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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谈歌著《大厂》为“百年中篇小说名家经典”丛书之一种。
一、该丛书是由当代著名评论家点评的涵括中国百年经典中篇小说、展示中国百年中篇小说创作实绩的大型文学丛书。
该丛书对“五四”以来中篇小说创作进行了全面的梳理,读者可以通过本丛书确立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杰出中篇小说的阅读坐标。当代著名评论家何向阳、孟繁华、陈晓明、白烨、吴义勤对作品的文学价值以及作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等进行了详细介绍,对文本进行了精彩点评,这对于读者欣赏把握这些经典作品起到了引导作用。
二、形式有突破。
丛书以作家分册,每册精选该作家经典、读者认知度高的作品。除经典作品以外,另附文学化的作家小传及作家图片若干幅。所附内容既可以为文学研究者、文科学生提供必要的资料,对普通读者深入理解作家作品同样大有裨益。
三、所选作家有较大影响力。
谈歌是新时期走上文坛的作家,但真正引发读者广泛关注并奠定其文学地位,则是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彼时,伴随 “现实主义冲击波”思潮的兴起,以“河北三驾马车”(谈歌、何申、关仁山)为代表的一批从事现实主义小说写作的作家,以其切近生活、聚焦当下,以及对现实主义精神及其艺术表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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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百年中篇小说名家经典”丛书之一种,收录了当代作家谈歌的中篇小说代表作。《大厂》《年底》两部小说都十分真实地触及了当时国营大中型企业的困境,反映了当时国企改造的艰难和阵痛,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下,塑造了一批在困苦中坚韧奋斗的企业干部和工人形象,通过他们的所历所感,描绘了厂内外众生相,映现了当时的浮世图。《天下荒年》以人称的人物角度,围绕与爱情和粮食相关的事件,塑造了50-60年代和90年代不同阶层的众多人物形象,侧重展示了两个年代中的党员领导干部、群众的不同价值认同,它们联系着90年代现代中国文化的困惑,隐含着执着的理想信仰追求。本书所选3篇作品都是90年代中期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在文学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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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谈歌,1954生于河北龙烟铁矿,祖籍河北完县。20世纪70年代初参加工作,当过工人、车间主任、地质队队长、经理以及报社记者、宣传部干事、副市长等,不但有长期的基层工作经验,也有丰富的从政经历,为他的写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和宝贵的人生经验。
谈歌自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从事文学创作,且创作量惊人,迄今已发表中短篇小说千余篇,部分作品被翻译为英、法、日等多国文字。作品曾获《人民文学》《十月》《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各类期刊奖。代表作品有散文集《一吐为快》、长篇小说《家园笔记》、中篇小说《大厂》、短篇小说《绝唱》、电影《城市票友》等、电视连续剧《选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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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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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厂
天下荒年
年底
反思历史,或记录时代——谈歌小说略谈/吴义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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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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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历史,或记录时代
