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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四十年艺坛回忆录(1902-1945)》这本书,共收录233篇短文,记录的是丁悚亲力亲闻的自1945年之前的四十年间的艺坛往事。比如,他写新剧《黑籍冤魂》的故事来源,写周錬霞酒醉吐真言,写江小鹣在留日时,曾以“可柳”为艺名,参加春柳社,担任主角出演《新茶花》,写张璜、张弦昆仲为黎锦晖代笔作曲,写周璇与严华的婚姻始末等等,涉及到新闻、电影、戏剧、音乐、美术、摄影等各界的珍闻轶事,是民国艺坛的多角度记录。内附多张照片,有丁悚本人所摄的,还有与友朋间的互赠照片,有些照片上还有当时馈赠者的亲笔签名,这些照片保存至今实属不易,弥足珍贵。
出版这本回忆录,一是丁夏先生对其祖父的怀念之情,耗费大量时间精力收集整理这些内容,示予大众,对其祖父及丁氏家族有了一个交代。二是这本回忆录的意义,决非限于丁氏家族内,而是见微知著,从中让更多人了解到了民国时期的经济、艺术、文化等方面的情况,这部回忆录充满了趣味性、多样性、全面性,以及部分故事都是后人闻所未闻的,亦补了一下史料的空白,更具文献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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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一部回忆录,道尽民国上海艺坛的各种逸事奇闻。丁悚是漫画家丁聪的父亲,他不仅是一位创作颇丰的画家,还是一位美术教育家、艺术活动家,因此他在清末民国时期,在艺术界交识人物之广、阅历之丰富,都是很少有人可比的。1944年至1945年间,他为《东方日报》撰写“四十年艺坛回忆录”专栏文字,记述清末民国艺坛轶事掌故甚详。这一组文字从未结集出版,慕琴先生之嫡孙丁夏先生,在上海图书馆近代文献研究人员的帮助下,从旧报资料上录出全部文字,并做了精心校订。这是一部近代上海艺文史料集,它的整理出版极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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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丁悚(1891-1969),字慕琴,上海市金山区枫泾镇人。师承周湘,初攻西洋画,书画皆为人称道。20世纪前30年,丁悚活跃于上海漫画、美术、摄影、戏曲、电影、文学等文艺圈,是多个文艺社团的参与者和组织者。在漫画界,丁悚是现代漫画先驱者之一,与张光宇、叶浅予、鲁少飞等发起中国个漫画社团“漫画会”,其漫画作品遍及各报刊。在美术界,丁悚是上海美专任教务长,并与江小鹣、王济远等成立美术社团“天马会”。在摄影界,丁悚加入由胡伯翔、郎静山等发起的中华摄影学社,作品多次亮相影展。在文学界,丁悚与周瘦鹃、陈蝶仙等“鸳鸯蝴蝶派”干将交好,为《礼拜六》杂志绘制了大量的封面画。在广告界,丁悚是早期著名的月份牌画家,曾任职于英美烟公司和新亚药厂广告部,出版多册百美图。在文艺界,丁悚与程砚秋、荀慧生、周璇、王人美等演员明星均有交集,丁府成为文艺界人士常聚的沙龙。