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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十年磨一剑,茅奖作者又一力作。
熊召政,行三万里路,研究数百部史料,继茅奖作品《张居正》之后,又一部力作,揭秘大金、辽、宋陨落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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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大金王朝第二卷降龙的骑士》,将金降辽伏宋的历史苍劲地铺展开来,描绘了雄霸北中国近200年的辽帝国如何步入末途,以及在辽灭中,空想利国却无实力支撑的宋朝的悲剧之源。在三足鼎立这一平衡打破之后,从赵匡胤黄袍加身开始,崇尚重文轻武、奢靡享乐的宋帝国的是崛起于铁血竞争的乱世之中,还是在娱乐至死中越陷越深,在降龙的骑士中可以窥其一斑。
本卷是继第一卷北方的王者,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著名作家熊召政的后续之作。降龙的骑士真实的还原了辽宋金三国因国家新生而盛与奢靡而亡这一戏剧性的帝国命运。张觉叛变、阿骨打猝死、宋徽宗君臣之言而无信、李师师柔情侠骨、萧莫娜殉情、天祚帝被俘而辽灭,种种情节再现了国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一哲理。书中每一行每一页都可以看到阳谋的风骨,奋发惕励的光明,也可以看到醉生梦死,信义缺失,腐化堕落的黑暗,光暗对比,大气磅礴、跌宕起伏,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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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熊召政,湖北省英山县人,1953年12月出生。诗人,作家,学者。
已出版诗集,散文集,历史随笔,小说集多种。
政治抒情诗《请举起森林一般的手,制止!》获1979-1981全国首届中青年优秀新诗奖;四卷本长篇历史小说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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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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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猎杀疯牛 / 001
第二章 湖边密语 / 011
第三章 篝火晚宴 / 020
第四章 皇帝兄弟 / 030
第五章 大王帐内 / 040
第六章 向太阳神祈祷 / 050
第七章 帐房妖人 / 060
第八章 经筵之后 / 071
第九章 燕京夜话 / 081
第十章 平州铁幕 / 092
第十一章 摇命鬼儿 / 103
第十二章 草原深处 / 113
第十三章 复国之梦 / 122
第十四章 天之骄子 / 132
第十五章 新皇登基 / 141
第十六章 徽宗调情 / 152
第十七章 龙芽兰雪 / 161
第十八章 一夕数惊 / 171
第十九章 权臣褫职 / 181
第二十章 奇兵偷袭 / 192
第二十一章 兵锋斗智 / 201
第二十二章 惊弓之鸟 / 211
第二十三章 午夜祭礼 / 221
第二十四章 权臣面圣 / 232
第二十五章 夜访佳人 / 242
第二十六章 高人解梦 / 252
第二十七章 封王挂冠 / 262
第二十八章 药师献计 / 272
第二十九章 查验首级 / 284
第三十章 绝命替身 / 295
第三十一章 枭雄毙命 / 304
第三十二章 神秘香客 / 314
第三十三章 边城奇袭 / 324
第三十四章 铁帅柔情 / 335
第三十五章 玛哈嘎拉 / 345
第三十六章 王的葬礼 / 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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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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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猎杀疯牛
当张觉叛变的消息传到辽阳府鸳鸯泡的大金皇帝行宫大营时,完颜阿骨打正在围猎。卫队长杰布将从平州城中打探情报的细作领到完颜阿骨打跟前,奏道:皇上,平州的张觉叛变了。
在杰布看来,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可是,完颜阿骨打听了就像没事儿人似的。他骑在马上,眯着眼睛看着抹斜儿朝西奔跑的一群野兽,怕是 有百十来只,被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惊扰得没命地逃窜。今天是围猎的第二天,近三千名军士在方圆十几里的一大片山岗中,将野兽们从茂密的森林中驱赶出来,迫使它们顺着一条溪流蜿蜒的山谷向外逃窜,山谷的四周都被围猎的大军封得死死的。谷口是它们逃生的唯一通道。谷口外边,是一大片长满杂草的开阔地。开阔地的尽头,便是清波粼粼的鸳鸯泡。这里被阿骨打选为围猎的收网地,野兽们被驱赶到这里后,便无法逃脱被猎杀的命运。此时,从谷口逃出的野兽分成了三路,一路沿溪水向南逃向沼泽地,一路向北顺着森林的边缘朝一溜缓坡奔去,而向西窜向草地的那一个兽群,离完颜阿骨打立马的山头最近,所以才会引起他及时的注意。他看到被士兵驱赶的兽群仓皇逃窜的样子,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突然,他发现有一头野驴掉队了,便喊叫了起来。
杰布,你看末老丫子的那头野驴,怎么像瘸了腿儿?
