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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许辛夷一觉睡醒,得到一个系统。系统告诉她:你是女配,下场凄凉。
为了避免这一结局,许辛夷在系统的驱使下,兢兢业业地干着女配该做的事。
易扬忍无可忍,终于提了离婚。
许辛夷怀着愉悦的心情,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自家老公的面前,悲痛欲绝地等着他签字。
“快签快签!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突然听到许辛夷的心声,易扬把笔一扔,道:“不离了。”
自从易扬能听到许辛夷的心里话后,他发现一直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妻子竟然还有另一副面孔。
“老公,你真好,我好爱你啊!”
“我不会守着这个自大的男人过一辈子吧?我真是天底下惨的女人!”
易扬在内心声嘶力竭地质问: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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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公子闻筝,言情小说作者,热衷写作、旅游,喜欢创作轻松、浪漫的小说。
代表作:《豪门女配不想拥有爱情》《我年纪轻轻想守活寡》等。
个人微博:@晋江公子闻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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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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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伪装的爱情
第二章 试探
第三章 “完美”的婚姻
第四章 剧组风波
第五章 撑腰
第六章 误会
第七章 吃醋
第八章 危机
第九章 升温
第十章 占有欲
第十一章 温情
第十二章 悸动
第十三章 心有所属
第十四章 告白
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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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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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女配不想拥有爱情》公子闻筝
章 伪装的爱情
得知易扬回来的消息,许辛夷刻意向剧组请假,早早回家准备。
易扬不常在家,公司的事忙,大部分时间不是出差在外,就是出差在国外,而许辛夷拍戏忙,常年不着家。
结婚两年,两人见面少之又少。
听说这次易扬回来,估计得待好长一段时间。
许辛夷抓住机会,吩咐助理买了不少易扬喜欢吃的菜,开始准备晚餐。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方式,忙碌了两小时的许辛夷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桌海鲜大餐。
八点,许辛夷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逐渐冷却的饭菜失神。
门口没有动静,手机也没有任何讯息。
她知道,易扬刚回国,应酬肯定多,这个时间多半是被什么人什么事绊住了,脱不开身。
这种事发生太多次,太过常见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像在这场婚姻里,女人在工作忙碌的强势丈夫面前,永远处于弱势,她扮演得多的角色,就是在餐桌前等待丈夫回家的望夫石,除了安静地等待,别无他法。
耐心十足的许辛夷等到九点,给易扬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
看着面前早已凉透的饭菜,许辛夷耐心将饭菜一样一样送进微波炉里热好。
继续等。
终于到十一点,门口方向才传来动静,而此刻餐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了。
易扬披星戴月而归,身上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手臂上,白色衬衫下宽阔而精瘦的肩胛透着力量感,眉心深陷,强制压抑着一股冷凝与漠然。
空气里迷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你回来了?”
一声迟疑的娇俏声从厨房方向传了过来。
易扬偏过头看,厨房橘黄昏暗灯光下,他结婚两年的妻子正一脸惊喜看着他。
霎时间,易扬原是冷漠的五官如同渡上了一层冰霜,闲闲看了许辛夷一眼,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字:“嗯。”
“吃饭了吗?我亲自给你……”
“不用了,过来,有事和你商量。”
易扬坐在沙发上,裹在西装裤中的两条长腿闲适搭在地上,手肘撑在大腿,弓着身,低头,疲惫揉着眉心,在许辛夷走到他身边时,将一份文件扔面前茶几上。
虽然是商量,但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看看,如果没什么意见就签字吧。”
硕大的离婚协议书字样印入许辛夷眼帘。
“离婚协议书?你要和我离婚?”许辛夷声音颤抖,眉心紧拧,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惊疑不定看着易扬,眼眶红了,“易扬,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海鲜,还有……你工作累了吧?要不要先洗澡再……”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许辛夷,两年前我们两结婚,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这两年我们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外人知道这场婚姻,现在离婚,你不会有任何名誉和财产上的损失,另外,财产的分割如果你看不懂,明天我会让律师单独替你将讲解。”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吃完饭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许辛夷,我在和你谈正事,你不要无理取闹!”
许辛夷怔愣片刻,双拳攥得死紧,眼底蓄了满满一眼眶的热泪。
她既不解又绝望,心酸与委屈毫不遮掩,“可是为什么?明明这两年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和我离婚?理由呢?是我不够好吗?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易扬看她良久,突然蹦出一声嗤笑,嘴角的凉薄与讥诮刺得许辛夷鼻尖发酸。
“这些年你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就不需要我再一一赘述了吧?我不想说话太难听,也不想把这一切都戳破,和平离婚给大家都留点面子。”
“可是……我不答应离婚!我不答应!我不离!”许辛夷作势将离婚协议书撕成两截,“我们是夫妻,这两年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易扬冷眼看着,并不加以阻止,“明天我会带律师过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竟然连睡都不肯在这睡。
易扬穿上外套离开。
临出门前回头一眼,许辛夷背对着他蹲在茶几边上,手里握着那份离婚协议,无声颤抖。
易扬双眼微沉,他知道许辛夷对自己一往情深,但他对许辛夷没有半点喜欢的意思,如果不是许辛夷近行事太过,差点闹出人命来,他也不会提出离婚。
这场婚姻没有价值也没有意义,继续下去,终只是作茧自缚害人害己而已。
片刻停顿后,易扬抬脚离开。
偌大的客厅渗着一股空荡的阴冷。
「行了别笑了,差点就露馅了。」
许辛夷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忍不住地抖,埋怨道:“讨厌,这么大的事也不让我开心开心。”
她坐沙发上,看着被自己一个激动,演过头撕了的离婚协议书,哪里还有刚才在易扬面前那股悲痛欲绝的惨状,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知道离婚协议书会来,可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小A,只要和易扬签完离婚协议书,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对吧?”
「是。」
许辛夷满意的笑了。
两年前许辛夷眼一睁一闭,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不仅如此,还绑定了一个系统小A,小A告诉她,你是恶毒女配,下场凄凉。
许辛夷眼一闭一睁,差点又走了。
小A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同时也给了她两个选择。
「,为了活命,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忍辱负重,努力洗脱自己在所有人心目中恶毒的形象,让所有人接纳你,让易扬真心爱上你,用人间真善美摆脱恶毒女配的命运。」
许辛夷仿佛听到了圣母玛利亚的歌声。
「这里插播一条关于易扬的个人简介,二十八岁,富三代,身价百亿,身高188,尺寸18.8,英俊帅气,至今单身,是亿万分之一的钻石王老五。」
「第二,破罐子破摔,顺应人设和剧情,继续干坏事,走恶毒女配的路,但所有人都会唾骂你,你的老公也会讨厌你,你会背负一个坏女人的形象活着,直到易扬愿意和你离婚为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一听起来不错,我选二。”
小A:“?”
“日子舒不舒心的不重要,我就想看看离婚证长什么样的。”
不就是扮演一个情根深种却为爱坏事做尽的恶毒女配吗?她太会了!
许辛夷相信,以自己的‘讨厌’程度,过不了多久,易扬会选择和自己离婚,百分之百把握的事,不选是傻子。
果不其然,许辛夷恶毒女配角色才扮演不到两年,聚少离多的易扬就向她提出离婚。
她这形象,山高水远都挡不住。
眼看着梦想成真,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许辛夷心情大好,将桌上一众海鲜扔垃圾桶里,进房泡了个热水澡,敷着面膜喝了点红酒权当庆祝。
小A:「你真的不想再挽救一下?其实易扬这个人长得帅,又有钱,各方面都不错。」
“瞧你说的,好像这世界上就只有易扬这一个男人似得,我提醒你,我在娱乐圈混了可不止两年,什么优秀的男人没见过?为什么要在易扬这一棵树上吊死,放弃娱乐圈那一大片森林?更何况……”许辛夷望着镜子里百媚千娇的女人,“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为什么非得围着一个男人转不可呢?”
‘许辛夷’虽然恶毒,但却是个情根深种的女人,她对易扬一见钟情,因为家族联姻和易扬在一起,易扬对她爱答不理,她也甘之如饴,在娱乐圈,因为背景,所以嚣张跋扈没人敢惹,得罪了不少人。
易扬要和她离婚,‘许辛夷’打死不离,屡次用自杀要挟,后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还是离婚了,‘许辛夷’结局……一言难尽,就不提了。
至于易扬,就当他的痴情男配去吧,反正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呢,现在就想和易扬顺顺利利离个婚,被爱所伤,从此不再相信爱情,没心没肺,只谈钱不谈爱,坐拥巨额财产,游戏人间,平平淡淡度过往后余生。
人生完美。
————
易扬办事果断干脆,回国第二天就将离婚事宜准备妥当,带着两名律师杀回公寓。
这套公寓是易氏开发的一处房产,一品兰亭,这套房是易老先生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他们夫妻的,市中心,方便落脚休息,高楼层,江景房,占地四百二十平,俯瞰整座城市一览无余,视野极佳。
许辛夷挺喜欢这套公寓的,不知道财产分割时,这套房子会不会分给她。
“易太太,刚才和您交代的财产分割方面,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许辛夷眼眶通红,面容憔悴血色黯淡,从进门到现在,她就没拿正眼瞧过两名律师。
易扬双腿交迭,懒懒往后一靠,睨视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干净狭长的眉眼之间透着一股瘆人的凉薄之相。
“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许辛夷心底暗骂一句装逼,面上却依然垂死挣扎,“不,我不签,易扬,就算我答应,妈和爷爷也不会答应的,你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吗?如果他们知道了……”
“我会和他们交代,这件事你不用管。”
演戏得演全。
许辛夷颤抖望着易扬,说:“老公,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答应你,以后我都改,我什么都改,我们不离婚,好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认为还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见易扬无动于衷,许辛夷心如死灰,像是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无力抗争。
她一抹眼泪狠心道:“离婚可以,除却刚才的财产分割外,我还要这套房子。”
“可以。”
“你不能和任何人透露我们结过婚的消息。”
“行。”
郎心似铁,好狠心的男人!
