能在现实犯罪中派上巨大用场——一个天才罪犯创造出的完美密室和一位法官世所罕见的愚蠢判决证明了这一点。
这是日本司法史上最应引以为耻,同时也是最严谨的判决。法官宣判时一定羞愧不已。
三年前的冬天,日本发生了有史以来第一起密室杀人案件。在这个国度从未发生过类似案件,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司法部门必须给出判决结果。案发现场是一处完美密室,没有一位警察或检察官能想出破解之法。如何处理这种特殊状况自然成了判决的焦点。
换言之,法官必须从两种判决中做出抉择:一、认为被告不可能犯下这桩罪行而判其无罪;二、像无数推理小说中写到的那样,认为密室是无稽之谈而判其有罪。
那位法官最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证明密室无法解开与不在场证明拥有同样的价值。因此,只要案发现场为密室状态,就应当做出无罪判决。”——鉴于被告不可能犯下这桩罪行,故判其无罪。就像宣布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嫌疑人无罪一样。
从那以后,密室杀人案件数量激增。
判决过后的第一年,有七十人在密室中惨遭杀害,第二年这个数字上升到九十二人,第三年则上升到一百四十人。日本沦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地狱,也迎来了密室的黄金时代。
第一章
密室诡计游戏
密室トリックゲーム
那个杀手坐到窗边,紧紧盯着步枪的瞄准镜。被镜片放大的视野里映出目标人物的面孔。杀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静待心跳重归平缓。第一次杀人时,他的指尖曾因恐惧而颤抖,第二次杀人时,他的胸口曾因罪恶感而疼痛。如今,他的手上已经沾满数十人的鲜血,恐惧和罪恶感早已成为过去,但这些情感在他的脑中留下了一片残影,干扰着他指尖的触觉。所以,他尽可能地保持平静,等待着清晨泡咖啡时那种闲适心情的到来。唯有如此,他才能完成好这次的任务。
终于,他的心情如同水面一般平静。他抓住这一瞬的机会扣动了扳机。射出的子弹正中目标头部,目标人物当场死亡。
杀手长舒了一口气,把步枪放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正吞云吐雾时,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一个替他介绍杀人生意的掮客。
他接起电话,掮客问道:“最近怎么样?”之后掮客也不多客套,直截了当地说:“有个活儿想让你来做。”
杀手苦笑了一下。那人总是这样,从不知道有“客套话”的存在。但杀手也不喜欢多讲废话,对掮客的处事风格很是欣赏。
杀手答道:“有活儿?行啊。”掮客说了句“太好了”,之后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又补了一句:“不过雇主提了个挺麻烦的附加条件。”
杀手听了这句话,眉头微蹙。他意识到这单生意可能会有些棘手,犹豫着问:“到底是什么条件?”
“他想让你在密室里杀人。”
杀手露出了一丝苦笑。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麻烦的条件”。
自从密室杀人开始泛滥,一种新职业在这个国家横空出世。那便是专做密室杀人生意的杀手。这些被叫作“密室代理人”的人在杀人时必会把现场布置成密室。无论刮风下雨,他们都一定要在密室里才会杀人。
而杀手自己也曾是密室代理人中的一员。是的,“曾是”——过去式啊。
杀手叹了口气,答道:“我已经不做密室代理人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电话那头的掮客不可置信地说:“你在说什么呢!你以前可是大名鼎鼎的‘密室全鉴’啊!”
“密室全鉴”,真是令人怀念的说法。杀手那时候对世上所有的密室诡计都运用自如,所以被世人冠以“密室全鉴”的名号。最先这样叫他的是谁已无从考证,不过渐渐地连他自己也用起了这个名号。这些事不过是发生在几年前,他如今想来却已恍若隔世。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年轻得很——杀手——“密室全鉴”这样提醒着自己。
杀手兀自沉湎于感慨,掮客终于忍不住说:“拜托了。咱俩都是老朋友了。”
确实,自己刚开始做密室代理人时就认识这个掮客了。不过密室代理人本身也是三年前才出现的新兴职业,所以两个人来往的时间也不算太久。
然而,“密室全鉴”已经决定要接下这单生意了。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他只是很久没有接过密室杀人的活儿了,突然有人给他介绍这样的生意,当然兴致很高。他甚至有点厌恶自己头脑之单纯。果然自己永远也无法拒绝“密室”两个字带来的甘甜滋味吗?
