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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江从羡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了无生机,阴郁绝望,如同枯萎的花,等待凋零。
直到林望书的出现,给了他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从此,久在地狱的人开始妄想触摸到公主的裙摆。
他愿意为她,放下过往,选择原谅。
也愿意为她,从厮杀的狼变成温柔的猫。
经历了半生苦难,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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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扁平竹: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人气作家,喜欢平淡且温馨的故事,脑洞大开,超爱碎碎念。
已出版作品:《言欢》《软肋》《本能靠近》等。
微博:@才不是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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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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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第YI章 金丝雀
第二章 家与亲人
第三章 偶像盛凛
第四章 被掳走的冠军
第五章 魔鬼亦是救星
第六章 后一搏
第七章 一丝怜悯
第八章 夏早的乐队
第九章 乖一点
第十章 把关
第十一章 脱离桎梏
第十二章 冲冠
第十三章 林家二叔
第十四章 江丛羡的自救
下册
第十五章 不会拒绝你
第十六章 姐夫
第十七章 逃还来得及
第十八章 生日告白惨案
第十九章 唇边的眼泪
第二十章 疏失
第二十一章 先救谁
第二十二章 对我好一点
第二十三章 心付永恒
番外一 那之后的故事
番外二 凛冬
番外三 尘封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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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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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I章
金丝雀
客厅里灯光明亮,厨师和家政阿姨正在厨房里准备下午茶,这些阔太太们口味挑,吃的东西不光要求味美,还得精致,所以得多花些时间来准备。
“三筒。”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麻将打出来,哪怕保养得当,手背上仍旧能看见那些岁月的痕迹。
耳边的声音有些尖细。
林望书看着自己杂乱的牌面,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摸到什么扔什么,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要的牌。
那几个阔太太聊起近的新鲜话题:“听说张家那丫头联姻的第二天就割脉自杀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话音刚落,她再次扔出一张牌:“六万。”
“碰。”刘苑捡起牌,对她的话还有点嗤之以鼻,“一个破落户,有人瞧上都不错了,还自杀,摆清高给谁看呢?”
旁人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示意她闭嘴,眼神直往林望书那里瞟。
刘苑立马反应过来,笑着和林望书道歉:“小书啊,阿姨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其他意思,你别多想啊。”
当下的北城谁不知道,一年前林有为出事,从公司顶楼摔下去当场死亡。
他这一去,林家资金链断裂,项目全部无限期搁置,那些刚建起的高楼大厦全成了只能远远看着的烂尾楼。
细说起来,林望书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落户。
如果不是江丛羡收留她,恐怕她早就无声无息地被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
她父亲留下的那堆烂摊子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人没办法去找个死人讨债,只能去找他尚活在世上的亲人了。
林望书沉默不语。
她没有给出回应,也迟迟不拿牌,那几个阔太太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虽说她如今是破落了,可谁让她运气好,被江丛羡看上了。
那个人她们得罪不起,同样地,暂时是他女人的林望书她们也得罪不起。
门外传来车轮碾过水泥地面的声音,听到声音后,林望书逐渐回神。
用人开了大门后,接过男人臂弯上的外套。
今天气温高,他内里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熨烫妥帖。哪怕是在外工作了一天回来,仍旧见不到一丝褶皱。和他这个人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丝不苟,不会让人拿住半分把柄。
瞧见他回来了,那些阔太太们稍微松了一口气,笑着和他套着近乎:“丛羡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是想我们小书了吗?”
这一口一个“我们”、一口一个“小书”的,语气亲昵到旁人都听不出来她们今天才次见面。
江丛羡担心自己的小金丝雀在家待着无聊,便随便找了几个人陪她解乏。
想要解乏找谁都一样,但想要借着这个名头和他攀上关系的,可就不只那么几个人了。
平日里找各种关系都见不着一面的男人,现下不过是陪个破落户打打牌就能近距离接触到,自然是赚大了。
众人各怀心思,想法却一致,都想寻个好点的时机把自己男人的名片给递出去,方便日后两家合作。
江丛羡年纪轻轻便靠着自身手段走到如今的位置,放眼整个北城也没人敢和他比个一二。
单说那在商界狠戾决绝的手段,也能猜想出此人的心机有多深沉。
偏偏却是个矜贵斯文的性子。
金色边框眼镜下的眉眼生得温和,轻笑时撩得人心痒:“小书性子怯,我怕她会不适应。”
几个贵妇纷纷迎合道:
“我们小书可真幸福,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对啊,什么时候结婚?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呀。”
话是这么说,可她们都知道,光是这八字的撇就没办法写下来。
以林望书现在的身份,能当个金丝雀她都得感谢她父母给了她一张漂亮脸蛋。
江丛羡对她们的话避而不答,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他走到林望书身旁,扶上温莎结的指骨微屈,将领带扯松了些。
“牌怎么全是乱的?”他一手撑着椅背,上身微倾,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她杂乱的牌给理顺。
这样的姿势极其暧昧,仿佛林望书整个人都被他从身后抱在怀里一样。
他表现得极有耐心,语气也温柔:“不会的话没关系,下次我找个人慢慢教你。”
简直就是天下好男友。
林望书冷笑,把刚被江丛羡理好的牌推翻:“我为什么要学这些?”
