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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中央电视台《法律讲堂》栏目主讲人作品,著名学者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曾这样评价张程:“青年学者张程少年老成,我看他读史,选点准,眼光毒,下嘴狠,是个角色。”
2,了解中国历史的独特角度:两本书分别全景式还原和解读了明清时期为人熟知的八个大案、九大冤案,讲述中国古代司法规则背后的博弈,显现隐藏其后的思想观念和世俗人情。
3,生动有趣的法律史科普读本:本书可以让让读者对法律与司法的演变有更深刻的了解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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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透过法律看历史:冤案背后的世俗人情》还原了九个历史著名冤案:合州命案、总督自戕案、霍邱失踪案、李毓昌案、徐飞陇案、梁宽杀妻案、三牌楼案、云南报销案、苏报案。
本书通过解读中国古代司法规则背后的博弈,呈现隐藏其后的思想观念和世俗人情,为读者提供从法律故事了解古代历史的新角度。
作者同时出版有《透过法律看历史:大案中的制度、人情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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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浙江临海人,作家,编辑。张程从朝贡制度研究切入中国政治制度史,聚焦制度变迁与传统社会运行的规律。发表有《紫禁城家风与明清国运》《“中国之治”的制度史遗产》等文章;出版有《故宫传》《衙门口》《制度与人情》和“乱世三部曲”等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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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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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合州命案:冤案塑造与平反
第二章:总督自戕案:高官如何申冤
第三章:霍邱失踪案:假案与哀矜之心
第四章:李毓昌案:查赈官员之死
第五章:徐飞陇案:以死冲撞司法黑暗
第六章:梁宽杀妻案:如此“依法办案”
第七章:三牌楼案:“一案两说”疑云
第八章:云南报销案:晚清如何报销费用
第九章:苏报案:皇帝与草民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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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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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命案:冤案塑造与平反
重庆府合州发生了一桩无头命案,鞠家父子被人杀害。案子毫无头绪,合州知州荣雨田等人束手无策,后寄希望于当地的一个“能人”——书吏陈老伦。通过陈老伦的运作,鞠家命案以向氏与人通奸,合谋杀害了鞠家父子结案。层层审批中,这桩人命大案会有反转吗?
一
话说清朝咸丰年间,四川合州的七涧桥住着一户姓鞠的人家,鞠氏夫妇和年轻的儿子、儿媳共四口人住在一起。一天夜里,母亲向氏醒来,发现丈夫不在床上。她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房门和大门都打开了。向氏赶紧叫醒儿子,让他出去看看。儿子很快起来,冲出了房门。向氏在屋里等了好久,都没见儿子回来。这时候,儿媳也醒了。婆媳两个人很害怕,不敢呼救,也不敢出去查探,就躲在屋里战战兢兢地熬过一夜,等到天亮了才敢出去看看情况。这一看,向氏和儿媳两人大惊失色。她们发现鞠家父子倒在了门外数十步的路旁,身上有刀伤,地上满是鲜血,明显是被人杀死的。一桩残忍的谋杀案——合州命案,就这么发生了!