“好,这单生意我接了。”“密室全鉴”答道。
掮客听了雀跃不已,随后又自觉失态似的,一板一眼地说:“这真是太好了。”“密室全鉴”并不讨厌掮客的这一点。掮客是个本性善良、坦率纯朴的男人,他为什么要涉足这个见不得人的行当反倒是个谜团。
“密室全鉴”向这个坦率纯朴的男人问道:“那目标是谁?”
“啊,等等……”电话那边传来了翻动纸张的声音。“目标有好几个,一会儿我把名单给你发过去。不过里面可有个大人物。”
“是谁?”
“大富原苍大依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密室全鉴”点了点头,自己当然听说过。于是他答道:“知道。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富豪。”
据说如果把股票和房地产都算上,大富原的资产将近1兆日元。
“这位大富豪——大富原苍大依,也是这次的目标。另外还有几个人。”掮客说道,“大富原住在‘金网岛’上。那是太平洋上一个远海的孤岛,也是大富原自己的私产。”
“这地方正适合上演密室杀人的情节,跟推理小说一样。”“密室全鉴”苦笑一声,“在这座远海的孤岛上,连续密室杀人的大幕就要拉开了吗……”
校园里的樱花树纷纷抖落繁花,长出新叶,令人真切地感受到四月中旬即将到来。新学期开课有半个月了,刚刚升入高中三年级的我——葛白香澄——从校舍的窗户出神地眺望着外面的樱花树。虽然已经成为高三备考生,但我还没能适应这个新角色,学习不算用功,日日沉迷于推理小说。我总觉得自己就像温水里的青蛙,大概不到最后一刻就永远也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吧。“对不起,未来的葛白香澄,”我对未来的自己说,“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只能为你祈祷了。”
我一边合掌祈求着,一边走过新校舍洒满日光的走廊。走廊尽头光线稍差的地方,藏着文艺部活动室的房门。我推开了房门。
门后,一位容貌不凡的黑发少女正翻阅着一册文库本图书。这个女孩拥有一种令人震撼的美。此刻,她正眯起细长清秀的双眸,认真阅读着书里的文字,表情极为投入。我走近了些,想看看她究竟在读什么书。她注意到我的动作,把书的封面抬起来给我看。书名是《白亚城之谜》。
“昨天从书店买来的。买得有点冲动了。”那女孩——蜜村漆璃——说道。
蜜村是我的旧识了。我们初中时就是同级同学,还一起加入了文艺部。今年一月她转学到我所在的这所高中后,我们又成了同级同学。后来,蜜村又像初中时那样加入了文艺部,我们得以再续“同部之谊”,经常共度放学后的时光。文艺部的成员只有我与蜜村两个人。我们一放学就会来到这间活动室,看看喜欢的书,打打桌游。部门的指导老师有时也会骂我们:“你们到底有什么活动成果?!”
今天的活动大概也没什么成果。我应该会和蜜村一起悠游自在地度过这段时光吧。
我看了看她举起的那本书的封面——《白亚城之谜》,没听说过。不过我有点好奇:“推理小说?”
“是纯文学。”
“叫‘某某之谜’的书,居然是纯文学?”
“是啊,不可思议吧。我完全被这个名字骗了。”蜜村皱着眉头说,“叫‘某某之谜’的书竟然不是推理小说,真是标题党啊。要不我给出版社发个邮件抗议吧?”