这动静把那些贵妇给吓到了,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好吃好喝娇养着的,几时见到这种场面?此刻纷纷不说话了。
小家伙脾气大,近来更是越发没个遮掩了。
江丛羡也不恼,反而顺从地哄她:“好,不想学就不学。”
林望书看到他这副嘴脸就厌恶得想吐,推开椅子上楼。
房门被用力地带上。
三缺一,这牌估计是打不成了。
江丛羡轻声和她们致歉:“小书近情绪不太好,改天我会亲自登门赔罪的。”
那几个妇人闻言面上一喜,也不推诿:“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改天一定要来家里。”
他点头:“会的。”
直到阿姨将那几个聒噪的妇人送出门,江丛羡才敛了脸上仅剩的那点淡薄笑意。
江丛羡把领带从衬衣领口彻底抽出,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他上楼发现门没锁,就推开门进去了。
林望书看到他后,脸色不太好看。
江丛羡早就习惯了,心想,她哪天能对自己有好脸色才是怪事。
他随手拖了张椅子过去,金属质感的椅脚在地板上剐蹭出些许刺耳的声响。
“不想见我?”
他这句话问得平淡,似乎也没想要答案。
毕竟会得到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林望书别开脸,将视线望向窗外。
窗外的榕树枝繁叶茂,余晖透过枝丫间的缝隙落在地面上。
江丛羡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脑袋掰过来。
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些粗鲁。
她被捏痛了,白皙的下巴有些泛红。她的力气终究不如江丛羡的大,挣扎了几次也没见成效,只能被迫和他对视。
男人深邃的眼底瞧不出什么情绪来:“刚刚在摆脸色给谁看?”
林望书捏着衣摆的手下意识地颤抖,她对他是心存恐惧的,哪怕表现得再强硬,可畏惧就像是藏在空房子里的萤火。微弱,却也无法忽略。
江丛羡略微垂眸,看了眼她颤抖的身子,随即松开手:“还以为骨头有多硬。”他站起身,语气像是在警告,“那几个人对我有点用处,你别给我把人得罪了。”
她皮肤细腻的触感似乎还遗留在他的指腹上,江丛羡轻慢地当着林望书的面碾了几下,然后推门离开。
厨房准备好了晚饭,小莲一一端出来,基本上都是林望书爱吃的。
江丛羡对食物的要求不高,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也没什么特别不爱吃的,厨房便先紧着林望书的胃口来。
等饭菜都端出来了,小莲上楼去叫林望书下来吃饭:“书书姐姐,饭菜都好了,下去吃点吧。”
小莲是家里以前请的阿姨的女儿,中专毕业后就跟着她妈妈一起来江家帮工,比林望书小几个月,平时总是用“书书姐姐”的称呼叫林望书。
门内没有回应。
小莲只能垂着脑袋,下了楼。
坐在餐桌旁的江丛羡看了她一眼。
小莲轻声说:“书书姐姐没理我。”
江丛羡从容地收回视线,拿起筷子:“那就别管她了。”
小莲还想说点什么,林望书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连口水都没喝过。
但她张了张嘴,还是沉默着转身走了。
毕竟说了他也不会关心。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江丛羡一个人,桌上菜式丰富,日料韩餐都有。
林有为还在世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女儿疼爱得紧,满世界地送她去长见识。眼界高了,便把林望书养出了现在那副眼高于顶的冷傲模样。
江丛羡总有法子让她乖顺。
饭才吃到一半,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工作方面的事。他放下筷子,让司机去备车。
如今公司里好几个项目一同开发,他的工作量相比之前成倍地增加。
更何况刚收购林有为的公司,还有一大堆相关的业务等着他去处理。
外界对林有为的跳楼行为异常费解,各种猜测接踵而来,甚至还有朝灵异方向解释的。
但圈子里的人却都对此知晓一二,这一切皆是因为江丛羡做事决绝,耍手段吞并了人家的公司,还撬走了他的投资方合伙人。
林有为手上的所有项目全部被迫停止,面对巨额的亏损,他的后一根弦彻底断掉,选择在公司的高楼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莲见他要走,连忙过来问:“要给书书姐姐准备点饭菜端上去吗?”