杰布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下,回答:皇上,那头野驴不是瘸了腿儿,好像是怀了崽儿。
啊,是头怀崽的母驴,阿骨打舔了一下嘴唇,说道,杰布,传咱的命令,凡是怀崽的母兽们,一律不准捕杀,放它们一条活路。
杰布打手势招过来三位亲兵,让他们分头去传达命令,他自己则凑到阿骨打跟前,小声提醒道:皇上,张觉叛变了。
阿骨打笑道:一个虎屄烂架儿的人,尥蹶子是迟早的事。
见阿骨打说得如此轻松,杰布反而不好意思,他咕哝了一句我还以为是天大的事儿,随即让人将那名细作领去找陈尔栻禀报。
在细作离开岗坡的时候,谷口开阔地上盛大的围猎很快展开了壮烈而又血腥的一幕。
对于契丹与女真来说,围猎是他们展示剽悍与凝聚人气的最为重要的活动,甚至可以说是比春节还要隆重的节日。契丹族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蒙古高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在华夏太行山以北以及西伯利亚贝加尔湖以南的广袤土地上建立强大的辽国之后,其生活方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渔猎仍然是他们主要的生存方式。契丹贵族们成为辽国的统治者之后,渔猎对他们来说,不再是一种生产活动,而是演变成了一种宫廷游戏,他们将这种游戏称为四季捺搏。其中最为隆重的是春秋两季捺搏。春捺搏以捕鱼为主,秋捺搏以狩猎为主。每年,辽朝皇帝都会在春秋两季选定一个时间举行捺搏活动,春天选择在湖泽,秋天选择在山林。因此,这两次捺搏也被称为春水秋山。如同宋朝皇帝徽宗赵佶醉心于优伶翰墨一样,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登基之后,也沉迷于春水秋山。在他的统治下,春水秋山成为辽宫廷每年最为重大的活动。在他之前的皇帝,举行春水秋山活动,参与的文武大臣、宫眷贵戚,以及军士仆从,大都是几千人,最多也不过一两万人。天祚帝玩心大,好排场,每次春水秋山活动,少则五六万人,多时达到二十余万人,以致举行这场活动的经费成为了朝廷财政的重大负担,在朝野间引起诸多非议。阿骨打就是因为参加了天祚帝在查干湖举办的春捺搏活动受到了侮辱,才发动了兴兵伐辽的战争,使辽国败亡。
却说阿骨打于谷雨节后率军离开平州,十数日来到辽阳府境内,其时燕蓟地面虽然春气浮漾,杂树交花;但辽阳地面还只是蛰气初萌,花讯未至却已枯草泛绿。在燕京地面盘桓数月,那里的山山水水也让阿骨打心旷神怡啧啧称赞。一出榆关,触眼所见的山川河流、平原湖泊,
乃至村庄屯舍、林树农田,更让他产生了那种故国山河、熟稔家园的亲切感。此情之下,他拒绝了辽阳府官员迎他入城视察的请求,独自率领军队僚属来到鸳鸯泡安营扎寨。
阿骨打之所以选中鸳鸯泡,是因为这里是天祚帝第一次举行春捺搏的地方。春捺搏举行的时间是元宵节,清明一过即告停止。阿骨打来到鸳鸯泡时早已过了春捺搏的时间,但他仍然决定在这里举行一场围猎活动。女真人同契丹人一样喜爱四季捺搏。但自七年前举兵反辽,阿骨打置身军旅,戎马倥偬,再也没有参加任何一场捺搏活动了。
毫无疑问,一场围猎活动的最后一幕总是激动人心的。经过一天半的驱赶,野兽们在眼前这片不大的山地草原上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骑在马上的猎手们逐步缩小他们的包围圈。当数百只野兽被逼迫到不到两里地的一个狭长而又盘曲的草沟时,我们通常所说的困兽犹斗的场面出现了
眼看野兽们被驱赶到草沟,阿骨打一拉缰绳,胯下的火飞龙立刻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冲下了山坡。尽管阿骨打没有打招呼就突然纵马狂奔,但他的训练有素的卫队还是及时赶了上来,杰布与水老哇紧紧跟随着他。驱赶兽群的共有三支队伍,栋摩、宗望与娄石各自领了一支。
如今,三支队伍会合到一起,把草沟围得严严实实。阿骨打驱马来到离他先前驻足的那座山岗最近的草沟的北头,宗望的部队正好在这里。
骑着火飞龙奔驰的阿骨打非常抢眼,因此宗望大老远地就发现了他,策马迎了过去。二马相遇,宗望喊了一句:父皇!