她噘了噘嘴,又心有不甘地说:“不过这本书还是挺有意思的,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他们。”
说完,她又把视线重新投向书。今天的她似乎很享受读书。其实我今天本想和她玩桌游的,但眼下的氛围似乎并不适合向她提出邀请。我觉得如果贸然说“今天想和你玩桌游”的话,她大概只会笑着回答我:“是吗?原来你想和我一起玩桌游呀!”这会让我有些恼火,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我这样做。
没办法,我只好在文艺部的书架上翻找起来,也想挑本书来看看。
突然,一本满载旧时回忆的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把它抽出来,拿在手里。那是一部文集——虽然勉强算是文集,但实际上异常简陋,它甚至不是一本正式装订的书,而是一沓被订书钉简单地订在一起、印了字的B5复印纸。
不过正因如此,眷恋之情才会涌上我的心头。
那是我读初中时和蜜村一起创作的文集,其中收录了六篇短篇小说,我和蜜村各三篇。
而这部初中时代的文集之所以会出现在高中文艺部的书架上,是因为我刚刚加入文艺部的时候,怀着恶作剧的心理把它带到了这间活动室来,又偷偷插进了书架上。但我至今仍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做。动机不明。或许是希望有人能发现它,然后四处询问它的来历,希望那个和我一起写出这部文集的女孩能成为话题的中心吧。
但直到文艺部的前辈们纷纷毕业了,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我翻开了手里的文集。
卷首印着蜜村写的短篇推理小说。开篇第一句是:“密室是浪漫,是艺术,也是虚妄。”我不由得笑了笑,这确实是她的风格。
“密室是虚妄吗……”我喃喃道。
现如今,密室绝不再是“虚妄”了。自从三年前的冬天那起杀人案件发生以来,这个世界早已沧海桑田,不复从前。
我拿出手机开始浏览今天的新闻。映入眼帘的消息让我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果然——我早已预感到,这样的事情就快发生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新闻是:今晨东京一处公寓内发生密室杀人案件。正好是今年的第六十起。
而今年才刚刚过去三个半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发生了六十起密室杀人案件。
“今年比往年又快了些。”我如是想道。
文艺部的活动结束后,我走路回家,路上忽然看到自家邮筒里插着一封信。信封用上等纸张做成,我原以为是婚礼邀请函之类的东西,但收件人一栏写着的却不是我父母的名字,而是“葛白香澄先生”。我把信封翻过来,背面寄件人的名字映入眼帘。那里写着“大富原苍大依”几个字。
大富原苍大依——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这位日本屈指可数的大富豪是“大富原工业”公司的社长。大富原工业的产品十分丰富,从电器产品到办公文具均有涉足。最近该公司生产的一款可溶于热水的黏合剂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它的黏合力足以固定住数十公斤重的物体,但洒上热水后又能轻易溶解并冲洗掉。以此为卖点的这款产品很是畅销。据说用它制作模型十分方便。
我记得大富原相当年轻,不过25岁左右。当然,她并不是大富原工业的创始人,而是从父母手中继承了这家公司。但从媒体的描述来看,她本人绝非泛泛之辈。
可这位大富豪来找我,到底有何“贵干”呢?我既不清楚她为何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更想象不出她特意调查我的住址、给我写信究竟有何意义。
我拿着信进了家门,用剪刀剪开了信封。里面的东西让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我一开始对这封信的内容一头雾水,但细细读过后,我发现它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这竟是一封邀请函,而且是一场解谜游戏的邀请函。
“密室诡计游戏邀请函”——这是信上的第一句话。整封信以瑰丽的字体印刷而成,我大脑一片混乱,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
终于,我弄清了事情的大概。
大富原似乎想把一众名侦探聚集到她名下的孤岛——金网岛,然后在那里举办名为“密室诡计游戏”的解谜游戏。而赏金足足有10亿日元——如果赢得了这笔钱,那后半生都能高枕无忧了。
