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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在“花城年选”丛书中,微型小说是比较受读者欢迎的。也许是这个快节奏、碎片化的时代使然,众多的写作者打捞各自时光河流中的碎玉,汇集起来,那就是熠熠生辉、灿烂炫目的珠链或宝匣。
《我曾截留过一个眼神:2022中国微型小说年选》就是由著名评论家江冰精心挑拣的这样绚丽夺目的一串珠链或一个宝匣。这些作品不仅题材独特,也可以说是镜头的捕捉时刻和角度精妙,而且寓意深刻,最重要的是在微型小说的艺术形式、外延上进行了大胆而有益有成效的探索,比如像周洁茹的《一次出游》、芦芙荭的《走失的赵东》、余青的《任意门》,等等。
总之,这是一部高质量的微型小说年选,能成为此类小说读者的一道阅读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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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我曾截留过一个眼神:2022中国微型小说年选》为“花城年选”丛书中的一种,今年的主编为著名评论家江冰,其视野深广且眼光独到。
主编经过近一年来的追踪、翻阅、遴选和甄别,从数以万计在报刊、杂志公开发表过的作品中挑选出近86部佳作。多部作品多角度、深层次且富于艺术感染力地表现了重大历史时刻与进程中的个性化的人和事。比如作家申平的《砸缸的人》,从传统故事中找资源。借司马光砸缸的典故,独树一帜,从人格清廉角度,写了一个颇具悬念的故事。人物性格刻画丝丝入扣,读来颇具韵味。同时又呼应了当代主题。刘国芳的《我闻到油香了》,在日常生活与寻常情节中,开掘出意义。老作家善于从庸常生活中发现点什么,写得从容舒缓,却别有一番韵味。谢志强的《皮鞋》以小见大,让人回味。他的小说常常能够在角度和细节上,别出机抒。孙春平的《师惑》写师生两代人如何对人情世故做出自己的选择。王立红的《蝴蝶女孩》用一种浪漫的写法,直抵人与生态的主题。苏美霖的《青春的魔咒》写的是“二次元”一代年轻人的生活。对“网络一代”的人生状态书写,这在题材开拓上颇具新意。范子平《篾匠的儿子》写出了传统社会拜师学艺与现代教育教师授课相似又不完全一样的情结,通过“拜师学艺”传统情感在今天的变化,来表达一种时代的进步……这些作品蕴含着描述中国人生存与精神状态的无数个精彩片段。
同时,这两年全球疫情让我们重新思考人类的处境——隔离状态下,我们反思自身,感慨万端。而所有的一切,又构成微型小说(小小说)最为新鲜的素材。
整体而言,2022中国微型小说年选繁花似锦,精品迭出,是一部思想意义和艺术水准都上乘的微型小说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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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主编简介
江冰 广州岭南文化研究会会长,广东财经大学教授、广州都市文学与都市文化研究基地首席专家,广州市人民政府聘任广州城市形象品牌顾问。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小说排行榜评委。入选中国作家协会新锐批评家、广东省十大优秀社会科学科普专家、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界最有影响力学者。著有《浪漫与悲凉的人生》《中华服饰文化》《新媒体时代的80后文学》《酷青春》《这座城,把所有人变成广州人》《老码头,流转千年这座城》《岭南乡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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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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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冰左手是灵感资源,右手是艺术新风(序)
申平砸缸的人
刘国芳我闻到油香了