江丛羡正接着电话,闻言稍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眼二楼紧闭的房门,淡声道:“放厨房几天假吧,你也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小莲面露担忧:“可厨师都走了,书书姐姐吃什么?”
“她不想吃就别勉强她了,我看她的骨头还能硬几天。”
言罢他往外走去,手机重新放回耳边,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地说了声:“继续。”
哪怕江丛羡说了不准给她送饭,小莲还是偷偷给她煮了碗面端上去,就放在门口。可等她忙完手上的杂活过去的时候,那碗面仍然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林望书每天晚上都有和林约开视频的习惯。
父亲去世后,他被姥姥接回老家,这孩子本身自闭症就严重,经历了这些事情后,越发不爱说话了。
老家的院子空旷,屋子里养了几盆花,林望书不太认识,但瞧着挺好看。
乡下月光足,还能看到星星,不开灯也没有特别黑暗。不像城里,雾霾遮着,高楼挡着,什么也瞧不见。
姥姥在准备明天要腌制的咸菜,林约则坐在旁边,专心玩着手里的遥控飞机。
飞机是林望书前几天给他寄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
她语调温柔地问:“我们小约今天有乖乖听话吗?”
他像没听到一样,神色专注地玩着自己手里的遥控飞机。
姥姥在一旁笑:“听话得很,晚饭都多吃了两碗,就是有点想姐姐,昨天晚上睡觉说梦话都在叫你的名字呢。”
林望书听到这话,胸口像是被人拿着刀在剜一样。
她又何尝不是呢,她恨不得现在就乘飞机去找他们,可是她走不了。为了弥补公司亏空,父亲借了高利贷。那群人要钱不要命。
江丛羡答应过林望书,只要她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待着,他保证那些人不敢动她家人一根手指头。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护住林约,他的自闭症又严重,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只会让他的情绪更加崩溃。
林望书只能待在江丛羡身边。
视频挂断后,她强撑着的情绪也一并塌陷。
林望书后背抵着墙,缓缓蹲下。心脏钝痛的她每天晚上都想自杀,想一了百了得个干净利落。
可是她不能,她死了林约怎么办?姥姥怎么办?
她不得不强撑起精神。
江丛羡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好些天不在家里睡了,林望书希望他好一辈子都别回家。
由于一天未进食,肚子早就饿得阵痛。她的胃病近越发严重,随便抠了一颗药,就着冷水服下。
疼痛没那么容易缓解,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得晚,正午的太阳刺眼睛,窗帘没拉严实。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遮,墙面上挂钟的指针正好对着十二。
十二点了,外面居然还这么安静,有点反常。
林望书洗漱完出了房间,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江丛羡的书房门口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他们是江丛羡的手下,都长着凶狠的脸,但对江丛羡却格外忠心。
江丛羡是从底层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越是真正吃过苦的人,就越是狠戾冷血。
林望书问他们:“家里面的人呢?”
他们微低了头:“先生放了他们几天假。”
放假?这些天好像没有什么节日啊?
在林望书疑惑的时间里,书房内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应该是男人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
林望书不想见到江丛羡,于是在他出来之前迅速回了房间,并将门给反锁了。
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什么声响也没有。
刚松了一口气,就被钥匙入孔的声音彻底惊住了。
只见门把手左右扭动,“啪嗒”一声,门开了。
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江丛羡讨厌被束缚,在家里的穿着向来随性,黑色的衬衣,没打领带,白皙修长的脖颈线条隐入领口。
林望书此时仍蹲在地上,离门很近。
江丛羡略微垂眸,神色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反手把房门给关上:“肚子饿了没?”