——谈歌小说略谈
吴义勤
谈歌是新时期走上文坛的作家,但真正引发读者广泛关注并奠定其文学地位,则是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彼时,伴随 “现实主义冲击波”思潮的兴起,以“河北三驾马车”(谈歌、何申、关仁山)为代表的一批从事现实主义小说写作的作家,以其切近生活、聚焦当下,以及对现实主义精神及其艺术表现方法的继承与创新,而成为该时期引人注目的文学创作现象。在此期间,谈歌因创作《大厂》《年底》《天下荒年》《车间》《雪崩》等力作而蜚声文坛。1996年甚至被称为“谈歌年”。谈歌调动他当年在工厂当工人、车间主任,在报社当记者,以及在机关担任各级干部时的生活阅历及人生经验,在1995年前后两年间集中创作了大量描写国有企业发展阵痛、展现工人生存困境的中篇小说。
《大厂》所表达的主题引人关注。这部中篇之所以在当时引起轰动——其出场方式和影响力与《乔厂长上任记》类似,根因还在于很精当且以小说方式对国有企业转制以及在转制前夕所出现的一系列症候作了充分揭示和描写。《大厂》通过对几类人物形象的塑造及其生活遭际的书写,对转型期内国有企业所遭遇的现实问题及在此境遇中各类人的生活遭际作了集中揭示。在小说中,无论为“大厂”做出重大贡献的老工人章荣,还是临危受命的厂长吕建国,都无力扭转“大厂”走向衰微直至破产的命运。但这不是小说所要侧重实践的主题向度,其重心在于呈现各类人的精神风貌,特别是他们在经济发展和道德观念之间的冲突景观。无论是对工人们动辄骂人喝酒打架等既达观豪爽又深陷迷途境遇的展现,还是对吕建国明知不可扭转工厂衰微命运,但又不得不付出所有的担当精神的表现,以及对章荣等“大厂”功臣们无私奉献精神的点染,都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年底》描写一个工厂在“年底”时所遇到的一系列困境。一边是厂里一贫如洗,甚至连给职工看病、报销医药费用都难以维持,由此而造成的矛盾纠纷接连不断发生:工人因领不到工资而到市委上访,退休职工因被克扣取暖费而到厂里来理论,工人因工作问题而内讧不断……刘厂长和周书记为此绞尽脑汁,疲于应付。另一边是事关全厂工人饭碗的年底订货会正如期进行,为此,从厂长到销售科主管都丝毫不敢马虎,动用一切可用的力量全面公关——以陪吃陪喝甚至色情方式——以求换得来年的订单。总之,作者巧妙地截取“年底”这一时间段,集中展现了一个工厂从内部到外部所遭遇到的诸多现实问题,从而为那个时代国有企业在市场经济大潮中的艰难处境作了集中描写。
谈歌也创作了不少带有反思性质的历史题材小说。这类作品大都以宏大历史事件或运动为背景(比如20世纪的“大饥荒”事件、“文革”),侧重展现在此背景下人或荒诞或沉重的非常态命运遭际,从而引发人们对特定历史境遇的深刻反思。《天下荒年》即是其中代表。小说叙述了饥荒时期不同人因被历史裹挟或命运无常所造成的种种悲剧故事,每一则故事都让人深思:“父亲”与自己的上司同争一个女人,自是为情而动亦因之而亡的传奇;大伯被领袖赞称为“泥腿子县太爷”,自是特定时期的模范榜样,但在其治下的区域内饿死人数竟占全区首位;曹双乱搞男女关系,虽昔日革命有功,但此时之罪终不被新政权所赦;杜二娘宁可孩子被活活饿死,也绝不能偷吃作为集体粮食的红薯;村支书志河带领饥民抢夺公社粮仓里的玉米,事后自愿承担一切后果直至被正法;袁娘为修水库而活活累死在工地上……这一幕幕故事以及悲剧人物,一经叙述者娓娓道来,一种历史的荒诞、沉重和生命的无常、苍凉,便会扑面而来。这当然是这部中篇首先要着重表达的主题向度,但小说还在今昔对比、时代互证意义上试图开掘出超越历史悲剧的当代意义,即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那种纯粹而崇高的精神品质是如何生成并被保持的?它对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当下有何镜鉴意义或重建价值呢?
谈歌的中篇小说在艺术探索与实践方面也引人注目。首先,他的中篇小说涉及历史、现实、传统文化等众多题材领域。其中,那些紧贴当下鲜活现实、聚焦国企发展困境、描写各类人精神风貌的小说已被读者所熟知。作为“现实主义冲击波”思潮的重要一员,他为继承和发展中国小说的现实主义传统,推动中国现实主义题材小说创作,做出了重要贡献。事实上,就艺术实践而言,坚守现实主义立场,弘扬现实主义精神,并在人文主义和科学理性之间寻求创作理念上的突破,一直是作者一以贯之的追求。其次,他的小说对中国小说艺术传统多有继承,比如善于讲故事,重视情节营构,塑造鲜活人物,实践笔记体或评书体,等等,都使得小说具有极强的可读性。这也是他的很多小说为什么能够被直接改编成影视剧的重要原因。
早上一上班,厂长吕建国就觉得机关这帮人都跟得了鸡瘟似的,这年过得好像还没缓过劲来呢,就恨恨地想,今年一定要精简机关。在走廊里,工会主席王超见面就跟吕建国诉苦说:厂里好几个重病号都住不了院怎么办?吕厂长您得想法弄点钱啊。吕建国含含糊糊地乱点着头说,行行,就往办公室走,心里直骂娘:我他妈的去哪儿偷钱啊?