谢志强皮鞋
刘建超将军岭
司玉笙遥远的牵手
陈毓琴声起
夏阳梦境
非鱼河上有风之柳某寅
周洁茹一次出游
徐东星空
岑燮钧驴叫
安石榴在卧铺车厢
陈敏中国面馆
许锋关于《小鸡撒尿路径分析》
邢庆杰白日焰火
芦芙荭走失的赵东
金晓磊舒服
刘立勤青衣明晓乐
肖建国万物有灵
庞滟去趟彩电塔
俞生辉蚯蚓
李宣黑匣子
水鬼超度
肖雯证据充分
王溱第101个自己
吴越失明症
刘晶辉刻小说的西西弗斯
叶骑存亡之战
孙在旭树
莫小谈秋风
砌步者无名义工
张建春祖父瓷
梁爽理发
陈树龙念头与冲动
肖曙光柴门闻犬吠
冷清秋天涯若比邻
奚同发再来一碗
苏美霖青春的魔咒
朱红娜缴枪
徐建英青花如意陶
朱文彬一句话
赵宏欣悠扬的琴声
胡天翔杨小雨
沈婧懿下雨天出门远行
余青任意门
赵伟民我曾截留过一个眼神
许媛天医星
谢松良继任者
秋泥吃瓜
陈树茂遇见苏东坡
赵文辉厨师的父亲
田光明村庄的婚礼
李伶伶多了两只羊
陈小莲翻鱼
朱宏父亲的曲线回乡策略
莉璎感觉
安晓斯锅巴肉片
王立红蝴蝶女孩
楸立护镖
李伶伶荒凉
崔立黄山的雾
薛培政较劲
王琼华井水有点咸
郑俊甫来了个家伙叫田叔
尹湘涵梨花
原上秋俩老头儿的醉梦时光
范子平篾匠的儿子
田玉莲身影
孙春平师惑
云裳似水
徐水法是节东篱菊
脱微娜手足
王培静守墓的老人
冯焕绮庭有枇杷树
李群娟忘药精灵
张凯我奶这辈子
袁炳发无痕
张洪霞洗澡
侯发山想你的时候问月亮
宗玉柱旋覆花
刘帆月亮深处的故乡
骆驼再上九鼎山
娟子这个秋天没有风
孙奎建这水
宗玉柱醉虎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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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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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是灵感资源,右手是艺术新风(序)
江冰
广州的秋天,就是夏天与冬天——或者说是热季与凉季之间的一个过渡,一个界限模糊的过渡。但荔枝、龙眼等岭南佳果上市,却提示人们:丰收就在眼前。所以,此时检阅一年的创作,心情属于秋天。
疫情中的年度,既漫长又短暂。什么作品会在文学史进程中留下印记?变动不安的气息与生命隔离的体验,会为文学留下什么?我们很难断言。但,从量变到质变,积沙成塔,汇流成河。当然,一个年度的时间单位——在文学史漫长的历程中微不足道,但,我依然坚信年选检阅淘洗选优——是有意义的文事。
请允许我先对微型小说(小小说)年选作品来一次巡游点评——
申平的文思愈发老到了,他的《砸缸的人》到传统故事中去找资源,是当下微型小说创作的一个路子。中华文明五千年,有多么丰厚的历史资源和文化资源可以开掘。司马光砸缸,大家熟悉的一个典故。但申平独树一帜,从人格清廉角度,写了一个颇具悬念的故事。人物性格刻画丝丝入扣,读来颇具韵味,同时又呼应了当代主题。由此也可见出微型小说作家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介入当下,书写时代。
刘国芳的《我闻到油香了》,在日常生活与寻常情节中,开掘出意义。无聊的老人退休后回老家去,先看别人弹棉花,再看街上榨油坊。对话稀松平常,人物没有冲突,情节亦无跌宕;但看到满山遍野的山茶树,却渐渐焕发出诗意。老作家善于从庸常生活中发现点什么,写得从容舒缓,却别有一番韵味,让人感到一份发现与书写生活的深厚功力。
谢志强是微型小说界的老作家了。他的小说常常能够在角度和细节上别出机杼。《皮鞋》也是以小见大,让人回味。首先进入沙漠,细节诱人;断粮的过程,写得活灵活现。见到维吾尔族羊倌,由于语言不通,他们表现“饿”的方式,读来有趣。但你料不到的是结尾,在并没有什么逆转和悬念的前提设置下,自然而然地点到了红军长征。奇特的构思,在并不奇特的语境下,让红色文艺得到了一个奇妙的表达。
陈毓的小说总让我期待。《琴声起》写了一个来西安独自闯荡生活的古琴少女一天的经历。没有跌宕起伏、大喜大悲,参加一个并不熟悉的雅集。她个人的喜悦心情,是雅集的主题——为慈善机构募捐——这一高尚行为在少女心中的反响。进院子,她的平底靴走过青砖地面,无声而恰当——和悦气息在雅集弹琴时直抵高潮。陈毓的文字了得,常常能在寻常情景中出奇制胜。她对古琴的描写,让人想起白居易等大师的笔法。平常女孩于琴声中获得升华,并与西安这座古城水乳交融地融为一体。结尾的蜡梅与大雪,让平常的生活情景有了一个近乎诗意的提升:温暖而动人,让人遥想那座善良而美丽的城与人。
