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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尼刻奖、布克国际奖等多项大奖获得者——奥尔加托卡尔丘克长篇小说,是作者本人称满意自己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
《世界坟墓中的安娜·尹》是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长篇小说代表作之一,也是其本人满意自己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
《世界坟墓中的安娜·尹》通过对创世神话——苏美尔女神伊南娜的故事的改编,再现对当下生活的关注。
两河流域是世界早的文明,现代欧美文明和伊朗的古波斯文明都是在两河流域的深刻影响下发展而来的。两河文明的开端正是由苏美尔人发起的,这一神话体系还持续深入地影响了古罗马、古希腊神话,很多有名的神话经典都能在古代的苏美尔找到他们的影子。
《世界坟墓中的安娜·尹》中的女神安娜·尹,就是以苏美尔神话中的金星女神、性爱女神和繁殖女神伊南娜为原型,她又兼有女战神的职责和使命,是古罗马神话中维纳斯的原型。
托卡尔丘克用她丰茂的想象力、独特的视角重新编排神话故事,并将当下世界的生活巧妙地放置在神话框架之内,让我们以全新的角度重新看待现代生活,并重新思考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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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世界坟墓中的安娜·尹》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托卡尔丘克新译为中文的长篇小说。小说将四千多年前的苏美尔神话放置在未来世界,投注了对人类世界的秩序、公平、自由、爱的思考。
安娜·尹,天地之女神,独闯世界坟墓。那里是她的孪生姐姐统治的冥界,所有生者都将走过七道门,一去不回。为了救回安娜·尹,她的挚友去往天界寻求诸父的帮助,又走到城市尽头、沙漠边缘去找大母神宁玛。
诸父订立了法则,隔绝地上与地下,让人类处于无休止的劳碌与短暂的欢欣之中。人类无法理解生命的一切,也无法获得幸福。为了给人世找到新的秩序,安娜·尹与大母神欲打开坟墓,撼动世界的根基,把世界重新连成一个整体。
终,安娜·尹从冥界归来,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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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简介
奥尔加·托卡尔丘克 (Olga Tokarczuk)
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2019年授予),当代欧洲重要作家、波兰国宝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授奖理由为:“她的叙事富于百科全书式的激情和想象力,呈现了一种跨越边界的生命形式。”托卡尔丘克也是历史上第15位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女性作家。
托卡尔丘克生于1962 年,毕业于华沙大学心理学系,1989年凭借诗集《镜子里的城市》登上文坛。代表作有长篇小说《E.E.》(1995)、《太古和其他的时间》(1996)、《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1998)、《后的故事》(2004)、《世界坟墓中的安娜·尹》(2006)、《云游》(2007)、《犁过亡者的尸骨》(2009)、《雅各布之书》(2014);小说集《衣柜》(1997)、《世界上丑的女人》(2001)、《怪诞故事集》(2018);散文《玩偶与珍珠》(2001)等。
她善于在作品中融合民间传说、神话、宗教故事等元素来观照波兰的历史与人类生活。除诺贝尔文学奖外,她曾凭借《云游》和《雅各布之书》两次荣获波兰权威文学大奖尼刻奖,六次获得尼刻奖提名;2010年荣获波兰文化杰出贡献银质奖章;2015年荣获德国-波兰国际友谊桥奖;2018年《云游》荣获布克国际奖;2019年《雅各布之书》荣获法国儒尔·巴泰庸奖,同年《糜骨之壤》入围布克国际奖短名单,该小说改编的电影《糜骨之壤》曾获2017年柏林国际电影节亚佛雷德鲍尔奖。
译者简介
林歆,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波兰语专业教师。曾于《世界文学》上发表数篇托卡尔丘克的短篇小说译作,参与翻译斯·姆罗热克《三个较长的故事》。现从事波兰语教学、波兰文学及语言学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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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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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城市| 001
