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高德特(John Gaudet)
资深作家、主持人和生态学家,富布赖特研究学者,拥有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学位。20世纪80年代开始进行莎草纸的研究,并获得美国国家地理学会的资助,深入乌干达、肯尼亚、苏丹和埃塞俄比亚等地进行实地考察。文章曾发表在《科学》《自然》《生态学》《华盛顿邮报》《沙龙》和《赫芬顿邮报》等刊物上。另著有《莎草:改变世界的植物》(Papyrus: The Plant that Changed the World)、《铁蛇》(The Iron Snake)、《猪之岛》(Island of Pigs)等作品。
译 者
陈阳,法语和英语译者、自由写作者。毕业于北京语言大学高级翻译学院。已出版译著《密室推理讲座》《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人间食粮》《安妮莱博维茨之人像(20052016)》等。
历史学家、作家、普林斯顿名誉教授及哈佛大学图书馆前馆长罗伯特 达恩顿(Robert Darnton)的文章给了我很大的启迪,可以说是本书的一大灵感来源。这篇文章首次发表于 1982年的期刊《代达罗斯》(Daedalus), 1990 年再次收录于《拉姆莱特之吻》(The Kiss of Lamourette)一书中我因为其中有《学术作者的生存策略》( A Survival Strategy for Academic Authors)一章而买下了这本书。这一章内容为我提供了相当精彩且实用的建议,让我明白该如何出版一部关于纸莎草植物的生态学、生命周期和历史的书籍。达恩顿特别推崇双 T 写作手法(tactics)和标题(titles) 的重要性:即使主题平淡无奇,这两点也必须体现创意。《论岩石:大不列颠地质学》(On the Rocks: A Geology of Great Britain)一书便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于是,待我自己的书出版之后,我便开始着手完成上文提到的任务:将最早的纸张和书籍定义为全球文化发展进程中的关键要素。拜读达恩顿教授的大作再次令我备受鼓舞,这一次给我启迪的是他在第七章的论述,关于某一知识领域如何获得与其他学科相区别的独特身份。这篇题为《书籍史话》(What isthe History of Books)的文章进一步阐述了达恩顿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已提出的观点,即书籍史是一门独立、全新且至关重要的学科。我在几年前开始创作本书时,这一观点引起了我的深深共鸣。
达恩顿强调,有意研究这一新学科的人必须明确自己的出发点,这会帮助他们理解印刷文字如何在可移动设备发明之前和之后影响人类的思想和行为。归根结底,从事此类研究的终极目标应该是将书籍视为历史发展的一股推动力量。就我个人所见,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批书籍古人用埃及沼泽植物制成的p''p''r纸制作而成的、在尼罗河炎热干旱的沙漠保存至今的书籍同样没有得到学界应有的重视。
书籍史值得研究吗?有些人可能认为我故事中的主角书籍和纸张正在逐渐消失。事实并非完全如此。达恩顿和其他许多人(包括他提到的比尔 盖茨)在广泛阅读时都更喜欢纸质文本而不是电脑屏幕上的电子文档。简而言之,达恩顿向我们保证,用纸张印刷装订而成的老式书册绝不会因网络空间的出现而消失。
达恩顿还提醒,任何可能走上这条将书籍视为历史发展推动力的道路的人都要小心,因为他们将要走入的是六大研究领域彼此交融的无主之地。书籍史涉及的学科包括图书馆史、出版史、纸张史、墨水史、书写史和阅读史。从我的研究角度来看,我常常将书籍和纸张视为第一媒介。 3 换言之,我将纸张视为一种别具一格的、能够满足现代人需求的前瞻性发明。这种看法也让我将纸张与许多古老媒介区别开来,那些媒介因为累赘笨重而未能在全球普及开来,或者仅在有限的范围内使用。
第二媒介又是什么?我的答案非常明确,第二媒介就是为现代人发挥重要作用的媒介发明:远程传讯。更准确地说,是脱离第一媒介和其他实物信息载体的物理交换从而实现文本信息的远程传输。因此,正如维基百科告诉我们的,旗语(利用旗帜传递信号的系统)是远程传讯技术的一种雏形,而飞鸽传书则不是。
第二媒介的第一次重大突破是19世纪电报的发明,然后是无线电台的出现。随着计算机的诞生,第二媒介迎来了第二次重大突破,步入互联网时代,电子邮件和即时通信等技术迅速发展起来。这些都是信息传输第二发展阶段的一部分,与纸张所代表的物理交换截然不同。纸张是第一个让人类的智力、创造性、表现力甚至是道德得以发展的创新。无怪它至今仍被视为全球文化发展进程中的关键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