阿骨打并没有停住的打算,他只是放慢了速度,与宗望并辔而行,问道:猎物都进沟了?
是的。
凡是怀了崽儿的,都不得猎杀,命令传下去了?
传下去了。
这就好。说话间,父子二人已到沟头,阿骨打瞅着沟里,兴奋地叫道,宗望,看来,还有一些大家伙!
有十几头野牛,凶巴巴的。入沟前,一头野牛还用犄角顶伤了两名军士。
阿骨打听罢,瞪大了眼睛朝草沟里巡视了一番。这狭长的草沟内,大的野兽如野牛、野驴、野羊、狐狸、豺狼,大约有数百只;小的如野兔、锦鸡、獾子、豪猪,更是不计其数。草沟的边沿上站满了兵士,他们只是守卫着沟沿不让野兽们外逃,却也没有慌着入沟猎杀。如果沟中的这些野兽知道对它们的杀戮马上就要开始,肯定会惊恐万分想尽一切办法突围。但它们是兽类,还没有能力预知人类的残暴,所以它们在免除了被驱赶的痛苦之后,这会儿都在享受啃吃青草的快乐。而那些靠捕食小动物为生的大兽,这时候也开始觊觎附近那些可以猎食的琴鸡、飞熊、地鼠什么的更有那些跑骚儿的野驴,也在迫不及待地物色交配的对象。
虽然立夏过了三天,这沟中的景色却还留在仲春。放眼望去,无边的青棵子正摽着劲儿疯长,在它的怀抱里,一片一片地开满了耗子花儿,半人高的蓼吊子也缀上了紫色的花朵,线麻儿刚抽了穗,偶尔几棵抱马子树,枝叶的嫩绿被半晌午的阳光镀上了迷人的金色。而花盖梨、车轱辘菜、苤蓝疙瘩、黑豆果儿等等在夏日里才会旺盛的植物,这会儿它们刚露头的嫩嫩的叶芽,正好成了野兽们可口的吃食儿。如果不是围猎,眼前草沟里的景象,倒更像一幅意境谐和的山林牧歌图。但是,阿骨打不这样想,他不喜欢这种令人慵困的宁静。面对如此庞大的兽群,猎人的血必须沸腾。他盯着沟底下面百十丈远的地方,那里是沟中稍稍隆起的一处小土丘,或者干脆说是一道土楞子。
土楞子是沟底的制高点,一头黑色的壮硕的野公牛站在土楞子上,它昂着头,一对牛角翘起来像一张拉满弦的硬弓,它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在土楞子周围,大约有十几头野牛,它们有的埋头吃草,有的不安地摇动着尾巴
阿骨打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剑及插在皮靴里的匕首,然后张开手伸向水老哇,嘴里迸出两个字:拿来!
水老哇知道,阿骨打这是向他索要他心爱的兵器,那把枣木手柄上镶嵌着各色宝石以及熨贴着金箔的月牙斧。水老哇有些为难地看着宗望,因为此前宗望叮嘱过他和杰布,千万不要让皇帝参加围猎,如果皇帝自己执意要参加与野兽的决斗,也一定要加以阻止。
拿来!
阿骨打又重复了一句,他伸出的手攥成了拳头,挥舞着,仿佛在示威。
宗望喊了一句:父皇!