新中国成立后,丁悚曾为华东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理事、上海市文史馆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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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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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民国视觉文化巨人丁悚(顾铮)
“亦玩亦专”的丁悚(陈建华)
他的人生就是一部精彩的回忆录
——读丁悚《四十年艺坛回忆录(1902—1945)》(张伟)
丁悚先生点点滴滴的细节(李辉)
小引开场
上海美专的原名
我们的老师周隐庵先生
艺术叛徒
夫导妻演需要翻译
一幅讽刺画几引起国际大交涉
因祸得福
——插画一帧白相一次南京
评剧家靴鞋之争
老谭快婿王又宸
张丹翁、沈泊尘为插画而打架
雪艳琴印象
生面别开的金焰、王人美婚礼
李广数奇之张辰伯
张素兰当年
陈大悲大呼“阿姐”
抛皮球招亲,马徐维邦之艳遇
吕碧城、张默君吃西洋醋
拎夜壶箱郎静山的摄影生涯
恕不迎送,钝根编自由谈趣事
华慧麟灌片,迭个小娘囡真难服伺
伯伯来白相啊,王雅琴丫角时代
惧内美术家,孙雪泥有季常癖
周璇堕胎记
吴玉荪改行,登台说书专吃女人豆腐
忘年交孙菊仙,白头供奉爱好文明戏
副号梅兰芳,昔日美男今已老去
琴票周驼子,菊仙老伙伴近逝世
模特儿祖师
几张名贵唱片
作弄李涵秋一群海派文人之恶剧
谢之光屋顶相亲
怀琴票林如松
生平艳遇与某女士的短期热情
小麻皮夫人
王无能灌片绝技
市长醉后失态
美女作家吞吐妙姿
几位女性美的文艺人
潘雪艳的疯父
谭小培的贵族血液论
新民社时代之罗曲缘
流行歌曲名作家李隽青
一场世界人体美官司
天马会义演笑料
陈栩园一门风雅
十云夫人之慧婢
丝袜夫人许淑珍旧事
电音灌片·百代初始失败记
文艺叙餐会·狼虎会起源
极有趣的亲友诞辰
宋子文夫人的旧事
一群烂醉的电影明星
双十节的恋爱话剧
梅花馆主能画工笔仕女
郑过宜的临场镇定功夫
敲脱牙齿充老的吴天翁
天马会之诞生与湮灭
初期“自由谈”刊登作者小影
两位夫人的桃花命
为王引、袁美云恋爱险吃流弹
介绍“江潮生”小姐
歌星四大天王和白虹
中日名流的风流胜会
从明月社到新华社
《桃花命》补遗
从歌坛跃上银幕之周璇
周璇的“小白狗”
天马会失画纠纷
唱片附送歌词溯源
步薛玲仙后尘之周文珠
因周文珠而想起薛玲仙
文明戏的盛迭兴亡
史东山是画家出身
贵族化的晏摩氏女中
亡友江小鹣轶事
执教同济的回忆
风流艳迹数江郎
钻了一次篱笆
王君达的三个半朋友
余叔岩和叶庸方的交恶
王美玉的减瘦方
贴满标语的香闺
汪优游怕客套
记折衷画派先进高剑父
神秘影星和漫画家
三个著名“温吞水”
胡蝶临场心跃
有趣味的酒令
毕倚虹恋人之归宿
王雪艳的天真
程砚秋赴宴受窘
目不识丁的名旦
邓尉探梅光福夜泊
五马奔苏
刘春山的《热水袋》
刘琼与严斐
周璇、严华婚变前夕
周璇、严华庵堂相会
袁寒云卧榻挥联
唱片报名记趣
圣诞狂欢之忆
因奸堕落之一女性
“小方卿”拥吻“苏滩女”
怀春时的江曼莉
除夕狂欢回忆
元旦应时文章
恼人春色与柳暗花明录
沈俭安、薛筱卿《啼笑因缘》唱片之捉刀人
沈能毅能文
我的玩票经验
琴圣三迁记
苏少卿点戏“夹背”
苏少卿交友受“考”
谭延闿书联开玩笑
“对牌”与“挨城门”
谭延闿尊敬师道
谭延闿大礼参拜
英茵三年祭
马连良、徐慕云交恶原因
斗酒往事
我的戏迷传
年宴席上趣讼
作弄天真之一幕
黎锦晖自杀未成
《黑籍冤魂》故事来源
观戴婉若演四凤
七年前的姚水娟
追求王人美个失恋者
祁太夫人的旧戏单
发掘陈云裳的是谁?