许辛夷穷途末路不再迟疑,颤抖着手拿起纸笔,一滴泪从眼眶里滑落,砸在签字处,晕染了一大片的泪渍。
两名律师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叹息。
签完字,她恋恋不舍看了眼离婚协议书,哀求的目光看向易扬,见易扬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这才悲愤欲绝将离婚协议书往前一推,死咬着下唇,泪如雨下,不肯再多说一句。
细节好评。
律师将许辛夷的签字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递给易扬。
“易先生,请在这里签字。”
易扬握笔,落笔在纸上,只等笔尖滑动,一个字迹潇洒利落的名字就会印在签字处。
许辛夷的命运,从此会与从前一刀两断。
——“快签快签!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正准备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易扬手一停,奇怪看向许辛夷。
许辛夷凄风苦雨看着他。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许辛夷的声音?
易扬那双疑惑深究的眼睛又望了过来。
“老公,你……不离了吗?”许辛夷心咯噔一声,猛地颤了一下,屏息以待。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耶稣真主在上!”
看着许辛夷梨花带雨悲痛欲绝的一张脸,易扬疑惑更甚。
幻听?
他疲惫揉了揉眉心,也许是近太累了。易扬这么安慰自己,沉了口气,继续签字。
——“……吓死我了,他如果出尔反尔不离了,我岂不是白演了。”
易扬手一顿。
——“签完离婚协议,不如今晚开个party庆祝下,前两天李导找上门的那部剧,找时间谈一谈,男一好像是韩骁,听说还有床戏和吻戏……”
易扬握紧了笔。
——“芒果卫视好像新办了个男子天团选秀类节目,有一百多个刚大学毕业的小鲜肉,不知道缺不缺嘉宾……”
许辛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易扬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初我就猜到,两年,顶多两年他就要和我离婚,果真让我给猜对了。”
易扬在纸上写了个‘日’。
易字日出头,同样代表了易扬此刻的心情。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
易扬没有信奉鬼神玄学的传统,更愿意相信这是自己连日来的劳累所造成的幻听后遗症。
如果不是累出了幻觉,怎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
“易先生,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律师也发现了易扬的不对劲,误以为易扬对离婚协议书里的内容有所不满。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我们改天……”许辛夷也就随口一说,易扬如果真听她的,也就不会提离婚了。
她有自己的打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只要你有钱,老公还在幼儿园。
这些年许辛夷的积蓄和现在离婚的财产分割所得到的这笔钱,有几个零她数都数不清,再加上她如今在娱乐圈的名声和地位,还怕没有小鲜肉前赴后继一往无前?
至于这个注定会被别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易扬,爱谁谁要。
思来想去,一个字,稳!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易扬签字了。
一离婚,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一想到未来美好生活,许辛夷精湛的演技隐隐压制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签个字也这么墨迹,就算他今天一脚踏进棺材了也先给我把字签了。”
听听,这是人话?
易扬不适地扯了扯领带,力求沉着冷静应对。
“我没事。”
——“哇哦~这混蛋扯领带的姿势还挺帅的。”
——“不过这王八蛋以后会爱上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会为了别的女人打我,骂我,羞辱我,啧啧……帅有什么用?对这种渣男,还是早点离婚眼不见为净的好。”
突然被出轨家暴的渣男易扬呼吸一滞,沉默良久,握笔的手骨节泛白。
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冲击他的理智和认知。
无论是能听到许辛夷心声这件事,还是关于许辛夷这个人。
他将笔一扔,“不离了。”
“不离了?”两名律师面面相觑。
易扬万分冷静地说:“改天。”
许辛夷:“……”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许辛夷你冷静点,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想想你的小鲜肉,想想你还在幼儿园的老公,他们不能没有你,别生气!”
被易扬‘不离了’三个字震得灵魂出窍的许辛夷,听到‘改天’两个字时回过神来,时间稳住自己想杀人的心。
扯着一个看似喜极而泣实则如丧考妣的笑容,惊喜交加哽咽到失语,全然一副泪眼婆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
两名律师对易扬的家事不做任何评价,甚至于在易扬说‘不离了’的时候,就已经在收拾文件准备离开。
毕竟他们的本职是分割夫妻离婚时产生的财产分配问题,不是居委会大妈。
待到律师离开,易扬手捂着头往后一靠,仰靠在沙发上。
兴许是自己脑子里有了血块,或者是出了什么问题,病了。
他双眸失神望着虚空方向,耳边却还是传来许辛夷的声音。
——“他又在想什么幺蛾子?一会说离一会又不离,水里进脑子了?”
虽然不明白易扬为什么临时变卦,但对于许辛夷来说,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就当前局势发言:“老公,你没事吧?”
易扬倏然睁开眼睛望着她,带着疑惑与探究。
许辛夷回想自己上上部戏饰演的痴情女人的角色,又哭又笑哽咽道:“老公,你能回心转意不和我离婚我真的太高兴了!”
——“才怪!”
——“这王八蛋不会是在耍我吧?”
——“我记得之前故意耍大牌,传绯闻,抢戏,刁难人的消息我都让人传给他了,不可能没看见呐。”
离得近了,声音越发清晰。
‘故意’、‘我都让人传给他了’?
什么意思?
易扬双眼微眯,仔细认真端详她,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许辛夷在娱乐圈名声不好,有‘黑寡妇’之称,字面上的贬义,仗着自己有背景,在娱乐圈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她是恶毒女配嘛,行事嚣张本就是她的性格,待人和善岂不是崩人设了?
但就因为这态度问题,在进娱乐圈之初就得罪了不少人,直到现在,她的一举一动,有人全方位盯着她,不管做了什么,总有人时间恶意夸大并扭曲事实,然后一通谴责。
好在许辛夷有那么几分演技,虽然暂时还不能问鼎奥斯卡,但也比现在娱乐圈唱跳转型影视圈的明星强上不少,有那么几个颜值和事业粉。
是以,她总能接到戏,抹黑归抹黑,演技这点毋庸置疑。
像前段时间,《贝贝升职记》中原定女主角被制片方塞进组之后,演技难看,被导演挑剔许久,换了许辛夷进组,明明就是导演的锅,传来传去,成了她许辛夷抢戏的锅。
许辛夷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省了她兴风作浪的时间。
她算是看透了,娱乐圈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地方,背地里咬牙切齿编排你,当面还得笑着喊你一声姐。
原本许辛夷都打算好了,离婚后,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好,如果不能,她就为爱隐退,留下一段为情所困的传奇,仅供后人瞻仰。
哪里料到易扬这孙子临时变卦。
——“我未来美好的生活,全被易扬这混账给毁了。”
——“不和我离婚,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许辛夷心里藏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表面却是一张美艳动人的美人脸,活像是皇后的毒苹果,表面无害,切开全是毒。
刚才冲动了。
还是得离婚。
无论是那个在外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许辛夷,还是现在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都不是他能消受得了的。
“许辛夷,我后悔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啊?”
——“……这王八蛋真的是在耍我!我要敲爆他的狗头!!!”
易扬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剧烈疼了起来。
拿出手机正准备让律师回头时,太后来了电话,让他们夫妻两回老宅一趟。
————
易扬是标准的富三代,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爷爷和父亲两代人的基础上,都说富不过三代,但易家到了易扬这儿,不仅没败,反而更上一层楼,彻底巩固了易家在各行业领域内的地位,外人不可撼动。
——“这次肯定是因为离婚的事,当初结婚是因为易老先生和爷爷当年定下的婚约,易扬他妈根本就不喜欢我,这次回去,说不定还能劝易扬离婚……如果真能离婚,她就是我亲妈!”
——“哎,都怪这王八蛋,如果能签字,我也用不着回去和他妈周旋,那个阿姨段数太高,打不过。”
——“都说婆媳关系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儿子不作为,我这两年太惨了,所有的不幸都是这狗男人造成的!”
——“今天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来踩我一脚,我得提前想好招踩回去,吃饭吃菜千万不能吃亏!所以说,女人没事结什么婚,上要斗婆婆,下要斗情敌,就为了个狗男人斗来斗去都快斗成斗鸡眼了。”
——“再给易扬一段时间,再不和我离婚,我就让他知道青青草原到底有多辽阔!”
——“呸!出尔反尔的狗男人!”
车缓缓驶入易家大宅。
易扬下车时脸色青白,隐隐看见紧攥的拳头微微发抖,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老管家相迎,当头碰了一鼻子灰。
“少夫人,少爷这是怎么了?”
许辛夷也摸不着头脑,自上车后,易扬就一直板着副脸,脸黑的像锅底,活像谁欠他钱似得。
“陈伯伯放心,没事。”
“那就好,进去吧,夫人等您多时了。”
许辛夷刚进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说话声,女声温柔婉转,语气缓缓从容,音色好听,单从声音上就能给人无限幻想这会是个怎样知书达理的温柔女人。
“妈,您找我们回来什么事?”
易扬和许辛夷一前一后进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瞬间就停了。
易夫人年过五十,保养相当得当,肩背挺拔看不出老态,五官并不刻薄,相反一眼望过去还给人一种慈母的心安,很是和善,和身边那个正值青春貌美的女人比起来,虽少了份年轻,但多了份雍容和气度。
易夫人亲密拉着身边女人的手,笑道:“妍妍昨天刚回国,带了礼物来看看我和爸,我刚好也有事找你,所以就叫你们回来一趟。”
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排的上号的平面模特,秦妍。
“易扬好久不见,”秦妍落落大方起身,好像她真的只是来看望一二而已,“辛夷,这么长时间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许辛夷客套笑道:“你也是。”
“我给你带了份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希望你能收下。”
——“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就不要送了。”
秦妍说着从面前茶几上提出一个一看就很昂贵的礼品袋,从中拿出一个首饰盒来,递给许辛夷。
“打开看看。”
——“这个盒子看似是个普通的礼物盒,但这个盒子是倒着设计的,如果我就这么接过来打开,卡座不稳,那么里面的东西肯定会掉地上摔坏,我倒着打开,里面的东西旋转之后会在磕到盒子边缘,还是会坏。”
——“一进门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怎么办呢?”
——“摔坏了这女人又得楚楚可怜的红着眼睛哽咽,说什么‘辛夷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也不用这样子,我是真心想送给你的’,然后像受了委屈似得就要走,他妈肯定不让,接着就得借题发挥数落我,易扬这狗男人在这我不能回嘴,态度还得好,只能任由他妈数落,狗男人说不定也会认为是我故意的,紧接着我就该道歉了,白莲花坐在一边看我的笑话……”
——“天呐太恶心了,我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白莲花喜欢易扬不早点表白,现在在这当小三耍心机……我看他们两简直天生一对!早点结婚生子锁死,别出来祸害别人!”
