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不止江湖
》
售價:HK$
98.6
《
天才留步!——从文艺复兴到新艺术运动(一本关于艺术天才的鲜活故事集,聚焦艺术史的高光时刻!)
》
售價:HK$
154.6
《
双城史
》
售價:HK$
110.9
《
冯友兰和青年谈心系列:不是问题的问题(哲学大师冯友兰和年轻人谈心,命运解读)
》
售價:HK$
55.8
《
月与蟹(青鲤文库)荣获第144届直木奖,天才推理作家经典作品全新译本。一部青春狂想曲,带你登上心理悬疑之巅。
》
售價:HK$
50.4
《
索恩丛书·盛清统治下的太监与皇帝
》
售價:HK$
88.5
《
透过器物看历史(全6册)
》
售價:HK$
490.6
《
我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读名画
》
售價:HK$
109.8
|
編輯推薦: |
本书是日本著名作家、199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等五名左翼知名人士的演讲、谈话集,书中对当今日本右翼势力和安倍政权企图通过修改日本和平宪法第九条以实现日本军队直接参与国际安全事务、达成军事大国目标的险恶用心作了深刻揭露,指出该行为已违背和平宪法初衷,放弃了对世界人民和世界和平的承诺。同时指出了与之斗争的各种途径,对日本社会、青年的种种迷思也作了相当程度的分析,是一本旗帜鲜明地反对战争、倡导和平发展的文集。
|
內容簡介: |
由大江健三郎、奥平康弘、泽地久枝等人所*的《现在请选择宪法之魂》一书无情揭露安倍晋三图谋修改和平宪法第九条的种种恶行,指出安倍晋三试图挟持民意强行修改和平宪法,这种做法终将把日本拖入战争之路、死亡之路、毁灭之路,呼吁民众勇敢维护和平宪法第九条,维护来之不易的和平。大江等作者还希望借此书的出版在最大程度上阻止安倍晋三在参议院大选中获得多数席位从而为其后修改宪法第九条创造有利条件。
|
關於作者: |
作者:(日)大江健三郎 作者:奥平康弘 作者:泽地久枝 作者:三木睦子 作者:小森阳一 编者:许金龙 译者:崔世广 译者:唐永亮 译者:张建立
|
目錄:
|
晋三,给你讲讲你祖父的那些事
三木睦子
大家好!我想,我与大多数人都是初次见面。今天承蒙这么多人来参加会议,非常感谢。我生长于旧时代,由于受到“女人站着说话不成体统”的时代教育,在家里虽然也有时会大声吵架,但来到这样的地方讲话并不习惯。如果听不清楚的话,请坐到前面来。
我下个月就90岁了。给大家这样的新时代的人们讲话,所讲的或许过于陈旧了。不仅仅是陈旧,也许还有不少不足的地方,请大家原谅。
今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讲讲过去我的友人的事。以前,我们日本人发动过战争,大家离开故乡参加了战争。于是,无论如何必须实现和平,是我丈夫(三木武夫前首相)及其朋友的想法。
一旦积极主张和平,便会受到官方的注意,受到特高警察的跟踪。因此,也有摆脱了跟踪,半夜来到我家里,悄悄地吃点饭团子什么的,然后又消失在黑暗中的朋友。
但是,我觉得必须非常珍惜这些为数不多的、希望和平的朋友,所以尽量做到即使是半夜,也要赶紧搞点什么东西来让他们吃。实际上,辛苦地为和平而努力工作的人是很多的。
现在担任总理大臣的安倍晋三的祖父安倍宽,也是一个热心地主张和平的人。
在安倍晋三成为总理大臣后,马上出现了关于其出身的系谱,但是根本没有提到安倍家,写的全是其母亲的娘家的事,比如是岸家的外孙等等。对我来说,总觉得有点欠缺。不是应该反过来吗?因为是安倍(宽)的孙子,不是更应该多说些安倍(晋三)的父亲、祖父的事吗?
