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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图书采用自然、雅致的裸背装。内文采用100%进口优质木材纤维精制而成,具有先进环保理念的纯质纸。内封和护封为优质特种纸等材料。
★一位沉得住气的写作者,近四十年写作生涯,写作活动少功名、功利成分。甘于寂寞,不做欺世文章,不说欺人之语。多是娓娓道来自己的往事和他人的序章。
★外界的评价很不重要,快意于文字本身,这一点与孙犁和汪曾祺仿佛。
◆篇章细腻而宏大,典雅而老到,拥有非常深厚的生活积累和文字修为。
◆作者亲自挑选、编排文章,选定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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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凸凹作品自选·散文卷 救赎》集结了作者近年的散文佳作,从此次选入的散文可以看到作者博极群书的影子。内容涉及甚广,其中既有读书的经验,也有自我省思和生命感悟等。作者追求文字的“复合”品质,学识、思想和体验,不露声色、自然而然地融会在一起。书中收入了文化边城——凤凰、晋行记趣、蜀行笔记、鄱阳三韵、抚仙湖小语、醉竹海、塔里木感怀、访罗日记、怀柔山水,智性存焉、西河古镇之圩、百瑞谷赋等多篇散文作品。
经年的散文写作,已形成了“文字思维”,作者所经历的人事与物象,用文字的编织,勾画出意义。文字是一种性灵,而不是工具,它默默地独处着,等待着“意义”。文字的等待与作者的等待是相向而行的找寻,一经“路遇”,就结伴而行,共同完成了“意义”的过程。
路遇,因为不是预先的邀约,便具有宿命色彩,为了从“宿命”中挣脱出来,作者有意识地选定了一种与自己的身份、影响和年龄、阅历相适应的文字样式,就那样一路书写,一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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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凸凹,本名史长义,著名散文家、小说家、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文联理事、北京作家协会理事、北京评论家协会理事、北京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主任、房山区文联主席。被评论界誉为继浩然、刘绍棠、刘恒之后,北京农村题材创作的代表性作家。
创作以小说、散文、文学评论为主,已出版著作近40余部。著有长篇小说《慢慢呻吟》《大猫》《玉碎》《玄武》《京西之南》《京西文脉》和《京西遗民》等12部,中短篇小说集3部,评论集1部,散文集《以经典的名义》《风声在耳》《无言的爱情》《夜之细声》《故乡永在》等30部,出版有《凸凹文集》(八卷本),总计发表作品800余万字。近60篇作品被收入各种文学年鉴、选本和大中学教材,作品获省级以上文学奖30余项,长篇小说《玄武》获北京市庆祝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文艺评选一等奖和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提名奖;散文作品获冰心散文奖、第二届汪曾祺文学奖金奖、第五届老舍散文奖、第三届全国青年文学奖和十月文学奖。2010年被评为北京市“德艺双馨”文艺家,2013年被授予全国文联先进工作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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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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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文字与心灵结伴而行 一
辑一·世象
盈满 三
生命同谋 八
蜂擎荆旗 一二
人行羊迹 一七
夜话 二三
隙地 二九
山腔响远 三五
山石殇 四二
旧信有寄 五四
喜乐 六〇
师表 六五
