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被称为欧洲的十字路口,由于地理位置的优越性,她的古董市场吸引着全球的目光,甚至有一种说法,没有到过比利时古董市场的人,都称不上古董行内人。这里有始于15世纪的每日露天跳蚤市场;大萨博隆广场专业的古董沙龙(Place Du Grand Sablon)每个周末迎接来自各方的古董爱好者。比利时最古老的小镇(Tongeren),被称为比利时的古董城,每个周日,小镇因为古董市场变得热闹起来,这里有超过350个摊位和25家古董商店,爱好古董玩意儿的人们赶早来这儿淘选、赏玩。每个周末我就是这样辗转于各个市场乐此不彼。在20世纪90年代,我们对中国外销瓷非常陌生。初识流落在欧洲的明清出口瓷,她们精美华丽,来自中国,而我却相见不相识,这激发了我浓厚的兴趣。渐渐地,那些周末市场已经无法满足我探知的欲望,稍有时间我就流连于各家古董店、拍卖行及比利时皇家博物馆,一边学习一边购买。2000年我回国探亲,带了几件乾隆外销瓷到上海博物馆请专家鉴定,当时国内对外销瓷的了解甚少,乾隆精品外销瓷由于色彩鲜艳华丽被国内专家认为是民国广彩,而我在国外查阅的资料及国外拍卖行的鉴定均是18世纪外销瓷。国内对外销瓷的了解如此匮乏令我觉得非常遗憾,我们自己国家的精美瓷器都不被国内专家所认识,更何况是一般的收藏爱好者?庆幸我赶上了互联网时代,借助网络平台,我在各大古玩网站上帖图大力宣传介绍外销瓷,希望这些流落海外的瑰宝能为更多的国人所认识。
随着手头藏品的渐渐增多,一直想编写一本关于外销瓷的书。在布鲁塞尔,经常有来自法国、比利时的当地收藏家,手里拿着瓷器或是图录来跟我探讨一些外销瓷的鉴赏,其中有一位来自巴黎的外销瓷收藏家Antoine Lebel先生,他在布鲁塞尔有自己的展厅,这位与我同龄的外国友人,致力研究中国外销瓷已达30多年之久,1998年开始着手写作一本关于法国家族订烧瓷的书,花了整整10年的时间收集纹饰、查询各家族资料,终于在2008年完成出版了他的著作。关于那些外销瓷的顶尖著作,也是他推介给我,其中有几本书籍令我印象深刻,有1962年出版的法国大收藏家、古董商Michel
Beurdeley所著Porcelaine
de la Compagnie des Indes(法语直译成中文为:《东印度公司的瓷器》)一书,综合性介绍了当时欧洲在景德镇订烧瓷的纹饰与历史文化背景,此书当时被翻译成英文,在1982年再次印刷发行。还有英国收藏家Dr. George C. Williamson在1927年所著The Book Of
Famille Rose(直译为中文:《粉彩瓷》),其他如荷兰、西班牙、葡萄牙等国都有关于他们本国在中国订烧瓷的专著。欧洲各国对于中国外销瓷的研究远早于中国,也远比我们深入与严谨,这更加激发了我出书的愿望。但是,由于外销瓷的特殊性,就外销瓷著书立说,必须结合当时欧洲各国的文化历史,甚至各家族的背景历史,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我会继续努力学习研究,希望将来有机会与外销瓷收藏爱好者不断分享所学所得。现在,我选取自认为最有代表性的藏品,以图鉴形式,与各位分享,让大家了解和欣赏到外销瓷所呈现的多样性、艺术性,以及中西文化交融的特点,为国内专业人士和瓷器爱好者全面和深入研究外销瓷尽我绵薄之力。
吴
培
二〇一六年七月八日于比利时布鲁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