阿骨打并不看他心爱的儿子,他的眼睛仍盯着那头站在土楞子上的野牛,笑道:宗望,不要跟我耍小把戏。
宗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解释说:父皇,你可别屈赖我。这狩猎是个卖力气的粗活儿,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说话间,宗望觑了水老哇一眼,水老哇会意,把月牙斧递到了阿骨打的手上。阿骨打接过月牙斧后,又从水老哇的腰间摘下一根狼牙棒挂到马鞍前的玉钩上,然后指着土楞子上的那头黑公牛,嚷道:孩子们,你们看着,我来拿下那头野牛。
父皇,你不要 宗望还想阻止,却见阿骨打一夹马肚子,火飞龙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从沟头下到沟底,大约是七八丈高的大陡坡,火飞龙四蹄腾空,三跳两跳就落到了沟底。在它腾跃的时候,骑手要是掌握不了平衡就会失去重心被摔出去。但阿骨打从小儿就在马背上长大,只要一临战阵,马就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早就预料到火飞龙下陡坡时的举动,所以,在夹马肚子的同时,他的屁股已离开了马鞍,身子前倾伏在马背上。为了不让火飞龙头重脚轻翻筋斗,他左手抓住马脖子上的绳套,右手握住月牙斧将身子挺得直直的往后伸展。这动作还真奏效,火飞龙不会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两只前蹄上,因此奔跑的时候既敏捷又稳健。
看到阿骨打平稳地落在了沟底,沟坎上的将士们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接着,在这充满了野性又洋溢着兴奋的呐喊、呼哨声中,将士们像下饺子似的纷纷蹦到了谷底,一场人与兽的剧烈搏斗顷刻间开始了。
也许是受了将士们鼓噪的影响,火飞龙喷了一个响鼻,马脖子上的鬃毛一根根竖立起来。阿骨打将月牙斧顺手指向了土楞子,火飞龙立刻就领会了主人的意思,只见它昂着头,竖起耳朵,载着阿骨打朝那头野牛奔去。
草沟里这时乱成了一锅粥,战马的嘶鸣声,野兽的咆哮声,震耳欲聋。毫无疑问,土楞子上的那头黑公牛是兽群之王。当杀戮开始的时候,它没有惊恐地逃窜,而是耸动着背脊,做好随时搏斗的准备。
兽类特别是具有强大攻击性的野兽,遇到敌人都会以命相搏。而且野兽也知道谁是真正的对手。当火飞龙朝着它狂奔而来的时候,黑公牛知道该出击了。只见它的身躯稍稍往后倾了一下,四条腿稍有弯曲,接着两只前腿扬起,借着后坐的力量弹出身子,朝火飞龙没命地奔去。
在它的带领下,其他的野牛也疯狂地奔跑起来。
却说火飞龙朝黑公牛奔来的时候,也遇到了不少阻力。惊恐万分的兽群四处逃窜,除了被猎杀,它们自己也互相践踏。火飞龙单骑突入,不单遭遇到一个驴群、一个狼群,还有更多的小兽在它的蹄子下窜来窜去。它不可避免地踩死了两三只野兔和琴鸡。而大的兽群倒不是迎上来与火飞龙搏斗,只是慌不择路间挡了道儿。阿骨打一路上都在挥动他的月牙斧左劈右砍,不少的野兽倒在血泊中。大约前行了五六十丈远,与飞奔而来的黑公牛撞了个正着。恰在这时,阿骨打的月牙斧
砍进了一棵槐树中拔不出来。这是为了击杀一头挡路的野驴造成的。
黑公牛跑得比骏马都快,大约离火飞龙还有两三丈远的时候,黑公牛在不减奔跑速度的同时偏过脑袋,把一只向前斜长着的锥子一样的角刺向了火飞龙的脑袋。如果一般的战马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许会受惊吓愣在原地,遭到灭顶之灾。火飞龙作为阿骨打最喜爱的坐骑之一,毕竟跟着主人经历了无数战阵,出生入死临危不惧本是常态,所以,当黑公牛的利角刺来的刹那间,火飞龙突然腾空将身子侧向槐树。这是一个明显的救助主人的动作,既躲过了黑公牛的攻击,又让阿骨打趁机拔出了月牙斧。
