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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晚唐风云》以晚唐藩镇割据、农民起义为历史背景,描绘了唐末时期大裂变、大动荡的社会历史风貌以及时代变迁中历史人物的个体命运,描写了自唐朝衰败、藩镇争权至唐代覆灭的过程中所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和复杂的社会状况。
小说以“少年天子”唐僖宗时期宦官弄权、民不聊生的状况开始,至后梁太祖朱晃代唐称帝结束,以客观、写实的笔调,描写了晚唐一系列风云变幻、波澜起伏的历史事件,全景式展现晚唐的社会风貌,将历史事件融入社会文化生活,既有对重大历史事件的真实描写,又有对文化生活和日常风物的生动展现;既有对重要历史人物的描绘,又有对普通百姓和文人士子命运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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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林泉,河南杞县人。曾任文化馆馆长、出版社编辑。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戏剧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电影电视家协会会员。出版发表小说、剧本、散文等百余万字,编剧的电视剧《幸福在流失》在中央电视台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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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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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原来蚂蚱是蝗虫
二 斜晖脉脉水悠悠
三 金色蛤蟆争努眼
四 憔悴长安何所为
五 郑堂老无须多言
六 美人醉起无次第
七 要做官,受招安
八 直似当时梦中听
九 本大将军将人头奉送与你
十 关山万里恨难销
十一 长舒罗袖不成舞
十二 风吹芳兰折,日没鸟雀喧
十三 老子嫖娼从来不花钱
十四 大齐皇帝登基
十五 给穷酸秀才一点儿颜色看看
十六 龙尾坡齐军溃退
十七 “甥儿拜见舅公”
十八 “乌鸦军厉害,快跑吧!”
十九 十二官街烟烘烔,百万人家无一户
二十 从“舂磨寨”走向狼虎谷
二十一 此时除掉“独眼龙”,乃天赐良机
二十二 世衰总为主昏多
二十三 新君即位三把火
二十四 升仙梦破灭
二十五 两只拳头同时出击
二十六 一箭双雕
二十七 强藩与权臣
二十八 水向东流
二十九 大鱼小鱼和虾米
三十 江淮河朔战未休
三十一 关中三镇之乱
三十二 兔子上金床
三十三 我是曲江临池柳
三十四 却忧蚊响又成雷
三十五 皇帝佬个个是色鬼
三十六 万乘烟尘里,千官剑戟边
三十七 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三十八 还乡夫子遇贤侯
三十九 世间何事好,好莫过诗
四十 大海波涛浅,小人方寸深
四十一 西望长安无归期
四十二 不废江河万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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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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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原来蚂蚱是蝗虫
唐僖宗乾符二年,公元875年,夏。
宋州平野,一望无际。
烈日炎炎当头照,农夫碌碌汗水浇。去年一场大旱,种上麦子出不了苗,今年夏粮几乎绝收。县官乡吏催收夏税,威逼勒索,毫不宽宥。农户大多生计无着,被迫逃亡,辗转沟壑,饿死道旁,以致饿殍遍地,白骨蔽野。
苍天总算有眼,六月里下了一场雨,禾苗蹿长,秋后可望获得七八成收成。果若如此,穷人交上所欠夏税和秋税,还能剩下些许谷米,再多挖些野菜,掺和谷糠充饥,庶几能度过明年春荒。
这日亭午时分,在汴水南岸一方豆田之中,一位头戴席帽、身穿短袖褐衫的中年汉子在挥汗如雨地锄草。他年约四十,方面宽额,浓眉大眼,两道眉毛向鬓角处扬起,眉宇间透出一股庄严神气。此人姓侯,单名一个禹字,宋州东南二十里侯家庄人士。侯禹自幼发奋读书,博览经史,诗文俱佳,于懿宗咸通初年进士及第,经吏部关试,释褐授官校书郎,眼下在朝中身居左补阙之职。
一个月前,侯禹接到家中书信,得知母亲病重,便向朝廷告假,回到家乡省亲。其母之病,实乃饥馁所致。侯禹回到家中,带回些许银钱,为母亲请医问药,又在宋州城内购得升斗食粮,让平日靠野菜充饥的母亲身体渐渐康复起来。
侯禹家有五六十亩良田,还有一百二十余亩薄田,算得中户人家。侯禹幼时,一边读书一边干些农活,虽算不上好庄稼把式,犁耧锄耙倒也拿得起放得下。母亲病情好转,侯禹便趁空到田地里干些活计。
看着满地庄稼,侯禹心中轻松不少。秋季若有个好收成,赋税之余,家中还能留有半年口粮,自己的俸银再补贴些许,来年春天的日子就能过得去。想想自己一个朝廷命官,七品官阶,却连老娘都养活不了,真是愧为人子啊!
