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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 韩松落,中国专栏作家*人,深受读者欢迎,拥有拥趸无数。《看电影》及《香港电影》杂志举办的华语电影传媒大奖评委,中国电影家协会理论评论委员会理事,《GQ》中文版2012年年度人物之专栏作家。
2.评论家颜峻说:韩松落的文字,看起来细腻,但更准确地说,是他眼毒心静。他躲在窗后,看路人的发梢,那上面粘着灰尘、昨夜的噩梦、血腥和酱油味、气息深处的脉搏、一息尚存的希望眼毒的人通常心静,因为与世事有距离。而心静的人,我们都知道,其实都包藏着翻云覆雨的海。
3.这部作品是一部小城青年的成长史,从书中,我们也能看到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影子,和作者同悲同喜,从而触发自己实现梦想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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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是一部有着小说阅读质感的散文集,也是韩松落首部谈及个人成长的作品。
全书由50余篇散文组成,按时间脉络分为五个部分,描述了一个小城青年的成长历程,从昆仑山下的绿洲,到祁连山下的小城;从青翠的少年,到沧桑的中年;从*初的狂喜,到经历病痛、死亡、离别、内心的磨砺,直到*后在平静的生活中找到欣悦这些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他每每轻轻带过,却在人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和无尽想象。
韩松落文笔敏感、细腻,弥漫着忧郁的温情,带着切肤的生命体验,诉说个人刻骨铭心的生活往事。这些分散在不同时期的文章,拼接在一起,隐隐呈现出一个始终如一的精神形象,一种从丰盈经历溃败后的平静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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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韩松落
作家、影评人。1970年代生,祖籍湖南,新疆出生,生长于西北。著有《为了报仇看电影》系列、《窃美记》、《怒河春醒》、《我们的她们》、《老灵魂》等。华语电影传媒大奖、华语优质电影大奖评委,中国电影家协会理论评论委员会理事。《GQ》中文版2012年年度专栏作家。
韩松落是笔名,松落两字,出自蒲松龄《聊斋志异》自序:松落落秋萤之火,魑魅争光;逐逐野马之尘,魍魉见笑。
微信公号:韩松落见好(hansongluo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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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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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安慰了人世间的艰难 i
自序/我口袋里的星辰 v
第一辑 我曾在新疆有片旷野
沙漠长河 003
在大风的天气去草地 006
女疯子简买丽 010
童年提灯而来 014
旷野在召唤 022
第二辑 和田到兰州,浮生千山路
梨树下 027
捕梦者 030
愈禁忌,愈甜蜜 034
幽闭的快悦 040
和田之夏 043
时光机不能改变的 054
还有狂乱可以沉溺 057
沉默许久后,重新开口 060
去过英吉沙的人,都会带回一把刀 063
深深深呼吸 065
夜航记 068
花的力量 074
第三辑 青春即故乡
我十三岁的第二十天 091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096
镜子里的陌生人 099
唢呐 101
我的夏日广播站 103
知青歌谣 106
当时的月亮 109
危城记 103
离别在一九九六 115
我失去的音乐课 118
青春元年 121
我是怎么没有成为歌手的 132
西北偏北,沿虹而去 140
第四辑 万般喜乐,纷至沓来
饭局金锁链 147
我们热爱《百姓茶摊》150
我们爱国货155
老狼来我家158
一起去吹风161
朋友圈配伍禁忌表164
最佳剧务168
戛纳影帝171
你吃过臭豆腐吗174
宋毅语录178
第五辑 兰州,最后一曲蓝调
杏花四月天 205
秋日惊奇 207
树犹如此 210
河流是一座城市的幸运 213
写在练习本上的小说 216
心是孤独的猎人 224
兰州,最后一曲蓝调 237
附录 草地之歌 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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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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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后,重新开口 我的妈妈六个月前死了,她死的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在这之前,她已缠绵病塌八年之久,不错,整整八年,八年时间,中国人民打败了侵略者,而她被疾病打倒。