可问题是,赏金这么高的游戏,她为什么会邀请我去参加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在信里写得明明白白。其实我去年十二月曾参观过位于日本埼玉县的一处宅邸,在那里被卷入一桩连续密室杀人案件。信中写道:“葛白先生,您干净利落地破解了那桩连续密室杀人案件,我对您的功绩万分景仰,诚邀您拨冗参加此次游戏。”无论我反复读多少遍,信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些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几句话也是整封信中最令我不解的地方。
因为我在那桩案件中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揭开真相的人,是我的同级同学、与我同为文艺部成员的黑发美少女——蜜村漆璃。我不过是在她周围胡乱地瞎窜了一通罢了。我也尝试过自己解谜,但总是落后她一步。如今,这封信件的寄件人竟然觉得干净利落地破解了那次案件的人是我——葛白香澄,看来当初的事被以讹传讹,等传到对方耳朵里时已经相当走样失真了。
总而言之,我本不应该被邀请去参加这场游戏。
不过,10亿日元赏金的魅力实在不容拒绝。而且游戏举办时间是下个月的黄金周期间,我虽然还在上学,却也能利用假期去参加。另外,即使没有赏金的事,我对游戏地点——金网岛——也很感兴趣。这是因为,金网岛出于某种原因,在推理迷当中拥有极高的知名度。
所以我一定要去金网岛看看。可我该怎么去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受邀请吗?我正犹豫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母亲上班去了,不在家,我又想着自己的事情,顾不上理会它。但门外的人异常执着,又按了好几次门铃。这位客人还真是没礼貌。没办法,我只好打开玄关的门。站在外面的是自幼与我相识的女孩,朝比奈夜月。
夜月有一头蓬松的茶色头发,楚楚动人,不过脑子却总是少根筋,显得呆萌可爱。她前几天刚刚过完生日,现在刚满21岁。
夜月见到我后,就自信满满、大言不惭地说:“香澄,我要去找卓柏卡布拉!”
“啊?卓柏卡布拉是什么?”
我嘴上附和着她,心想:“这姑娘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你不知道吗?是一种未知生物,眼睛很大,会抓羊来吃——简单来说,就是外星人。”
我怎么记得卓柏卡布拉不是外星人……不过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去找卓柏卡布拉?
“我很喜欢未知生物之类的东西呀,你忘了?那本超自然杂志,叫MU的那本,我从记事以来就是它的忠实粉丝。”
这我可没忘,一丁点都没忘。毕竟她以前就说过要去找雪怪之类的傻话。
我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那你加油吧。找卓柏卡布拉肯定很不容易,但愿你能平安回来。”
希望这不是我们今生见的最后一面。青梅竹马去寻找卓柏卡布拉而下落不明——这种事实在太令人难过了。
夜月看着如此诚恳的我,惊讶地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呢,香澄!你得和我一起去!”
什么?!
“……你是说,让我陪你一起去南美洲?”
我们的青梅竹马之情倒也没有那么深。
夜月再次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你说什么呢,香澄!不去南美洲,去神奈川。”
这姑娘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看到的还是她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她好像是认真的——虽然我希望是自己搞错了。
我盯着夜月问道:“那个……为什么找卓柏卡布拉要去神奈川?”
“当然是因为那里有卓柏卡布拉。”
她说这话时的口吻,和说“因为那里有山”一样稀松平常。
“……神奈川怎么可能有卓柏卡布拉呢!”
“就是有啊。你没听说过‘神奈川卓柏卡布拉’吗?”
“神奈川卓柏卡布拉”,这名字听起来好像《东京食尸鬼》的续集一样。
“很久很久以前,地球上没有现在这么多大陆,只有一块超级大陆——盘古大陆。”夜月得意地说,“所以那时候从日本可以走到南美洲,从南美洲也可以走到日本。”
“所以那时候卓柏卡布拉就从南美洲跑到神奈川了?”
“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不,没有,绝对没有。
别说卓柏卡布拉有没有可能跑到神奈川了,盘古大陆已经是几亿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日本列岛存不存在还不一定呢。
总之,我不打算陪她去——说实话,我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卓柏卡布拉。正思索着,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了手头的邀请函上。夜月眼尖地注意到那封邀请函,好奇地问:“香澄,那是什么?”