进了办公室,吕建国发现窗子没关,早春的寒风呼呼往屋里灌着,窗台上的那两盆月季花都被打蔫了。吕建国忙着关上窗子,才发现窗子的插栓坏了,就又忙着找铁丝想把窗子拧上。厂里越来越不景气,日子长长短短地瞎过着,已经两个月没开支了。前任许厂长让戴大盖帽的带走了,据说是弄走了厂里好几十万块钱,工人们恨得牙疼。吕建国上台一年多了,也没闹出什么起色来,春节前倒闹出来两件大事。
一件是厂办公室主任老郭陪着河南大客户郑主任嫖娼,让公安局抓了。今年郑主任要跟吕建国订一千多万的合同呢,所以吕建国叮嘱老郭,姓郑的要干什么,你就陪着他干什么,只要哄得王八蛋高兴,订了合同就行。郑主任是个酒色之徒,那天喝多了,非要找“鸡”玩玩。老郭傻乎乎的就真去找了两个“鸡”,也闹不清是正嫖着还是刚刚嫖完,公安就踹开门进来了。要是乖乖地让人家逮走,关上几天,再罚点钱,也就没什么事了,偏偏那天老郭和姓郑的都喝多了,跟公安局的动手打起来了。那个郑主任可能是练过几下子,还把两个警察给打坏了,一个给打成了乌鱼眼,一个给打得下巴脱了钩,还一个劲瞎嚷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问题就严重了,人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郭主任的老婆又哭又叫,天天到厂里来找,要求厂里快快把老郭保出来,老郭是为厂里工作去陪客的,是为厂里被捕的。闹得吕建国乱藏乱躲,像个地下党。
第二件是厂里的一辆高级轿车丢了。前任许厂长买了不少高级轿车,吕建国一上台都卖了,就留下一辆车为了跑业务,怕被客户们瞧不起。春节前,市里管计划生育的钟科长的儿子结婚,说要用用车。厂里管计划生育的老吴不敢得罪钟科长,就死乞白赖地跟吕建国求情,把车借出去了。谁知道开车的小梁那天接了亲就没回来,让人家留下喝酒,等喝完了酒,晕晕乎乎地出来,车就没了。
不光这两件窝心的事,还有那一大帮要账的,住在厂招待所里不走,嚷着要在沙家浜扎下去了。这帮人吃饱了喝足了睡醒了打够了麻将,就到厂里乱喊乱叫,各办公室乱串着找吕建国要钱,有几个还在吕建国家门口盯梢,跟特务似的。吕建国实在藏不住了,就和党委书记贺玉梅在饭店请这帮爷吃了一顿。这帮爷一边吃一边骂,说:欠账不还是什么玩意儿啊?贺玉梅赔着笑说:我们已经撒出去大队人马要账了,一回来钱,马上还大家。吕建国也满脸堆着笑说:我姓吕的也是要脸的人,也不愿跟各位耍滚刀肉啊,实在是没钱啊。不瞒各位,我刚刚回来点钱,也得给工人们发工资啊。就快过节了,我要是一分钱不给职工发,我这个厂长还是人吗?求各位替我想想,我给各位磕头了。说着就四下作揖,揖着揖着就泪流满面了,弄得这帮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山东的老刘苦笑道:吕厂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算球的了,我们先回去过年吧。于是,这帮爷们儿就忙着回家了。吕建国算是松了口气,也忙着没头没脑地过年。
吕建国年也没过好。大年初一,郭主任的老婆又找上门,进了门就号,吕建国急不得恼不得,连蒙带劝把她哄走了。大年初二,厂里的总工袁家杰来拜年,又说起他想调走的事情。袁家杰是吕建国的同学,现在是技术上的台柱子。吕建国好话说了一火车,袁家杰阴着一张脸也没说不走的话。吕建国心里起火,就一下子病了好几天,发高烧,厂卫生所还没药,说现在除了量量体温血压什么的,别的都不行。吕建国的老婆刘虹在电厂上班,慌着把电厂的医生请来,给吕建国打了几天针,才算好些了,可嗓子眼还是肿肿的。
好容易过了年,吕建国一上班,就把丢车的事交给秘书方大众办去了。方大众有个同学在派出所,想求那个同学卖卖力气,快点把车找回来。吕建国则去公安局说好话,先得把那位郑大爷弄出来再说啊。本想拉着贺玉梅一块儿去,可是贺玉梅回老家看老娘了,吕建国只好自己去,可是去了几趟都让公安局的呛回来了,公安局的说:你还是厂长呢,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啊?你还有脸找?嫖娼不说,还敢打我们,不好好治治要造反了哩。吕建国没办法,就又到处找关系。昨天晚上,吕建国跑了好几家,可找谁谁都嘬牙花子,都说不好办,吃了什么了?撑得敢打公安局的?弄得吕建国灰溜溜的。昨天贺玉梅上班了,吕建国就让贺玉梅去找找梁局长,请梁局长找人把那两个混蛋弄出来。吕建国近跟梁局长关系挺紧张,有一次开厂党委会,吕建国说局里就知道天天开会,不干正事。不知道这话让谁捅给了梁局长,还给歪曲了,说吕厂长说梁局长不干正事,梁局长见了吕建国就直翻白眼。局里有跟吕建国不错的就告诉了吕建国,吕建国气得牙疼了好几天,可又不能跟梁局长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贺玉梅跟梁局长关系挺好。贺玉梅是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跟着当时还是科长的梁局长当科员。后来梁局长当了局长,就把贺玉梅提拔起来当局团委书记,去年厂里换班子,她就来当了党委书记。
吕建国找了根铁丝,把窗子拧上。屁股还没坐稳,财务科长冯志文就苦着一张刀条脸进来了,朝吕建国嚷嚷着:我这个科长不当了,厂长您另派别人吧。
吕建国笑道:你是不是过年吃多了,还没消化呢?乱叫唤什么?