——“我太惨了,这狗男人为什么不和我离婚,要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被动,不然就待会接的时候没拿稳,先发制人!”
在她身边听得一清二楚的易扬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
他和秦妍一起长大,他很了解秦妍,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怎么送个东西都能发散出这么多恶意的想法?
在许辛夷接过首饰盒的瞬间,易扬伸手接了过来,他双眼微沉看着许辛夷,将首饰盒打开。
他倒要让许辛夷看看,秦妍到底是不是她认为的……
啪——
一只碧绿剔透的手镯从首饰盒中滑出,摔落在地的瞬间,四分五裂。
易夫人惊了。
秦妍愣了。
许辛夷早在易扬将首饰盒接过去时便欣喜若狂,现在狠狠拧了一把手臂,泫然若泣,“易扬你干什么呀!就算你不喜欢秦妍送给我的东西也不用这个样子,秦妍是真心想送给我的!”
易扬:“………………”
摔碎在地上的碎片仿佛狠狠给了易扬一巴掌。
易扬自回国之后,脸色就没好看过。
看向秦妍的眼神变幻莫测,易扬不由得开始思索之前许辛夷心里想的那番话。
他实在没办法相信,自己认识了十多年的人会是许辛夷心里恶意揣测的那一类虚伪的人。
可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否则如此昂贵的首饰盒,怎么到他手里轻轻一开,就碎了?
——“还好躲过一劫,如果不是易扬这个冤大头,我还不知道怎么脱身。”
——“狗男人关键时刻还挺有用的。”
“老公,这是秦小姐的一片心意,你看看,”许辛夷无比惋惜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玉镯的碎片,痛心疾首指责他:“单看这一小块就知道玉镯成色多好,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易扬,怎么回事,怎么连个玉镯都没拿稳?”易夫人忙打圆场,对秦妍笑道:“妍妍,实在不好意思,易扬近工作繁忙,国内国外满世界的跑,昨天才回国,时差还没倒回来,他不是有心的,你别放在心上,改天伯母送一个更好的玉镯给你。”
秦妍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玉镯而和易夫人发生口角上的不愉快,很是善解人意,“伯母,我明白易扬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这两天才回国,时常没倒回来,精神总不太好,至于玉镯……这个玉镯本来就是送给辛夷的,您再送给更好的给我算什么意思呢?”
易夫人很满意她的话,拍拍她手背,笑道:“你能这么想伯母就放心了。”
秦家的女儿,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有名的平面模特,秦妍背景深厚,送的这个玉镯成色是真的好,在许辛夷和易扬回来之前,还特地给易夫人看过。
易夫人拥有过无数首饰,怎么不知道这玉镯的价值,当即就说太破费。
当她说‘伯母,我和易扬从小一起长大,易扬结婚的时候我不在国内,这次好不容易回国,这个玉镯就算是我补给易扬和辛夷的结婚礼物,您就别推脱了’时,易夫人这才点头。
她是易夫人从小看着长大的,秦妍知道,易夫人喜欢自己,在易扬和许辛夷结婚前,一直将自己当儿媳妇看待。
可易夫人再喜欢,也抵不过易老先生的一纸婚约。
不过在回国之前她就打听过了,许辛夷行事乖张,性格嚣张跋扈,很不得易夫人喜欢,就连易扬和她也只是表面上的夫妻情分而已,没有真情。
这玉镯本来只是试探而已,就这么成了一堆不值钱的碎渣,秦妍一点也不觉得惋惜。
她只是为这个玉镯不是在许辛夷手里打碎而感到惋惜。
“秦小姐,虽然说这次全是易扬的错,但是你回去之后得问问卖给你玉镯的老板是怎么回事,玉镯这么容易碎的首饰,首饰盒怎么这么马虎?”
在‘全是易扬的错’这几个字上,许辛夷着重强调。
——“人啊真是双标,这如果是我打碎的,易扬他妈指不定怎么数落我,亲儿子就百般维护,连道歉都不用。”
气氛登时就冷了下来。
豪门出生自然见多识广,易夫人在易家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事都见过,心里自然有数。
当即便将搭在秦妍手背上的手收回,笑容淡了许多。
易扬黑着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秦妍表情一滞,但随即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笑道:“没事,辛夷喜欢的话,改天我再送一只手镯过来。”
“那怎么好意思!这只手镯是易扬打碎的,当然得由易扬赔我,怎么能让你破费?妈,你说对吧?”
易夫人沉了口气,点头。
许辛夷缠着易扬不依不饶,“老公,你摔碎了秦小姐送我的玉镯,你可得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玉镯!”
——“至少得七位数!”
易扬沉沉望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警告,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好,赔你!”
“老公你真好!”许辛夷傻白甜似得一无所知,喜笑颜开,“陈伯伯,您快让人来把这里的垃圾扫一扫,扔出去,不然待会伤着人就不好了。”
“……”这话像指桑骂槐,又寻不出错,斤斤计较未免太过小心眼,全往肚子里咽又太过憋屈。
秦妍起身告辞,“伯母,这次来……只是来看看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只说走,没敢表现出委屈。
易夫人让人送秦妍出门,随后看了一眼许辛夷和易扬,“易扬你跟我来。”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说不定就是逼易扬离婚的事!妈!加油!这事成了,你就是我亲妈!”
转身的易扬脚下一滞,转身看向差点没藏好脸上猖狂笑容的许辛夷,“你也过来。”
许辛夷:“……”
见易扬与许辛夷一前一后进来书房,易夫人刚想说话,易扬解释道:“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易夫人叹了口气,“那我就直说了。说吧,你们是不是打算离婚?”
许辛夷听到这话时,内心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
“妈!”这声妈比以往叫得还要情真意切,许辛夷泪水猛地涌出,悲从中来,“这件事,您还是问易扬吧。”
“易扬,你说,怎么回事?”
——“快说!说你讨厌我不喜欢我,就算是断绝母子关系、不能继承易家的家产、你就算死!也要和我离婚!”
易扬双拳攥得手背青筋暴起,这个女人一直在他忍耐范围内挑衅,简直可恶!
深深呼吸后,好半天才稳住心神。
他问:“这事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公司的律师时间就把这消息告诉给了在山上疗养的老先生,如果不是我先发现压了下来,你是不是打算先斩后奏?”易夫人说完,又看了眼许辛夷,“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
“妈,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我也知道我不如秦小姐那么讨人喜欢,易扬不喜欢我是正常的,可是我以后都会改,您相信我,您帮我劝劝易扬,我不想离婚……”
许辛夷刻意提秦妍,就是为了在易夫人心目中有个对比。
——“您看,您有秦妍那么优秀的儿媳妇替补人选,为什么还要容忍我呢?快让你儿子和我离婚!快用你的母子之情威胁他!如果不离,就断绝母子关系!”
易扬这头啊,它又嗡得一声剧烈疼了起来。
估计过两天就得得偏头痛了。
“离婚涉及多少财产分割,这么大的事,你一声不响还想瞒着我们?你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说得好!这狗男人就是目中无人!”
“妈,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易夫人怒斥道:“处理好?你怎么处理好?”
易扬据理力争,“财产方面已经由律师分割好了,如果您不放心,过两天我让律师单独和您交代。”
“单独和我交代?你爷爷呢?你有想过怎么和他们交代吗?”
许辛夷哭得游刃有余,“妈,易扬,我不要离婚,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和易扬离婚,就算您答应,爷爷……爷爷也不会答应的!”
——“快快快,趁着爷爷不在,赶紧把手续给办了!”
易扬咬牙切齿,“爷爷那边我会亲自向他老人家请罪,这婚,我非离不可!”
许辛夷大失所望,潸然泪下,“易扬,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知道,我比不上秦小姐,可是我对你……对你一片真心,这些年你虽然没有碰过我,但你应该能明白我对你的心。”
“什么?没碰过……”易夫人震怒:“易扬!怎么回事!你们结婚两年了!”
——“我怀疑他是那方面不行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否则为什么能对我这么漂亮一小姑娘视而不见?”
“妈,您别怪易扬,他不喜欢我我不怪他,怪只怪……”
易扬:“你闭嘴!”
易夫人:“你闭嘴!”
许辛夷:“……”
许辛夷委委屈屈站在一边,欲语泪先垂,无声哽咽。
——“急死个人,原来易扬的磨蹭是有家族遗传的,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吵这么久?”
书房内静了一静。
三人都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
易夫人捂额沉思。
易扬也沉默不语。
半响,易夫人才深吸了口气,恢复了之前从容不迫的气度,缓缓说道:“我不同意你们离婚,易扬,你胆敢和许辛夷离婚,你以后就别再叫我一声妈,听见了吗?”
易扬杵在那没有说话。
许辛夷也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这剧情怎么不对,怎么会是‘胆敢离婚就别再叫我一声妈’?易夫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疗养院说,老先生恢复得不错,下周就回来了,但是医生也说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你们的婚事也是老先生一手操办的,应该知道老先生对你们的期盼有多高……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许辛夷如遭雷击。
她把这茬给忘了。
——“爷爷身体不好,是不能受刺激的。”
——“不过……可以先离婚,然后瞒着老先生呗,做一段时间的假夫妻,反正这两年的夫妻生活也和假的没什么两样!”
——“我想得到,易扬应该也想得到吧?”
她意味深长看向易扬。
易夫人语重心长道:“易扬,你现在长大了,行事有自己的分寸,这件事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许辛夷一脸期盼看着他。
易扬侧目望着她。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呵。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妈,你放心吧。”
咔擦——
这是梦想破碎的声音。
许辛夷死气沉沉脸。
————
许辛夷与易扬一前一后离开书房,拐角处,易扬抓住许辛夷手臂,将她扯进一间虚掩着的客房内。
易扬居高临下,周身气压一沉,给人难以言喻的敬畏与心悸,一股无名由的压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爷爷身体不好,离婚事情推迟。”
许辛夷压下心里的难过,眼睛里闪着星光,含泪点头。
——“那你可一定要记得啊。”
“第二,下周爷爷回来,所以我们得在老宅住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不许和爷爷说任何乱七八糟的话,更不许提结婚两年没有同房的事!”