侯禹正想着心事,忽觉天空阴暗下来,只见日头被乌云遮蔽,像是要下雨了。抬头细看,天空中又似乎不是云,一团团灰蒙蒙的东西正自东向西蔓延过来,隐约伴有沉闷的“呼呼”声,像风又不是风。
渐渐地,东南面大半个天空愈加昏暗,太阳整个不见了,天色完全暗淡下来。
蓦地,几只蝗虫接连落在侯禹身边的豆棵上。侯禹正要扑打,却见更多蝗虫铺天盖地而来,振翅飞翔之声有如千万辆战车隆隆开动。侯禹挥舞着手中锄头,向一团团蝗虫扑打过去,一锄头就打死几十只虫子。然而,蝗虫越打越多,转眼间,大田里铺满了蝗虫,有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黑色的……一尺多高的豆棵子,全被各种颜色的蝗虫压倒。密密麻麻的蝗虫趴在豆棵上撕咬着、嚼啮着,那声音,像是有成千上万头牛在吃草,汇聚成闷雷般的轰鸣声,撼天动地。
侯禹头晕眼花,再也没有力气扑打虫子,跌坐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
眨眼工夫,大片豆棵叶子被吃光了,豆棵也被嚼光。十数亩庄稼,消失不见了,只有南面一片高粱地里,横七竖八地斜竖着一些半截高的高粱秆茬儿。
环顾四周,侯禹像遭了雷劈,痴痴呆呆,不知所从。
蝗虫却很精明,此处庄稼吃光了,便呼隆隆排山倒海般向西方飞去。
天空渐渐明朗起来,太阳又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空旷的田野一片安静。
忽地传来一阵哭声。一个壮年农夫先是捶胸顿足大声号啕,慢慢没了力气,蹲下身子一声声啜泣。又过了一阵,他瘫倒在地,呆呆地仰望天空,时不时发出绝望的呻吟。
西边田中也传来一阵妇人的哭声,却是侯家邻居王二嫂。她丈夫三年前抽丁从军去打仗,至今音讯全无,死活不知。去年公爹饿死,婆婆至今病饿在床。王二嫂带着一子一女外出讨饭半年,侥幸活了下来。她本满心指望秋后多打几升粮食,一家人糊口度日,哪知这场蝗灾突如其来,眼睁睁要了全家人性命!
广袤原野上,响起此起彼伏的阵阵哭声。那哭声,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汇成一曲人间悲歌。
侯禹曾经见过蝗灾,但从未见过如此重祸,也从未听到过如此洪涛般的悲鸣。他失魂落魄地走到王二嫂跟前,却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一夜无眠,侯禹决意以左补阙身份书写宋州蝗灾表状,上奏朝廷,请求当今圣上免去宋州灾民今秋税赋和所欠夏税,并尽快施以赈济。
清晨一起床,侯禹便埋头奋笔疾书奏状,忽闻东邻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走进邻家,方知王二嫂刚刚悬梁自尽了。侯禹心中一阵发紧:王二嫂一走,抛下一个六十多岁的病婆婆和两个幼子,如何过活?
侯禹从家中拿来两升谷子,交给二嫂十岁的女儿。他找来一张旧席子,和几位邻人草草掩埋了王二嫂,又急急地去书写蝗灾奏状。他深知,有无数像王二嫂这般的人家急需朝廷救济。
怀揣奏状,侯禹匆匆赶到宋州公廨衙门拜见刺史,欲请求刺史将本州灾情拟成公文,以驿传急递奏请朝廷救济灾民。侯禹虽是官员,但此次是私假回乡省亲,无权使用驿传,更无法动用驿传急递。按照朝廷规制,刺史遇紧急情况可用驿传急递报送公文。如用四百里急递,奏状三日内即可送抵西京长安。
在任宋州刺史张蕤,早就晓得本州名士侯禹在朝为官,听门吏报说侯禹求见,一迭连声说道:“请,快请侯中谏到客厅叙话!”