新春忆旧
江泓的家世
出租小说的始创者
个性相反的姊弟
伶俐聪明忘忧草
张丹斧怀恨严独鹤
我的跳舞经验
母女两代皆校花
观影沧桑记
毛剑秋头角初露
定山居士顶屋趣话
我的家庭教师生涯
万籁鸣、梁中铭二家之孪生画家
范雪君印象
沈俭安、薛筱卿之《杨贵妃》纠纷
黄兆麟趣事
可怜的干女儿
开麦拉艳屑
记张光宇的玩票
模特儿与画家之罗曼史
为瞿学士造像
我与峪云山人
明月社时代的周璇
文艺圈中之谋杀亲夫案
广告画制图人才
名票列传:朱耐根
名票列传:孙钧卿
忆狮子夫人“邦子”
金佩鱼的往事
鍊师娘酒后自白
秋姑临走的前夕
我们的女友
王雪艳葬兄养亲
王美玉之申辩
严独鹤绰号“老板娘”
严斐次大醉
沈卓吾一二事
一张古董照片
记蒋纪生
沈泊尘的冷隽语
江小鹣的幽默
荀慧生初次灌片记
庸医杀了我们的皇后
三个成功的匠人
龚、陆、江三亨通力合作的一幕趣剧
江小鹣怕蛇
关于裸画:峪云山人之裸体油像
裸体照之集藏
礼拜六时代及其他
说部丛谈
金锁记
友人之妻
我所知之丁廉宝、范雪君联姻
初见白光
欧阳飞莉和梅熹的一笔宿账
钱芥老和我的辈分记趣
记都杰
四大名爹之一·谭小培
袁美云问我“那个”
半老徐爷的牢骚话
颜鹤鸣穿童装游欧
黎莉莉的幽默
马连良忌讳又一说
沈俭安、薛筱卿唱片杂话
爱俪园的追忆
周文玑与周文珠
记浪漫画家卢世侯
配给香烟
四十年前的物价
老宗初次失恋
梅兰芳灌片记秘
经济娱乐
杨小楼灌唱《拜山》内幕
初次履沪观感
莎翁名剧初次观光
方言趣谈
黎明健的“面孔”
气球与飞艇
参观电车行驶
从嫁女说到婚礼仪式
阿毛哥“哭”“笑”难分
过房爷素描
白虹的订婚印戒
白虹与黎锦光
初会王渊
为索画兼答老友
吃过两次屁股
记陈抱一
女性美的我见
故画家的感慨语
泊尘与病鹤
因狂欢忆及聂耳
待子归来痛饮旨酒
我是绘图像圣手?
关于画像
李毅士画师的遗泽
因画像而种恶果
“三脚猫”的作品
意想不到的憾事!
怀念梦云
漫话伪钞
与歌舞团接触的起源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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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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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视觉文化巨人丁悚
顾铮
这是一个我们用现在“斜气”(很)时髦、非常流行的“斜杠”“跨界”“跨媒介”等说法来形容其工作与事业而绝无半点违和感的人。
在他活跃的当时,他的“斜杠”,一“杠”又一“杠”得是如此的自然,其“跨界”,又跨得是这样的风生水起,而他“跨媒介”的一招一式又都是那么地道得法,总之,他所付诸实践的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没有任何刻意为之的嫌疑。
此人,名叫丁悚,字慕琴,1891年出生于民国辖属浙江省金山枫泾(今上海市金山区),1969年在上海去世。
丁悚在艺术上活跃的时期,可说与民国时期相始终。举凡民国时代的各种视觉表达与传达样式,他无不与事。他少小先习洋画,再水墨,而后又投身商业美术,画技名震沪上。美术教育方面,他曾长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教务。而长该校者乃与军阀孙传芳就人体模特儿“斗法”的“艺术叛徒”刘海粟。他也曾执教于沪上大学与中学,传播美术美育的种子,作育艺术人才。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的月份牌,为民国商业美术中的大宗。他因画技高超而被中外烟草公司“猎头”青睐,成为月份牌绘画的早纵笔者之一。当时上海纸媒发达,大量见诸报章杂志的封面画、插图以及平面广告设计,他多主其事。他亲自操刀的这些图画,画面清新,构思独特,令各报刊版面生辉,读者争睹。而在那个可以放论诡谲多变的时事民情的时代,漫画更是丁悚发表意见,参与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手段。无论是以连续画的方式展开的时事针砭还是独幅漫画的一针见血,都是他的拿手好戏。丁悚,因其漫画与平面图像而有功于民国纸媒的发达甚大。上海这个大码头,日日上演各色戏剧。作为票友,他欣然客串,活跃舞台气氛,甚至撰写剧评,道尽其中奥妙。当时跑上海这个“大码头”的名伶名角,丁悚靡不相熟甚至相知。当早年民国的新兴城市中产们流行摄影时,他早已是摄影的行家里手了。民国,是声音与图像借不断进步的技术手段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时代。艺人灌唱片求更多传播,中产市民置备留声机(电唱机)居家听唱片,成为当时一大时髦。丁悚热衷于此,此中掌故于他如数家珍。电影,是当时大众喜欢的文艺休闲活动,丁悚当然是电影院的常客。久而久之,与沪上电影圈极其熟稔的他,也曾经起意拍摄,而且叫得动的大牌明星竟是周璇。更有甚者,他还执笔弄管,写过多篇小说,给上海文坛灌入阵阵清风。