冯科长骂道:赵明不肯交钱,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去找他,他还想动手打人呢。我这个财务科长成什么了?我不当了。
吕建国脸上就硬了:他不是说过了年就交钱的吗?说话是放屁呢?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找他。
冯科长苦笑:您去?怕是您也要不回来,他就听齐书记一人的。
吕建国说:我就不相信他赵明没钱。对了,现在有回款的没有?
冯科长摇头叹气:也就回来仨瓜俩枣,现在谁还钱啊?节前撒出去十几个人,要回万把块钱来,还不够差旅费的呢。这月的工资也还没影呢。
吕建国想了想:催催市里的几家,四海商行该咱们六十多万呢,弄回来够开工资的了。
冯科长摇头笑道:四海商行的赵志高是个地痞,怕是更不好要了。我去了好几趟,连人影也见不到。说完冯科长起身走了。
吕建国就给方大众打电话,想问问那车找得有没有眉目。方大众不在。吕建国想了想就给袁家杰拨电话,想找袁家杰谈谈。他不想让袁家杰走,现在厂里的技术还真得靠老袁呢。袁家杰办公室也没人,吕建国骂了一句就放了电话。门一推,党委书记贺玉梅进来了,脸上血拉拉的好几道子。吕建国吓了一跳:怎么,又干仗了?
贺玉梅叹口气,眼睛就红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就坐下闷闷地叹气。
贺玉梅两口子近总干架。爱人谢跃进原来在局里当办公室主任,前几年下海开了个公司,听说挺挣钱的。谢跃进有了钱就不安分,贺玉梅管不了,两人总打架。她是个挺要强的人,好几回想离婚算了,可又下不了狠心。吕建国也做过工作,说你刚刚当了书记就闹离婚就不怕别人说你什么吗?贺玉梅活得真是挺难的。
吕建国叹口气,他想不出怎么劝贺玉梅。班子里,他跟贺玉梅挺团结,纪委书记齐志远和赵副厂长几个都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老齐和老赵原来都憋着要当书记当厂长的,恨吕建国抢了饭碗,总跟他弯弯绕。贺玉梅家里又是这样一个情况,天天脑袋耷拉着,心不在焉。吕建国就觉得自己挺孤立,就后悔不该当这个球厂长的。
吕建国就问:你去找梁局长了吗?他怎么说?能保出来吗?
贺玉梅苦笑:我昨天晚上找他了,他说给试试。看样子他不想给使劲,谁让你说他坏话来着。
吕建国骂:就是老齐那家伙乱造谣,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贺玉梅笑道:反正你是洗不清了。你这两天找公安局怎么样?
吕建国叹道:一下半下不好说的,那两个公安局的躺在医院不出来,医院的偷偷告诉我,两人都不在医院睡觉,早就好了,每天到医院去一趟就是乱开药,什么鳖精啊太阳神啊的乱开一气。昨天又交给我两千多块的药条子,让报销呢。
贺玉梅恨道:真黑啊。
吕建国皱眉道:先不说这个了。老袁找你了吗?他坚持要走,得想办法留下他啊。
贺玉梅苦笑:你留不下他。换我也走,我听说那家乡镇企业一月给他两千块,还不算奖金。现在咱们厂都快开不出支了,有点本事的都想往外蹦呢,袁家杰这算是开了个头啊。
吕建国叹了口气:我想再找他谈谈。
贺玉梅摇头说:谈也没用,别看你俩是老同学,关系又铁,现在这社会都认钱了。
两人就闷闷的,觉得没什么话说了,都感到挺压抑。
贺玉梅站起身:我去车间看看。三车间那点活挺吃紧呢,别误了工期啊!