她不说话,江丛羡也不勉强她,随便拖了张椅子坐下。
林望书的桌面上放着几本教科书,还有些试卷。她今年大二,主修音乐,但是文化课的内容平时也要学。
江丛羡随便翻了翻便给她找出好几处错误:“你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成绩倒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她声音冰冷:“和你无关。”
江丛羡笑道:“嘴巴倒是挺硬。”
小家伙和她那个窝囊父亲一点也不像。哪怕是在他面前眼眶通红的时候,仍旧嘴硬得很。
到底还是富养出来的大小姐,稍微难听点的脏话也不会讲,来来回回都只是那几句无关痛痒的反抗话语。
他语气温和地问:“还是不肯吃饭?”
“不吃。”
终于听到回答,却是拒绝的话语。江丛羡站起身,决定如她所愿:“那就永远都别吃了。”
他开门离去。
确定他走远了以后,林望书才双手抱膝,深埋着脑袋,像是劫后余生一般。
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粒米都没吃过,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她不想向江丛羡低头妥协,所以用这种自残的行为表达自己的不满。
多幼稚。
她重新躺回床上,想借助睡眠忘记饥饿。
浑浑噩噩地睡了五六个小时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门被人踹开。声响足够让她惊醒,她睁开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江丛羡扛在了肩上。他动作粗鲁,力气大得可怕。
林望书拼命地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江丛羡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语气阴沉:“别逼我硬来。”
这人平时总是一副温和斯文的模样,可林望书却清楚,现在的凶狠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林望书想到了林约。
她还不能得罪江丛羡,至少现在不能。
想清这件事后,她心如死灰地停止了挣扎,任凭他把自己扛下楼。
走到餐桌旁后,他终于停下,将她放在椅子上。
桌上放了一碗粥,江丛羡屈指轻叩桌面:“吃了它。”
林望书紧咬下唇,半天没动。
江丛羡索性将碗端过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你想绝食我不拦着你,但我也不能让你饿死。”
慢慢的,一碗粥见了底。勺子放回碗里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随手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死了,我不就亏了?”
林望书愤恨地看着他:“想成为你女人的人很多。”
他似乎在笑,眉尾微扬:“可她们都不如你合我的心意。”
林望书死死抓着桌布:“无耻。”
他也不否认:“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这个无耻的人给你的,没了我,你以为你还能维持你的体面吗?林望书,趁我现在对你还有点兴趣,伺候好我。说不准什么时候我腻了,那个时候你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她紧咬下唇,强忍住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唇角被咬破,流了点血。
江丛羡抬手,指腹轻轻揉捏着她的下唇,动作温和:“放松些,都流血了。”
旁人若是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会沉沦在这如水般的柔情之中。
江丛羡轻笑道:“毁容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闻言林望书眼神一亮,似乎终于找到逃离的办法。
可她还是太稚嫩,连掩饰情绪都不会。
江丛羡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将指腹上的血迹擦掉:“没用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话里的警告十分明显。
他不是非她不可,但此刻能护住她和她家人的,只有他。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等她攒够钱偿还了债务,就带着姥姥和林约远走高飞。
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等到那天。
林望书两天没吃饭了,早就饿得浑身发软,那碗粥吃下去也没缓解多少。
唇上似乎还带着粥的甜味,她下意识舔了一下,柔软的舌尖卷过被江丛羡碰过的下唇。
江丛羡眸色微暗,略微直起上身,掩盖住眼中的欲望。
“再去给她盛一碗。”
话是和旁边站着的男人说的,视线却仍旧落在林望书身上。
林望书脸上露出些被看穿的窘迫,但她仍旧强装淡定,腰背挺得直直的。
江丛羡喉间冷笑,这女人还真是每时每刻都把那点不值钱的尊严看得比命要贵重。
粥端上来了,林望书拿着勺子,吃相斯文。
江丛羡微侧着上身,单手撑脸,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女为悦己者容,她在家从来不化妆。
此时林望书的长发被随意地扎成马尾,江丛羡心想,她哪怕素颜也是清雅好看的。
唇色是淡淡的樱粉,吻得狠了会泛红。也不知她是吃什么长大的,浑身上下都软得要命。
粥有点烫,林望书小口小口地吹凉。
白色的陶瓷勺子盛着粥放进嘴里,下唇从勺底擦过时被轻轻地压下去,唇边偶尔会沾上一些熬化了的米糊,白白的,泛着晶莹的光。
她吃得慢,哪怕是喝粥也是细嚼慢咽的。
江丛羡一言不发地看着勺子在她嘴里进进出出,耐心地等着。
一碗粥吃完,林望书拿着纸巾擦嘴。
江丛羡抬了下手,示意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人先出去。
随着门被打开又关上,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旷且安静。
江丛羡问她:“饱了吗?”
