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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涵养能深沉。天才学者(哲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学贯中西,兼通文理。精装面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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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许思园先生文集。全书大概介绍许先生生平事迹、作品,并着重展示了许先生的中西文哲视野与观点。本书分为五部分,*部分论中国哲学的成就与弱点,以及与西方哲学面貌的不同。第二部分论中国文化的背景、缺陷及对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的比较研究和评价。第三部分从中西文学的比较研究,评论中国诗歌的风格、特色,并尤为着重论述自然诗和李白与杜甫的诗艺成就。第四部分与第五部分汇编了许先生的五篇杂文,其中涉及与展现了许先生在其他学科领域的研究与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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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许思园:江苏无锡人,出身诗书世家。祖父曾任意大利大使,父亲任教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先生原名寿康,号思玄,后改名思园。上海大同大学毕业。20岁时,用英文撰写论著《人性与人之使命》,付印成册,分寄国内外,受到不少中外学者名流,如英国曼斯菲尔德、白克司,法国纪德,印度大诗人泰戈尔以及吴宓等的称道,唐君毅先生时有长篇评论发表。1933年赴英、法,获巴黎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在海外发表《相对论驳议》(以法文本出版,另有英文译本)《从一种新的观点论几何学基础》《波动力学的基础及其哲学含义》等论著。转道赴美,应爱因斯坦之邀,至其寓所讨论《相对论驳议》。抗战胜利后,即归国任教。新中国成立后,任教于山东大学,病逝于曲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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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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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部分 中国哲学论1
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面貌之不同3
中国哲学之成就25
中国哲学之弱点47
第二部分 中国文化论63
中国文化之背景65
中国文化之缺陷82
中国文化之评价95
第三部分 中国诗论113
中国诗之风格115
中国诗之特色129
中国之自然诗143
李太白论152
论杜少陵164
第四部分 其他171
论爱比克泰德173
论斯宾诺莎183
评机械论与鹄的论191
第五部分 科学原理研究223
从一种新的观点论几何学的基础225
与爱因斯坦教授讨论两个问题242