中谏是补阙的别称,也是敬称。张蕤官阶正四品,侯禹不过是从七品官员,品秩相差悬殊。然而,张蕤深知左补阙乃朝廷清要之职,天子侍从官员,主掌讽谏,参与朝廷大事廷议,在朝中有直接向皇帝上封事奏报之权,因此对侯禹不敢怠慢。
待门吏导引侯禹进入衙内,张蕤早已在客厅门前迎候。侯禹向张蕤叉手行礼,张蕤赶忙还礼,将侯禹迎进客厅。二人落座寒暄完毕,侯禹便急切地向张蕤述说了乡下遭受蝗灾的惨象,将奏状呈给张蕤过目,请他向朝廷发送驿传急递,奏报灾情。
刺史张蕤看了奏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急递只能有紧急军情时才能使用,奏报虫灾岂可滥用?再说,这场蝗灾可不是宋州一地所仅有。蝗灾从徐州、泗州起,向西蔓延至宿州、宋州、亳州、汴州、颍州,又遍及许、陈、郑、滑、怀、汝、陕、虢诸州,河南道、州、县几乎都遭了蝗灾。别个州郡皆不愿报灾,偏只有宋州奏报灾情,看来中谏阁下是不想让愚兄我坐在这把椅子上了。当今朝廷,神策军中尉田令孜秉政,他忌讳州郡向朝廷奏报灾荒民乱,此等情形,中谏当比在下更清楚。”
侯禹正要答话,张蕤又接着说:“中谏所写奏状,不惟请求朝廷免除夏秋两税,还要朝廷赈济灾民。众多受灾州县,需多少救灾钱粮,朝廷舍得割肉吗?再说,邻近州府皆不呈报灾情,单单宋州又是报灾又是求赈,若田军容怪罪下来,愚兄我实在是吃罪不起哟。”
侯禹语塞,一时无奈,便央求刺史借给他一匹驿传快马,自己赶赴京城向圣上面奏灾情。
张蕤冷笑着说:“朝廷驿传制度,阁下岂能不知?官员一般公事不得乘驿马,私事更不许可。擅自批准乘驿马者,杖一百;诈乘驿马者,处流放罪。请问中谏阁下有紧急公事驿券吗?若有,阁下到馆驿便可凭券乘马,无须在下允准。若无紧急公文驿券,即便本官自身也无权乘驿马。此等朝廷定规,阁下不是比本官更清楚吗?”
侯禹明白刺史所说全是实情:朝廷文武百官不管因公因私出京,皆须到门下省领取公牒和驿券。因公出京者,按公事急缓由馆驿配给马匹或驴骡。紧急公事须乘驿马者,事毕要在当地交还驿马,换乘驴骡回京销差。无紧急公务者一概不得乘马。官员因私出行,只能颁给私券。凭私券可证明身份,馆驿可接待安排食宿,但不能借乘驿马或驴骡,只能自己花钱雇用民间骡子或驴子代步。即便是宰相或六部尚书,因私出行也要皇帝特批才能乘驿马。侯禹离京时领取的自然是私券,只能花钱雇用民间牲口代步了。
侯禹一时无语,起身告别,又想起身上银钱所剩无几,硬着头皮向刺史告借。张蕤看在他是天子近臣面上,勉强借给他三千钱。
侯禹匆忙到市上租来一头骡子,好不容易买到些麸糠做的炊饼,便顺着驿道向西京长安奔去。骡子脚力耐久,可做长途奔波之用;炊饼在路途上充饥,骑着牲口边走边吃,能节省不少时间。
经汴州、郑州、荥阳,过东都洛阳,侯禹起明搭夜地赶路。过了潼关,还未到华州,那头黑骡就累得再也爬不起来,终于倒毙。侯禹无钱再雇用牲口,只得赶往华州馆驿,看能不能借一头驴子乘骑。
华州位处东西两京交通要冲,往来官员众多,个个超额索要骑乘,故而驿乘十分紧缺。驿丞告诉侯禹,眼下马匹和骡子早已用尽,连毛驴也一只不剩了。侯禹无奈,只得徒步上路。
正值六月酷暑,烈日炎炎。侯禹昼夜不停,已是筋疲力尽。夜晚,他不敢睡觉,怕睡下去就再起不了身。一路上的蝗灾惨景,令他不忍卒睹:赤地千里,饿殍遍地,路旁死尸腐烂发臭,却无人掩埋。
这日傍晚时分,侯禹终于赶到长安城东门——通化门。
守门卫士见侯禹一副灰头土脸叫花子模样,不许他入城。侯禹又气又急,加之两天没进一口饭食,一阵头晕目眩,“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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