林望书语气疏离:“嗯。”
江丛羡把手表摘了,随手扔在桌上:“饱了好,这样才有力气。”
他搂着林望书的腰,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小姑娘很轻,一米六八的身高,才八十斤多点。
“饭都吃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是这么瘦?”
林望书也不说话,紧抿着唇,一副赴死的悲壮。
江丛羡笑着,视线从她的眉眼移到胸前,随着呼吸起伏的线条,光是看着就让人口干舌燥:“原来是到这里来了。”
林望书移开视线,不想听他口中那些下流不堪的话。
“这么清纯的人,”他并不在意她的沉默,垂首吻她的耳垂,笑声低沉轻慢,“骨子里不还是放浪。”
林望书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卧室了。
她不清楚昨天晚上江丛羡抱着她折腾了多久,中途她就累得睡着了。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除非他自己觉得满足了。
她换完衣服下楼,今天有课,她得去趟学校。客厅里没人,她随便做了点早餐,吃完就出门了。
江丛羡给她配了司机,不过她一次也没见,出行都是坐公交车。
她不想欠他的。
父亲在经商方面没什么天赋,爷爷去世后,身为长子的他继承了遗产和公司,但每年都在亏损。以往那个让人仰望的商业帝国在他手上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就几乎亏空了一半。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望书从小到大就生活在编织好的童话里,六岁那年被送出国学习大提琴,每年都会回国,但是待的时间并不长。她崇尚自由如风的生活,热爱蓝天大海,觉得人活着,就应该去看看这世界的春夏秋冬。
可是现在,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这里的公交车不好等,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很少会选择坐公交出行。
好不容易来了一班,林望书离公交站却还差了几百米的距离。她跑过去,拼命地挥手,生怕它会开走。
车子往前滑了一下,似乎是看到后视镜里的人了,司机好心地将车停在路边,多等了她一会儿。
林望书气喘吁吁地上了车,拉着扶手和司机道谢。
长得好看的人,总会获得些优待。
这里离总站近,车上还有很多空位,林望书随便找了个单独的位置坐下。
手机里是寻雅刚给她发的消息:“我又起晚了,待会儿如果点名记得帮我答下到,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寻雅是林望书的同学,她们选修了一样的大课,不过专业不同。
她是历史系的,但因为一起上过几次课,再加上寻雅自来熟,所以也算是林望书在学校少数几个比较聊得来的朋友。
她回了个“好”。
车子连续停了好几个站后,陆陆续续地有人上车,那些空位也逐渐被坐满。
车上一位抱着婴儿的妇女被后来上车的人挤来挤去。林望书回完消息后,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站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您坐这儿吧。”
妇女连连道谢,抱着婴儿坐下。
林望书今天穿的是一条雪纺的白色连衣裙。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江丛羡让人去买的,按照他的喜好审美。林望书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清纯淑女风的打扮。
身后有人贴上来,林望书下意识地往旁边挪,结果她越挪那人就挤得越狠。
她感到疑惑,车厢好像还没有挤到这种程度啊。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男人那张油腻泛黄的脸,他正好也看着林望书,那张笑脸猥琐得让人反胃。
前些日子偶然听到学校女生讲起过公交车上的色狼,说是专门趁着人多占小姑娘的便宜,故意往人身上蹭,没想到竟然让她给碰到了。
林望书抱着包努力往旁边挪,尽可能地离他远些,但那男人是个老手了,深知这些还未出校园的小姑娘脸皮薄,不敢大声斥责。她越躲他越得寸进尺,手正要往她裙底探。
突然他手腕吃痛,被人反手扭了一圈,“咔嚓”一声直接脱臼了。
他痛得立刻求饶:“别别别,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一嗓子把车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那人被扭到脱臼的手此时正无力地垂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从他手腕上离开。
徐景阳冷声道:“滚。”
正好车停在站旁,男人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林望书和身旁的男人道谢,他脸一红,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气势?