夏阳的《梦境》让人出乎意料。一个“梦套梦”的结构,其中藏獒与蝙蝠似乎蕴含深意。他避开了第一个梦,却发现房间里全是水,足足有半尺深,于是他起床去找城中村的屋主人。作为租客的他,不幸又遇到了一只藏獒。此时,我们才与作者同时清醒过来:原来还是梦境。妙在结尾,点明了作品主人,在外打工多年,终于回到老家建造了一栋三层楼的小别墅。但他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噩梦连连,形象地表达了打工者在外飘荡,人生坎坷艰辛不易的人生处境。这是当下打工者——具有典型意义的梦境,让人回味不已。或许,亦可成为一个时代的噩梦片段吧?夏阳的小说构思,令人击掌叫好。
非鱼的《河上有风之柳某寅》写了一个扑朔迷离的人物,他像一块宝石,具有无数个切割面,闪烁着不同的异样光芒。微型小说狭小的篇幅中刻画一个人物,实属不易。但非鱼采用这种似是而非的写作路数,最后以人物意外死亡收场。从农村闯荡到江湖的柳某寅,可以视作非鱼的一次艺术贡献:当下时代一种“混江湖”的典型人物——出身于底层,顽强拼搏,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却能够在社会上风生水起。人们很难知道他们真正底牌以及内心痛苦,如何与表面的潇洒狂放构成反差。这个世界,充满了诡异,也充满了秘密。笔下人物内心的悲凉,在非鱼看似不经意的笔调下,有了一个悲剧性的呈现。
周洁茹的《一次出游》给我的强烈感受依旧是“都市感”。人生活在大都市,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他们失去了和乡村与自然亲密无间的关系,但似乎在都市里又不能像鱼游水那般潇洒自如。总有一点隔膜,总是跟不上时代的快节奏。生活中失去自我的荒谬感——周洁茹在微型小说中独树一帜的表达。
以周洁茹为参照,我们还可以看出微型小说作者大多生活在基层,而我眼中的基层则是中国内地的乡村、小镇和县城。所以,少有大都市的感觉。周洁茹的作品恰好弥补了这一缺陷。
就《一次出游》来看,凯莉一上来就想跳车,她与周围环境始终格格不入。这样一位小资情调、女性独立的都市白领,她的感受似乎跳出了人类正常的人生轨迹,生活少有目标,生命少有欢乐。
年轻女孩子最看重的恋爱、爱情、婚姻,在她的面前几乎是一张毫无色彩的白纸。虽然她遇到了并不讨厌的男人Q,但对方同样是一个毫无热情甚至没有欲望的男子。两相交互,年轻的生命几乎失去向前走的热切欲望。
这样的都市到底是否适合人类居住,人类在这样的都市中,到底应该如何焕发自己的生命力?周洁茹一次一次书写,一次一次追问,让我们在平庸的生活中不得不低头反思。
固执于自己的单一视角,沉溺于个人心理独立情境中,周洁茹的写作特点在微型小说领域亦是一种艺术风格的丰富。
读完周洁茹,再读徐东。你可以看到这两篇写都市人的作品,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联系。如果说周洁茹是绝望,那么徐东则是在平庸的生活中努力挣扎,重获信心再次上路。徐东的《星空》虽然并无惊艳笔触,但他总是能够把个人心理、都市场景以及生活细节,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让人在庸常的生活中间,获得一种诗意的升华。
岑燮钧的《驴叫》与作者的名字一样别致。这个取材于古代中国幕僚文人的故事——因为三声驴叫而显出作品的趣味与内涵。程士成——这个中国文人的形象,承传了传统文人——立德、立功、立言上的选择,用三次驴叫来表达人生历程。读之趣味盎然,却又有言外之意。
几声驴叫的描述相当精彩,令人回味。文末,一头驴被唤回,更是意外之笔,令人莞尔一笑。小小说如何写得生动,如何在日常生活的题材中别出新意,《驴叫》是一次有益的尝试。
安石榴的《在卧铺车厢》是一篇有回味的作品。小小的卧铺车厢写了几个人物,似乎很难出新。但作者在做了长长的铺垫之后,虽然并没有什么惊奇的情节,但结尾目光清澈的小伙子,对于别人喝了他买的啤酒一事的宽容,却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回味。平静清澈的大眼睛,笑盈盈的,没有一丝丝被冒犯的怨气。值得一提的是,安石榴对于小伙子的描述相当克制,轻轻的一笔荡开,却让我们由此联想到人生中的仁慈宽厚与斤斤计较,甚至日常生活中的戾气化解。文学清澈灵魂、明朗人心的作用,由此亦可见出。