案子很快就报到了合州衙门。知州荣雨田按照办案程序,带着书吏、差役、仵作赶到现场,验尸查看。了解情况后,荣雨田心里不断地叫苦。这分明就是一桩“无头案”,无目击证人、无现场证物、无破案线索,三无。荣雨田找不到头绪,过了好多天都没有发现线索,更不用说抓到凶手了。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我们很难理解那时候荣雨田的压力。但是,当我们了解了中国古代政府对人命案子的重视程度,就能理解荣雨田是多么“压力山大”了。
古代中国是一个农业社会,社会流动性差,人们的生活比较简单,很少发生人命大案,而一下子就闹出两条人命,更是耸人听闻。而且,中国古代社会是一个讲究道德和教化的社会,大家都认为社会应该是一团和气的,人际交往应该以德服人。官府和官员的一项主要工作,或者说他们的一个主要责任,就是教化百姓,引导他们过上理想的忠君孝亲、和睦团结的生活。在理想状态下,人们是不会相互残杀的,社会是不会出现恶性刑事案件的。如果出现了杀人、放火、强盗等恶性案件,就表明大家背弃了圣贤的教诲,这个社会出现了问题,更表明官府的工作没有做好,官员严重失职。因此,合州杀人案的发生,无异于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块巨石。重庆府隔三岔五就严令合州衙门快速破案。
事实上,清朝对恶性刑事案件的破案要求非常严格。根据《大清律例》的规定,命案和盗案发生后,案发地官府都要“立限速结”,也就是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审理完毕。一般来说,人命案要在六个月内审结,其中案发地的州县官府要在三个月内查清案情、抓住犯人、审讯完毕,再押解到府里,这是案子的初审程序。之后,府里要在一个月内完成案件的核查,并把案卷和犯人押解到省城,这就是复审程序。省里接到材料和人犯后,按察司要在一个月内完成核查,报告给总督、巡抚,总督、巡抚又要在一个月内完成案子的审查,上报中央,等待圣裁。整个过程的期限只有六个月。
如果是情节特别严重的人命案,六个月的期限就会被缩短为四个月。其中,案发地的州县官府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破案、审讯和犯人认罪等程序,然后逐级上报。同样,各个上级的办事期限也缩短为二十天。
应该说,清朝对破案的时间要求非常苛刻。对不能按时破案的官员,皇帝就要治他的罪,处分极严;不能在限期内破案的官员,就要受到大臣的参奏弹劾。如果还不能破案,此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接受一次参奏弹劾。官员被参奏弹劾三次,就要受到扣发俸禄、降级留任等处分。如果被参奏弹劾四次,官员就要被降一级调用。而且,如果辖区内有杀人案久悬不破,官员不能退休、不能升职、不能调职。只有杀人案了结了,官员才能继续在仕途上升迁、调转。所以,府县的官员,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辖区内出现恶性刑事案件。
如果每个基层官员都是狄仁杰或者海瑞,那么他们还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侦破一切恶性刑事案件。但遗憾的是,他们不是狄仁杰,也不是海瑞,不可能对每个案子都明察秋毫,做到办案如神。他们能做的,就是省里不断催促府里,府里不断催促州县,一级一级把压力往下推。基层的知县、知州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合州知州荣雨田就是众多可怜的基层官员中的一位。自己的辖区发生了恶性杀人案,上级衙门和重庆知府反复催逼,态度越来越严厉,话说得越来越难听。而另一边,苦主向氏隔三岔五到合州衙门哭诉,催促破案。荣雨田眼看着自己的乌纱帽就要不保了,而且两头受气,精神高度紧张。
面对鞠家命案,荣雨田毫无头绪,他能做的,就是每天召集幕僚,商量对策。幕僚们对这桩无头案也束手无策。荣雨田很生气:“我自掏腰包聘请的你们,如果我的乌纱帽没了,那么你们的饭碗也就砸了。所以,你们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个案子给我破了。”
但是,幕僚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刑名师爷,也就是帮助荣雨田专门处理司法事务的师爷,说:“衙门里的刑吏陈老伦,人头广,手腕高,在合州很有名气,大人不妨托他试试?”荣雨田听了,大喜,赶紧派人叫来了陈老伦。