丁悚,从来没有畛域观念,且样样来得,无一不精。而他所活跃的大舞台,是上海,是当时远东(此地理名词今已弃用)的活力也潮流、时尚的地方。在战火没有打破上海的安宁与繁荣时,交友开阔的丁悚,常常呼朋引类,“啸聚”于他所居住的“天祥里”(后为恒庆里)这条弄堂。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家客厅,就是当时上海文坛交际的沙龙,丁悚本人则是当年上海艺坛各种信息中转的交通所在。他所亲历亲闻的种种,早年曾经刊发于沪上《东方日报》,名为《四十年艺坛回忆录(1902―1945)》。其回忆录里的各个篇章,娓娓道来,风趣幽默,可长可短,道尽民国上海艺坛的各种逸事奇闻。
今天,他的这部回忆录终于结集成书出版,自是可喜。其回忆所具有的一手性质,为我们深入迷宫般幽深的民国都市文化提供了一条别样的路径。他的记忆或可有不确之处,但光是由其回忆所打开的天地与提供的线索,就足以引人入胜了。这个“胜”,就是丁悚本人投身其间的民国文艺界,他所称的“文坛”。这个“文坛”,包括了文学、新闻、电影、戏剧、音乐、美术与摄影等各界。那些后来在另一个时代被称之为“牛鬼蛇神”的并不芸芸的艺坛众生,在丁悚笔下,可说是倾巢而出,精彩、风采目不暇给。
值得一提的是,收入《艺坛回忆录》中的老照片弥足珍贵。这些照片,珍贵者无疑是丁悚本人所摄。此外还有丁悚本人珍藏的友朋之间相互馈赠的照片,其中有些照片上还有当时馈赠者的亲笔签名。由于战火离乱,丁悚经手的这些照片能够安全存留至今者实在不多。幸亏丁悚后人仍有少许收藏,现在终于可以在书中与读者相见,幸何如之。
丁悚热衷于新事物,而摄影在他当时是一等一的成像手段,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丁悚既经常身挎照相机,随时为身边红男绿女朋友们“影相”,也以创作心态拍摄各种事物,涉及题材广泛,包括都市景观、家庭肖像、人体摄影等。尤其是他的这些摄影“创作”,使他当仁不让地成为中国摄影史上的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而友朋间相互交换照片,作为一种当时的社交方式,也使得珍重友情的丁悚先生得以保存许多珍贵的赠照。幸运的是,这些照片在经历了历史的大动荡后,穿越历史风云幸存下来,来到我们面前,让我们目睹了那个时代的方方面面。无论是他拍摄的照片还是他珍藏的照片,我们都可从各式人等的身上穿着窥见民国时尚之一斑,也可见当时人物的心气与精神。所有这一切,在在跃如(相)纸上。后人如欲考订当时人物形象,这些照片也成为重要线索(可与其他照片交相印证相貌)与证据(一些在场与相互交游关系的证据)。
更有意思的是,丁悚在《四十年艺坛回忆录(1902―1945)》中不时夹杂苏南沪上方言,这些今已弃用的词语,成为了方言的化石。书中丁悚绘声绘色所描述的一些事相,被他以方言描述,更显生动。有些语言表现,比如“急得吊人中”(第47则)读来不禁令人莞尔。
丁悚及其活跃于中的时代,大致可以1937年抗战军兴为界。其纷乱与动荡,以及在文艺各方面的成就之辉煌、耀眼与驳杂,无法不让我想起欧陆同时代的德国魏玛共和(1918―1933)。将丁悚身处的民国时代与魏玛时期做比较或许颇可商榷,在可比性方面可能需要更多的陈说与争辩。但至少,我觉得,在民国上海与魏玛柏林(魏玛文化的主要生产地)这两个不同地方,在政治、经济与社会各个方面的各种力量的博弈之下,迷恋于两地现代气氛的艺术家们,趁势而起,争取一切可能的表现自由这一点上,是有着一致性的。借用美国学者雷勤风(ChristopherRea)的形容,那是一个“大不敬的时代”,尽管有种种审查与压制,但他们头上的政府都受各种制约,在上海,更复杂的是上海还多了殖民地当局这一重管辖与管制。因此,无论柏林还是上海,那些当局者不是那么强势,或者说无法强势是可以想象的。也因此,在这两个地方生存的、天生追求表现自由的艺术家们,无论上海还是柏林的艺术家们,在享受、利用文化自由的特殊的历史条件的同时,也都以各自的卓绝才华,在复杂的历史条件下,催生了令后人瞠目结舌的灿烂无比的文艺之花。