但是,报纸并没有写这些。之所以这样,我想可能是因为官方没有发表。报社的态度不是把事情搞清后再写,而是官方怎样发表就怎样来写。或许他们觉得安倍家已经不是其祖先,只有岸家作为其祖先与其堂堂相连。
但是,我与现在的安倍总理大臣的祖父很熟,关系很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积极地主张和平。在日本全国各地,他都在诉说不应该进行这样的战争,必须和平。特高警察等一直在跟踪他,他一在演讲会上说些什么,警察就会大声喊“讲话人注意”,但是,他不管这些,仍然面向大众,拼命地诉说现在日本应该是怎样的。这样的安倍宽的形象,现在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他笔直高挑,有点偏瘦,但是很结实。安倍宽没有夫人。即便回到自己家里也没有人,所以有时夜里已经很晚了,一边说着“啊,肚子饿了,夫人,拜托”,就到我家里来了。一来到家里,三木便会马上去迎接。由于两个人可以谈论非战论,所以他经常到我家里来。他与三木两个人曾讨论过怎样才能不打仗,怎样才能避免那场战争。
从年龄上说,我与安倍宽差多少岁呢,或许差20岁左右。他说的话特别容易懂,听了优秀的安倍宽的话,觉得他是很了不起的人。因为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一直在认真地听。而且,想尽量预备点东西,如果明天他再来的话就让他吃。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时食品越来越少,很难搞到好吃的牛肉,新鲜的鱼也不那么好搞到手了。为了安倍宽,为了三木武夫,为了那些半夜来悄悄地吃些东西,然后又消失在黑暗中的人们,想尽量搞点有营养的东西。
……
安倍宽从来不说不好吃,吃完马上就说“走啦”,就又消失在黑暗中了。我一边在心里念着“辛苦啦”,一边说着“晚上见”、“明天见”等,将他送到门口。由于知道他是一个正气凛然、演讲出色的人,所以觉得安倍先生来的时候,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做些什么。
安倍宽是一个没有夫人,孤独地奔走于日本各地,努力为日本国民或为将来的日本而工作的人。他虽然是帝国议会的众议院议员,但在1942年的翼赞选举中,与三木一样不是得到翼赞政治体制协议会推荐当选的,是对当时军部主导的议会进行严厉批判的人。
对于这些,现在的报纸什么都不写。我非常气愤,但没有办法。希望报社的人写写这些——比如作为祖父的安倍宽是怎样的人,为了建立和平的日本付出了多少劳苦等等。
我认为给现在的我们创造了不知道战争、真正和平时代的,是安倍宽那样的人们,但是报纸对此一点也不提。我曾经想过,报社的人或许因为年轻什么也不知道,但为什么就没有人将这些告诉他们呢?但是,现在就连报社的社长或什么的,都是战后出生的年轻人吧。已经是战后六十年了,所以不久就要退休的人们在支配着报社。这样的话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想尽量大声地讲讲安倍宽的事。但是,我那时也只是忙些家务事,并不知道安倍宽的实际政绩。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衷心想让大家了解那个人是用出色的语言,为了国民而主张和平的。