王家范跋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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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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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辅成序许思园先生的文集,终于与世见面了。许先生精通古今中西的文史哲及其精神,在学与思问题上,最初重在思;后来知道了思与学的关系太密切,30岁后,遂从头开始学理论物理学和数学,以补过去不足之处。并将自己的名字思玄也改为思园。许先生在大学读书时期,就开始用流畅、简洁的英语写书。他的《人性与人之使命》,就是在这时写成的。全书可说都是玄思苦想的结果,卓然自立,不落古人、今人的窠臼。此书1933年出版,吴宓先生、张东荪先生二先生对人生哲学或道德哲学都是专家读了以后,都认为是奇才杰作,惊叹不已。许先生的《人性与人之使命》是一部论述道德哲学原理,融会贯通古今中外人生哲理的著作。有人建议中译名可改为《性与天道》。全书最精彩而又富有创见的地方,是在论人格与善两部分。由于这本英文著作拟单独重印,不列在本书内,所以我想不妨在此介绍其概要,以帮助本书读者对许先生思想的了解。许先生认为,人格的构成,有四层意义:从静的意义讲,是身体、心、灵魂、良心或良知;从动的意义讲,是生理欲望、利己心、爱、义务感。在构成人格上,四层意义缺一不可。人有这样的人格,所以不同于动物,高于动物。但作为道德基础的人格,也仍从人的身体或生理欲望发展而来。古希腊人说:健全的灵魂,寓于健全的身体。这说明身体及其欲望,仍然是人格或道德的基本条件。只是欲望还须分别正当与不正当;即使是正当,也还要看能否进一步发展,能否结合理想发展。所以,正当欲望的发展,第一步虽然往往是自爱自利自存,但这并不妨碍它可以发展变化。若有人认为这种主张,就是宣传个人主义,就是宣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则完全是误解。许先生曾提到利己心表现得最清楚的是骄傲、虚荣、嫉妒、愤恨、幸灾乐祸、残忍等等,但这些个人心念,并不都是绝对错误。有时,在一定条件下,和善良、正确在一起,还可起良好作用。例如:我以能认识你而感骄傲,我以自己是一中国人而感骄傲,都是心中有骄傲的结果。但是,这不能说是自私自利,更不是损人利己。试想想,道德如果离开了人的自爱自存欲望,就等于离开了人,那还有什么道德可言?有之,也只能是天上的道德。以前苦行派、佛学,就这样诅咒身体、欲望、自爱自存,以至主张无我的境界宋儒的极端派也有类似主张,这大概是公而忘私、忘我的天堂了。但是,佛学的调子虽然唱得很高,而那悲天悯人、大发菩萨心的佛教徒,却无救于深受苦难的印度人民,其影响,也逐渐缩小;传到中国,与道家、儒家结合在一起,产生了宋代理学心学,高喊存天理,去人欲,也无救于宋代的灭亡,还落得被后人称之为伪道学夫子。许先生不仅为欲望、自存自爱,在人格的构成上争得地位,还对产生欲望与自存自爱的生命,作深入的分析。生命或人生,不仅求生存而已,还要发展、成长、更充实、更圆满。它有无比的能力,克服所遇困难,不论在自己身上,还是在外在环境上。中国《易经》上曾形容生生不已的生命为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后来儒家都把这话作为生命的哲学基础。这意思就是说,人的生命是在创造中发展,是在抱着理想过生活。他要使自己的生命走向至善、圆满,同时也要使周围的人能走向至善、圆满,当然也希望他人帮助自己。即将自爱与爱人结合在一起,利己与利他互相推展。用许先生自己的话来讲,就是人在浑浑噩噩中,如动物一样生活,当然无所谓利己,亦无所谓利他;但到人有了社会,有了思想,有了概念,就要讲区别:区分,分工,然后产生人我界限,个人与社会界限。也因而有利己与利他之分。人格和生命,演进到这里,由于是为了理想与发展与至善,所以,说人天生是利己的,固然不对,但说人天生是利他的,也是不全面的。许先生于是提出人格的发展,或构成的成分,必然要增加一个能使利己心得到妥善安顿,从而发生变消极为积极的环节,这就是爱。爱是利他的进一步表现,虽然是后来出现的,其力量虽不如生理欲望或利己心强烈,换言之,人在遇到利己与利他思想在心中冲突的时候,虽然常常是利己胜过利他或爱,但是,生命的向上力量,人的理想,却总是便利利他或爱,让它能够终于战胜利己,使人能上进。