从她病倒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家里酝酿多年的冷漠终于达到了高潮,潜藏在这个家族每个人身上的那种阴郁的天性终于被激发出来,怒吼、撕打、摔门而出,逐渐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个家,开始象奥利佛斯通的某部电影,再配上瓦格纳的音乐,就十全十美。
妈妈,不再是我们熟悉的妈妈,她处在狂怒的中心,四处寻找泄怒的对象。我,弟弟们,我们的同学,朋友,亲戚,都在其中。她不断盘问我们在过去三年里的经历,我们的交往,我们的所作所为。而她,她说,绝对没有问题。
那年,我十六岁,谢天谢地,我及时地考上了一所不收学费的大学。入学仅仅两个月,我被判定为不能继续学业,不适宜集体生活,因而回到家中。那之后的事,我已不复记忆,向来是这样,对于过度痛苦的事,大脑会拒绝记忆,我只能说,那是一种比死亡还糟的生涯。
十八岁,我被获准重返学校,我改掉名字,重填履历,和少年时所有的朋友断绝往来,提着一口极为沉重的箱子,迎着秋天的、又大又红的落日狂奔回学校。
而她,妈妈,无处可逃。对于别人而言,她生存的全部意义,在于她是一个妻子,母亲,而她一旦无法履行妻子和母亲的职责,就注定要被蔑视。她不是妻子,母亲,她是一个病人,她留在原地,无处可逃,人,都是一个一个的,她的痛苦,谁也无法分担。
是的,生病的人,生病的穷人,是恶魔,是垃圾,应该被杀掉,清除,焚毁,即便活着,也应该被送往与世隔绝之地。她不明智地选择了活着,选择了活在人群之中,就象是往每个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每个人都被她侮辱了。
在亲戚家,她从来不被允许坐沙发,只能坐板凳,板凳上,还要垫一层报纸,她离去时,要自己把报纸带走,并负责销毁。
她四处求医问药,有一天深夜,她投奔到一个至亲家里,要求在他家的空房里借住一宿,以便第二天能够早早应诊。将近凌晨,我们的亲戚又来了,说他的妻子在家里又哭又闹,大嚎不已,他也没办法。妈妈笑了,这种笑,我们曾多次在她脸上见过,在一九八四年,她因触怒权贵,被列为政治上不可靠的人时,她这样笑了,并选择了离开,在一九九五年,她卷入两个经理争权的恶斗之中,被恶意欺侮时,她这样笑了。她笑了,她说:你去告诉她,要她不要哭了,我这就走。
她,我的妈妈,生于一九四六年的春天,她有一个满含喜悦的名字:光华。
她在一个革命家庭长大,她的父亲,叔叔们,是著名的早期地下党员。
她是66届高中毕业生,缘于她被打成叛徒的父亲,她不能被大学录取,恢复高考后,也还是不能。
她和她的父亲,她的兄弟们一样,热衷于政治,却又总是和政治保持一种理想化的、纯洁的距离,这,造就了他们的悲剧。
她在新疆长大,在新疆和我的父亲结婚。
她在秋天生下了我。
她教我背诵诗词,直到今天,我会背诵的,也还是那些诗词。
她一直亲手为我和弟弟们理发,她不许我们的头发长过一寸,直到今天,我的头发,也还是那个样子,短短的,从不会超过一寸。
她怕理发推子会冰到我们,理发前,总是在她的脸上贴一会儿,直到冰冷的推子变得温热。
她喜欢蓝色,绿色,她喜欢的零食是爆米花。
她喜欢毛泽东诗词,喜欢海子,多年以来,她一直是《当代》、《大众电影》的忠实订户。
她从不落伍,即便是ENIGMA,或是郑智化,她也能够欣赏。
她生性高贵,即便是在那些潦倒的日子里,她衣着陈旧,身背黑色人造革皮包,领着她那几个神情瑟缩的孩子拜访亲戚,出入电梯,她也总是不忘对开电梯的人说声谢谢。
她的朋友,从来都是最平凡的,身份卑微的人们,菜市场的农妇,烧锅炉的临时工,从前住在乡下时的邻居。每个收获的季节,家中总是出现很多结伙来看她的农妇,她们包着围巾,脸色黑红,她们带来了土豆,南瓜,豆角,都是刚从园子里摘下。那些菜,直到第二年春天都吃不完。
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是一件白底绿花的圆领衬衣,那是她在商场看到的,她舍不得买下它,那件衣服,四十块钱。
她喜欢白色的花,因为周总理也喜欢。
在最后的两天两夜的昏迷中,她喃喃自语:最穷的最坏的最看不起的最糟糕的最穷的。然而,在最后,她反复说的是:最爱的,最爱的,最爱。
她最爱什么呢?她从没有说过。
她还没有说过这些,就死了,她死的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她躺在可怖的太平间里,按照她家乡的风俗,身上盖着一床红得刺目的棉被,从此,我不敢看见红色的东西。
她死了,栖云路252号终于恢复了宁静,没有争吵,咒骂,没有痛苦的呻吟,也没有债主上门,连麻雀也不再啾啁。
我在努力忘记,忘记那些长久的悲郁,忘记那些缠绕着我的噩梦。在梦里,她不是从坟中冉冉生起,就是穿着白底绿花的棉袄在桌前埋头吃饭,并且告诉我说,我们盖在她身上的泥土太厚,以至于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挖出一条生还之路。这些梦如此真切,使我在惊醒后怀疑她还没有死去,或者,是被我们活葬。
她有病得不到及早医治的遭遇,也应该忘记,那些,只会使人陷入狂乱,使我稍有不适就四处求医问药,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的大夫开给我的,是一盒健脑丸。
但还是不行,怎么也不行。在会议记录时,在酒宴中间,在公共汽车上,在安宁区的林荫道上,甚至在看《空房禁地》这样的电影时,在一切不适合的地点,忽然就要深呼吸,蹲下,用双手掩面。
我的创造力也随她而去,一年时间,除了为书商写作的那些册子,我无法为自己写一个字。有时我试图去写她传奇而又悲惨的一生,也依旧是徒劳。我陷入再也不能写作,再也无法创造的恐慌、焦虑之中。
终于有一天,恐惧,焦虑,都随着时间化成一种凄凉的温柔,我终于又能写作,又能写她,并且使她成为我永不枯竭的话语。
而她,或许已经回到当初她奉献了青春的地方,回到新疆的青山绿野之中,并且已经变回她少女时的模样,她放声笑着,在野花盛开的原野上漫步,轻盈地跃坐在一支又一支芦苇上。
谁有理由认为她不是这么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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