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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返城年代:全2册

書城自編碼: 3763797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梁晓声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221170330
出版社: 贵州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6-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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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得主、电视剧《人世间》原著作者梁晓声现实主义长篇巨制。
2.一部没有“代沟”的知青文学,想要成功的人,想要提升境界的人,都应该读一读。
3.不仅是文学,也是历史,更是一部写给当代青年的精神启示录。
4.每个人的一生都值得好好活着。人间值得,你更值得。
5. 以前我只是写那一代人如何如何;后来我突然意识到,那一代人背后的时代,更加可贵和重要。小说中极为重要的人物,它叫“时代”。我写《返城年代》并不是为了怀旧,更重要的是回到历史的端点,展现一段真实的岁月,给现在的年轻人补上历史记忆,不仅让他们了解那一代人,更要让他们知道那段历史。——梁晓声
內容簡介:
《返城年代》是梁晓声的代表作,讲述了20世纪80年代在哈尔滨生活的几个返城知青家庭的悲欢故事,反映一代人在激情过后的挣扎与创痛。小说以林超然、何凝之、罗一民、杨一凡、张继红等人物命运的发展与纠葛为主线,艺术地、多角度多层次地展现了知青返城后所经历的生活的艰辛、迷茫、彷徨、辛酸,甚至绝望。然而,他们不曾向命运低头、向生活屈服,通过奋斗与打拼,终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与归属。
關於作者:
梁晓声,原名梁绍生,祖籍山东荣成,1949年生于哈尔滨,当代知名作家、学者。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资深教授,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至今创作了包括散文、小说、杂论、纪实文学等在内的作品逾千万字。代表作有《雪城》《年轮》《返城年代》《今夜有暴风雪》。凭借作品《人世间》荣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
目錄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內容試閱
第一章
  一九七九年年底,哈尔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防洪纪念碑在雪中巍然耸立,冰封的松花江如铺白毡。
  一条条街道两旁的街树缀满新雪,巨大得像银珊瑚一般。此时已是后半夜,每一条街道都寂静悄悄,无人,无车。
  一家服装店的橱窗内贴着红纸黑字的告示:为了迎接崭新的一九八〇年,不惜血本大甩卖!新时代万岁!
  三孔桥一带的路有段陡坡,两个人影肩并着肩,小心翼翼地从陡坡上走下来,是林超然与妻子何凝之。何凝之棉袄外穿着兵团大衣,腹部微隆,看上去是怀孕了。尽管怀孕了,却还是拎着一塑料桶豆油,背着两张卷成一卷的狍皮;林超然则肩扛满满一袋面粉,左手拎旅行包,看上去也不轻。
  两人都累了,走得呼哧带喘的。
  何凝之:“没想到,都快一九八〇年了,还满列车的知青,还晚点七八个小时。”
  林超然:“兵团、农场、农村,哈尔滨的,北京、上海、天津的,还有好几万知青在陆续返城嘛……你可千万小心点儿啊,我摔一跤没事儿,你摔一跤问题大了……”
  林超然话音刚落,不料自己滑倒,旅行包、面口袋掉在地上,人也滑出去挺远。
  何凝之:“超然!”
  林超然滑到了一根电线杆那儿,喊:“别管我!慢点儿下坡,雪下有冰!”
  他扶着电线杆欲站起来,但脚腕疼得他直咧嘴,又一屁股坐下。
  何凝之走到了他跟前,问:“没事儿吧?”
  林超然皱眉道:“脚脖子扭了。”
  何凝之:“先别动。”
  她放下装豆油的塑料桶,转身去将旅行包和面口袋拖了过来。面口袋摔裂一道口子,撒出不少面粉。她掏出手绢,从里边垫住裂缝,并将地上的面粉往口袋里捧……
  林超然喊:“算了,损失点损失点儿吧!”
  何凝之也大声地喊:“不捧起来损失不少呢,这可是精粉!”