他爱人,人亦爱他。人格之所以有价值亦因为这点。爱,原是以善与美为对象,是善与美的来源。善与美,正因为有爱,或同在爱中,所以二者才无冲突或无矛盾可言。人在爱中,完成了自己的人格,亦以这人格,让人们能心心相印。这也是生命的扩展,人的自我的实现。许先生认为,人格的发展,到这里还不会终止,接着还会产生一种义务感,迫使利己心不能不顺从利他心或爱。同时,也使爱或利他不能不有正确方向。仅有一片利他或爱的愿望,是会迷失道路不能成大事的,所以要怀抱义务,要有胆量做应该做的事。所以,义务感乃是人格最高发展,也是根本的本质。没有义务感,人对人不负责任,这比自私还更可畏。幸而人类实际生活中,既有利己心,又有爱,并且还有义务感。这种义务感,并不是什么英雄或大思想家造出来的,而是人民在千千万万年生活中自己逐渐养成的,是人民生活中的一部分。产生这个义务感,就是要使利己与利他两得其平,互相为助,并且使爱有正确方向,然后人才能过互助、平等、博爱、牺牲自己的社会生活。许思园先生认为义务感提高了人格,也使道德生活成为可能,同时,也使平民生活充满了道德生活的内容。道德生活,没有高尚人格作基础,这生活也是没有价值的。义务感使人发展出正义观念,能让人知道忏悔与义愤。一个有义务感的人,当其想到自己过去的过错,必然会忏悔;发现他人的罪恶,必然会义愤。这都是一个有人格的人必备的条件。一个自以为有道德的人,如果他不正视自己的过错,不忏悔;见了不公正现象又不义愤,那就真是自欺欺人的人了。许先生在《人性与人之使命》一书中所表达的这种思想,多少纠正或补充了过去以孔子的仁为文化传统的不足之处。一片仁心,并不能救世界、独立担当生活。此外,我还想再提一点,是他对中庸的解释,很能针对许多人的毛病。他不认为中庸是人类道德行为的准则。他认为西方亚里士多德讲中庸,就大成问题。例如勇敢,就不能说是怯懦与鲁莽的中,三者不是一个性质的三个阶段,而属三种根本不同的性质。再说,喜欢中庸的人,常流于庸俗,不容易产生特殊的人格、卓越的人格,它让真实的或有独创性的人才,愈来愈稀少,让人们相信最好最适宜的人,就是缺少真正的爱与真正的恨的人。这种人虽不能为恶,但亦不能为善。这是孔子所说的十足的乡愿,也是贪图安逸、缺乏生命力的人所奉行的准则。书写成后,许先生又经过深思熟虑,对已有的巨大成就仍感不足。当他离开祖国到法国进修的时候,忽然对自然科学发生兴趣。特别对相对论与量子力学。他写了一些文章、书籍当然着重于自然科学与哲学的关系,本书收入了一部分。西方的物理学家、哲学家见了许先生这方面著作,或在信上,或在出版物上予以高度评价,特别是爱因斯坦,也说许先生对他的批评很有意义。我对于这方面是外行,不敢多说,只是想起朱熹常用以自勉并勉人的话: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涵养能深沉。许先生旧日之思,经过自然科学的陶冶,又转入一新的更深沉的境界。我记得抗日战争胜利,我复员到南京,许先生刚从海外归来,送我的礼物是一本Schclpp编的当代哲学家丛书中的《罗素的哲学》。他对反新黑格尔派唯心主义的大将罗素,也有兴趣了。这书至今仍放在我的书架上。经过正反过程,不能不合。许先生在这时主办《东方与西方》杂志,是此趋向,以后的研究与写作,亦以此为方向。这种合的工作,是从论文化、论文学开始,最后归为真、善、美合一的人学。用中国旧术语,就是立人极。谈文化,要谈得深刻、有意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平常人,到了欧美走一趟,回来可以向你滔滔不绝地大谈中西文明或文化的比较,似假非假,似真非真,不免流于庸俗。许先生讲文化,和流行的文化热相比,确有自己特色。首先,他对中国的民族与文化,有深厚的感情;其次,他对西方民族与文化,有深入的同情了解,不盲目崇拜,不盲目排斥;再次,他对中国文化、西方文化、人类文化的未来前途,十分关怀。由于作者的理想或意愿高远,态度严肃真诚,感情丰富,所以文字流畅动人,与坊间许多无病呻吟或东抄西袭的著作,迥然有别。他论中国文化的优异之处,有三方面:一是反求诸己之人生智慧,二是民为邦本之政治传统,三是空灵淡雅之艺术境界。