——“本来就没有同房……”
许辛夷大惊失色。
——“这王八蛋不会让我和他同一个房间同床共枕吧?”
——“他会不会想对我做点什么?”
许辛夷期期艾艾道:“老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儿离市区远,你工作又忙,住在这不方便,不如这样,我在这替你孝顺爷爷,你……”
“许辛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我不会碰你一下。”
许辛夷眨眨眼。
——“是吗?你还能听到我心里想什么?那你听得到我在叫你吗?混账东西!狗男人!耽误我这头白菜的猪!我这朵鲜花插.你身上的牛粪!扑街!你听到了吗你个死扑街!”
易扬:“……许辛夷!!!”
易扬与许辛夷前脚刚出书房门,陈管家后脚笑着走进。
易老先生年轻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易家工作,这么多年,两鬓发白也没舍得离开易家,可以说是看着易扬长大的。
易夫人正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刚才和这夫妻两说了这几句话,脑子里一阵一阵的胀疼。
冤孽!
“陈伯,你让人把易扬和辛夷的房间收拾出来,爸回来之后,他们两就先在家住一段时间。”
陈伯一脸慈爱笑道:“这可好,老先生知道了,一定高兴,我现在就去安排。”
“等会!”易夫人叫住欲出门的陈伯,想了想,“等爸回来之后,你把家里所有的娱乐杂志全部给我扔了,一本也不许出现在爸的面前,还有电视里所有有关辛夷的新闻,都不许让爸知道。”
许辛夷名声在外,易家哪个都知道,除了这两年在山上疗养的易老先生。
“爸身体刚刚见好,医生说不能受太多刺激,劳烦您平时多关注些,千万不能让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传到爸的耳朵里。
话还未落,门外传来易扬气而失控的一声怒斥:“许辛夷!!!”
两人循声愣了片刻。
倒是陈伯先回过神来,笑着说:“估计又是少爷和少夫人在闹着玩呢。”
易夫人叹了口气,咬牙恨恨道:“真是两个冤家!行了,你去吧。”
陈伯笑着离开。
————
当天晚上易扬和许辛夷便在老宅住下。
两人刚结婚那段时间就是在老宅住着的,后来易老先生病发,去了山上疗养院修养,两人这才以工作方便为由,搬去市中心的公寓住着。
虽说是夫妻同住,但易扬工作忙,许辛夷也常年在外拍戏,动辄一两个月不着家,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名存实亡。
被强压着在老宅住下,如果是易扬是一百八十个心不愿意,那么许辛夷就是三百六十个心的抗拒,但她却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抗拒,相反,她还得表现得欣喜若狂,满怀期待。
这就很难过了。
好在许辛夷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两年都过来了,再等等也无妨。
只是她有些奇怪,易扬既然连财产分割都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也准备妥当了,怎么就在签字的环节反悔了呢?
“小A,你说那王八蛋怎么就突然反悔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建议宿主,别老说脏话,这样不好。」
“你可别误会,平时我可不说脏话。”许辛夷对镜卸妆,看着里面千娇百媚的一张脸,心情好了许多,“除了对易扬,他的混账程度,值得我特殊对待。”
卸妆洗澡后,许辛夷在全身镜前晃了一圈。
这么好的身材和脸蛋,真是便宜了易扬那双的眼睛。
走出浴室,一眼便瞧见坐在沙发上专注看书的易扬,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还略湿润地朝前额耷着,从许辛夷这个角度来看,眼前这个脱了西装的易扬少了白天里盛气凌人与不可一世,更多了几分亲和力。
许辛夷瞬间就想通了。
不离婚就不离婚,这两天让他悔不当初不就是了?
有什么好苦恼的?
让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讨厌自己,那可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她咋咋呼呼走过去,一脸惊喜从上抽掉易扬手上的杂志,并一屁股坐易扬大腿上,悄悄扯了衣袖,香肩半露。
许辛夷使出自己浑身解数,掐着嗓子娇滴滴道:“老公,你在看什么呢?”
当一个男人讨厌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错。
更别提这么大胆又露骨的行径。
许辛夷这么一漂亮的小姑娘或许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那男人只怕是抵挡不住,可易扬不是一般男人,这男人铁石心肠,厌恶许辛夷已久。
虽然许辛夷至今也没研究出易扬为什么这么讨厌她的原因。
但这不重要。
“下去。”易扬半点不碰她,表情毫无波动,语气冰冷仿佛置身冰天雪地般。
许辛夷能感受到他面无表情之下强行压抑着的怒火与戾气。
敌不动我不动。
许辛夷非要赖在他大腿上,翻开那本杂志,是一本学术杂志,全英文内容她也不懂,就看到一页杂志上一位戴着眼镜女学者的照片印在上面。
“老公,你在看她?那你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学者单以用漂亮两个字来概括,许辛夷实在是肤浅。
对易扬这种看学术杂志的人而言,心里对许辛夷的厌恶与鄙夷只怕会更深一层。
易扬半点不想理她,伸手就把人从身上掀了下去,毫不怜香惜玉。
许辛夷一个趔趄,整个人毫无形象翻趴在沙发上,怒目看了易扬一眼。
但想到易扬水里进了脑子,她也就不和他这个残障人士计较。
“老公,你别这样,刚才妈找我谈了下,她说,爷爷身体不好,想让我们早点让爷爷抱上重孙。”许辛夷态度暧昧不明,眨着眼睛冲他抛媚眼,话里话外的意思显而易见。
——“快,快一把推开我,指着我鼻子狠狠地骂,说‘许辛夷,别以为把爷爷搬出来我就会碰你,这辈子我就算断子绝孙也不会碰你一下’!然后推门扬长而去,和你妈大吵一架,以母子关系要挟,一定要和我离婚不可!”
就在许辛夷雀跃等待时,易扬脸色铁青。
他不知道许辛夷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在听到许辛夷心里话之前,他确实很想这么做,可当他听到许辛夷的话后,莫名其妙冷静了下来,揉着似乎头疼欲裂的额头,离了她一米远,低声道:“你就站在那,别过来,有什么事就站在那说。”
——“这王八蛋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嘘寒问暖,“老公,你没事吧?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揉揉?”
“不用!”易扬深吸口气,看着许辛夷一脸的担忧和激动,双眼微眯。
虽然不明白许辛夷为什么这么反常,易扬暂时也没有这个心情去了解太多。
爷爷就快回来了,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而且以爷爷对许辛夷的喜欢,不会允许自己和许辛夷离婚。
既然家里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他俩离婚,那这个婚,暂时就不离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许辛夷在搞些什么鬼!
时钟缓缓指向九点半。
易家老宅在有名的洑水湾别墅区,湖山环绕,远离市区,周遭环境十分安静。
是以,整个房间里只听得见易扬翻书的声音。
继激怒、色.诱失败后的许辛夷抱着被子,决定再接再厉继续造作。
“老公,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睡觉了。”
她钻进被窝里,长发撩到胸前,掀开枕边一侧的被子,刻意露在外的大腿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性感撩人。
这两天桩桩件件看似是在易扬忍耐底线上蹦跶,可易扬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就跟着身经百战的爷爷在如战场般的商场上周旋,见过的人哪一个不是千年的老狐狸?自己那点小打小闹,根本不够看。
既然易扬这么能忍,她倒要看看,易扬能忍到什么时候。
忍无可忍之时,就是她们离婚之日!
错眼避开杂志,易扬看到床上‘香.艳’一幕,目光微暗,眉眼微沉,微凉的手心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升温,像是攥着一团火,渐渐从手心燃烧至手臂,继而席卷而来,蔓延全身。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逼迫自己转移目光。
“把衣服穿好。”
许辛夷笑了,“睡觉穿什么衣服啊。”她拍拍身侧的位置,抛了个媚眼。
她几乎都能猜到易扬心中在想什么。
——“这王八蛋心里肯定是在想,‘我易扬今天就算睡地上,睡沙发,睡窗台,也绝不会和许辛夷睡一张床!’,或者‘这女人不知羞耻竟然敢勾引我?呵,女人,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结婚两年,许辛夷与易扬聚少离多,再加上易扬一直不喜欢她,对她厌恶有偏见,不愿和她睡同一张床。
她记得结婚后的个晚上,易扬冷静的目光看着她,并告诉她,这辈子他都不会爱她,更不会碰她。那晚,他在书房工作了一夜。
后来搬出老宅后,易扬宁愿睡客房也不愿意睡主卧,宁愿住酒店也不愿回家,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要为自己的处男之身守寡似得。
现在在老宅,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依照从前易扬的作风,应该会去别的房间睡才是。
——“平时不是一直都很嫌弃我吗?赶紧发火去客房睡。”
易扬不高兴,她就高兴,易扬高兴,她就不高兴。
听到许辛夷的声音,易扬缓步上前,站在床沿边上,居高临下沉默看着她,审视两秒。
四目相对,思考了五秒的易扬毅然掀开被子,然后上床,睡觉。
还卷走了许辛夷大半的被子。
许辛夷大半个身子裸.露在外,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房间里静了一静。
“!!!”
许辛夷一时间也没料到易扬对自己厌恶程度降低了,两年来破天荒的头一次愿意和自己睡一张床,脸色刷的一下垮了,仿佛吃了个苍蝇。
这么能忍?
“老公……”
易扬睁眼,“睡觉。”
说完闭眼。
许辛夷怯怯躺下。
有点冷。
许辛夷攥着被子一角,一点一点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扯。
扯过来的被子还裹挟了易扬身体的体温。
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和易扬同床共枕,只是……
——“都说男人二八年轻气盛性.欲强,这王八蛋这么多年没有过女人,万一晚上突然开窍然后拿我开刀怎么办?”
——“应该没那么禽兽吧?”
——“但是如果真有这么禽兽,我是叫还是不叫?是抵抗还是不抵抗呢?”