吕建国想起赵明的事,就说:刚刚老冯来了,说赵明欠承包款不给,还骂人,这事真是难办了。我想终止这小子的合同,你看呢?
贺玉梅想了想:还是跟他谈谈,咱们得关着点他姐夫的面子啊,总是常常用人家,慎重点的好。
吕建国皱眉道:可这小子也太给鼻子上脸了。我去找他谈谈,他要是硬不交钱,就停了他算了。有的是人想承包呢。不然工人们还觉得咱们吃了他多少黑心钱呢。
贺玉梅笑笑:那你可得注点意,那小子是个二百五。说完就走了。
吕建国心说:你贺玉梅是不是激我啊,你以为我怕他赵明啊。操蛋的,我偏找他试试。他抬起屁股就要去找赵明,桌上的电话急急地响起来了。
电话是妻子刘虹打来的。刘虹说:咱们村的志河来了,想弄点废钢材,你就给他弄点吧,也算咱们老三届支援贫困地区了。
吕建国苦笑道:你说得容易!我倒是有啊?志河是当年吕建国和妻子下乡那个村的团支部书记,这几年在村里开工厂,闹腾得挺欢实。每年都给吕建国送土特产,什么地瓜干儿啦玉米儿啦小米啦绿豆啦,吕建国就有点烦了,集贸市场有的是,还送这干什么啊,还得知他们的人情,这老乡们是越来越精了。
刘虹不高兴道:我就不相信你办不了这事!刘虹要面子,当年的老乡们一找她她就帮人家。
吕建国想了想:他要多少?我这儿可也不好过呢,还到处找米下锅呢。
刘虹笑道:他要的不多,看把你吓的。你回来一下吧,跟志河坐坐。咱们找个饭馆吃点得了。
吕建国为难地说:我真是脱不开身啊,现在我正找人忙着往回弄车呢。
刘虹笑道:找回来也没有你一个车轱辘啊,志河可是等着你呢。
吕建国恨不得给妻子磕头了:你就替我解释解释吧。我真是脱不开身啊。
刘虹无奈地说:那我先陪志河喝着吧,你要是有空就来一趟。就放了电话。吕建国就拔脚去找赵明了。
这几年厂里效益不好,在厂门口盖了一个饭馆。原想着来了业务在那儿招待,方便,也比在街上吃便宜。盖好了就让销售科承包了。谁知道,饭馆弄得不像样子,价钱还挺宰人。厂里再来了客人,还是得到市里的饭店去吃,饭馆就冷清了。前年,销售科就又把饭馆转包给了赵明。赵明是个滚刀肉,厂里没人敢惹他。前年的承包费就没交,说是赔了。前任许厂长屁也没敢放一个,就算拉倒了。去年吕厂长上台,就重新找人承包,可是赵明把价钱抬得高高的,几个想承包的都吓跑了,于是还是给赵明承包了,讲好每年向厂里交十万块钱。春节前,赵明赖着说没钱,过了年一定给,这又不给了。吕建国心里蹿火,就准备亲自去找赵明谈谈。
吕建国走到厂门口,突然又停下了,他想自己去找赵明要是谈崩了怎么办,那小子仗着他姐夫是市委常委,谁的账也不买。这年头反正有点背景的,都鸡巴硬硬的。吕建国就多了个心眼,在门卫给保卫科打电话,保卫科有人接了电话,听出是吕建国,就忙说:我给您找徐科长啊。吕建国听见电话里边吵吵嚷嚷的,心里就烦。这些日子厂里总丢东西,年前四车间还丢了一台电机,保卫科长老徐从各车间抽调上来十几个人,夜里乱转,徐科长的两眼熬成了猴屁股,也没逮住谁。可东西还总是丢。
等了一会儿,徐科长接了电话。吕建国说:你来一趟。就低声说了去赵明饭馆的事情。老徐笑道:行,我就来,这小子欠钱不给,还挺牛的。厂长,这事你是该出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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