男人一米八七的个子,身上的白色卫衣和林望书的裙子同一个色系,站在她身旁,男帅女靓的,倒是意外地般配。
林望书让座的那个孕妇也打趣般地笑道:“男朋友长得挺帅的。”
闻言徐景阳的脸更红了,他也没反驳,只是看着林望书。
后者理好裙摆,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今天次见面。”
车里的广播通报着:“北南大学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请有秩序地在后车门等候。”
林望书礼貌地和避让的乘客道谢,然后在后车门站定。
下车以后,徐景阳快步跟过去:“我们之前见过的,去年在寻雅的生日聚会上。”
听到“寻雅”两个字,林望书稍微有了点反应。
徐景阳笑道:“我是历史系的,大三,也算是你的学长了。”
林望书喊了声“学长好”,便再无后话。
她懂事又有礼貌,可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徐景阳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雪莲花,一种生长在极寒环境里的植物。很美,但总有种距离感,清冷孤傲。
学校那些男生私下议论得多的女生就是林望书,都说谁要是能追到她,才是真的厉害。
林望书对谁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却从不过分亲近。
徐景阳在学校见过她几次,她背着白色的琴箱,长发绑成马尾,发梢微卷,白皙的天鹅颈让人挪不开视线。
无论何时,她的肩背都是挺直的。
有些人的气质是天生的,她的骄傲也是天生的。
进了校门,来来往往的学生逐渐多了,徐景阳仍旧跟在她身旁,配合她的步调慢悠悠地走着。
林望书步伐稍顿:“不好意思,我不希望被人议论。”
徐景阳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让她为难:“我刚想起来学生会那边还有点事,下次有机会的话一起吃饭?”
林望书点头:“如果有机会的话。”
这话听着便是没机会了。徐景阳无奈地笑了笑,他倒是挺希望林望书对他不要这么礼貌。
两人分别后,林望书去了阶梯教室,教授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错,点名只是随便抽了几个同学,没有叫到寻雅。
寻雅是下午才到的,手上拎着一个蛋糕,还拿着一大捧玫瑰花。
林望书正在图书馆写论文,看到她后,疑惑地摘下耳机。
寻雅把蛋糕放在她桌前,小声说:“这个是我特地给你买的。”
她知道林望书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
林望书道过谢后,看到她手里的玫瑰花,那张清冷的小脸上露出笑容:“复合了?”
前几天寻雅和她在美国的男友吵架闹分手,郁郁寡欢了好些日子。这么多天了,林望书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笑容。
寻雅羞涩地扭了扭身子,也没否认:“他昨天晚上从美国回来找我,跟我道歉,我们喝了点酒,所以我今天才起晚了。”她那张脸上全是甜蜜,嘴巴上却在埋怨,“昨天真的是被折腾得太厉害了。”
寻雅是在国外长大的,观念也比别人开放一些。更何况据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林望书的私下生活似乎比她要丰富得多。
虽然没听她提起过自己有男朋友,但寻雅经常会在她的脖子或者肩上看到错落的吻痕。旧的未褪,新的又出来了。
有几次体育课林望书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那些痕迹看着又暧昧又旖旎。
林望书垂下眼睫,安静地把电脑收好:“回宿舍吗?”
在图书馆内讲话不太好,哪怕再小声也会影响到其他人。
寻雅点头:“正好我也要把花放一下。”
她们俩在一个宿舍,不过都很少住在这里。学校里有条件的女生大多都单独在外面租了房子,还有些会将自己的床位租给外面的女生。
她们宿舍是五人寝,除去林望书和寻雅,另外三个人都是舞蹈系的。
她们几个都在外面住,有一个就把自己的床位租了出去。
租床位的应该不是学生,但年龄看上去和她们差不多,所以宿管阿姨每次查房都没有察觉端倪。
那女孩长得挺好看的,但每次都是一身酒气地回来。
寻雅对今天晚上的聚会似乎格外在意,刚进宿舍就喋喋不休地讲开了:“白岚今天也去,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离谱,凡是学生会来个稍微帅点的她都要和人家搞暧昧,我真的吐了,这次聚会也是她提议的,估计就是为了这些事。”
林望书常听寻雅提起这个名字,好像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之前撬走了好几个寻雅有兴趣的暧昧对象。
两人在这件事上简直是水火不容,哪怕寻雅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仍旧对她恨之入骨。
她拿出自己含泪买的贵妇面霜:“我一定要艳压那个女人!”