  她将面粉口袋拖近林超然,大口大口喘气,又说:“唉,女人一怀孕,行动起来就像七老八十了。”
  她咬下双手的手套,搓手。
  林超然:“坐我对面歇会儿,我替你搓搓手。”
  何凝之:“别了,我现在这样,坐下费事儿,起来更费事儿。”
  她将手套又戴上了。
  林超然:“那,扶我起来。”
  何凝之将他扶了起来。
  林超然:“看来真走不了啦。”无奈地靠着电线杆。
  何凝之的眼光有所发现:“你头上方贴着一张小广告,署的好像是我小妹的名字!”
  林超然:“这会儿我可没心思关心她了。”贴着电线杆又坐下去。
  何凝之擦去眼睫毛上的霜,从书包里掏出手电筒照着细看,但见小广告上秀丽的楷字写的是——“本人女,二十六周岁,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返城知青,容貌良好,品行端正,欲寻三十五岁以下品貌般配且有住房之男士为夫,住房十平方米即可,大则甚喜……”署名何静之。
  何凝之大叫:“果然是我小妹!”
  林超然:“别激动,同名同姓的人多了!”
  何凝之:“绝对是她!她写给我的信中说她在练小楷,这么征婚,还‘大则甚喜’,气死我了!”
  林超然双手抱着大头鞋一边活动那只崴了的脚一边问:“什么‘大则甚喜’?”
  何凝之:“欲寻三十五岁以下品貌般配且有住房之男士为夫,住房十平方米即可,大则甚喜……”
  她试图将小广告撕下来,却早已冻在电线杆上了,哪里撕得下来!
  林超然:“老婆,先看看几点了行不行?”
  何凝之愣了一下,看手表,小声地说:“快一点了。”她不那么生气了,平静了。
  林超然仰视着她说:“咱们现在可该怎么办呢?我不同意带这么多东西,你偏不听我的!”
  何凝之:“眼看要过新年了,接着就过春节,空手回家像话吗?你爸你妈都有腰腿疼的老毛病,给他们各带一张狍皮也是应该的吧?”
  林超然不耐烦地说:“别说那么多了!我问的是,咱们现在可该怎么办?”
  何凝之怔了怔,看看地上的东西,吃力地弯下腰,翻一只旅行包,翻出一把带鞘的匕首揣入大衣兜。
  林超然:“你把它揣兜里干什么?”
  何凝之:“只能这样……你坐这儿守着东西等,我自己先回家去,叫上我爸和我两个妹妹,一块儿来接你。”
  她觉得委屈,流泪了,擦了一下脸,转身就走。
  林超然看在眼里,明白她觉得委屈了,料到她流泪了,柔声地说:“老婆……”
  何凝之站住。
  林超然:“就不怕把我给丢了?”
  何凝之不转身,不回头。
  林超然:“哎哟!”
  何凝之一下子转过了身,不安地问:“怎么了?”
  林超然:“逗你呢!别急,我有耐心在这儿等。慢慢走,千万别像我似的滑倒了啊。”
  何凝之点头。
  林超然:“别生气,刚才我不该埋怨你。爱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何凝之高兴了,笑了,也柔声说:“别心烦,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啊!我家有自行车,我让我爸骑上自行车先来!”
  她走了。
  林超然直望到她的身影消失,从兜里掏出烟,往电线杆上一靠,吸着烟,陷入回忆……
  兵团军马场场部里,林超然正与现役军人的教导员饮酒话别。桌上除了土豆、拌木耳,还有一大碗蘑菇炖肉。
  教导员:“这是鄂伦春猎人送的狍子肉,为什么一口不吃?嫌我炖的不好吃?”
  林超然:“不是……教导员,我舍不得离开军马场,也舍不得和你分开。咱们这一别,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那就难说了……”
  他说得动容,双手捂面,直摇头。
  教导员:“我理解。何况,你弟埋在咱们这儿。可军马场撤销了,军马都被赶到别的地方去了,知青也都返城了,只剩咱俩了,咱们再舍不得离开,那也得离开啊!”