那真是一个形象相当出众的人。但比起他的形体外表,他的言行更令人佩服。他说话得体,而且绝不骄傲,每天不知疲倦地到日本各地诉说和平。安倍宽拼命诉说现在的这场战争不是日本应该进行的战争,必须争取和平的形象,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来。
三木当时肯定也一起积极地参与了这些活动,但是如果想想早就去世的安倍宽,还是觉得非常遗憾。安倍宽的儿子(安倍晋太郎前外相)也已经去世了,尽管其孙子夺取天下成了总理大臣,但是他并不知道祖父的事吧。因为他当时还没有出生,这是当然的。正因为是当然的,所以即使是作为外人的我,如果不大声地给他说“安倍宽、安倍宽”的话,恐怕没有人会告诉他。我在心里一边回想着安倍宽的事,一边切实地感到必须将这些告诉他。
最近,我受大臣的邀请——不是安倍的邀请,那是什么大臣不清楚——要到首相官邸去,如果那时能顺利地见到安倍总理的话,我想对他说:“晋三,给你讲讲你祖父的那些事。”
(2007年6月9日,在“九条会”学习会上的致辞)
(崔世广译)
|
內容試閱:
|
日本当代文化思想译丛序言
我无法重新活一遍,可是我们却能够重新活一遍
许金龙
1945年8月15日,日本四国岛一个被森林围拥着的小山村,成年人都聚集在村长家里收听天皇宣布战败的所谓玉音,一个10岁的小小少年与他的同学们一道,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收听同样内容的玉音广播,尽管听不清更听不懂那些拗口的内容。广播结束后,村长面色苍白地走出屋子,对院子里的小学生们凝重地说道:我们战败了,我们全都完了!然而,一位母亲却用坚定的口吻对她那年仅10岁的儿子说:那只是他完了,你们却能够重新活一遍!这位伟大的母亲是想告诉自己的儿子:发动侵略战争的日本帝国灭亡了,曾狂热支持那场战争的国民需要彻底摒弃头脑里的军国主义思想,否则将会冥顽不化地带着这种旧思想苦度残生。然而,指向未来的孩子们却有时间、有机会汲取长辈们的惨痛教训,在此基础上走向光明的未来,宛若重新活了一遍。
1946年11月3日,日本颁布取代《大日本帝国宪法》(亦称《明治宪法》)的新宪法,确立了国民主权、基本人权以及和平主义的基本理念,规定不成立军队并放弃战争翌年,日本颁布《教育基本法》,基于新宪法的精神,规定了教育机会均等和义务教育等内容。因着这个后来被称为和平宪法的新宪法,因着刚刚颁布的《教育基本法》,这个被母亲告知能够重新活一遍的家境贫寒的少年,侥幸躲过失学的厄运,从小学升入村里刚刚创建的新制中学,在这里第一次接触到有关民主主义的知识。再后来,这位少年升入东京大学并成为著名作家,开始在自己的诗歌、随笔和小说里改写战败那天母亲教导自己的那句话我无法重新活一遍,可是我们却能够重新活一遍,以此告诫他的读者,告诫日本的孩子们,要牢记历史教训,要珍惜战后和平,坚持走民主主义的和平发展之路!
这位当初的少年,就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日本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先生。当然,在日本保守势力越发猖獗的当下,大江先生并非是在独自呐喊,至少在我们这个五卷本的译丛里,就有诸多贤达井上厦、奥平康弘、泽地久枝、三木睦子、小森阳一、高桥哲哉、子安宣邦、目取真俊、松井茂记、外间守善、大田昌秀、石原昌家、村上有庆、谢花直美、小牧熏、坂本升在与他一同呐喊:要和平,不要战争!要维宪,不准改宪!要民主主义,不要国家主义!