她劝林望书也陪她化个妆。林望书平日里不爱化妆,但她先天条件好,盈盈一握的腰肢,笔直纤细的长腿,哪怕素颜仍旧清丽好看。
新生入校那会儿她就引起了一大片骚动,甚至连外校的学生都跑过来看她,把大一教室堵得水泄不通。
细说起来,寻雅发现自己好像都没看过她化妆的样子。
她抱着林望书软磨硬泡:“我这次可一定不能让白岚独占风头,林大菩萨你普度众生,可怜可怜信女,帮我扳回这一局好吗?”
她话说得可怜,林望书被她逗笑,无奈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很少化妆的原因是觉得没这个必要,除了需要登台演奏,她平时几乎都是素颜示人。
和江丛羡在一起后,她化得就更少了。
他喜欢看她妆后的样子,她就偏不化,甚至还希望自己能长得再丑一些,丑到他对自己彻底失了兴趣。
她无时无刻不想从他身边逃离,外人只见过他伪装后的温和斯文,只有林望书知道他是个多么恶心的人。
晚上九点,夜总会的灯光朦胧且暧昧。
寻雅抱怨白岚怎么选了这种地方,要说高档倒是挺高档的,门口停的车清一色都是千万级别的,可这环境看着总觉得不对劲儿。
她小声问旁边的林望书:“你说这儿该不会提供那种服务吧?”
林望书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妆化得淡,穿了件气质款的连衣裙。总有路过的人眼神赤裸裸地落在她身上,偶尔还有些浪荡的人冲她吹口哨。
清纯好看的小妹妹,似乎格外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林望书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快步跟着寻雅走了进去。
包厢里人几乎都到齐了,正在那里起哄敬酒,茶几上摆放着几十瓶已经开了的啤酒,白色的气泡正往瓶口外涌。
看到她们后,徐景阳放下手上的东西过来,问林望书冷不冷。因为人太多,所以包厢里开了点冷气。
林望书淡淡道:“还好。”
那些人已经喝嗨了,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寻雅很快就融入了气氛,拉着林望书一块儿坐过去,嚷着要参加。
林望书下意识就要拒绝,那群人起哄道:“校花不来多没意思啊。”
然后不由分说地给她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
桌上的空瓶子瓶口对着谁谁就输了,得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选一个。如果两个都不选的话,就要把面前的酒喝光。
下,就是林望书。
起哄声更大,徐景阳贴心地过来,说帮林望书喝:“别欺负学妹了。”
白岚不依:“学妹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啊。”不等林望书开口,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吧,学姐帮帮你,就选个简单点的,去隔壁包厢要个联系方式。”
她把聚会地点定在这儿的目标很明确。这里的消费可是出了名的高,来这儿的大多非富即贵。隔壁又是VIP包厢,里面的人身价可想而知,一般人平时一辈子都很难碰到几个。
林望书听到她的话回道:“我还是喝酒吧。”
白岚根本不给她碰酒杯的机会,挽着她的胳膊就将她带出包厢:“怕什么?学姐陪你一块儿去。”
她半推半拉地挽着林望书的胳膊出去。
推开隔壁的包厢门,里面的灯光明显比他们那边亮一些。
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和青涩的学生不同,他们不爱玩暧昧那套,欲望都是放在明面上的。
相比之下,独身一人坐着的江丛羡倒算得上一股清流。
他坐姿随意,手肘搭在腿上,白皙的指骨处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清冷的眉眼在烟雾中有些模糊。周身气质散漫恣意,领带被扯开了点。
包厢里的那些女人虽然依偎在别人怀中,眼神却总往他这儿瞟。
一行人都被突然进来的二人给吸引了视线。
林望书一眼就看到了江丛羡,心口一紧,下意识就想逃,至少要在他看见自己之前逃走。
可是白岚却拦住了她:“来都来了,现在走多没意思啊。”
听到声音,男人平静地将视线移过来,看清小姑娘的脸后,短暂地疑惑了一会儿。然后,平坦的唇线微微勾起。他放下雪茄,好整以暇地看着被强行推进来的林望书。
她今天化了妆,唇色红润。
那些有钱的人大多是糟老头子,白岚也想清楚了,在这儿待一会儿就开溜。谁知道她运气这么好,居然让她碰到这么个——长得帅不说,还有钱。
林望书能感觉到江丛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低着头,抿唇不语。
白岚见她不说话,也不勉强,走上前做了个自我介绍:“我们是北南大学学生会的,今天有个聚会,就在隔壁,我学妹玩游戏输了,惩罚是过来要个联系方式,不知道大哥哥可以帮帮忙吗?不然的话她就得喝光一整瓶酒了。”
她模样可怜兮兮地撒着娇。
从她们进来的那一刻起,江丛羡的视线便没有从林望书身上离开过。
他笑容温润,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那个问题,反而邀请她们:“要不先坐下来喝一杯?”