——“不行,我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可不能任由这男人给糟蹋了。”
许辛夷攥着被子,悄悄往外挪了挪,离易扬远了些。
「警告,您‘情根深种’的人设即将奔溃,请补救!」
“……”许辛夷悄悄往里挪了挪,挪回原位。
敌不动我不动,就这样吧。
只要易扬不做些什么,睡就睡。
如果他真敢做些什么……
许辛夷目光落在手边床头柜的台灯上,这台灯应该可以。
就在她准备保持这样的距离睡觉时,被子猛地被掀开。
许辛夷先是一惊,而后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惊恐的眼神看着易扬。
——“来了来了,这王八蛋果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完了完了,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离婚这事肯定没影了,到时候我生了孩子,身材走样变黄脸婆,这狗男人在外继续沾花惹草,然后打我骂我羞辱我!”
——“不行不行,我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禽兽!衣冠禽兽!”
易扬一言不发起身,背对着许辛夷,在许辛夷看不到的地方,脸色气的青白。
听听,许辛夷这想的是人话吗?
非分之想?
是疯了吗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有那么饥不择食?
易扬后悔了。早在之前,他就应该当断即断和许辛夷离婚的,不该怀着好奇心而拖拖拉拉!
半晌没动静。
“干嘛?”试探问完这两个字,许辛夷又觉得有点歧义,咽了口口水改口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你说,你不想和我离婚,对吗?”
许辛夷昧着良心点头,“对。”
易扬转过身来,强行将怒火压了下来,眼神阴翳不明,沉沉盯着许辛夷。
自上而下的俯视,压下一大片阴影,易扬眼底的锋芒显露无疑,上下打量着她,心内静静盘算了一会,说:“那好,我们约法三章。”
许辛夷隐隐嗅到了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易扬这眼神不怀好意。
理智让她不能答应,也不能让易扬接着往下说。但人设不能崩。
她小声试探道:“约法三章?”
“,以后接戏,你不许接床戏,吻戏,任何与男人有亲密关系的戏。”
许辛夷为之一惊,忙不迭反驳,“不行不行,老公,我是个演员,演员重要的是艺德,那剧本是导演写的,导演让怎么演我就得怎么演,再说,床戏吻戏这种,在影视圈其实无伤大雅,大家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以后你的剧本给我过一遍。”
——“我忍!”
易扬挑眉,“第二,以后不许和其他演员明星走太近,分寸你自己把握好,请你记住,你已经二十七岁了。”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许辛夷你冷静,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不要和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计较!别激动别激动!”
“第三,”易扬双眼沉沉盯着她,犹如猎豹紧盯着自己的猎物,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许说脏话!”
许辛夷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脏话了?”
——“这王八蛋是不是故意在整我?”
——“王八蛋变态狂,我就骂你怎么了!怎么了!”
易扬闭眼忍了又忍,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从嘴里蹦出来,“……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我可以考虑,暂时不和你离婚。”
许辛夷面带微笑,心里却在问小A:“我可以敲爆这王八蛋的狗头吗?”
「不可以哦,在您的丈夫面前,您不能崩‘情根深种’的人设。」
许辛夷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在易扬面前,微笑着,感激着,怀揣着一种想敲爆他狗头的心情,欢天喜地、备受屈辱地、咬牙切齿地接受了这个丧权辱国条约。
“好,老公,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和我离婚,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房间里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让我敲爆这混蛋的狗头?”
许辛夷双眼在房间内游荡,注视着桌上一花瓶,思考着用花瓶来敲爆易扬狗头的可能性。
易扬随着她的目光放在那花瓶上,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还有,我说过,我对你没有兴趣,你的身体对我而言,和菜市场的大妈没有区别,所以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目光落在许辛夷半露的香肩上,肩头白皙圆润,锁骨平直凹陷,衣领往下,是一抹美妙香.艳的弧度。
许辛夷一哽。
——“真可怜这王八蛋,年纪轻轻就瞎了。”
——“菜市场大妈?那你有本事和菜市场大妈睡觉啊你个死扑街!”
易扬眼神一暗,甩脸而去,“我去客房睡。”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名佣人,笑着问道:“少爷,少夫人,夫人让我来问你们,用不用下去吃夜宵。”
——“吃宵夜……呵呵,王八蛋扑街仔!食屎啦你!”
易扬扬声怒道:“不吃!”
翌日一早,还在被窝里睡回笼觉的许辛夷听到门外敲门声。
许辛夷进组晚,为跟上拍摄进度,没日没夜的拍戏,自电视剧《贝贝升职记》开机以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易扬回国,她因私事向导演请了两天假,这才得以喘息好好睡一觉。
昨晚特意向陈伯打了声招呼,让他早上别叫她吃早餐,可这一大清早的,门外敲门声叫魂似得,许辛夷翻来覆去烦不胜烦。
隐隐约约她也没听清楚门外的人在说些什么,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老先生回来了’的话。
老先生回来了?
“爷爷回来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躲进被子里的许辛夷被子一掀,触电似得猛地坐起。
不是说下周回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许辛夷下意识环顾四周,凌乱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没见着易扬。
一拍脑袋,她差点忘了,昨晚易扬去别的房间睡去了。
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辛夷翻身而起,边走向房门口边扒拉了两下头发,深吸口气打开房门。
“陈伯,怎么了?”
站门外的陈伯笑眯眯道:“老先生今天一早就回来了,现在就在楼下,夫人让我来叫您和少爷赶紧起床。”
“好,我和易扬马上下去。”
就在陈伯转身下楼后,许辛夷忙推开隔壁几个空房的门一间一间地找,左右两个房间找了,没找见人。
进房给易扬打了个电话,奈何连打几个都不通。
这混蛋大晚上的睡哪去了?
环视三楼几个房间,三楼分东西两个方向,中间围着一个从一楼到三楼的挑高客厅走廊,左右两个房间没找见人,估计是睡西边那两个房间去了。
许辛夷赤着脚弓着身,贴着走廊墙壁去西边那头。
她不能大张旗鼓,得悄悄的,不能让楼下的人听见,更不能让老先生知道他俩结婚两年,现在还分房睡。
客厅里隐约传来些说话声。
“爸,我扶您上楼休息一会。”这是易夫人的声音。
之后便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恰在此时,西边离她近的一间房门打开,易扬身上穿着睡衣,头发散乱,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口。
两人面面相觑。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眼看着就要上来三楼。
完了完了,不能让爷爷看到他们俩这个样子。
许辛夷来不及解释,一阵助跑后身轻如燕往易扬身上一跳,宛如饿狼扑食般,无比矫捷地骑到了易扬身上,双手死死攀着他脖子,两只脚紧紧缠在他腰上,活像只攀着树干的树懒。
一大早易扬还没回过神来,大脑一阵昏昏沉沉,无论是大脑还是四肢,都还处于苏醒阶段。
刚打开门,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一阵疾风袭来,眼前一阵模糊,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劲直面而来,没能提前做好准备的易扬,下盘不稳,往后踉跄急退几步,宽厚后背狠狠砸墙上。
差点没被许辛夷这一招泰山压顶给压死。
砰——
两人额头撞额头,硬碰硬。
“嘶——”
易扬眼前阵阵发黑,后背生疼,身上还挂着个至少一百来斤的许辛夷,缓过神后气得浑身发抖,“许辛夷!给我下来!”
大清早的,搞什么幺蛾子!
许辛夷捂着额头,嘶声连连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楼梯口脚步声戛然而止。
身上骑着许辛夷捂着额头的易扬与被易夫人扶着的易老先生对视。
“爷爷?”
许辛夷骑在易扬身上转头往后瞧,佯装惊讶,“爷爷,您真的回来了?”
易老先生回来是个意外,谁都没预料到更没准备。
老人家年少时吃了不少苦头,人到老年,身体的病痛一并暴露了出来。
许辛夷与易扬结婚的两个月后,易老先生就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住去医院治疗,后来又转去一家疗养院疗养,这一住,就是一年多。
前不久医生宣布,一直在疗养院修养的易老先生身体转好,可以回家修养时,易老先生立马就耐不住性子,第二天提前回了家。
当然,这事也没告诉易家人,老爷子童心未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哪里想到一回来就见着这一幕。
易老先生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易夫人眉心一皱,看着两人一大早不修边幅还瞎胡闹的样子,张口就要训,“这一大清早的,你们两在这干嘛呢?鞋都不穿,还不下来!”
许辛夷缩了缩夹在易扬腰上的两只脚,“知道爷爷回来心急了点,忘记穿鞋了,易扬心疼我所以……妈,您别怪他。”
易老先生阻止了易夫人接下来的训话,慈祥和蔼的目光看着两人,“好了好了,年轻人嘛,都这样,易扬啊,赶紧把辛夷抱回房间去,天这么冷,怎么连鞋都不穿。”
“老公,脚冷,捂捂。”
易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能冒出火来,并警告她不要太过分。
“行了行了,我们先走。”易老先生笑呵呵带着易夫人走了,摆明不掺和这两夫妻之间的事,低声道:“两年不见,这两孩子感情这么好了?”
易夫人回头一言难尽看了两人一眼,笑笑,“我都说了您总不信,现在亲眼所见,您总能放心了吧?”
许辛夷仗着易老先生回来了,把脚往易扬手里塞。
脚长得其实挺好看的,细嫩又白净,指甲红润剔透。
易扬只觉得握了一块冰似得,黑着脸捂了一会。
“快快快,爷爷还在看着呢,快抱我回房间!”
易扬一手握着她脚,一手搂着她腰,忍了一肚子的火,抱着许辛夷回房。
“老公,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现在爷爷回来了,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为了爷爷的身体着想,也得配合我演一演。”
易扬面无表情,“下来。”
许辛夷松开手,缓缓从易扬身上滑下来。
“我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但是许辛夷,我警告你,在爷爷面前你给我安分点!”
许辛夷撇嘴,“哦。”
——“我下次还敢。”
易扬愤而进了洗手间,洗手。
两人洗漱过后穿好衣服,下楼。
易老先生也在短暂休息后回到餐桌前,享受这两年来次团圆早餐。
许辛夷看着易老先生满头银发,颇为心酸。
刚来时,易老先生还一头黑发,神采奕奕,这还不到两年,病痛折磨之下,头发竟然全白了。
“爷爷,您提前回来也不说上一声,您身体没事了吧?”
“爷爷老当益壮,能有什么事?”易老先生哈哈大笑,慈爱拍了拍辛夷的手背,“易扬呢?”