陈老伦是何许人也?陈老伦是合州本地人,在合州衙门里协助办理司法事务。为什么连知州大人和饱读诗书、经验丰富的幕僚们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师爷却觉得陈老伦会有办法,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小的书吏身上?这就需要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清代的书吏情况。
在清朝,书吏一职曾经被形容为“本朝与胥吏共天下”。胥吏就是书吏,也就是官府衙门里具体办事的小吏。书吏不是官员,而是官员从本地居民中挑选的办事人员,维持衙门的运转。他们熟悉当地的语言,对民俗民风、人情世故都很清楚。同时,他们也熟悉官府的游戏规则,清楚衙门里的弯弯绕绕,对各种规章制度、案例条文和政务的来龙去脉,都明明白白的。相反,官员们在政策把握、条文运用和日常公文方面,都比不上书吏精通。书吏和衙役中的很多人从小就吃衙门饭,几十年下来办事老道、稳重,经验丰富。官员要在当地开展工作,还真离不开他们。
书吏和衙役从源头上来说,是官府征发老百姓服役当差,被征发的人替官府衙门义务干活。但是在实践中,很多家庭垄断了书吏和衙役职位,父子相传,以当差为生了。书吏和衙役成了一种职业,不用再从老百姓中挑选。官员任职有回避制度,不能在本乡本土为官,当书吏和衙役则不需要回避。家里几代人都在同一个岗位上办差,就成了衙门里的地头蛇,可谓“铁打的差人,流水的长官”。
因为为老百姓服役当差是义务,所以衙役基本上没有报酬。书吏每年还可以领取低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补贴,衙役则是纯粹的义务劳动,没有丝毫补贴。但是,书吏和衙役又把持着基层实权,有大量营私舞弊、中饱私囊的机会。久而久之,他们都把经办的政务当作生意。比如,老百姓去衙门打官司,衙役可以向当事人索要“鞋袜钱”“酒饭钱”“车船钱”“招结费”“解锁费”“带堂费”等费用。这些费用是怎么回事呢?原告和被告打官司的时候,衙役们要跑前跑后,有时还要出去调查取证,所以当事人要承担鞋袜、酒水和吃饭的补贴,这就是“鞋袜费”“酒饭钱”。“车船费”是衙役们乘车坐船等的交通费用。而“招结费”中的“结”是印结的意思,即古代人表示承诺、确认和说明情况的字据。衙役调查取证后,如果当事人不给“招结费”,就休想取得对自己有利的字据。“解锁费”就是为了解除枷锁而给衙役们的贿赂。“带堂费”顾名思义就是衙役带你上堂,你要给他钱,不然他不带你上堂,让你根本见不到官吏。到时候,当事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衙役就让他们在外面经受风吹日晒。
衙役直接接触当事人,书吏们坐在房子里处理公文,协助办理政务,权力就更多了。书吏向当事人索要的费用有“纸笔费”,当事人要承担书吏笔墨纸张的费用;“挂号费”,为了让自己的诉状或者要办理的事情在衙门里挂上号,留下记录,当事人要给经办的书吏送钱;“传呈费”,当事人向官员递交呈文,书吏传递呈文,当事人要支付传呈费;“买批费”,就是当事人购买官员批示批文的费用;“出票费”,这里的票是传票,衙门通知有关人员到庭问话,需要书吏发出传票;“到案费”,相关人员来到了衙门,需要书吏登记,书吏要向双方当事人收费。“铺堂费”“踏勘费”,都是书吏跟随官员办理相关事务,向当事人勒索的费用。案件侦破了或者政务办完了,书吏还要向当事人收“结案费”。这些大大小小的费用加在一起,差不多能让一个普通人家破产。如果你到了衙门后,发现费用太高了,自己打退堂鼓想撤诉了,或者原来想办的事情不办了,总可以吧?对不起,既然你来了,即使主动走,也要向书吏交一笔“和息费”,不然不让你走。
上面说的这些名目繁多的费用,按理说老百姓都不应该支付。因为,那些事情都是衙役和书吏们的分内事,是他们应该做的,当事人根本就不需要付费。但是,书吏和衙役们利用每个细微的环节,索要贿赂,敲诈勒索。如果不给,他们就在技术层面给当事人“穿小鞋”,给当事人脸色看,用各种似是而非的借口拖延事情的进度。总之,书吏和衙役逐渐演化成了一个特有的阶层,既是老百姓又有官府背景,既熟悉白纸黑字的规章制度,又熟悉纸面背后的游戏规则。书吏和衙役的能量不可小觑。
如果问题能够通过正常途径解决,官员是不会屈尊依靠书吏和衙役的。但是真遇到了难题,通过正常的渠道解决不了,官员们就只能寄望于衙门里的这些当地人身上了。合州知州荣雨田就在巨大压力面前,把陈老伦当作了救命稻草。
