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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兽之戏》是日本文坛鬼才三岛由纪夫极具极具个人气质的长篇小说。与颇负盛名的《爱的饥渴》一脉相承,在整部小说中,几乎一切客观实体物都被极度地象征化了,正如日本文艺评论家田中美代子所言,这部小说有着近乎寓言的问题和力量,田中澄江也说这是一部奏响了壮烈乐章的作品。
《兽之戏》此次是中文简体世界首次出版。
《兽之戏》由一桩情爱纠缠开始,描写了人类永恒的主题“爱与死亡”,三岛由纪夫出色的心理描写让《兽之戏》可读性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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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三岛由纪夫的《兽之戏》与《金阁寺》一脉相承,极具象征主义。情爱纠纷为表,实则在探讨人性深处的黑暗:青年(幸二)闯进了一对婚姻不美满的夫妻(逸平、优子)的生活,并爱上了妻子。幸二因袭击逸平入狱,出狱后被优子接到他们夫妻避居的渔岛,三人一起生活,平静的小渔岛开始悄悄弥漫病态的气息。逸平在袭击后失去语言能力,状甚痴呆,幸二下决心做一个悔悟的人,但三人的关系却比意外前更加暧昧,亦更加紧张。逸平的默默无言,优子的若即若离,将躁动的幸二推向情感的极端,最终三人迎来了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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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三岛由纪夫(1925-1970),日本小说家、剧作家。本名平冈公威,生于东京。一九四九年出版长篇小说《假面的告白》,文坛地位确立。一九七〇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写完《丰饶之海》第四部《天人五衰》后自杀。一生创作四十部中长篇小说,二十部短篇小说和十八部剧本集。主要著作还有《禁色》《潮骚》《近代能乐集》《金阁寺》和《萨德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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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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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章
难以想象这张照片就拍摄于最后惨剧的数日前。三人的脸上全都显露出极为平和愉悦的神态,看上去似乎在说:这就是相互信任之人的表情!照片洗好后立刻就被赠送给泰泉寺的和尚。和尚至今依然精心保存着它。
三人伫立在建有船具仓库的码头上。在夏季烈日的照射下,海水从下方将光亮反射到他们身上。草门逸平穿着白底碎纹布浴衣;优子穿着白色连衣裙;幸二则是白色T恤配着白色长裤。在这清一色白色装束的衬托下,唯有晒黑了的脸颊凸显出来。画面鲜明倒是毋庸置疑,却给人以焦点有些模糊的感觉。这也难怪,因为当时是托船老大在小船上拍摄的,再怎么风平浪静,也难免有些轻微的摇摆。
这里是西伊豆一个唤作伊吕的小渔港。码头位于深湾的东侧。在与山峦接壤的西侧,海湾又探出几个小小触角,各自被群山环绕。那里坐落着小规模造船厂、储油罐、两三栋收藏着缆绳及其他船具的仓库等建筑。无论是从工厂到储油罐,还是从储油罐到仓库,均无陆路可行,往返只能靠船。
三人乘小船出港后为拍照而登上的地方,就是那个建有仓库的码头。
“那里不错嘛!就在那儿拍一张吧!”