白岚感觉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直接溺亡在他的柔情里,学校里那些阳光学弟们和面前这位成熟儒雅的男人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她自然点头应允:“好啊。”
话音刚落,她就牵着林望书的手走了过去。后者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直接跌进了江丛羡的怀里。她脸涨得通红,挣扎着想要起来,慌乱中手撑错了地方。
他“啧”了一声,搂住她的细腰,微哑的声线带着笑意:“撑坏了你可就没的用了。”
他这话是在她耳边说的,音量也恰好只够她一个人听到。
白岚被这动静吓到,回头时,正好看到林望书倒在江丛羡的怀里,后者扶着她的腰,正关切地问她摔疼了没有。
只有林望书看穿了江丛羡假惺惺的关怀,明明是他故意把她绊倒的。她紧咬着唇,没有说话,因为江丛羡的右手,此时正放在别人看不见的某处,轻慢地抚摸。
白岚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平时装得那么清高,这时倒原形毕露了。
江丛羡声音清润,和白岚说:“你朋友的脚好像扭伤了,要不就让她坐我这儿吧。”
白岚不想让林望书抢了自己的猎物,“啊”了一声,故作为难:“要不我送她去医院吧?”
江丛羡笑了笑:“还没有严重到去医院的程度,我帮她揉一下就好了。”
“揉”字拖得很长,似乎故意想让人浮想联翩一般。
“那……那就拜托你了。”
担心自己再多言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白岚点了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白岚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没一会儿就融入了那些气氛中。
江丛羡把灯关了几盏,只留下稍暗的那些,包厢里瞬间陷入一种旖旎的暧昧中。身旁有人在深吻,连声音都能听清楚。
林望书突然开始后悔,今天不该参加这个聚会的。
她微垂着眼睫,紧抿着唇,不想去看江丛羡。后者并不在意,伸手替她抚平裙摆。
她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光是抿下唇,就足够让他心生欲望了。
江丛羡趁着昏暗的光线靠近她耳边,气音低沉喑哑:“想直接在这儿……”
林望书浑身一颤,怕他真的乱来:“我学姐还在这里。”
闻言他笑了起来,手指卷着她的长发又缓缓松开,似乎格外享受她这副受惊的模样,而后依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宠溺:“那等回去了再说。”
他当然只是吓吓她,他和身旁那群老板们可不同。如果不是为了应酬,他甚至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太脏。
白岚如愿以偿地要到了其中一个还算顺眼的男人的联系方式,想着过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就和林望书说了一声。
林望书终于得以逃脱,从江丛羡的魔掌中离开。
白岚对他还是抱有期待的,不想就这么错失一个,于是主动邀请江丛羡:“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过去吧?反正也差不了多少岁,可以玩到一块儿去的。”
林望书:“……”
江丛羡看了眼林望书,笑着婉拒了:“你的学妹好像不太欢迎我呢。”
白岚忙说:“她对谁都这样,没事的,这次聚会是我负责的,我欢迎就行。”
在她的一再劝说下,江丛羡终于“勉强”点头应下了:“那就打扰了。”
出了包厢后,林望书走在前面,和江丛羡拉开距离。
白岚为了维持自己清纯女大学生的人设,表情懵懂,明知故问道:“包厢里的那些都是夫妻吗?”
“不是。”
她“啊”了一声:“那是……男女朋友?”
江丛羡说:“也不是。”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那那些女生是……”
江丛羡替她答疑解惑:“是和你一样的女孩子。”
“她们也是学生?”
他摇了摇头,露出淡淡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温和起来:“是和你一样,为了钱可以陪任何人的那种廉价的女孩子。”
白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丛羡没有再理她,推开包厢门,跟着林望书一起进去了。
白岚浑身上下都凉透了,因为困惑和恐惧。
这个男人可怕得像是地狱修罗,温柔只是他用来迷惑人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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