《冲绳札记》便是这种呐喊的产物之一,也是一部基于查阅大量史料并多次进行现场调查,作者借此反复追问、反省甚或自省的长篇随笔,揭露出二战末期冲绳当地民众集体自杀的人间惨剧,揭示造成这一惨剧的根本原因在于自上而下的纵向构造,也就是天皇日本军队日军驻守冲绳的第32军冲绳各岛屿守备队这种纵向构造。同时,作者在这部长篇随笔中不断追问:日本这个近代国家是如何形成的?近代化的结果让它在世界,特别在近邻诸国中是怎样的存在?它真的强大了吗?日本人真正吸取了战败的惨痛教训吗?大江先生进而自问:日本人是什么,能不能把自己变成不是那样的日本人的日本人。 在说到日军惨无人道地在冲绳一个小岛上胁迫冲绳民众集体自杀时,大江先生在2009年10月的一次讲演中这样表述:
村长三呼天皇陛下万岁,聚集的村民也随声附和。手榴弹引爆后仍然活着的人,则由家人代为绞首断头,一共死亡三百二十九人。此番强制集体自杀的行动,是由天皇陛下万岁这句话引发的,这种情形令我感到异常恐惧。
因为,这句话当时也曾支配着我这个年仅10岁的日本山村少年的国家观、社会观和人类观。倘若身处冲绳强制集体自杀的现场,毫无疑问,我将成为奋起响应天皇陛下万岁的号召并引爆手榴弹自决的少年。此后,日本战败,在被占领两年后,我成为一名热情支持民主主义宪法的年轻人,站在与主张绝对天皇制的超国家主义截然相反的另一端。现在,我是由全国八千个市民团体组成的宪法九条会的一员,坚持和平宪法中的反战、非武装思想。从我10岁那年的战败直至74岁的今天,在这六十多年里,我一直生活在其中。这种时代精神在我们国家的宪法里表现得尤为突出,是一种战败之后追求新生的时代精神。
大江先生在《冲绳札记》中所作的调查以及追问和自问,不可避免地冲撞到右翼势力的底线,尤其是自由主义史观研究会和新历史教科书编撰会这两个分别成立于1995年和1997年的右翼团体,他们原本就要通过编写中学历史教科书向日本青少年灌输修正主义史观作为其战略,特意把南京大屠杀、随军慰安妇(军队性暴力受害者)、冲绳战概括为侮辱日本国家和军队的名誉的三件套,于2004年叫嚣要在战败六十周年之际,揭开冲绳战役集体自杀事件的真相,于是策划和怂恿曾在冲绳担任守备队长的梅泽裕少佐和另一个同为守备队长的赤松嘉次大尉的弟弟,于2005年8月5日提起诉讼,状告大江先生在《冲绳札记》中有关日军强令民众集体自杀的表述是虚伪的事实,进而以名誉受到损毁为由,要求该书的作者大江健三郎和出版商岩波书店停止发行,并赔偿二千万日元的精神损失费。在这场诉讼案的幕后,我们还可以看到日本文部科学省的身影。还是在前面说到的那场讲演中,面对莫言、朱天文、小森阳一、陈众议、彭小妍等作家和学者,大江先生这样说道:
图谋复活超国家主义的那些人士,企图将这幕由日本军队强制造成的集体自杀惨剧美化成为国殉死的义举。在他们策划的接二连三的事件中,就包括这起诉讼案。日本的文部科学省也参与其中,从高中生的教科书中删除这一历史事实的图谋已经公开化。我正为此奋力抗争。
其实早在2001年4月3日,文部科学省便宣布自由主义史观研究会和新历史教科书编撰会这两个右翼团体的头目藤冈信胜等人编撰的、严重歪曲史实的《新历史教科书》检定合格,更于2007年3月在审查高中历史教科书时,删去有关日军在冲绳战役中强制当地居民集体自杀的表述。在遭到冲绳十一万民众于当年9月29日举行大规模集会抗议后,仅仅将强制置换为参与这种暧昧的字眼。这部经删改的教科书很快就被原告方作为证据出示在二审的法庭上,以表示文部科学省所代表的政府立场同样否定了集体自杀的真实性。
对于右翼势力这次势在必得的挑衅,大江先生在夫人的全力支持下勇敢地选择了战斗。面对对方庞大而豪华的律师阵容,大江先生丝毫没有怯阵,在踏入法庭的那个瞬间,一股战斗的冲动突然溢满全身,觉得自己那时就是一个战士,一个渴望进行战斗的战士!,甚或如同《现在,请选择宪法之魂》作者之一的小森阳一教授曾对我说过的那样:毋宁说,这场诉讼官司正是大江先生所期盼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在这个万人瞩目的战场上进行战斗了!这就是《冲绳札记》诉讼案的背景和由来。这场诉讼是大江健三郎及其出版商与右翼势力的正面较量,更是正义与邪恶的面对面的对决,《记录冲绳集体自杀审判》从多角度记录了这场较量和对决,为我们进一步了解这场较量和对决提供了弥足珍贵的一手资料和公正的解读。