三方面若分开来看,也许未显出有何突出见解;但三方面若综合来看,则知作者用心甚深,境界超然。例如,作者解释反求诸己,虽然应用了传统解释,在于返身而诚,在于自反自诚,即忠于自己本性,力求自主与自由,但这并不只是少数学者、英雄的事。中国民族经过几千年的锤炼,终于能将这种反求诸己的人生智慧,作为普遍教化,使中国在和平时期人民勤劳安乐,风俗淳美,几无狱讼;牧童村妪,虽不识字,但明白道理,类能悠然自得,确然自主,显示历代相承之深厚教养,而且无须赖借宗教或国家权力。许先生以这样重人民的态度来讲人生智慧,实是尊重人民的生活与人格的表现。所以,他在讲中国文化中的政治传统时,不能不以民为邦本作为中心内容。他敢于大胆说:两千余年间之中国,民主因素实较西方为多,绝不是故作惊人语。这大约是只指过去的历史,不包括19世纪以来的中外历史。特别是过去中国文化,少一层宗教或上帝的压迫,少受残酷的宗教战争的影响,多一层循自然本性、反求诸己的人生智慧的结果。中国自古以来流传的立君所以为民民为邦本的传统,不能说不是中国文化传统的一部分。在实际政治上,也不能说没有影响。许先生在论中国文化的优越时,还增加了一个所谓空灵淡雅的艺术境界。这是作者的卓见,有似西方19世纪席勒在《美育书信》中的见解。让世界观中不抛弃艺术上的活泼、和谐,这也是中国传统所谓的诗歌。中国文学人间性最丰富,始终不离教化,有助于族类之凝聚与盛旺。历代诗人除歌咏自然外,以天伦恩爱、亲朋赠答、吊古怀旧、伤时悯乱之作为多。中国的魂所寄,为现世今生,于平凡生活中体会无穷之人情美。这样,人类最高的艺术境界,不在高人雅士的优雅生活上,而反在平民的平凡生活上。这种人情美,有空灵蕴藉、清逸淡远的特色。在这里,我想作者一定是指陶渊明、杜甫、李白、陆游及古诗十九首等诗中的境界与风格。最重要的,还是作者所补充的一句:此风格导源于中国独具之人生哲学。这样说来,中国文化精神,是人生智慧、政治传统、艺术境界三者的结合。这当然是中国人常见的合的哲学,而非西方近代人所谓的分的哲学。尤其重要的是,这样的文化哲学,是让艺术直接联系一般人民的生活,将人民的生活予以艺术化。所谓空灵淡雅,无非归到人民的朴质无邪而又心怀乐观的精神。这样注重平民生活的优美,即使西方的席勒,也未尝如此深入。席勒只提到劳动是情与理的汇合,真、善、美的结合,这也够深刻了。可惜他还未能欣赏整个平民生活和平民人格。许先生推崇中国文化,欣赏中国文化,但并未夸大中国文化。中国文化,有长处,但不是没有短处。他讲中国文化的短处或缺陷,也是非常深刻的。他指出中国传统文化:一、不重纯知识活动,未能充分领略好奇、耽思、探索、创造之乐;二、内心激动之振幅不大,少深哀极乐,悲情劲气俱不足;三、重家族,缺少个性自觉、孤往独创之精神,亦未有以全民政治为理想者。这些反思,若不是对民族、对人民抱着深爱和沉痛的感情,必定说不出来。尤其是作结论时,特别强调中国文化,植根于农民,在富于农民气息之士人阶层,发荣滋长。同时,十分惋惜有些士人大都耗费日力于注疏校勘、寻章摘句、模拟因袭。其下焉此,但知揣摩风气,以搏利禄于万汇变化无意探求其故,于亿兆生灵无穷灾难之海潮音,充耳不闻。这才真是中国文化的真正弱点。看来,许先生从事著作,也是余岂好辩哉,不得已而矣!许先生论诗,更有一番令人悠然神往的境界,值得我们共同欣赏。许先生以诗代表文艺,用以说明文艺境界,同时,用东西方诗的不同形式,来解释东方人与西方人心灵深处的异同;这一部分见解,最有创见,他说:西方诗之题材及精神与中国诗大相径庭。西方心灵包涵多种冲突与矛盾唯其分化,故充实丰美。其冲突之显著者为:①人与神,命运与自我意志;②现实与理想,有限与无限;③个人与社会,天才与群众;④理想与理想,伟人与伟人;⑤光明与罪恶,理性与情欲。因此,西方诗之基调不如中国诗之单纯。中国诗人心意不离人群与自然,以和谐、宁静、万物得其所,为其终极理想。由于缺乏宗教热忱,悲情不深,无西方的悲剧。从《诗经》起二三千年间,中国诗之主要题材,不外乎耕读之乐、天伦之爱、山水田园之趣,以及生死契阔、政俗美刺、咏史述志、吊古怀旧、伤时悯乱、情亲思慕、交游赠答之类。许先生形容中国诗为于幽淡中见妖媚,疏朗中见俊逸,率真而含蕴无穷情味,这以陶渊明、韦庄、孟浩然等为代表,成就最高;另一类为人间忧患、族类同情之呼声,以杜甫成就为最高。许先生认为中国诗如能与西方诗调和,这是再好也没有了。