优子在船上撑着阳伞,尚在远处便指着岸上说。
八月的休渔期已大体上宣告结束。很多渔船都已开始出海,驶往北海道三陆方向去捕捞秋刀鱼了。与一周前相比,港内船只的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于是小小湾口的海面,变得豁然开阔起来。
离开的不只是渔夫,归来休假的自卫队队员阿清、帝国乐器厂的女工喜美,也与出海捕捞秋刀鱼的松吉一样,离开了故里乡村,返回滨松了。夏季短暂的浪漫,就此全部宣告终焉。那把琴身上刻有英文字母的崭新的尤克里里琴,眼下理应被抱在自卫队宿舍中的阿清膝上。
—幸二搀扶着逸平,三人攀上了建有仓库的码头。于是,那片正在遭受秋老虎烈日暴晒的混凝土区域迄今为止所保持的微妙秩序、那种与人类毫无关联的物体所特有的富有诗意的排列方式,看上去似乎立刻就被打乱了。
仓库前用竹子搭成的晒网架和胡乱悬挂在上面的渔网,刚好构成了风景的自然画框。横陈于地的桅杆、逶迤着的船缆……这所有的一切,无不静谧地显示出航海的痕迹,以及剧烈体力劳动后的休憩场景。静寂日光中的微风气息、涂着淡蓝色油漆的仓库大门、各栋仓库间高高生长着的芊绵夏草、攀结在草丛中的蜘蛛网。从混凝土罅隙中钻出的白色荒地野菊花秀美盎然。泛起红锈的铁轨断片、锈迹斑斑的钢索、鱼槽的盖子和小梯子等,不一而足。
那里静得吓人。三人伫立俯瞰的海面上,幽然倒映着云翳与山影。靠近岸壁的海水尤为清澈,穿梭于海草间的小鱼群清晰可见。夏季的白色云影,在岸边变化万千。
优子在走过地面上已被晒干的渔网时发现:发出炫目反光的混凝土上,洒落着若干疑似血迹的斑点,于是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幸二立刻察觉到这一点,遂开口说道:
“没什么,那不过是一些油漆罢了。是在涂抹什么东西时d落下来的。”
说来那不过就是一些印度红的油漆斑点而已。而当优子神经质地晃动手中的阳伞,导致伞影掠过那些斑点时,油漆的d痕就变成了暗红色。
“在那里拍就行啊!”
年轻的幸二,貌似主人一般,指点着逸平和优子并肩伫立在第一仓库前。优子抱怨渔网遮住了下半身。
“这样才好呢!这样拍才有艺术感!更何况我们就是三条被渔网网住的鱼呀!”
幸二粗鲁地说。随后便把相机从肩头取下,开始对焦。幸二说得没错!优子想。三个人就是被罪过之网网住的三条鱼……
并肩伫立之前,逸平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浮现着微笑,一如既往地任人摆布着。
虽然身材瘦削,但端庄脸庞上的气色看上去很是健k。除了行走时右脚有点跛以外,那难以形容的慵懒举止,甚至时时显露出一股优雅的气质。这个四十岁的男人,承蒙妻子的精心照料,甚至干净到了脚趾缝里。细看那抹始终挂在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做出这副表情实属无奈,因为某一事由正在困扰着他。妻子优子虽已尽力照顾他,但不知为何,按逸平身上的浴衣穿法和腰带结的松紧程度,衣服似乎马上就要脱落下来。与其说是身体尚未习惯衣物,莫如说逸平根本就不想穿它。因此便给人以一种身体与衣物各奔东西自行其是的感觉。
优子一边支撑着丈夫,一边眯缝着眼睛将脸庞转往相机方向。那张被太阳正面照射着的脸,失去了起伏,恍若一块呆板的白色镜面。
优子是圆脸庞。与她随和美丽的脸蛋相比,唯有嘴唇显得有些单薄。虽然靠化妆似乎可以遮掩住所有的烦恼,但那张因燠热而喘息着的嘴,还是给人以一种正在悄然吐出某种无形烦恼的感觉。也就是说,优子天生就不擅于掩藏烦恼。那大而润的眸子、那丰腴的脸颊、那柔软的e朵,乃至那抹回报给幸二的无忧无虑的微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恰恰都是烦恼的证据。只有无论如何都寻觅不到倦意这一点,说明优子拥有战胜烦恼的坚韧毅力。
“还没好吗?”
