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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该书收入的作品较为全面地呈现了70后作家的实力面貌,展示了文学中坚力量的成绩、可能和未来。同时,书中青年批评家的评论也打破了传统作家论的学院八股样式,用偏散文化的、体贴式解读梳理作家的创作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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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该书为汇编作品,依托《作品》杂志刊登的经典70后评论,收入70后代表作家的短篇小说一部、作家论一篇。收录作家有徐则臣、弋舟、阿乙、李浩、田耳、张楚、乔叶、鲁敏、梁鸿、塞壬、黄灯、魏微、盛可以、卢一萍、付秀莹等。作家论的撰写者都是年轻学者,他们打破传统作家论的学院八股样式,用偏散文化的、体贴式解读梳理作家的创作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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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十月
1972年出生于湖北,著名青年作家,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广东省作协副主席,《作品》杂志主编。著有《无碑》《烦躁不安》《如果末日无期》等多部。中篇小说《国家订单》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作品》杂志为广东省作协主管主办的中文月刊,秉承“文学性、当代性、南方性”的办刊宗旨,坚持纯文学的品格。目前设有小说、散文随笔、诗歌、发现、作家现在时、众说纷纭等栏目。曾获广东省十佳期刊、优秀期刊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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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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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李敬泽1
付秀莹
爱情到处流传付秀莹2
付秀莹论饶翔17
乔叶
像天堂在放小小的焰火乔叶53
乔叶论李蔚超83
盛可以
喜盈门盛可以128
盛可以论唐诗人158
梁鸿
我在你脸上看到了闪电梁鸿217
梁鸿论曹霞234
黄灯
回馈乡村,何以可能?黄灯268
黄灯论杨胜刚287
鲁敏
致邮差的情书鲁敏332
鲁敏论樊迎春362
塞壬
镜中颜尚朱塞壬391
塞壬论刘军411
魏微
化妆 魏微 438
魏微论陈培浩461
弋舟
拿一截海浪弋舟 2
弋舟论贺嘉钰19
田耳
瀑布守门人田耳46
田耳论陈天70
石一枫
半张脸石一枫102
石一枫论孟繁华130
卢一萍
文殊坊夜遇卢一萍161
卢一萍论杨靖媛185
阿乙
对人世的怀念阿乙237
阿乙论徐兆正253
李浩
荒诞小说,爱情小说李浩289
李浩论孙昱莹315
张楚
木星夜谈张楚353
张楚论左马右各377
徐则臣
虞公山徐则臣425
徐则臣论李德南444
跋王十月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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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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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到处流传
|付秀莹
那时候,我们住在乡下。父亲在离家几十里的镇上教书。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两个,住在村子的最东头。这个村子,叫作芳村。芳村不大,也不过百十户人家。树却有很多,杨树,柳树,香椿树,刺槐,还有一种树,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叶子肥厚,长得极茂盛,树干上,常常有一种小虫子,长须,薄薄的翅子,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待要悄悄把手伸过去的时候,小东西却忽然一张翅子,飞走了。
每个周末,父亲都回来。父亲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在田间小路上疾驶。两旁,是庄稼地。田埂上,青草蔓延,野花星星点点,开得恣意。植物的气息在风中流荡,湿润润的,直扑人的脸。我立在村头,看着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近,内心里充满了欢喜。我知道,这是母亲的节日。
在芳村,父亲是一个特别的人。父亲有文化。他的气质,神情,谈吐,甚至,他的微笑和沉默,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这种东西把他同芳村的男人们区别开来,使得他的身上生出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我猜想,芳村的女人们,都暗暗地喜欢他。也因此,在芳村,我的母亲是一个很受人瞩目的人。女人们常常来我家串门,手里拿着活计,或者不拿。她们坐在院子里,说着话,东家长,西家短,不知道说到什么,就嘎嘎笑了。这是乡下女人特有的笑,爽朗,欢快,有那么一种微微的放肆在里面。为什么不呢,她们是妇人。历经了世事,她们什么都懂得。在芳村,妇人们,似乎有一种特权。她们可以说荤话,火辣辣的,直把男人们的脸都说红了。可以把某个男人捉住,褪了他的衣裤,出他的丑。经过了漫长的姑娘时代的屈抑和拘谨,如今,她们是要任性一回了。然而,我父亲是个例外。
微风吹过来,一片树叶掉在地上,闲闲的,起伏两下,也跑不到哪里去。我母亲坐在那里,一下一下地纳鞋底。线长长的,穿过鞋底子,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对面的四婶子就笑了。拙老婆,纫长线。四婶子是在笑母亲的拙。怎么说呢,同四婶子比起来,母亲是拙了一些。四婶子是芳村有名的巧人儿,在女红方面,尤其出类。还有一条,四婶子人生得标致。丹凤眼,微微有点吊眼梢,看人的时候,眼风一飘,很媚了。尤其是,四婶子的身姿好,在街上走过,总有男人的眼睛追在后面,痴痴地看。在芳村,四婶子同母亲最亲厚。她常常来我们家,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说话,说着说着,两个脑袋就挤在一处,声音低下来,低下来,渐渐就听不见了。我蹲在树下,入迷地盯着蚂蚁阵,这些小东西,它们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它们的世界里,都有些什么?我把一片树叶挡在一只蚂蚁面前,它们立刻乱了阵脚。这小小的树叶,我想,在它们眼里,一定无异于一座高山。那么,我的一口口水,在它们,简直就是一条汹涌的河流了吧。看着它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咯咯地笑出了声。母亲诧异地朝这边看过来,妮妮,你在干什么——
在芳村,没有谁比我们家更关心星期了。在芳村,人们更关心初一和十五,二十四节气。星期,是一件遥远的事,陌生而洋气。我很记得,每个周末,不,应该是过了周三,家里的空气就不一样了。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我也说不好。正仿佛发酵的面,醺醺然,甜里面,带着一丝微酸,一点一点地,慢慢膨胀起来,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还有隐隐的不安。母亲的脾气,是越发好了。她进进出出地忙碌,根本无暇顾及我们。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提一些小小的要求,母亲多半会一口答应。假如是犯了错,这个时候,母亲也总是宽宏的。至多,她高高地举起巴掌,然后,在我的屁股上轻轻落下来,也就笑了。到了周五,傍晚,母亲派我们去村口,她自己则忙着做饭。通常是手擀面。上马饺子下马面,在这件事上,母亲近乎偏执了。我忘了说了,在厨房,母亲很有一手。她能把简单的饭食料理得有声有色。在母亲的一生中,厨艺,是她可以炫耀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资本之一。有时候,看着父亲一面吃着母亲的饭菜,一面赞不绝口,我就不免想,学校里的食堂,一定是很糟糕。一周一回的牙祭,父亲同我们一样,想必也是期待已久的了。母亲坐在一旁,欹着身子,随时准备为父亲添饭。灯光在屋子里流淌,温暖,明亮,油炸花生米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有一种肥沃繁华的气息。欢腾,跳跃,然而也安宁,也妥帖。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那样的夜晚,那样的灯光,饭桌前,一家人静静地吃饭,父亲和母亲,一递一句地说着话。也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院子里,风从树梢上掠过,簌簌响。小虫子在墙根底下,唧唧地鸣叫。一屋子的安宁。这是我们家的盛世,我忘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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