她像个盗圣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邀请函抢了过去,看完后却脸色突变:“金网岛……”
夜月睁大双眼,念出了邀请函上那座孤岛的名字。我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偏过头问她:“你知道这个地方?”
“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夜月困惑地说,“我要去的也是这儿。因为神奈川卓柏卡布拉就住在金网岛。”
一个月后的黄金周。我正倚在船舷扶手上,出神地眺望着万里晴空下的汪洋大海。海风吹过,令人心旷神怡。我像卧在向阳处的猫一样懒懒地打着哈欠,目光追逐着游船在海面上激起的浪花。
今天早上,我和夜月按邀请函上所写的日期和具体时间到达港口。果然,一艘开往目的地金网岛的游船准时驶入港口。我已提前告知对方会带着夜月前来,所以我们两个人一路畅行无阻地上了船。这是一艘能容纳二十人左右的大型游船,但今天的乘客只有我与夜月两人。在我的询问下,船长告诉我们,游戏的其他玩家已经于前一天抵达了金网岛。只有我们两人因为还是学生无法请假,这才推迟一日出发。
“大概要一个小时。”
游船离开港口时,船长如是说道。他似乎是大富原经营的船舶公司的员工,在大富原请客人上岛时,负责迎来送往的工作。
游船航行在太平洋上。我正靠在船舷扶手上回想着船长的话时,客舱的门开了,夜月来到了甲板上。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哭肿了一样。我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转念便猜到了原因。刚才夜月一直在客舱里用平板电脑看电影。这部意大利片是公认的催泪之作。她大概是为此而落泪吧。我也曾看过这部短片,的确质量很高,所以我很能理解夜月的心情。想到这儿,我刚要开口表达共鸣,夜月却打断了我:“不是因为那个。”
她擦了擦哭肿的双眼,让我看平板电脑界面。屏幕右上角分明写着“无信号”几个字。
“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夜月使劲吸了吸鼻子,“正看到精彩的地方,突然就卡住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界面,也没有信号。但这也没办法。我们离陆地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
“真是的。我还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呢。”夜月发出一声哀叹,“真的是最精彩的地方。”
“你看到哪儿了?”我之前看过这部电影,忍不住想炫耀一下。
“就那个镜头,”夜月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情节,“主人公躲进楼里狙击敌人的那个镜头。”
原来是那个镜头。恋人被挟持为人质,而主人公成功演绎了一次不容失败的狙击。的确很热血,也很感人。但我对那个镜头却有自己的看法。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我觉得那个镜头有点违和。”
“违和?”夜月侧过头,“哪里违和?”
这个问题正中我下怀。我得意扬扬地说:“主人公,也就是那个狙击手,不是用步枪打中敌人的头了吗?”
“嗯,砰的一声,在坏人的头上开了个洞。”
“但主人公用的那把枪是阿森纳武器公司生产的巴雷特M82,那是一把反器材步枪。”
“反器材步枪?”
“反器材步枪是一种专为攻击装甲车等军用器材而设计的步枪。”我告诉她,“也就是说,它不是用来攻击‘人’,而是用来攻击‘物’的。所以它的威力也很强。如果用它来射击人的头部,绝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头上打出一个漂亮的洞,而是会头骨粉碎,脑浆四溅。”
“头骨粉碎,脑浆四溅……”
“是的。毕竟反器材步枪连20毫米厚的铁板也能击穿。人头在它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如果用它打人的躯干的话,那身体会变得像奶酪一样千疮百孔。它的威力就是这么强。”
“身体变得像奶酪一样千疮百孔……”
“对。所以那个镜头——敌人明明被反器材步枪打中,但尸体太完整了——这有点脱离现实。就因为这电影这么精彩,我才希望它能把这些细节都做到位。”
我像跟谁辩论似的充满激情地说着,夜月却满脸震惊。
“你在说什么呢,香澄!”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斥责,“头骨粉碎,身体变得像奶酪一样千疮百孔——这种镜头怎么可能出现呢?那可是一部爱情电影啊!”