优子一边折叠手中的阳伞,一边以一种天生的、含混不清的娇媚声音问道。这声音能使人联想到充满腐败花朵的小屋内令人窒息的气息。
幸二从码头上伸出手去,把相机递给船上年事已高的船老大定次郎,并教他快门的操作方法。黝黑、半裸,只穿了一条短裤的定次郎,以搜寻水族箱内鱼儿的姿势将其缠着毛巾的脑袋俯在相机的取景器上。
幸二身手敏捷地飞奔到伫立在仓库前面的夫妇身旁。那动作使他身着白色T恤衫和白裤的身姿,看上去就像是一根钢丝被弯q后弹了过去。来到优子身旁后,他便极其自然地把手环绕到优子光滑的肩上。于是优子为照顾丈夫的感受,也颇为自然地把左侧丈夫的右手搭到自己的肩头。
“好晃眼啊!”幸二说。
“再忍受一下就好!”
“是啊!再忍受一下就好!”
优子温存地莞e一笑,一边努力使被拍摄的面容保持完美的形
象,一边薄唇轻启道:“要是坟墓也能像现在这样,三个人的并排建造,那该有多好啊!”
或许是没能听清这句话,两个男人并未回应。在眼下的船上,定次郎依然认真地端着相机。为了抵抗船身的晃动,他的双脚正在努力站定。老渔夫肩头的肌肉因为用力鼓了起
来。那团肌肉在太阳的照射下看上去闪闪放光。周遭很是静谧,却因涛声细碎地充斥在空气中,导致三人并未听到快门的声响。
伊吕村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渔村,但靠山的东侧也有少许田地。走过邮局不远后,房屋即告绝迹。道路经由田间,笔直地延伸到村社。于途中右转,便可通往建于山腰的新墓地。唯一的一条道路随着山势越来越陡。
一条小河流过建有墓地的山脚。坟冢沿河始建,层层叠叠直至山腰。越是处于低处的坟冢,石料越大,造法也越是讲究。从那里开始,道路变作一条石子密布的小径,从一列列墓穴前蜿蜒攀升。墓前的石墙已经开始坍塌,夏草强韧的根须顽强地扎在颓坏的石缝中。一只蜻蜓伫立在灼热的石上,伸展着干燥的羽翅,标本似的一动不动。不知从哪儿飘来一股宛如药物的气味,原来是花筒里的水馊掉了。此地并不使用竹筒或石筒,大都是将大茴香的枯枝插进半埋于土中的酒壶或啤酒罐中。
在夏日垂落之前登到此处,若能够忍受住蚊群的袭扰,这里便是眺望伊吕村全景的最佳处所。
在眼下碧绿稻田的对面,可以看到泰泉寺。在更远一点朝南的山腰上,目前无主的草门温室的破碎玻璃窗正在闪闪放光。可以望见它侧面无人居住的草门家的瓦顶。
一艘黑色的货船,正在通过灯塔前方,驶向西侧的伊吕湾港口。它大约是来自大阪的小货船,从土肥的矿山运送矿石,暂泊于伊吕港内。货船的桅杆静静地滑过鳞次栉比的屋顶对面。比灯塔的光还要冷漠明亮的黄昏的海面,从这里望去只不过是一条细长的带子而已。
村落中某户人家的电视机声清晰入e。渔业公会扩音器播出的声音,在四周的山谷中回荡不已。
“‘小仓号’的船员注意了。明日早餐后,要做开船的准备工作,届时请马上过来!”
……随着夜幕的低垂,灯塔闪烁的亮光渐次增强。墓碑上的字变得依稀可见。要在错杂的坟地一隅找出草门家的墓并非易事。泰泉寺的和尚不顾大多数村民的反对,使用受托的款项,遵嘱建造了坟墓。三块小小的新墓碑极为卑恭地屈居于山腰的浅凹处,右边是逸平的墓,左边是幸二的墓,中间是优子的墓。即便是在薄暮中,也只有她的坟看上去小巧可爱。名义上虽是坟墓,却只有她的墓是活人冢,故而戒名上嵌入了红色。
然而这红字依旧相当鲜艳。当周遭暮霭低垂时,在白色的墓碑群中,只有它看上去就像是往日涂抹在优子薄唇上的浓艳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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