“他马上就来。”
话刚说完,易扬从楼上下来,一身西装衣冠楚楚,即使经过刚才的一番兵荒马乱,脸上也找不出任何颓唐疲乏的表情,气度从容不迫,沉稳有度走到易老先生面前,“爷爷。”
这两年易扬的成绩一件不落的送到了疗养院里,进步与成就,易老先生一清二楚。
看着面前能让他放心交付家业的孙子,易老先生点了点头,眼底满意神色渐浓,“不错!”
老先生对儿子孙子一向主张严厉教导,易夫人知道,易老先生能说出不错二字,是对易扬的肯定。
“爷爷什么都很满意,一点,我这去疗养院都去了一年多,你们两怎么还没给我努力生个重孙出来?”
“爷爷,我工作忙没时间,而且辛夷要拍戏,不太适合怀孕,我们还年轻,不急。”
“不急?等爷爷身子入土了……”
“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
易夫人忙打圆场,“爸,一大早您还没吃早饭吧,有什么事咱们先吃过早饭再说。”
易老先生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行。”
这事算是揭过。
餐桌上摆了几人平素爱吃的早点,许辛夷坐在易扬身侧,就像很多处于热恋中的妻子,满眼都是欢喜的微笑。
“老公,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弄。”
“我自己来。”
“我来!”许辛夷抢先从他手里夺过吐司,先在吐司上抹上一层厚厚的黄油,又淋上一层蜂蜜,趁人不注意盖上一块吐司,送到易扬嘴边。
“老公,啊~”
见易扬不张嘴,许辛夷奇怪问道:“老公?”
易扬是个怪人,是能面无表情喝下黑咖啡的狠人,却连一口糖都不吃。
不是过敏不能吃,而是不喜欢。
易扬目不转睛望着她,眼底似乎在警告她别作,但许辛夷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过,假惺惺问道:“老公,是不合胃口吗?你不喜欢?”
易扬眉心能夹死苍蝇,半晌才低头在吐司上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猛地一停,看着许辛夷的眼睛简直能冒火,仿佛吃了一嘴的油咽又不能咽,吐又不能吐,喉结上下剧烈起伏,那块吐司被他囫囵吞枣强硬咽下。
吃一口一个警告,许辛夷顾若罔闻。
整整两块吐司,就这么被许辛夷一口一口喂完了。
易扬藏在桌下的手松了握握了又松,面不改色让家里的张嫂端来两杯咖啡,其中一杯,放在了许辛夷面前。
易扬斯条慢理端着咖啡喝了一口,“你喜欢喝咖啡,所以我让张嫂顺便帮你泡了杯咖啡。”
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苦的让人反胃。
许辛夷心虚笑笑,“我不喜……”
咖啡送到了她嘴边。
许辛夷笑容猛地落了。
——“幼稚!幼稚!幼稚!”
——“还能再幼稚一点吗?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心眼就这么小!”
——“王八蛋算你狠!”
一报还一报,许辛夷就这手边易扬送过来的咖啡,在易老先生愈发慈爱的目光下,一口一口地将咖啡喝完。
咖啡下肚,舌苔上的苦味简直难以言喻,许辛夷提前感受了一下怀孕的滋味,差点和这美丽的世界告别。
“老公,谢谢你。”
——“你给我等着!”
易老先生瞧着,眼底笑容更甚。
易扬这孩子不像自己也不像他爸,像他奶奶面冷心冷,如果身边能多个人把他的心捂热,自己也就放心了。
“还没去疗养院的时候,夫妻俩关系冷成那样,我这一从疗养院回来,感情这么好了?”
易夫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艰难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易老先生像是没看出什么端倪,笑道:“也是。”
‘报完仇’的易扬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爷爷,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上班了,您在家好好休息,回来我和您好好聊聊。”
“去吧。”
易扬起身往外走。
“老公,你领带好像歪了。”易扬低头看了一眼,正准备自己动手整理领带时,许辛夷起身,背对着易老先生上手整理易扬的领带,‘不小心’手上使劲过猛,一个锁喉,易扬差点把刚才吃的早餐给吐出来。
易扬猛地咳了两声。
许辛夷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公你没事吧?”
易扬压着戾气扯领结,从嘴里僵硬蹦出几个字,“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许辛夷仰头,嘟起了嘴。
看着许辛夷一嘴油的易扬,一字一句磨牙道:“……又、干、什、么!”
“老公,亲亲。”
易扬:“…………”
当然,亲亲是没亲成的。
一想到易扬离开老宅时便秘般的表情,许辛夷只觉神清气爽,两年来强忍着的憋屈释放了大半。
易老先生满目慈祥,“来,和爷爷说说,你们两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样?”易扬吃的那块黄油蜂蜜吐司?还是她喝的那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
易夫人给许辛夷解围,“爸,孩子们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当务之急,是把您的身体养好。”
易老先生微微一笑,“行,我不操心。辛夷啊,近没工作吗?”
“有,我待会还得去剧组。”
“怎么刚才不让易扬顺便送送你?”
“不用了爷爷,我和他两个方向,不顺路。”易扬送?许辛夷担心在车上易扬就能把她给灭口。
更何况他俩婚姻关系如今还是保密状态。
这种有万分之一会暴露他们关系的可能,她都得扼杀在摇篮里。
“爷爷我吃好了,您慢慢吃,我先去剧组了,可能这两天会有些忙,等我忙完这阵我再好好陪您说说话。”
“去吧去吧,工作重要。”
等许辛夷一离开,易老先生手上的筷子顺势放了下去,脸上笑容淡了不少。
老先生年近七十,年轻时白手起家创业艰难,经历过的大风大浪无数,其惊险程度也并非如今也比拟,小一辈玩的那些花样都是他玩腻了的,什么猫腻他一看便知,哪里不懂易扬和辛夷两人之间的不对付。
“他们两还那样?”
易夫人一听便知易老先生看穿了一切。
易夫人不说话,易老先生沉沉叹了口气,“易扬这孩子以为什么事都能瞒得住我,还有你也是,离婚协议书拦下了我就不知道了?”
“爸,您都知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易老先生叹了口气,“我时常在想,两年前我让易扬娶辛夷,是不是做错了,耽误了辛夷也害了易扬。”
易夫人放下筷子,“您别这么想。”
“怎么能不这么想。”
良久沉默后。
“算了,他们两的事我不参合,以后的路,让他们两自己做决定,辛夷那孩子脾气是不好,从小被他爷爷惯的,可是我看着不像是个坏心眼的,如果真离婚,这孩子指不定多难过,你不喜欢她我能理解,”说到这,易老先生又笑了,“你们啊,真看轻我,我老头子虽然半截身子入了土,这点刺激还是能承受的。”
易夫人也笑了,“医生让您好好静养,所以这事不敢让您知道。”
“行了,现在不知道也知道了,放心,我没事,先上去休息会,你自己忙吧。”
说完,在陈伯的搀扶下,易老先生缓步上楼休息。
易夫人看着易老先生蹒跚的背影,缓缓又坐了下来。
————
许辛夷参演的《贝贝升职记》是一档都市爱情职场剧,拍摄地点就在本市,距离洑水湾别墅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没让剧组的人来接,她自己开车低调前往。
「宿主,你近不够恶毒。」
“我还不够恶毒呢?”想想也是,这两天因为易扬的事,她是挺消停的。
在来之前,‘许辛夷’恶毒人设屹立不倒,态度傲慢,嚣张跋扈,具体行为主要表现为抢戏,抢代言,一言不合扇人耳光,大言不惭封杀其他艺人,为人处事简直就是娱乐圈的大忌。
放眼整个娱乐圈,和‘许辛夷’交好的明星,几乎没有。
在舆论方面‘许辛夷’更是个强者,能让几家撕得昏天暗地的粉丝联合起来一众对外的,她算是前无古人。
是以,在这种情形下,继续‘作孽’比想办法洗白更符合许辛夷对人生的追求。
——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她只要求自己过得舒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如今算算过来也有两年,现在一切她都很满意,除了易扬。
许辛夷优哉游哉进剧组,剧组正热火朝天拍摄着,郑导那大嗓门的骂人声,她老远就听见了。
“辛夷姐,你回来了?”
“嗯。”许辛夷坐在监视器前,看着里面一而再再而三NG的女二,笑了,“第几次了?”
身边的人极其小声,“十八次。”
“十八次?”许辛夷毫不留情的嘲笑,“她还真是个人才。”
郑导这个人在影视圈也是个有点资历的导演,火过几部剧,但还是没抵得过资本的强势,《贝贝升职记》拍摄之初,就被投资商塞了好几个演员进来。
没有演技的女一,唱跳出身部转行影视圈的女二,剧中深情人设完美一看就要爆的男二角色,更不用提其他露面的配角,几个重要演员全被塞了进组。
好好一个导演眼看着就要晚节不保,拍摄一星期,郑导急得要跳楼,实在拍不下去了,这才豁出去,用得罪一投资人的结果,强行违约换了女一,签了许辛夷。
许辛夷风评不行,但演技不错,重要的是,许辛夷这人有背景,能抗投资商。
这是郑导考虑许辛夷的原因。
女二的扮演者左容在NG二十一次后,郑导勉为其难的过了。
可许辛夷看郑导那脸色,很难过的样子。
也是,不是科班出身,没有演戏的经验,本就落后人一截还不努力,连个台词都记不住,导戏实在费劲。
本来左容演技好不好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井水不犯河水,懒得搭理她,可这人从进组开始,就像是和她有仇似得,总和她不对付。
“辛夷来了?”