故乡滋味 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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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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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年的散文写作,已形成了“文字思维”——所经历的人事与物象,即便是没有明显的意义,也想用文字的编织,勾画出意义。这是一种本能,在它的推动下,居然就有文章源源不断地写出来,令人惊奇不已。
文字真的是一种性灵,而不是工具,它默默地独处着,等待着“意义”。
文字的等待与作者的等待是相向而行的寻找,一经“路遇”,就结伴而行了,共同地完成了“意义”的过程。
路遇,因为不是预先的邀约,便具有宿命色彩,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作者本人也是难以预料的。
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在吱吱响的日光灯下枯坐,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媒婆”这两个字眼,自己便感到很诧异,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有了很优雅的生活,所处的语境是与如此俚俗的字眼不相干的,便想把它们驱赶出去。但是,愈是驱赶,愈是呈现,弄得你心情烦躁。便只好抻过几张白纸,在纸面上把这两个字写下来。奇怪地,一旦落笔,相关的字词就接踵而来,直至写得筋疲力尽。掷笔回眸,竟是一篇很完整的关于媒婆的文章,且有不可遮掩的“意义”透出纸背。
便不敢再儿戏了,定了一个《中国媒婆》的名字,恭恭敬敬地抄录在稿纸上,寄给一家叫《散文》的杂志。一月有余,竟被登在重要的位置上,不久,竟又被著名的选家、著名的选本(选刊)接连地选载与收录。二十一世纪的开元之年,居然被一本叫《二十世纪中国散文经典》的书树为“经典”了。真是始料不及。
有论者说,这篇文章文字典雅老道,非有深厚的生活积累和长期的文字修养而不能为。这个评语把我吓坏了,因为那一年我才25 岁,弄文字也不过三五年的功夫。真正的原因,是“媒婆”这样的字眼显得老旧,老旧到最后,就“老道”了——是文字驱动的结果,与作者的阅历和修养无关。
还是二十年前的一天晚上,低档的烧酒喝多了,神魂颠倒,愤世嫉俗,不平之气盈满胸臆,便口出悖语,且喋喋不休。酒友被吓坏了,把我推进房间,叮嘱道:“有不平事写在纸上,莫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便把那些放纵的字眼涂鸦在纸上,不期就涂成了一篇《悖语人生》。文章在《青年文学》发表之后,竟得到一片喝彩,还被选家选进一部“先锋散文”,意外地捞了一个先锋散文家的名号。
这真是一件哭笑不得的事。素日的我,是循规蹈矩的一个人,笔底的文字也是很本分的成色,与“放浪”是无缘的。是被酒液烧灼了的文字推动着我往前走,稀里糊涂地呈现了“先锋”的意义。那样的文字,既属于我,又不属于我,是命运之赐。
这种情状给了我一个启示:所谓内容决定形式,是偏颇的,文字(语言)本身的存在方式,往往就是内容,就是“意义”。
孙犁早期的文章为何有湖光水泽?因为他使用了与水气有关的字眼。晚年之后,他怕动荡,怕水,躲进书斋里,整理旧书,对古色古香的文字有感情,下笔为文,便是“芸斋笔记”和“书衣文录”那样冷峭、简朴的文本。俞平伯和废名的散文为何有“涩”味?是因为他们欢喜于用涩味的字词书写。是文字之“涩”,而非内容之“涩”。如果把他们的文字特色解构掉,文章的内容其实是很平白的,甚至是很平庸的。
换个角度看,说到“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作者本人也是难以预料的”,这是对不成熟的作者而言。对于那些成熟的写作者,他们深知文字对作者的推动作用,为了从“宿命”中挣脱出来,他们自觉地采取了“反抗”的姿态,有意识地选定了一种与自己的身份、影响和年龄、阅历相适应的文字样式,就写那样的文章,就发那样的格致,于是,“风格”就形成了。
所以,所谓“风格”,标志着写作者已进入了一个与文字和谐相处,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写作境界。
从本质上,这体现了对文字的敬畏。
……
生命同谋
作为猎人的父亲,虽然猎取了很多猎物,但是,多年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尚未找到能够说服自己的价值证明,猎人的身份是可疑的。