二 旅行| 003
三 墓界| 012
四 下界| 019
五 姐姐| 028
六 援助1037
七 诸父|043
八 情人、理发师和厨师| 058
九 浴场 (安娜. 恩赫杜的故事)| 072
十 车夫|093
十一 温室和温床| 096
十二 威胁| 110
十三 苍蝇|117
十四 出墓界| 130
十五 谈判的艺术| 138
十六 噩梦|152
十七 擒获园丁| 159
十八 危机|163
十九 交换| 173
二十me| 178
二十一 伊南娜| 189
二十二 沙|193
作者后记| 195
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 197
温柔的讲述者——在瑞典学院的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讲| 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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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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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城市
城市矗立于废墟之上,城市的下方,便是墓界。在筑城之前,没有一股力量能先把废墟清除。因此,城市沿着一根根钢铁支柱缓缓爬升,有些圆柱内空空如也,有些雕凿有镂空的纹饰,另一些则藏满楼梯通道和电梯井。这一过程持续了数百年,乃至数千年。一旦钢铁耐受不住风蚀,焊口锈裂,人们便会筑起新的钢柱,修补锈斑旁的缺口。年复一年,钢铁菌丝爬满大地,繁衍生息,一刻未停,犹如众多支架,瞄准渺远的日月。
这些建筑对星辰满不在乎,而星辰也对它们提不起兴致。星星眨眼时,本该隆隆巨响,但刹那间,便被静默的宇宙吞噬。星星的眼睑,如岩石般坚硬。
世界,是无数观测点的集合,我仅是其中一员。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像他们这样的生灵,是不会为自己发声的,他们没有死于沉默,已是万幸。
光阴弄人,我已不再在乎时间了。在我写作的语言里,“往日”和“来日”仅一字之差,“往来——往来——”,宛如召唤。
二 旅行
行李箱腾空落下——它身手敏捷,在金属平台上软着陆,扁平的足底摩擦着地面,吱吱作响。尾随其后的、正在下楼梯的人,便是我了,我叫妮娜·舒布,我是每一位讲故事的人。我的身后,是她——安娜·尹。行李箱踏着小碎步,刚好钻到她手掌下方。安娜·尹轻轻推着行李箱,我们齐步朝出口走去。
“有点不对劲。”安娜·尹说道。
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取出一幅抖动的图画,一张旅行地图。她先环视眼前的景象,再瞄了一眼平板显示的图像: 即便不是“大家来找碴”的游戏高手,也能轻而易举地辨别出二者的异同。在通往直梯的电扶梯旁,少了一个印有“垃圾”二字的红色圆筒。安娜·尹不禁犹豫起来,双腿一动不动,行李箱蹲在一旁。安娜·尹满脸无奈,坐在地板上,紧抱膝盖,我则倚靠着几米开外的墙壁。我不敢问她,但我一直忐忑不安,我不喜欢这趟旅行。
出门前,我们还在张罗着过节的菜肴。餐桌上,面粉堆积如山,里面盛着几颗刚打下的鸡蛋黄。三两下功夫,就能揉出一块匀称的面团。床上堆放着喜气洋洋的上衣、裙子,还有拧开的口红、沾满粉底的刷子。电视上还播着电影,但我们来不及看结局。桌面上有一沓没签字、待缴费的账单。茶壶里有一小撮茶叶,水方才烧开,还在沸腾、翻滚——现在水一定凉了,蒸汽早已消散。这一切,都拜安娜·尹所赐——她脸色突然发白,猛然回头,竖起耳朵聆听,仿佛把耳朵张开。“张开耳朵”——这是她的原话。每次我都问,把耳朵张开后,能听见什么?她挑了件美丽的裙子,佩上光彩夺目的首饰。还系上所有护身符,化了个妆。后,她把地图,也就是那幅全息图,塞到口袋里。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旅客们行色匆匆,在我们身旁呼啸而过,没人会注意到路旁的两个女子。显然,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时间里穿梭——他们一定是订购了不同的套餐,高速运动让一些人的脸变得模糊,化作一条条难以辨识的缎带,而另一些人呢,则步履蹒跚,脸上一切细节均表露无遗。安娜·尹席地而坐,如孩子一般,从低处观察着另一类人。是的,她就爱这样看着别人。人,其实是很脆弱的,生命也稍纵即逝。方才学了点什么,就忘得一干二净。方才看透尘世,就患上痴呆症。他们在安娜·尹面前匆匆走过,脸上表情冷酷,对此,她已习以为常,也许正是因为她蹲在墙角,人们才看不见她。目之所及,人山人海,人们拎着大包小包,也许是刚买完东西,赶着回家吧。他们脑子里的想法,总会比身体快两三步,每个想法分点罗列,如同购物清单,如同有待完成的任务列表,如同漫画里的云朵对话框。
城市深处,看不见阳光,随着岁月流逝,楼房越建越高,城市对阳光也越来越过敏。阳光逐渐被白色的日光灯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所替代。因此,城市居民的脸永远都那么苍白,斑驳的影子落到脸上,这是镂空钢架印下的文身。影子仔细地扫描我们的身体,以便给我们开具诊疗报告。