不可忽视的是,右翼势力发起这场诉讼的另一个更大目的,在于砍倒大江健三郎这杆民主主义的大旗,进而在要成为正常国家的幌子下全力修改宪法第九条(①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与秩序的国际和平,永远放弃以国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武力行使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②为达到前项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以此为复活国家主义甚或再走战争老路铺平道路。在当下这个危急时刻,日本该向何处去?人们该作如何选择?记得在2015年8月8日,我前往大江先生位于成城的家中拜访时,先生语气凝重地对我说:在战后这七十年间,日本人拥有和平宪法,不进行战争,在亚洲内部坚定地走和平发展的道路,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维护这部民主主义与和平主义的宪法。这其中最大的一个要素,就是有必要深刻反省日本如何存在于亚洲内部,包括反省那场战争,然后是面向和平的确,以加藤周一、大江健三郎、井上厦、小田实、奥平康弘、泽地久枝、三木睦子等九条会发起人和事务局长小森阳一等人为中心的和平力量从来没有,也不敢忘记自己的历史责任,他们借助《现在,请选择宪法之魂》一书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同时呼吁更多的日本民众勇敢地作出选择请选择宪法第九条这个魂!请选择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请选择通往光明未来的民主主义!他们在该书中无情揭露右翼势力图谋修改和平宪法第九条的种种恶行,指出安倍晋三试图挟持民意强行修改和平宪法,终将把日本拖入战争之路、死亡之路、毁灭之路。
同为九条会发起人的井上厦先生是日本著名剧作家、小说家和随笔家。先生出身于1934年,与大江先生一样,是战后第一批从小学直接升入新制中学的学生,当然也是新宪法和《教育基本法》的第一批受益者,民主主义氛围中的和平生活与战争期间的悲苦体验形成了鲜明对比,成为其日后拥护和平宪法、反战反核的起始点,也成为其诸多文学作品的底流。初演于1994年9月的戏剧《和爸爸在一起》当然也属于此类反战反核的代表作,为了让剧本体现出地道的广岛方言这一文体特色,出生于山形县的井上先生刻苦研读广岛方言辞典,成功地让饰演遭受原子弹轰炸的一对父女的演员,在舞台上用幽默的口吻讲述令人揪心的往日记忆和当下的日常生活,同时让观众在这种幽默和揪心之间深刻意识到,广岛是座流淌着几条大河的美丽城市,战争期间曾有多家军工厂在此大量生产各种武器,源源不断地送往中国等亚洲诸国,屠杀那里的人民,掠夺那里的财物,这里最终因此而招致了毁灭性打击绰号为小男孩(Little Boy)的原子弹自天而降
其实,井上先生与我任职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之间原本有一个计划,那就是由外文所邀请井上先生于2009年间对中国进行为期十五天的学术访问。在东京与井上先生讨论访华的日程安排时,先生首先提出,为了表示对自己所敬仰的鲁迅先生的敬意,希望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大会堂上演一台戏《上海月亮》,还希望能邀请到莫言先生和铁凝女士等中国作家现场观摩,其次要去重庆调查日军无差别大轰炸的战争罪行,打算以此为题材创作戏剧作品正当我们的接待准备工作顺利进展之际,却接到小松座剧团的传真,表示井上先生身体抱恙且日程繁忙,希望将访华日程顺延一年。再往后,也就是2010年4月10日,我得到了噩耗,说是前日夜间,井上先生因罹患癌症而于家中去世。呜呼,这世上再也没有井上厦先生,唯余未及在社科院上演的《上海月亮》和其他诸多戏剧作品留存人间。这次译文出版社将《和爸爸在一起》与《上海月亮》收入译丛之中,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慰藉了井上先生的遗愿。井上先生,您当可安息了!