譬如他打松鼠。因为松鼠啮啃人类的干果,被列入“四害”行列,所以每打一只松鼠,队(村)里给记两分半的工分。他只需把松鼠尾巴交到队上,证明一下即可。他虽然每天都要打十几只松鼠,业绩可观,但他依然找不到昂扬立身的感觉。因为松鼠的皮每只可以卖上二分钱,松鼠的肉身可以剁碎了汆丸子吃,自己所得甚多,总感到有些不名誉。
譬如他打猪獾。猪獾出没在籽实饱满的玉米地里。别看它只有雏狗般大小,玉米庄棵之高大,譬它矮小的身量就像一棵大树,但它会凭着坚韧的毅力,用臀部一点一点地把庄棵“骑”倒,直到能吃到那只硕大的苞谷。它吃得很肥,曲线优美。因为践踏人类,便美得刻毒,人人喊打。猪獾几乎满身油脂,其油脂是治烫伤和哮喘的名贵药材,可以卖到供销社去换米面油盐,同时还可以用于烹饪,炒出的菜奇香,味飘缈远。糟蹋的是队里的庄棵,却肥腻的是自家的锅铲,虽然并不要队里记工分,但依旧是羞惭的事情。
直到他猎到了一只雪狐,经历了一番特别的较量之后,他才获得了身份的确认:无论如何,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猎人了。一般的狐狸,都是赤色和褐色的,只有这只狐狸通体地白,夜幕之下更显得白,像雪一样,有荧光扑闪。一般的狐狸是不侵袭家禽的,而这只狐狸专攻击当地人的兔笼鸡栏。它行为古怪,跳进鸡舍之后,把小鸡全部咬死,最后却仅叼走一只。它于夜半更深时潜入家兔的窝棚,把十数只温顺的小兔统统杀死,竟一只不吃,一只不带,空“手”而归。且在村口的石碾上,呕叫一番,那叫声像小孩夜哭,刺人魂骨。它是在向人的温厚和尊严示威。
村里的猎人便都投入到捕杀行列,好像这只狐是天赐的一只价值标杆,它们的高矮就在此一举。他们埋地夹、下暗套、设陷阱,种种技法一应俱全。却全被狐狸躲过了,应验了老辈的一句俚语:人老奸马老滑狐狸老了不好拿。
技法失效,人心失衡,其他猎人觉得这是一只精怪,已被上天护佑了,非人力所能为,便纷纷放弃了追逐。
父亲登场。
他不用技法,用的是传统的蹲守,他把制胜的玄机交给了时间深处的等待。
一年四季的等待,与狐自然有多次相遇,但他都放过了。
他要让机警的狐狸放弃机警,与他一道,同山村的夜晚融为一体。
当过分得意的狐狸站在石碾上无所顾忌地自由歌唱的时候,猎枪骤响。
受伤的狐狸,逃命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敏捷,身后的猎人反倒迅疾如飞。这是一次不对等的追逐,狐狸很快就被人撵上了。最后的时刻,狐狸拼命竖起尻尾,施放出一股刺鼻的气体。
恶臭让人的呼吸窒息,父亲凝固在那里。
意识复回之时,狐狸已杳了身影。但父亲不曾犹豫,以更坚定的信念撵了上去。狐狸现身,且陷入绝然的困境——它被猎人预埋在羊肠小道上以捕猎山羊的地夹夹住了一条腿。它回望着父亲,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最后的哀鸣,凄厉地撕破了团的夜空。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竟然迟疑了,因为它的主人突然升起一团叫做怜悯的东西。
狐狸好像感到了这种东西,它拼命地撕咬那条被衔在地夹中的腿,绝然地咬断了,然后不失时机地跌进更深的夜色。
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父亲。虽然那个身影移动得很摇摆、很艰难,长久地置身于他猎枪的射程之下,但是,他把手指从扳机上挪开了。他觉得那个畜牲值得活下去,因为它让他油然地生出敬畏。
虽然没打到狐狸,但从那以后,夜晚静谧,鸡兔平安,风情依旧,温厚至今。
后来,父亲总会在微醺的时候,得意于这段往事,对我说,算来算去,咱村里,就你爹算是个真正的猎人。
母亲打趣道,到手的一条狐狸都让你放走了,你还觍着脸子吹呢。
父亲摆摆手,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他生性敦厚,敦厚得有些木讷,一肚子的道理无法言说。
但是,我却真诚地认为,父亲的确是一个真正的猎人——
因为他完全有能力战胜对手,但是在人与狐狸那个不对等的关系中,他尊重了狐狸的求生意志,在放生的同时,父亲也成就了他猎人的尊严。这一行为本身是小的,却有力地证明了,人与畜,究竟是不一样的:畜道止于本能,而人伦却重在有心。
人性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人类能够超越功利与得失,懂得悲悯、敬重与宽容。也就是说,人性温柔。
这一点,再狡猾的狐狸也是想不到的,它注定是败了。但是,在尊重父亲的同时,也要给这只向死而生的狐狸送上真诚的敬意,因为它是生命尊严的同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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