  林超然:“我弟的事儿,我还一直瞒着家人呢……”
  他流泪了。
  教导员:“超然,别这样,你弟肯定不希望咱俩悲伤地话别。他是个乐天派,我认为他希望咱俩今夜一醉方休……”
  林超然抹把泪,夹了一筷子肉放入嘴里,含泪嚼。
  教导员:“我这名现役军人,能与你这名知青营长共事三年,三年里咱俩能将南北知青团结得像亲兄弟一般,并且使军马一年比一年多,超然,这是咱俩的一段缘分啊,咱们都要好好把它保存在记忆中!来,再干一次!”
  两人举碗相碰,各自豪饮而尽。
  外边,北风呼啸。
  教导员从头上摘下羊剪绒军帽,取下红星,双手捧送:“超然,这顶军帽我送给你,作为纪念吧!……”
  桌子一角放只书包,林超然从书包里取出两大厚本日记,也双手捧送:“教导员,这是我从来到军马场那一天起记的全部日记,也送给你作为纪念。”
  两人互相交换了纪念物,相视而笑。
  教导员:“再干一次?”
  林超然:“干!”他往两只碗里倒酒。
  两人碰碗,又豪饮而尽。
  教导员:“好静啊!只有风声……咱们马场独立营的传统那可是从不喝闷酒的,我先来段节目?”
  林超然鼓掌。
  教导员站起来,他看上去已有七分醉了,敞开喉咙,大声朗诵完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那真是朗诵得豪情满怀!而且像在舞台上演戏一样,一边朗诵,一边这走那走,手势频频。
  林超然大声喝彩:“好!”
  教导员趔趄一下,一掌撑住桌角:“该你了!”
  林超然:“我来什么?”
  教导员一指墙:“当然是你拿手的!”
  林超然起身从墙上摘下二胡,重新坐定,酝酿了一下情绪,拉起一首节奏快速热烈的二胡曲。
他也有几分醉了,动作大开大合,也拉得完全投入……
  雪停了,夜空出月亮了,林超然身上已落了一层雪,如雪人。
  他抬头仰望月亮,耳边仿佛犹有二胡声和教导员的朗诵声交织着……
  他不由得在心里说:“雪刚一停,就出月亮了,真是少见的情形啊!月亮,难道你是由于体恤我妻子她怀孕了,好心地为她照亮回家的路吗?”
  坡顶突然传来一个青年的吼唱: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林超然循声望去,但见一辆三人共骑的自行车顺坡而下……那辆自行车也滑倒了,三个人和自行车摔在了林超然旁边;三人摔得“哎哟”不止,自行车轮子在林超然跟前转……
  林超然:“下这么大雪,还前后带人,不是找着挨摔嘛!”
  三人爬起,都是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穿同一式样的扎趟的棉工作服,其上印着“哈铁”二字。
  他们看着林超然觉得奇怪。
  青年甲恼火地说:“怎么哥们儿?说风凉话儿是不是?”
  林超然:“别误会,是想跟你们套近乎。我脚崴了,走不了路了,也饿极了。哪位身上如有吃的,能不能给点儿啊?”
  青年乙:“要吃的?有,有……”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朝林超然一递,嬉皮笑脸地说:“公鸡公鸡真漂亮,大红冠子绿尾巴,你到窗口瞧一瞧,请你吃把香瓜子!”
  林超然看出了他是成心在拿自己开涮,并不恼火,笑道:“瓜子我旅行包里有不少,你留着自己嗑吧!”
  青年丙:“怎么,还不稀罕要?”与青年甲和青年乙交换了一下眼色,趁林超然不备,将一只旅行包拖了过去,伸入一只手,边摸边说:“不但有瓜子,还有榛子、木耳、蘑菇……这啥?”
  他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凑到路灯光下细看,惊喜地说:“猴头!还有猴头哎!”