陈敏的《中国面馆》,如果将时间地点换到中国内地,显得平凡,但面馆是开在美国洛杉矶,于是就有了非凡的意义。对于非裔女人和儿子关系的处理,并不出意外。但其中表达的一个精彩处在于老板姜东对于干儿子偷钱的关系处理——蕴含了中国仁慈与诚信的传统道德。不经意间歌颂了中国传统道德,在世界范围的不同人种之间依然展示其特殊的魅力。于是,一篇知恩图报的作品,由于跨越了大洋而具有了域外题材的特色。
许锋的《关于〈小鸡撒尿路径分析〉》一文,让我们重新读到久违的讽刺风格。阮侬——乱弄;乌合论丛——乌合之众;曹堡主编——草包主编。整个的情节,实际上是我们熟悉的当下学术界花钱买版面发论文不良习气的一个漫画式的呈现。妙在这样的一位教授,居然真的跑回家乡捉鸡实验鸡拉屎拉尿,荒谬至极,却不知羞耻,以至于连她抓的鸡都羞愧地投河。作品结尾让人心为之一沉,由讽刺而走向悲凉。
如此风格的讽刺小说,当下比较稀罕。讽刺原本为杂文的气质,但微型小说同样也是讽刺文学的重要同盟军。
芦芙荭《走失的赵东》让我内心一动。这篇作品只写了场面——近乎单调乏味的生活,几乎没有情节、漫画式的人物,但对人生却有那么一点感悟、一点回味,令人陷入思索。微型小说的一个功能,就是从一个小的角度、一个小的事件,去谈一个小的感受:不嫌小,就嫌陈旧肤浅。
世上万事万物都是由微小启动。所以他不惧小,却能够把小谈到大,由小展开一个无限的世界,由小囊括我们长长的一生。这或许就是《走失的赵东》在艺术上给我们的一点启示。
刘立勤的《青衣明晓乐》,胜在对中国传统戏曲的描写。一个舞台上的明星,如何活在戏里,又活在社会中。她个人的遭遇,最后也通过戏来表达。她离婚了,独立了,走出了悲剧性的人生。只是在表达上稍为直白了一些。我们需要更加巧妙的艺术表达方式。
肖建国的《万物有灵》中,也有同样的表达问题。肖建国的作品胜在对茶独到而深刻的认识。人与茶,茶与人,他们之间相通的东西有点神秘,却有灵气;有那么一点“不确定”——却可以在人的内心中找到回应。
微型小说家就要凭着自己对生活的独到认识,用更加“艺术的方式”把它表达出来。什么才是更加“艺术的方式”,值得我们共同探讨。
庞滟的《去趟彩电塔》恰到好处地切入当下的疫情生活。曾经恩爱的两夫妻,婚后十年,疫情隔离生活,让他们像刺猬一般的呆在了一起。纯情的小青希望爱情美丽如初,却因为手机的密码,生出恐慌感。于是,有了惊恐的梦。作品的好处在于:将小青的梦与现实中的恐慌交相呼应。当然,作品的结尾是一个和谐处理,表达了小青的愿望:回到那一条“生长春天的路”。
微型小说如何在艺术表达上更加丰富:在现实与虚拟、现实与梦幻、现实与心理之间,自由出入,游刃有余——是拓展微型小说艺术世界的必经之路。
2001年生的俞生辉让人想起残雪,他的《蚯蚓》意向丰富而混乱,情绪夸张而宣泄。现实与心理、虚拟之间的界限被打乱了。一个人生故事在家庭中得以呈现,但这种呈现已经超越了现实中的时空,在阴阳生死之间任意出入。读者能明显感到西方现代派对其的影响,写作手法显然与前辈作家迥然不同。
年轻作者李宣的《黑匣子》展示了疫情期间一种特殊的心理。运用类似现代派的手法,在日常活动中聚焦一种心理,对其进行夸张式渲染,尖锐地强化并提供多重解读的可能。这种描写与现实体验之间的勾连或明显,或隐晦,构成语言迷宫般奇异的艺术效果。当然,一旦这种体验与现实之间距离太大,可能就会因为阅读习惯而失去部分读者。但无论如何,青年作者的艺术探索值得肯定的,或许可以对微型小说艺术表现手法相对单调——起到一个补充活力的良好作用。
一口气读完水鬼的《超度》、肖雯的《证据充分》、王溱的《第101个自己》、吴越的《失明症》,仿佛一下掉进了一个有点魔幻、变幻不定、神神道道的大坑。他们的作品显然与前辈的微型小说拉开了一定距离,别开生面地展现了另一个艺术世界——
水鬼的作品向来从传统文化资源中取材,《超度》一篇并非他最好的作品,前面铺垫稍长,一个杀人越货的假和尚,结尾恶人遇到恶事。但并没有伦理评价,情节戛然而止。可以肯定的是,作者并没有丧失对善恶的判断,只是这种评判藏在艺术营造的雾霾之后。
《证据充分》里,年轻的肖雯呈现了一个假案错案、一个变幻不定的场面。结尾同样没有结论,作者隐蔽了自己的立场,仿佛第三者——旁观冷静地叙述一个冤假错案。
比较起来,王溱的《第101个自己》更加现实一些,但作者的构思巧妙:无数个自我同时现身,身影变幻莫测;甚至每人有一把枪,可以在人生战场上枪战;每一个自己,又是自己犹豫不决人生选择的一个侧面。这样的表现,在王溱的笔下完成了一个由童话转而魔幻的走向,抵达女性自身反思与批判的深度。
吴越的《失明症》与王溱的《第101个自己》一样,也是一个颇具现实意义的当下女性生活境遇。但其写法也有奇特处。把女性设计为“阶段性失明”,其中有前辈的宿命般的人生轨迹,一个问号凸显出来:难道城市的女性在重蹈旧辙?