这么说倒也没错。
“香澄,我劝你重新思考一下,什么才叫爱情电影。”
夜月耸了耸肩,露出一副“这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的表情。
我恼火不已,正想说点什么来反驳她。夜月却突然惊呼道:“你看!”
“能看见岛了!”她顺着地平线指向远方。
我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能隐约看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金网岛。它的诡异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上船之前,我已经查阅了很多关于这座岛的资料,但当它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还是被它的气势震慑到了。
这座孤岛浮在地平线上,四周围满了高高的围网。这些用金属丝网做成的围网高达30米,把这座直径500米的岛屿整个围在了中间。
夜月喃喃地念出这座岛的名字:“终于到了。金网岛。”
金网岛上地势少有起伏,处处都是繁木,形成了许多小型森林。在离岸边1米左右的海里,有一道用混凝土砌成的高50厘米、厚50厘米的围墙。它把整座岛屿围在中间。而在围墙之上,则立着金网岛最具标志性的围网。围网高30米,网孔为边长5厘米左右的菱形。金网岛就是被这样的金属丝网围在了中间,看起来像是一处要塞,又像是一座监狱。但把它打造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并不是它的现任主人大富原,而是从前的主人——身负盛名的推理作家理查德·摩尔。
理查德·摩尔于20世纪20年代——也就是推理小说黄金时代——在英国崭露头角,是一位与阿加莎·克里斯蒂、埃勒里·奎因、约翰·狄克森·卡尔等人齐名的传奇小说家。而与其他几位小说巨匠不同的是,理查德·摩尔十分长寿,直到2010年才以101岁高龄去世。而且,他是在日本,在金网岛这座完美体现出他理想的孤岛上,度过了晚年时光。
“金网岛”是摩尔这位“日本通”起的俗称。这座岛的正式名称其实是“满月岛”。但现在所有人都叫它“金网岛”,没有人再提起“满月岛”这个正式名称,甚至有些地图都直接将它标注为“金网岛”。
因此,金网岛在推理迷的圈子里是尽人皆知的圣地。然而最近,它却因为别的原因而为圈外人所熟知。摩尔去世后,金网岛被某位资本家买下,后来又被转卖给现在的所有者——大富原。这是半年前发生的事。那么,之前那位资本家为什么要把岛转卖给大富原呢?
是资金的原因吗?不是。单纯是因为那位资本家得了心病。
事情得从前年说起。
前年和去年连续两年,岛上的一座小别墅内都发生了密室杀人案件。
换言之,这座岛上已经有两个人在密室中殒命。
岛屿四周的围网上只开了一道门。游船停在了门前的栈桥旁。门上装着监控摄像头,门边则站着一位身穿执事服装的年轻女子。她个子很高,眉目清秀,一头乌黑的秀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
我和夜月下了船,走上栈桥。船长也没跟我们多客套,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掉头返程:“黄金周结束以前,也就是4天之内,我不会再来岛上了。”
我们走过栈桥,来到门前。穿着执事服装的女子朝我们露出和善的笑容。
“我是受雇于大富原女士的执事,远山羊子。”
说完,她朝我们微微鞠躬行礼。我和夜月也赶忙鞠躬。
“执事羊子小姐……”我听到夜月的自言自语。大概是因为“执事”和“羊子”两个词读音相近。夜月很喜欢借助谐音来记人名。
执事羊子小姐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看,然后问道:“是葛白香澄先生和朝比奈夜月小姐吧。”手机上显示的应该是宾客名单。
“欢迎二位大驾光临。我带你们去跟大家会合。”羊子的笑容中带着威严。
我侧过头问:“‘大家’是谁?”
“当然是游戏的其他玩家。大家已经到齐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其他玩家确实已在前一天上了岛。
羊子小姐转过身进了门。我和夜月也穿过大门,踏上了金网岛。
我无意间看了看手机屏幕,果然还是没有信号,连无线网络信号也没有。
“固定电话是可以正常使用的,”羊子小姐说,“因为电话线可通过海底电缆连接到日本本土。”
“那只要电话线不被割断,我们就能放心啦。”夜月开玩笑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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