  青年甲和青年乙,也几乎同时将面粉口袋和一塑料桶豆油拖开了。
  “面!有四五十斤!”
  “这肯定是一桶豆油!”
  三个青年眉开眼笑。
  林超然愤怒了:“你们干什么?打算抢吗?”
  青年甲:“大哥,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以为老天爷会白让我们哥仨摔倒吗?快过年了,这明明是老天他在好意给我们哥仨分点儿年货嘛!老天爷好意,那我们也不能不领情啊,是不是?”
  青年乙:“别跟他废话了,拿上趁早走人!”
  青年丙:“对对,说走就走,再来个人撞上了不带劲!……”他起来扶自行车。
  林超然已站起,隔着自行车,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声色俱厉地说:“都给我乖乖放下,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对方也犯起了浑:“不客气你能把我们咋的?”
  他试图扳开林超然的手;林超然哪里容他得逞,猝不及防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把住对方腰那儿,一用巧劲儿,居然将对方隔着自行车举起,转眼扔到了人行道上!
  对方躺在地上“哎哟”不止……
  青年甲:“嘿,太张狂了!脚崴了不识相点儿还敢动手!上!”
  于是他与青年乙扑向了林超然;林超然一拳击倒一个,却被另一个猫腰拱倒……两人在雪地上翻滚不止,最终还是林超然占了上风;对方在翻滚中掉了帽子,林超然抓住他头发,欲往马路沿上撞对方的头……
  “住手!”
  林超然抬头一看,跟前又站着一个穿“哈铁”工作服的人,年龄和他不相上下。他松了手,站起来,指点着三个小青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三个小青年也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扶起自行车;都想溜。
  后来出现的那个人厉喝:“都给我站那儿别动!”他是三个小青年的班长,叫王志,也是兵团返城知青。
  王志问林超然:“兵团的?”
  林超然:“对。”
  王志:“几团的?”
  林超然:“马场独立营的。”
  王志:“你们教导员姓什么?”
  林超然:“姓袁。袁儒敏。参加过抗美援朝,从六师调到马场独立营的。”
  王志:“一句没说错,他也当过我的教导员。认识一下,我叫王志。”伸出了一只手。
  “林超然。”林超然与他握了一下手。
  王志:“探家?”
  林超然:“返城了。”
  王志:“这都眼看着一九八〇年了,你可够晚的。他们三个想抢你这些东西是不是?”
  林超然:“可不!列车晚点了,我和妻子走到这儿,我滑了一跤,脚崴了。我妻子怀孕了,只得让我在这儿守着东西,她先自己回家去找人接我……”
  王志回头瞪着三个小青年问:“听明白了?”
  三个小青年或点头,或讷讷地说:“听明白了。”
  王志:“都张大嘴,冲我呼气!”
  三个小青年乖乖地张大嘴冲他呼气。
  王志依次从他们头上扯下帽子,抽他们,训他们:“不许你们下班喝酒,偏凑一块儿偷偷喝!你们挣那点儿工资里有酒钱吗?你哥不是返城知青吗?你姐不是返城知青吗?还有你哥不也是吗?居然打劫一个和你们哥哥姐姐有同样经历的人!这事儿要是让返城知青们知道了,没你们几个好果子吃!你们哥你们姐也不会替你们说情!”
  三个小青年抱着头,都说:“班长,下次不敢了。”
  “算啦算啦,既然他们是返城知青的弟弟,那就饶他们一次吧。”林超然替三个小青年说情。
  王志也是骑自行车经过这里,那么现在有两辆自行车了。
  他扶着自己的自行车把吩咐:“你,扶这位知青大哥坐我车后架上;你,把油放我自行车后座上;两个旅行包,你俩一人一个,是拎是扛我不管;也有你的事儿,骑上你的自行车,往前追你们的知青大姐,向她通报一下情况,让她早点儿放心!”
  那名小青年骑上自行车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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