许辛夷笑道:“不好意思导演,耽误了两天时间,不过您放心,今天一定能把落下的进度赶上。”
郑导对演技好的演员向来和气,就好像学生时期老师对学习好的学生总有优待。
“你的演技我当然相信,快去化妆吧。”
临走前许辛夷看了眼正补妆的左容,眼睛还是红的,拍摄过程中也不知道被郑导骂哭了几次,众目睽睽之下,难堪得很。
化妆间内。
“辛夷姐,您近是不是又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许辛夷叹了口气,“是啊,近睡眠不好。”
左容看了许辛夷一眼,十分贴心地送给她一瓶遮瑕,“辛夷姐,这是我妈用过的遮瑕,特别好用,肯定适合你。”
许辛夷虚伪笑了回去,“不用,你自己留着用吧。”
左容微笑着说:“我还用不着,才二十三岁,化妆师说我皮肤底子好,不用化妆素颜就能拍戏。”
没事找事。
“皮肤差还能用粉底遮一遮,演技不好怎么遮?我在地上撒把米,鸡都比你演得好。”
许辛夷玩着手机给易扬发了条短信:老公,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
左容一哽,许辛夷平时还和她敷衍两句,没料到今天说话这么冲,一点面子都不给,刚才被郑导骂的委屈再次潮水般涌了上来,气得浑身发抖。
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忍得住,刚想回嘴,左容的经纪人从外走进,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正是因为这两句话,左容心里的火气奇迹般的消了。
她愤愤看了眼许辛夷,将火气暂时压下。
“怎么样?辛夷,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出来拍戏。”郑导进化妆间催。
辛夷起身,“好了,我马上来。”
“导演,”左容也起身,跟在导演身边,低声道:“导演,我今晚有点事,下午我没戏,想提前走,可以吗?”
郑导贼讨厌这种没演技不想着钻研,一天到晚总想着请假的明星。
脸色一沉,“可以。”
“谢谢导演!”
————
工作中易扬没有看私人信息的习惯,更何况还是许辛夷的,晚上八点,当他端着红酒,站在人来人往的酒会上时,这才瞧见了许辛夷的这条短信。
当然,他没回。
所有参加酒会的男人都携有一名女伴,只他没有,看似有些格格不入。
一名服务生上前,“请问您是易扬易先生吗?宋先生有请。”
说是参加酒会,其实是来谈项目上的事。
跟着服务生绕过酒会大厅,来到一房间内。
“易先生,宋成舟,久仰。”迎面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比之易扬不遑多让。
易扬不动声色伸手与之相握,“宋先生,你好。”
国人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人的理智,降低你的警惕,宋成舟就项目事宜与易扬讨价还价,易扬四两拨千斤都给挡了回去,喝了点酒,但也没失去理智,这么大的项目,利益这种东西,从他手里抠一点出来,都是一个想象不到的数字。
眼瞧着易扬油盐不进,酒是失去了作用。
宋成舟一个眼神,门口的人立即会意,招呼了几个女人进来。
自然,这几个女人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娱乐圈是个好地方,想出头的漂亮女人层出不穷。
易扬懒懒往后一靠,喝了点酒有些醉意,半眯着眼瞧门口走进的女人,不由得哂笑。
酒不成事就用女人。
可见钱是个好东西。
一个身材窈窕,长相甜美的女孩坐到了易扬身侧,五官轮廓精致,看眼睛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看到她,易扬或许会这么认为。
但不知道怎么的,在这朦胧灯光下,他倏然就想起了许辛夷。
妖娆妩媚,坐到他腿上的时尤为性感。
宋成舟介绍道:“我看整个酒会就易先生没有舞伴,这位是左容,当红女星。”
“易先生,您好,我叫左容。”
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易扬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听说过,没说什么,继续和宋成舟谈刚才没谈完的事。
左容在娱乐圈内也算得上是二线明星,她运气好,唱跳出身,凭借外表和歌声,收获了一大批粉丝,近搭上宋成舟,这才有了转型影视圈的部戏。
宋成舟帮了她不少,虽然两人是你情我愿的关系,但左容心里清楚,在宋成舟眼里,早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所以她必须借此机会,再抓住一个人。
来之前她打听过易扬,知道易扬的分量,是个绝不能放过的人。
端起一杯酒,眼神勾人地望着他,“易总,我陪您喝一杯。”
脸上的笑,是刻意装出来的妩媚,不伦不类。
易扬一个冷眼扫过,一字不说,但意思很明确。
左容被他那眼神所骇,当即没敢动,可一想到之前经纪人对她的叮嘱,心里又活络起来。
她的脸和身材,就是放眼娱乐圈也没几个比得上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两年时间内就混到了二线,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或许会矜持一时,但绝不会矜持一世,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女人的诱惑。
左容大胆贴近易扬,抹胸礼服有着大好的风景。
“早听说过易总的大名,今天有幸相见,真的是左容的荣幸。”
房间内全是原形毕露的男人,但可惜的是,易扬不是,他对女人的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甚至于当他闻到左容身上那股强烈的香水味时,心里升腾起一股浓浓的厌恶。
他看向宋成舟,“我是来谈事的,不是来玩女人的。”
左容瞬间脸色惨白,手一颤,手中端着的酒杯倾斜,浸湿了易扬胸前衬衫。
“对不起对不起,易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易扬擒住她要往自己身上摸的手,厌恶之色更浓。
宋成舟清楚,这已经触了易扬的逆鳞,继续让左容待在这,反而会坏事,他沉着脸,挥手,左容只得离开。
约莫一个小时后,房间的门开了。
易扬手上搭着外套,出门的瞬间便被助理接了过去。
“易先生。”
拐角处左容等在那,走廊不比房间,一股冷风不知道从何而来。
十一月的天冷,左容身上穿得又少,单瘦的女人站在那双手抱胸瑟瑟发抖,晚风一吹,头发肆意凌乱,似乎连脸都冻得青白一片。
柔和灯光下,左容脸上倒没了在房间里的那股妩媚,更显几分可怜,使人怜爱。
“我……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她垂着眼,嘴唇发颤,眼睛里透着委屈与绝望,好像一只误入绝境走投无路的兔子,瑟瑟发抖,惹人心疼。
“我知道您的衬衫肯定很贵,我……我赔您!”
易扬冷眼瞧着,完全不为所动。
这是他从许辛夷那学来的。
人心险恶,尤其女人。
而面前这女人段数不够,比起许辛夷简直差远了。
“不用。”
易扬没了兴致,转身就走。
“易先生,”她拦着易扬面前,眼底充斥着绝望与期待,“我……我知道我提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现在只有你帮我了,我不是本意想来这的,您能带我离开吗?我不想待在这被他们……”
话没说完,泪流满面。
————
同一时间,剧组内的许辛夷拍完后一场戏,剧组收工,准备回公寓休息。
她的经纪人安雅扭着小细腰踩着高跟鞋,光鲜亮丽来接她,戴着墨镜和大宽帽比她还像个明星。
一上车许辛夷翻着娱乐新闻,百无聊赖问道:“我近有没有什么新闻?”
安雅在许辛夷身边两年,作为日后朝夕相处的经纪人,许辛夷当然得争取她,也许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她和这位安大经纪人一见倾心,相见恨晚。
不同的是,这位安大经纪人美艳动人,擅长广撒网,鱼塘养鱼,而她暂时连网都没有撒出去。
“大小姐,你给我安分点拍戏,就什么新闻都没有了。”
没什么新闻?
许辛夷愁了。
之前那些耍大牌,抢戏的新闻她都想办法传到易扬那去了,可易扬还是没同意离婚。
怎么样才能让他更讨厌我呢?
许辛夷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提不起一点劲。
“辛夷,这不是……不是易总吗?”
“易扬?”一提到易扬,许辛夷浑身来了劲。
“一个娱乐杂志社的主编给我发过来的,说是左容那边给几家媒体发了这些照片,花了大价钱,准备联合几家媒体一起爆出来。”
许辛夷认真且仔细看了眼安雅手机上的几张图。
一张是昏暗房间里左容坐在易扬身边的照片,光线昏暗不明,没拍清楚易扬的表情,但就两人坐的位置,很是暧昧。
一张是左容站在走廊里,和易扬说话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关系,这张照片看上去易扬注视着左容的目光格外温柔。
后一张则是易扬走后,左容身上披着那件搭在易扬手臂上的西装外套。
三张照片能说明的问题,太多了。
游离在男人中间的安雅又怎么看不出来,可当着许辛夷的面,也不能说太过。
“辛夷,你别生气,我问问清楚,也许这照片上的不是易扬。”
“不,这就是易扬。”许辛夷语气无比肯定,“安雅,送我回老宅,快!”
辛夷和易扬虽然没有公布关系,但辛夷亲近的几个人都知道,并为她三缄其口。
在这场婚姻里,辛夷处于什么地位安雅很清楚。
辛夷跋扈了一辈子,却在易扬面前丢了所有的尊严,她不看好这场婚姻,但无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辛夷听不进去。
“回去?你想干什么?”
“安雅,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许辛夷’在易扬这遭受感情挫折,导致她在易扬面前极其自卑,久而久之,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没有安全感的‘许辛夷’看到易扬和女人说一句话都要抓狂,更何况是这几张照片。
出轨,外遇。
终于有了借题发挥的理由。
好棒。
第二章 试探
穿越之后,有这么一项规定。
为维持人设,许辛夷不得无故提离婚,想要彻底脱离角色禁锢,只能由易扬亲口提。
当时的许辛夷认为以自己的讨嫌程度,易扬不会容忍她太久,哪里知道一忍就是两年。
现在机会来了。
狗男人耐不住寂寞,终于出轨了!
左容这人演技不怎么样,没想到这么喜欢做好事。
“辛夷,你听我说,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几张照片的真伪,单看左容想用这件事炒作你就应该知道,这事不可能像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待会易扬回来,你一定要心平气和,不能发脾气知道吗?”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也别难过,天底下还有无数的好男人等着你,听我的,别在易扬这棵树上吊死放弃一整片森林。”
“我已经帮你谈妥了《凰途》的女主,这是部大女主戏,男主角可是韩骁,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你,千万别冲动,知道吗?”
许辛夷听着安雅的话,倍感欣慰。
还是安雅懂她。
一小时后,车缓缓驶入洑水湾别墅。
许辛夷怀着愉悦的心情,在安雅忧心忡忡的目光中,进了老宅。
晚上十点半,老宅里的人都睡了,整个别墅没了白日的喧嚣,清凉月色笼罩下,偌大的四层楼别墅更显恢弘气势。
万籁俱静。
易扬还没回来。
没惊动易老先生和易夫人,许辛夷上楼安静等待。
待会句说什么呢?
是直入主题还是实行迂回战略,这么晚了,房间隔音效果应该不错,要不要和易扬吵一架呢?
不能一开始就吵,她可是‘情根深种’的人设,一开始就吵人设岂不是崩了?