荣雨田向陈老伦许诺,如果破了鞠家命案,会赏给他五百两银子,还会提拔他。陈老伦一口应承下来,但提了一个要求,说鞠家命案复杂,请知州大人宽限一些时间侦破。荣雨田答应了,并预支了一笔赏金给他。
陈老伦接受了任务后,是怎么做的呢?他先派了一个媒婆到鞠家,和向氏套近乎。媒婆关切地询问了鞠家命案的基本情况,对向氏说:“你家遭此惨祸,真可怜。我看你家里挺贫困的,今后你怎么生活啊?衙门短时间内也破不了案。找衙门办事,到处都要花钱,案子拖得越久,要花的钱就越多,你拿什么到衙门办案?何况你们俩还要吃饭过日子。”
媒婆的几句话,一下子把向氏内心深处的担心给揭露了出来。向氏皱起了眉头,说:“是啊,我们娘俩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媒婆这时候马上关心起向氏来,说:“不如你让你的儿媳改嫁,既可以省一份生活费,又可得聘金。”明清时代的女子,改嫁非常不容易。但是,如果寡妇的夫家主动同意寡居的儿媳妇改嫁,寡妇就能顺利改嫁。
向氏听了媒婆的话,想让刚刚守寡的儿媳妇改嫁,便托媒婆物色人选。媒婆就推荐了陈老伦。向氏听了媒婆的介绍后,对陈老伦很满意,一是陈老伦在合州衙门里办事,有身份、有地位,向氏觉得能够攀上衙门里的人,很荣幸。二是听说陈老伦很有手腕,很会办事,收入也很高,把儿媳妇嫁过去后,不仅儿媳妇的日子会过得不错,而且陈老伦还能接济自己。所以,向氏欣然答应了这门婚事,将儿媳嫁入了陈家。
陈老伦娶到新夫人后,对她很好。家里的事情,无论大小,包括打理钱财的事都交给她了。陈夫人在鞠家哪有在陈家过得这么安逸富足,她很快就喜欢上了如今的生活,忘记了前夫。她很庆幸自己过上了好日子。
美中不足的是,陈老伦工作很忙。结婚后,陈老伦回家越来越晚,而且下班回来常常面带忧色。陈夫人就问丈夫怎么了。陈老伦一开始不想说,陈夫人问了几次后,陈老伦就说:“夫人不要问了,衙门里的难题我来解决。”陈夫人怎么可能不管?她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遇到了难题,我怎么能不闻不问呢?”陈老伦这才说,知州大人把侦破鞠家命案的任务交给了自己,自己没有头绪,向氏又天天到衙门里催问。陈老伦用商量的口气对夫人说:“夫人,你能不能去做做你原来婆婆向氏的工作,劝她别再上衙门催问了。”陈夫人面露难色,说向氏的丈夫、儿子都惨死,她怎么会善罢甘休。陈老伦也就不再说了,沉默了起来。
又过了一天,陈老伦脸色惨白,脚步沉重地回到家。一进家门,他话也不说,直接瘫倒在椅子上。陈夫人看到连忙问他怎么回事。一连问了好几遍,陈老伦才缓过神来,说:“鞠家的命案要了我的命。”陈夫人一下子就蒙了:“怎么了?”陈老伦说:“知州大人限我一个月内破案,不然就要杀我顶罪。我命在旦夕了。”陈夫人已经完全适应了陈家安逸的生活,满心希望平平安安、锦衣玉食地过完一辈子,突然听说丈夫要死了,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完了,所以焦急万分,忙问有什么办法。陈老伦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我不能说。夫人,我更不能对你说。”
陈夫人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起来了,一定要他说。陈老伦这才说:“鞠家的案子,我已经查清楚了。你公公是被你婆婆和奸夫谋杀的,你不知道吗?”陈夫人连忙摇头:“婆婆她不是这样的人。”陈老伦继续说:“你婆婆和人通奸,怎么会告诉你呢?何况,我连和她通奸、一道密谋杀人的奸夫都抓到了。”陈夫人想想,丈夫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沉默不语。
陈老伦接着说:“夫人啊,只要你上堂指证向氏的奸情,我就能活下来,和你白头偕老、恩爱一生,其他事情与你无关,我会处理好的。”陈夫人贪图安乐,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陈老伦马上向荣雨田报告,说向氏通奸谋杀亲夫。
荣雨田接到报告后,大喜过望。那么,他会怎么审理这桩命案呢?等待向氏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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