在运输电梯轨道间,悬挂着许多花园平台,这些花园先由城市的园丁们用车子运上去,再在半空中完成装配。这些花园就像摆摊用的小推车一样,组装起来十分简易。市民们早已迫不及待,纷至沓来——花点小钱,就能在金属小路上散下步,但绝不容许践踏路边的花草。孩子们骑着脚踏车,在斜坡上嬉戏打闹,两旁的绳索如小保姆一般,为他们保驾护航。
总算来了!一位头戴天线帽的环卫工人如期而至,他活像一只小蚂蚁。他把一个红色的垃圾桶准确无误地放在全息图所预测的地方。工人脚下的小轮子呼哧旋转,一眨眼,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次换乘电梯时,安娜·尹都要查看一下她这幅闪烁不停的地图,以免错过班次,或找错站台。
“我们去哪?这是趟怎样的旅程?”我问她,我问安娜·尹。
但她只是耸了耸肩。
“别担心,”她说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噢,这样的回答,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的脾性,我行我素,不跟别人解释,她这样子,我早已习以为常。我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千万别跟丢,因为她大步流星,我总会比她慢上几步。我只能看着她瘦削的身影,盯着她后脑勺上数不清的发辫儿,观察她在人群中如何穿梭自如。为了不让她碰任何东西,我抢先一步,给她开门。每逢她出现,门总想大吐苦水,杯子胆小羞怯,欲言又止,门把手忽然伸起懒腰、打起哈欠,我实在受够它们了。电梯多程票也想掺和进来,要是被她碰了一下,就想向她吐露心声。
暂时一切顺利,全息图显示的图像和我们看见的景象逐一对应,它看见两个世界能完美对应,便得意地咯咯大笑,身子抖动得愈加猛烈,仿佛这是它的杰作。如果安娜·尹碰了什么东西,如果她优雅的指尖在某件物品上停留多一秒钟,它就会活过来。所以说,好什么都别让她碰,光是一个行李箱,就够折腾了。一件物品,即使仅拥有一丝意识,也会突然变得狂妄自大。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和我们不同的是,在安娜·尹,又或是尹·安娜眼里,世间万物,皆有生命,包括构成世界的小齿轮,不管它看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而我们没那么伟大,我们不知道原来还能以这种方式来看世界。虽然我们偶尔也能改变自己的眼光,但是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遗忘掉这种能力,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是难逃一死的凡人吧。从出生那一刻起,我们就习惯了和死亡共舞。如果我们也能体悟到,世界本身就是由始至终、从不间断的生命,那么,无论我们多么渴望死亡,也不会真正死亡。
墙上显示着电梯线路图——仿佛一张纠缠不清的庞大网络,一张神经组织、神经元和神经束组成的网络。人在这张网络中,就好比一次微不足道的神经脉冲,稍纵即逝的空间奇像。关于这点,须牢记于心。
要搭乘电梯抵达目的地,路线十分复杂,我和安娜·尹在等待换乘下一班电梯,我碰了碰她的手——又问她一遍: 为什么?她究竟为了什么,才想到那儿去?那里有什么是她在这里没有的?她不会蜕变,不会死去,她在城市坐标系里缓缓移动——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往前往后、上浮下沉,还能到城市之外,好好舒展筋骨。我凝视她的双眼,期待她予以回复。她只对我眨了眨眼,神态自若——意思是,她在做什么她心里有数。但这并不能缓解我的忐忑。
电梯嗖嗖地往四面八方飞速驰骋。好不容易才抵达一个枢纽站,据地图指示,安娜·尹要在这里等某个路人(还不知道是哪个)把一张褶皱的小纸片扔到地上后,她才能继续前进。每个时刻,每个瞬间,都有自己的位置。现在她可以继续走了。行李箱可开心了,卡扣互相挠起痒痒。
电梯似乎在往斜下方移动,但因为电梯里贴满了镜子,我们也无法确定。即便有窗户,也是模糊一片——只能看见轨道接驳处,以及无穷无尽的隧道,或许还有缠成一团的缆线、转换器、小型货梯、邮政通道,由绳索和缠绕在时间轴上的物质的原子所构成的宇宙。我们在一个直角处急转弯,能明显感觉到电梯转弯时的惯性,电梯与轨道相互摩擦,传来刺耳的咔嚓声。
我端详着镜中的她,镜中的安娜·尹。她身材高挑,橄榄色皮肤,一头长发扎成数百条小辫儿,宛如彗星的尾巴。她这一身装束,充满着节日气氛: 头戴尖顶帽,十分逗人,她只在重大场合才会戴这顶帽子。她脖子裸露,戴着一串沉重的青金石链子,胸前则佩有璀璨夺目的宝石,手上戴着硕大的戒指,如用于防身的指节铜环,但也可能是纯金锻造的。她身着纯银打造的束身背心,准确地说,这是件束身铠甲,铠甲下方搭了一条浅色裙子,上面绣着许多乖巧的小狮子,这些小狮子很讨城里人喜欢。她手里拿着指南针和地图。我很喜欢她的双手——她手掌里外两面都刻有文身,图案精致细腻,如蛇盘绕于她的指腕上,在发光二极管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她还在眼睛四周抹上石墨眼影,这让她的双眼显得更大,色泽更深,更炯炯有神。近,这款染眉膏非常流行,且价格不菲,广告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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