先问。
易扬肯定否认。
再甩出证据。
这时候易扬肯定无话可说,短暂沉默之后,如果易扬承认,他确实出轨了,就让易扬和那个女人分手,这时候易扬肯定不愿意,然后就吵起来,吵得天翻地覆易扬甩手离开,而她心灰意冷,说,我们离婚吧。
如果易扬不承认……那更好办了。
易扬不承认,她就怀疑,质问,易扬肯定没有耐心回答她的话,愤然离开,而她也因此认定易扬出轨,心灰意冷,说,我们离婚吧!
完美无瑕,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就等易扬回来,她这场戏就开始!
许辛夷演技被几个合作过的导演当众夸奖过,说她一秒入戏,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但现在许辛夷却迟迟入不了戏,心噗噗直跳。
没办法,她太兴奋了。
一想到接下来的流程,一想到接下来的离婚,就兴奋地想站起来跑两圈。
站在镜子前,许辛夷看着镜子里神采奕奕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怀疑自己丈夫出轨的男人。
她将自己头发抓乱,揉了揉眼睛,在脸上扑了点粉底更苍白了些,想了想,为以防万一,找来了眼药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深夜十二点,易扬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开灯,一扇落地窗未关,风从外涌进,将窗帘吹得高高扬起,在那月影笼罩之下,易扬看见了蜷缩着身体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许辛夷?”他将灯打开。
抱腿坐在沙发上,埋头于臂弯间的许辛夷感受到亮光抬起头来,“你回来了?”
易扬兀自脱下外套,解开领带,听许辛夷这语气不如往常,不由得问了句:“有事?”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声音夹着哽咽,咽下委屈。
易扬站定在原地,多看了她两眼。
“工作上的事,晚了点,有事吗?没事去睡觉。”
易扬转身去了衣帽间,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许辛夷却堵在衣帽间门口,两行泪水从眼眶落下。
“平时你六点就下班了,现在十二点你才回来,你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能告诉我吗?”
莫名其妙。
易扬根本懒得理她,掠过她去浴室。
——“嘶……这什么眼药水,好痛好痛!”
在易扬看不见的地方,许辛夷龇牙咧嘴,仰头疯狂眨着眼睛用手扇风。
易扬脚下一顿。
这女人又作什么妖?
“我们是夫妻,我丈夫这么晚才回来,身上还一股酒味,难道我不能问吗?”
易扬语气强硬,外人问他工作上的事,他很不耐烦。
“工作上的事与你无关,你别过问。”
“与我无关?”许辛夷惨淡一笑,“那好,我问你,你今晚是不是去雍和会馆参加酒会了?”
易扬转身,沉沉看着她,“你跟踪我还是调查我?”
“跟踪?调查?我是你妻子,我想知道你的行踪不行吗?”
——“狗男人心虚了!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呸!渣男!”
易扬扔下四个字,“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许辛夷一把拦住他,咬唇一脸悲愤,“你不肯承认,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有鬼?”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让你解释一下,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许辛夷将那几张照片甩到易扬面前,簌簌落下,撒了一地。
——“刚才应该直接甩他脸上的,狗男人出轨还这么理直气壮,给你脸了?”
“这上面是你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的照片,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抱在一起?为什么你的衣服会披在她的肩上!”许辛夷哽咽,瞪大了眼睛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趁着易扬低头看照片的空挡,忙低头使劲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啊啊啊啊我肯定拿错眼药水了!”
——“易扬这王八蛋害我!”
这下好了,不用眼药水也一眼眶的泪水不断的流。
易扬认真仔细看了照片一眼,确实是他。
“你怎么来的?”
许辛夷止不住的泪流满面,“你承认了是不是,这上面的人就是你对不对?”她一把抓住易扬,紧紧抱着他,失声哭泣,“易扬,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只需要你一句话!”
许辛夷在他肩膀处蹭了蹭,悄悄将眼泪全蹭他衬衫上。
——“快快快!快一把把我推开,指着我的鼻子说‘对!我就是出轨了!我就是耐不住寂寞!我就是喜欢她!她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然后你甩手离开,去找那个女人,彻夜未归!”
——“回来之后力排众议和我离婚!”
——“然后我拿着你分配的财产,伤心欲绝离开易家。”
听完内心整个经过的易扬无语沉默片刻,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许辛夷一天到晚脑子里究竟在脑补些什么?
他沉声道:“许辛夷,你不要没事找事,照片上的人是我没错……”
“什么!”许辛夷猛地抬头,砰——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上了低头的易扬的下巴。
嘶——
易扬猛地倒退几步,捂着钝痛的下巴半晌没回过神来。
“真的是你!”许辛夷含泪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指着他,指尖直颤,戚风惨雨悲戚道:“易扬,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那么爱你!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厮混!”
——“吵起来吵起来,趁着气氛一下子上来了,快快快!”
易扬怒道:“许辛夷,你先给我闭嘴!”
许辛夷胡搅蛮缠,“易扬,你告诉我,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你就那么喜欢她?我哪里不如她!你说!”
“我和她只是碰巧拍到了而已,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这么晚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没什么?没什么她坐你大腿上?没什么你把衣服给她穿?”
“坐我大腿上?”易扬愤而将那张两人坐一起的照片贴她脑门上,“你仔细看清楚,她什么时候坐我大腿上了?”
许辛夷从脑门上揭下照片,质问声戛然而止。
……哦,太兴奋了,是她看岔了。
既然熄了火,许辛夷索性冷静下来,颓然坐在沙发上,“就算她没坐你大腿上,你也把衣服给她穿了。易扬,你不用骗我,我也是女人,你喜不喜欢她,从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当我说到她的时候,你眼里全是爱意,语气里全是维护,这些都是你下意识的举动,你没有注意到,可是我注意到了!你离不开她了是吗?”
易扬差点给气笑了。
她那只眼睛看到自己眼睛里全是爱意,全是维护?
许辛夷你眼睛是情绪分辨仪吗?这都能看得出来?
“易扬,我们不离婚,好吗,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我们才是夫妻,你如果非要和我离婚和她在一起,爷爷不会答应的。”许辛夷一抹眼泪,“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把戒指套在我手指上说的话吗?你说你会永远照顾我,你记得吗?”
——“快快快!快说‘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只爱她一个!我这辈子都要和她在一起,非她不娶!’”
易扬沉默看着她,不说话。
他今天倒要看看,这许辛夷能编出多什么花来。
许辛夷等了一会,见易扬不开口,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想过退路吗?你想过爷爷,想过妈,想过我吗?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你让她当小三,为她考虑过吗?”
易扬还是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辛夷的错觉,易扬那眼神,活像她平时看别人嗑瓜子看好戏的模样。
这么一想,反而势弱,许辛夷拔高音量壮自己的胆,“你和她分手,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不会告诉爷爷和妈,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她顿了顿,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封杀她,就算我身败名裂,我也要让她在娱乐圈里没有立足之地!我还会找人曝光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不知羞耻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是要她还是要我,易扬,你选一个吧。”
她含泪怒视着易扬,五秒后悲愤低下头去无声哽咽。
许辛夷哭了好半晌也没听到易扬的动静,迟疑并悄悄抬头一看,就瞧见易扬坐在她对面,正好整以暇看着她。
这番话很生动,语气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感染力十足,委屈和心酸溢于言表,将一个为了爱情丢弃尊严的女人形象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这所有的前提在易扬没听到她内心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之前。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让我来说。”易扬语气平静,条理清晰,丝毫不慌,“,今晚上是一个酒会,之所以会有那张照片,是因为在谈一个项目。第二,坐在我身边的女人我不认识,是合作方找来陪酒的,我今天次见。第三,那张披在她身上的西装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我这么说,解释得够清楚了吗?”
易扬冷冷瞧着她,“如果你没任何问题,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我累了,先去洗澡了。”
——“解释?他在向我解释?”
——“难道不应该不耐烦地甩手离开,然后一个字都不想和我说吗?什么时候这么好的耐心?”
——“没出轨?”
——“……等等,出没出轨重要吗?他出不出轨和你有关系吗?真的假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什么?是吵架!”
——“吵就对了。”
“你口口声声说那女人不认识,衣服不是你的,这么巧合的事,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
“也是,你怎么会承认,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婚内出轨。”
“……”
“你到现在也不肯和我说实话?说句实话有那么难吗?”
易扬手捂着额头,深吸了无数口气才让心情暂时平复下来。
“你要离婚是吗?好,我答应你,明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许辛夷一下差点没回过神来。
“什么?”
“离婚,许辛夷,我如你所愿,我们离婚,明天晚上下班,明臣公寓,还是之前的离婚协议和律师,这次我们把婚离了。”易扬用尽他这辈子的克制,语气平稳说出了这几个字后,甩手进了浴室。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离婚!
这婚一定得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离婚!!!”
————
近,易扬的助理有些胆颤心惊。
事情发生在那天早上,当时他正在别墅外等候易总,却意外迎来了易扬一张生人勿进脸。
易扬的脾气集团上下有目共睹,无论男女,工作岗位上出了一丝纰漏,向来都是不留情面的训斥,一大早脸色这么难看,贸然开口,难免不撞枪口。
“行程。”
干净利落两个字,助理麻利拿出文件,“您上午九点半有个会,上半年的财务报表已经发您邮箱,下午两点您和Mr.Bean有约,您回国前一周约好的,下午三点,您有个舞会,女伴人选……”
“舞会推了,今晚我有事。”
“……好的易总。”
易扬拿起平板打开邮箱,借着路上这点功夫,扫了眼上半年度的财务报表。
车厢内沉着一股凝滞而沉重的低气压。
他看文件极快,一目十行却能将文字尽数印在脑海里,当车到达公司门口,长达几十页的财务报表一字不漏看完。
助理下车开门,熙熙攘攘的大厦门口匆忙的员工齐齐让出一条道来。
从门口到电梯的距离,被易扬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上午九点的会冗长又枯燥,整个会议室的人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明显心情不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并可能随时提问抓漏洞的易扬。
一个会熬到十二点,这才在易扬冷漠‘散会’二字后松了口气。
回到办公室的易扬草草签署几份文件,助理送来几本财经杂志放在他办公桌上,正准备收走往期的财经杂志时,易扬目光一滞。
“等等。”
他从助理手中取走了那本娱乐杂志。
“为什么我的桌面上会有一本娱乐杂志。”
助理一惊,“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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