译丛收入的《日本现代思想批判》是日本具有代表性的知识分子子安宣邦先生的重要著作,本书的译者赵京华教授在译序里告诉我们:子安宣邦的日本思想史批判有一条清晰的逻辑理路,那就是在近代思维中思考近代构成了战前战后日本知识话语的重要特征,而那个最关键的近代性本身却没有获得真正深入的反思。如果说,柳田国男民俗学有意遮蔽了现代民族国家的政治意图和实现途径,支那学有着与帝国日本殖民主义的东亚战略同步的意识形态性,而近代的超克论则是在大东亚战争激发下发出的超克欧洲近代的诳语,那么,战后对超克论的重新解读因对导致日本国家走向战争的根本依据之近代本身不曾做深刻的检讨和质疑,对柳田民俗学和支那学未能做出及时有效的反省,而暴露出日本现代知识话语的重大缺失。
赵京华教授认为,子安宣邦先生是在以日本思想史家的深邃眼光告诫人们注意:提倡亚洲叙述和东亚文化一体化时,不可忽视这一话语的历史性,要注意到20世纪前半期由日本提起的东亚概念的背景,更需要注意这个话语叙事与帝国日本及其殖民战争之间的深刻关系,尤其要警惕今天的东亚论不能重蹈覆辙,成为以某一国为中心的新的话语霸权。
我无法重新活一遍,可是我们却能够重新活一遍!大江先生如是说。我们相信译丛的其他作者也在借助自己的文字表述着同样的意愿,我们期待诸多读者加入进来,站在大江先生等作者身后,以这句话语共勉,从而牢记历史教训,珍惜战后和平,坚持走民主主义的和平发展之路!
晋三,给你讲讲你祖父的那些事
三木睦子
大家好!我想,我与大多数人都是初次见面。今天承蒙这么多人来参加会议,非常感谢。我生长于旧时代,由于受到女人站着说话不成体统的时代教育,在家里虽然也有时会大声吵架,但来到这样的地方讲话并不习惯。如果听不清楚的话,请坐到前面来。
我下个月就90岁了。给大家这样的新时代的人们讲话,所讲的或许过于陈旧了。不仅仅是陈旧,也许还有不少不足的地方,请大家原谅。
今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讲讲过去我的友人的事。以前,我们日本人发动过战争,大家离开故乡参加了战争。于是,无论如何必须实现和平,是我丈夫(三木武夫前首相)及其朋友的想法。
一旦积极主张和平,便会受到官方的注意,受到特高警察的跟踪。因此,也有摆脱了跟踪,半夜来到我家里,悄悄地吃点饭团子什么的,然后又消失在黑暗中的朋友。
但是,我觉得必须非常珍惜这些为数不多的、希望和平的朋友,所以尽量做到即使是半夜,也要赶紧搞点什么东西来让他们吃。实际上,辛苦地为和平而努力工作的人是很多的。
现在担任总理大臣的安倍晋三的祖父安倍宽,也是一个热心地主张和平的人。
在安倍晋三成为总理大臣后,马上出现了关于其出身的系谱,但是根本没有提到安倍家,写的全是其母亲的娘家的事,比如是岸家的外孙等等。对我来说,总觉得有点欠缺。不是应该反过来吗?因为是安倍(宽)的孙子,不是更应该多说些安倍(晋三)的父亲、祖父的事吗?