四位作者不约而同处在于:隐蔽自身的立场,没有直截了当地下结论,答案隐蔽在迷雾之中,毫不犹豫地将选择权利交给读者。
刘晶辉的《刻小说的西西弗斯》,让我联想到戏剧三大表演体系的布莱希特的“陌生化效果”和“间离方法”。戏剧大师在演员、角色、观众三者辩证关系上主张:演员高于角色,驾驭角色,表现剧中人物而不是演员融化于角色之中,随时进入角色,随时跳出角色,面对观众,若即若离,自由驰骋。这篇小说里的小说家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的角色。至于为何是丈夫复活,结论留给读者。
叶骑的《存亡之战》是一部短小的关于人类生存的寓言,似乎可以归纳为生态文学。有趣的是,作者借微型小说形式表达了论说文一般的激情。但思路却是跌宕起伏:野猪向人类发起最后的决斗之前,它们发现人类正在争论,于是,野猪选择了和解。人类也因此离开了山林,选择了退让。结尾处出现一个人类孩童,天使般地抚摸野猪,亲切地表达小小地球上不同种群之间的和谐相处。把微型小说写成一种寓言,在寓言中表达一种相对抽象的理念,是这一部作品的成功之处。
孙在旭的《树》写了一种我们十分熟悉的思乡情绪。但它的好处在于散文般的写实,自然地跳跃到小说想象般的幻境中。寻常主题的艺术处理,在一种奇幻的表达中得到了提升,让我们对树的想象,有了一个极大的拓展。但我对这篇作品一开场就写明“为了托起明天的大树,我每向上生长一寸,你就向下延伸一尺”,似乎过早揭开谜底,稍微不满。艺术的跨越有时不必有过多的交代,今天的读者已经具备相当水准的阅读理解能力。
莫小谈的小说创作,近年来有两个进入:一是对传统文化国粹的进入;二是对人生感悟深层次的进入。《秋风》一篇同样是在这个创作路径上的探索。云舒在现实的人间中活得艰难,一直在寻找人生的解脱,在禅意与开悟之间犹豫彷徨。最后,她依旧下了西山,回到人间。她的人生状态到底什么样?归无禅师说:云舒还是那个云舒。莫小谈或许借《秋风》又布了一个迷魂阵,虽阵容不大,格局却是不小。借国粹精华入小说空间,无形中提升了作品的容量与底蕴,给予读者更大的想象空间。
什么是传统文化?学者认为:“我们祖先创造,经过一代又一代先民接力传递,穿越一个又一个时代的筛选和过滤,从过去一直延传到现在,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依然具有生命力,表现我们民族的自我和特色,需要一代代中国人继续传承下去的那些东西。”当下倡导承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那些依旧活跃在中国人人生中的东西,与文化经典一样,值得去芜存菁,值得开掘承传,值得感悟认识,发扬光大,存之久远。
由此看来,文学或许可以帮助读者去了解我们自己的文化,以及处于这一文化传统中的每一个人。
张建春的《祖父瓷》写重传统情义,不以小利而忘大义的传统道德。整个描写流畅,细节也有分量。但作品路径稍显一般,缺少让人怦然心动的力量。传统道德千年延续,其中美好的东西值得一写再写。从中开掘出一番新意,是今天微型小说作者共同努力的目标。
梁爽的《理发》写1990年的故乡,笔下展示了故乡小镇一幅图画。用理发推出了舅舅——心目中美好男青年的形象,但这个形象破灭在今天的小镇生活中。此作的好处在于写出中国乡镇的当下变化:经济发达了,美德却消失了。细节与场面的前后比较,水到渠成,流畅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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