柏林的艺术家们由于一战大屠杀所引发的幻灭,他们的“新客观主义”艺术具强烈的批判性。而上海艺术家们或许虽同样沉浸于资本主义消费所带来的享乐,但面对的贫富分化、政治压力与殖民耻辱,所激发的批判性并不弱于他们的德国同行。在回忆录中,丁悚曾忆及在西安事变时,因一幅时事漫画而被国民党中宣部党部老爷叫去南京“问话”的事。当然,所幸结局还好,属有惊无险。从与现实密切相关的视觉表达上说,丁悚他们当时可活用的表达与传播空间,是大量发行的漫画杂志与报纸副刊。包括他本人的大量创作在内的时事漫画作品,由于其批判性与时事性,已经成为20世纪中国现代文化画卷中为璀璨的篇章。
而且,魏玛柏林的一些艺术家,尤其是视觉艺术家如乔治·格罗兹等,作为民国漫画家的同时代人,其工作直接影响到了民国的一些艺术家。比如蔡若虹、陆志庠的有关上海都会生活,尤其是都市庶民的日常的漫画作品,可以明显看到格罗兹的影子。如果考察丁悚的工作,能够稍稍着眼、着力于这样一个比较视角,或许会获得更为有趣的成果。这是我看他的回忆录所获得的、也是很想与读者分享的所感。
近期,国内学界有关民国时期的视觉文化的研究渐成热潮。对于过往不入主流美术史的摄影、漫画、平面设计与商业美术的大家巨匠们的实践的研究逐渐展开。比如张光宇、陈之佛等人的工作开始受到较大关注。这一趋势或可视为一种美术史向视觉文化的“转向”。就丁悚在视觉文化实践方面的整体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说,属于张氏上一代的丁悚,由于其工作需多摸索而更具开拓性,所遇困难似更大,所求理解也更难。尤其是他的商业美术实践,如何在“美”与“商”之间取得平衡的经验与宽容是当时所缺,因此他要面对的不解、误解甚至是轻视往往要比张氏当时更甚。但丁悚通过自己的出色工作,让当时的人们意识到,商业美术作为生活之必需,也是生活本身之一部分。尤其是其所反映的时代趣味,更为后世了解当时提供了重要的视觉参数。与此同时,更有一个重大难关需要他以及后人、同人们去努力达成的目标是,来自欧美的商业美术形式与传播要求,无论是在语言风格上还是在传播方式上如何转化为中国人乐见的形式令国人接受,所谓在地化,是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深加探索的。所幸有包括了丁悚在内的诸多先辈的开拓与摸索,使得包括张光宇在内的后来人才得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克绍箕裘,展开更为深入的探索,终至形成民国时期视觉文化有声有色的壮观局面。
丁悚活跃其中的时代,正好是商业美术(月份牌)、漫画、默片、有声电影以及摄影等开始成为信息传播的新形式,并且日益与都市大众发生密切关系,逐渐成为大众娱乐与消费的主要形式的时代。这些新兴的“低”视觉样式,与当时占据优势地位的“高”精英艺术如水墨与油画等并存于世,并迅速涌入大众日常生活,形成一种视觉生产与消费的新趋势与新现象。在丁悚的回忆录中,既有江新这样的掌握雕塑这种“高艺术”样式的海归高手,也有如沈泊尘这样的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漫画先驱,但他都一视同仁,以幽默的文笔兼收并蓄于自己的亲切回忆中。这些“高”“低”之间的边界、壁垒、门户,在他这里早就烟消云散,不成问题。
丁悚以及他的同时代人的全面开花的视觉文化实践,给当时中国现代都市文化的发展以及趣味转向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为都市大众打开了眼界。从根本上说,他所活跃的时代,是一种现代意义上的都会开始生成、都会文化开始发育发达的时代。在民国上海以自己的三头六臂打开一片新天地的丁悚,为都会文化的形成贡献了自己的才华,而丁悚本人也成为了都会文化的一部分。丁悚的包括了社交在内所有文化活动,都在为上海这个当时的东方“巴黎”的都会文化的形成做贡献。可惜的是,至今对于他的工作的研究还不深入,因此人们也比较难于把握他的历史贡献与影响为何。而他的这本回忆录,则是让我们得以重新审视他的这种贡献与影响的重要材料与证据,相信也会为重新评价他的工作带来新的契机。凯文·林奇曾经说过:“狄更斯和伦敦的建城者同样帮助我们认识了伦敦。”我们今天看丁悚的贡献,或可将林奇此话稍作更改敬献于他:丁悚和上海的建城者同样帮助我们认识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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