他用深思体会多年的口气说:于异中求同固比较文学之急务,但当以刻舟求剑与牵强比附为戒。这些话,对于当今高谈比较文学的人,有非常深刻的意义。许先生论李太白,独有创见。李白确不曾接受中国文化传统,他的精神,确类似西方精神,而许先生以浮士德精神称之,确使我们对李白的了解更深入一步。太白作品,虽然以个性之极度伸张为主题,但这个性伸张,绝不是任意伸张,而是心灵不能安于现前世界,其潜意识无时无刻不在追寻一个超越现世的灵异境界,即以有涯而向无涯追求。这就是李白的精神,也是西方近代所谓的浮士德精神。这确实与受中国传统影响的中国哲人与艺术家的精神大不相同。中国人的传统艺术境界,历来于自然中求当然,现前即胜境,反身而诚,不由外铄,会心处诚不在远。正如陶渊明诗即事多所欣,平淡自然。然而李白则不然,不但笑傲王侯,而且睥睨一切,敢于我欲蓬莱顶上行,醉来卧空山,天地即衾枕。这种痛饮狂歌的精神,表现在诗中,豪情与逸趣同在;诗中不仅有画,而且有音乐性。无怪杜甫也不得不叹服,认为可以惊风雨而泣鬼神。但是,许先生这样评价李白,并不是要证明西方的浮士德精神与东方的恬情自然,二者绝尘而奔,而是认为二者虽相反,但却可相成,可以融合为一。中国人自来共赏陶、杜、李三大诗人,可以为证。看来,这是作者的中西文艺观,但也是中西文化观。从艺术境界看到的文化特点,以及人民生活与传统的特点,比之从哲学、道德、政治等其他方面看出的特点,更为具体、生动。亦更足以使人留恋文化,留恋生活,留恋社会。在这里我想指出的是,许先生讲李白、讲杜甫如此精彩,如此神往,实际上作者是以杜甫、李白两种不同的性格,比照自己心灵的两面表现:既矛盾,又调和。他似乎是很想把这种精神写成他的艺术哲学,他的道德哲学,他的人生哲学,为立人极作出自己的贡献。真可惜,他是在历尽坎坷中早早去世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命运对于人的嘲弄。他留下的著作并不多,但字字珠玉,含蕴无穷,不仅可作今日学人研究的帮助,亦可传诸后世。在此,我还想把我为朋友们编许先生遗著时写的一篇短序抄录如下,以表示我们后死者的心态。思园是五六年前死去的。他的死,大概很多朋友都不知道。不但他的死如此,就是他20多年来的生活,也仅有很少朋友知道。我隔他并不太远,但也都不知道。所以,一当我很迟才听到他死去的消息时,心中很久都不能安定下去。等我去找他20多年前寄我的著作一读的时候,我真感到他的生和死,都可算是很不幸了。人总是要死的。死,当然并不一定是不幸的事,也并不一定是可悲的事。然而,如果一个人的死,并列在很多不幸者中,而人们都在为一切不幸者的不幸而悲痛的时候,他却像被人忘掉一样,甚至无人想到、念到,好似山谷中的鲜花,自开自谢,无人过问,这就使人不能不无限低徊了。思园读了很多书,独立地运用了很多年思考,也写了一些著作,就在30年前,也并不是凡接近他的人,都了解他。但是,那少许了解他的人,一旦了解了他,就会感觉到他是一个可爱的人。他在特有的孤恃外,更有他特有的天真,使人觉得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一些在天空下独往独来的人,令孤独的人不觉得孤独。他好似月夜里一颗孤星,并不被睡着的人看见,但却为那些整夜不能入睡的人,忽然从床上透过明窗发现它的光是何等清明,它的面目是何等安详而又令人遐想!人为什么非在烈日阳光下、鸟语花香中生存,否则便不算生活呢?为什么在半夜里、天空中寂静地蹒跚而行,就不算是一种良好生活呢?思园死了,他死在大家都是沉默低头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没有笑容的时候。我们用什么来纪念他呢?从他在20岁左右用英文写的《人性与人之使命》一书起,直到最后写论中国诗、论中国哲学的系列论文,他想着人类,为人类的命运苦思玄想,希望能找到一个最后的安顿之所。人类得安顿,自己也得安顿;人类不得安顿,自己也不得安顿。就这样,他过了一生。他对人类有感情,对民族有感情;他死了,我们也不能不对他有感情,不能不想念他、哀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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