但是,报纸并没有写这些。之所以这样,我想可能是因为官方没有发表。报社的态度不是把事情搞清后再写,而是官方怎样发表就怎样来写。或许他们觉得安倍家已经不是其祖先,只有岸家作为其祖先与其堂堂相连。
但是,我与现在的安倍总理大臣的祖父很熟,关系很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积极地主张和平。在日本全国各地,他都在诉说不应该进行这样的战争,必须和平。特高警察等一直在跟踪他,他一在演讲会上说些什么,警察就会大声喊讲话人注意,但是,他不管这些,仍然面向大众,拼命地诉说现在日本应该是怎样的。这样的安倍宽的形象,现在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他笔直高挑,有点偏瘦,但是很结实。安倍宽没有夫人。即便回到自己家里也没有人,所以有时夜里已经很晚了,一边说着啊,肚子饿了,夫人,拜托,就到我家里来了。一来到家里,三木便会马上去迎接。由于两个人可以谈论非战论,所以他经常到我家里来。他与三木两个人曾讨论过怎样才能不打仗,怎样才能避免那场战争。
从年龄上说,我与安倍宽差多少岁呢,或许差20岁左右。他说的话特别容易懂,听了优秀的安倍宽的话,觉得他是很了不起的人。因为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一直在认真地听。而且,想尽量预备点东西,如果明天他再来的话就让他吃。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时食品越来越少,很难搞到好吃的牛肉,新鲜的鱼也不那么好搞到手了。为了安倍宽,为了三木武夫,为了那些半夜来悄悄地吃些东西,然后又消失在黑暗中的人们,想尽量搞点有营养的东西。
由于我与他们在年龄上有不小差距,他们说的话虽然有些似懂非懂,但对他们所做的事还是有某种共鸣,我想为了表示敬意,至少应该想办法给他们搞点填肚子的东西,并为此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安倍宽从来不说不好吃,吃完马上就说走啦,就又消失在黑暗中了。我一边在心里念着辛苦啦,一边说着晚上见、明天见等,将他送到门口。由于知道他是一个正气凛然、演讲出色的人,所以觉得安倍先生来的时候,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做些什么。
安倍宽是一个没有夫人,孤独地奔走于日本各地,努力为日本国民或为将来的日本而工作的人。他虽然是帝国议会的众议院议员,但在1942年的翼赞选举中,与三木一样不是得到翼赞政治体制协议会推荐当选的,是对当时军部主导的议会进行严厉批判的人。
对于这些,现在的报纸什么都不写。我非常气愤,但没有办法。希望报社的人写写这些比如作为祖父的安倍宽是怎样的人,为了建立和平的日本付出了多少劳苦等等。
我认为给现在的我们创造了不知道战争、真正和平时代的,是安倍宽那样的人们,但是报纸对此一点也不提。我曾经想过,报社的人或许因为年轻什么也不知道,但为什么就没有人将这些告诉他们呢?但是,现在就连报社的社长或什么的,都是战后出生的年轻人吧。已经是战后六十年了,所以不久就要退休的人们在支配着报社。这样的话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想尽量大声地讲讲安倍宽的事。但是,我那时也只是忙些家务事,并不知道安倍宽的实际政绩。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衷心想让大家了解那个人是用出色的语言,为了国民而主张和平的。
那真是一个形象相当出众的人。但比起他的形体外表,他的言行更令人佩服。他说话得体,而且绝不骄傲,每天不知疲倦地到日本各地诉说和平。安倍宽拼命诉说现在的这场战争不是日本应该进行的战争,必须争取和平的形象,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来。
三木当时肯定也一起积极地参与了这些活动,但是如果想想早就去世的安倍宽,还是觉得非常遗憾。安倍宽的儿子(安倍晋太郎前外相)也已经去世了,尽管其孙子夺取天下成了总理大臣,但是他并不知道祖父的事吧。因为他当时还没有出生,这是当然的。正因为是当然的,所以即使是作为外人的我,如果不大声地给他说安倍宽、安倍宽的话,恐怕没有人会告诉他。我在心里一边回想着安倍宽的事,一边切实地感到必须将这些告诉他。
最近,我受大臣的邀请不是安倍的邀请,那是什么大臣不清楚要到首相官邸去,如果那时能顺利地见到安倍总理的话,我想对他说:晋三,给你讲讲你祖父的那些事。
(2007年6月9日,在九条会学习会上的致辞)
(崔世广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