此时危险并没有解除,黑公牛扑了空之后,立刻转过身子,再次挺起利角向火飞龙的肚子刺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骨打麻利地取下狼牙棒,身子前倾,朝黑公牛的犄角奋力一击。就这一击,阿骨打的右臂震得酸麻,几乎都有脱臼的感觉。而野公牛显然也被打得剧痛难忍,它原地打了三个旋,然后,更加凶猛地朝火飞龙撞来。在野公牛打旋的时候,阿骨打已从马鞍上跳了下来。此刻,他已扔掉了月牙斧,他知道近距离搏斗,长兵器已不起任何作用了。只见他左手握着狼牙棒,右手则握着一柄锋利的双刃剑。黑公牛发现阿骨打跳下了马背,便舍弃了火飞龙,改为攻击阿骨打。因为疼痛,也因为暴怒,黑公牛的野性陡然暴涨了起来,显得更加威猛,更加强大。
因为犄角已经负伤,黑公牛便不再使用它,而是改用撞击。阿骨打看出黑公牛想把他逼入槐树边的沟堑里,那里无路可逃,黑公牛可以把他顶死或者踩死。阿骨打怎么可能轻易就范呢?他像一头灵巧的豹子挪身跳到一片开阔的地方。黑公牛只得调整身形再次对准他,他与它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丈多远。阿骨打知道,这个距离不足以让黑公牛蓄积全身的力量猛扑,它必须后退几步才能纵身一跃,若这一扑成功,阿骨打必定会被它踩成肉泥。但阿骨打并不逃避,而是站在那里等待黑公牛扑来。他知道,奔跑逃逸是没有用的,两条腿的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猛兽呢?所以他在镇静地等待黑公牛的攻击。
黑公牛果然后退几步耸了耸身子,然后像一块巨大的高山滚石朝阿骨打飞速地碾压过来。看到黑公牛身形陡胀,铜铃大小的眼球也仿佛要迸射出来,阿骨打情不自禁地吼叫了一声,像年轻人那样扭了几下身子。当黑公牛铺天盖地般顷刻就可吞噬他的时候,他迅速将左手的狼牙棒朝黑公牛的脑袋奋力一掷,黑公牛脑袋一低,狼牙棒从它头顶上飞了过去。趁黑公牛分神的时候,阿骨打倒在地上一个驴打滚到了黑公牛的右侧,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黑公牛刚好四蹄落地,它的视线已够不着阿骨打的身影了,不等它扭头寻找,阿骨打已双手握剑,将三分之二的剑身插进了黑公牛的腹部
在阿骨打与黑公牛搏斗时,野牛群已形成包围圈,阿骨打表面上是对付一头公牛,其实十几头野牛都对他虎视眈眈。宗望、杰布、水老哇等一众军士赶了过来,他们想冲散野牛的包围圈,解救腹背受敌的老皇帝,但野牛们用它们的犄角、蹄子、身躯组成了坚固的防线。经过十几分钟的博斗,有三头野牛死在他们的刀棒下,野牛的阵形开始溃散。从两军对垒到互相缠杀,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现在,有的野牛开始逃窜了,与偶尔跑来的驴群、狼群互相践踏。几乎每一只猛兽的身边,都站着几名军士留在黑公牛身边的野牛只剩下两头了。一头毛色黑白相间的花牛口中喷着白沫,露出白厉厉的牙齿仿佛要咬碎一切;一头长着一双向前的犄角的黄褐色的野牛,样子很英俊,也很凶猛。
因为搏斗,军士们都散开了,留在原地的只有宗望、杰布和水老哇等六个人了。
看到黑公牛扑向阿骨打时,宗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他没有叫,他知道叫声会让父亲分神,稍稍的疏忽会给父亲带来灭顶之灾。他想跑过去与父亲并肩战斗,但那两头野牛挡住了去路。就在阿骨打将佩剑插进黑公牛的右腹时,宗望发现,那头黄褐色的野牛突然掉转身子,低头伸直犄角朝背对着它的阿骨打刺去。情急中,宗望原地腾空跳起,先踩在花牛的背上,将花牛背当成跳板,凌空以一个俯冲的姿势,跳到黄褐色野牛的背上,将手中的匕首猛扎进它的脖子。此时,这头野牛距阿骨打已不到三尺的距离。这把匕首扎得很准,刺中黄褐色野牛颈部的动脉。黄褐色野牛突然收起两只前蹄站立起来,猝不及防的宗望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两头最凶猛的野牛,黑色的与黄褐色的,这时都倒在血泊中,而那头花牛也被杰布与水老哇杀死。阿骨打看了看周围,走到宗望跟前将他扶起来。宗望一瘸一瘸走了两步。
哪儿摔着了?阿骨打问。
没摔着,宗望扭了扭腰,又伸了伸胳膊腿儿,不好意思地回答,
只是摔蒙了一会儿。
阿骨打点点头,又走到那头黑公牛跟前。躺在地上的黑公牛抽搐着,插在它腹中的剑在夕阳中闪射着寒光。看到阿骨打走过来,黑公牛的眼眶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它四只蹄子动了动,那样子是想站起来继续搏斗。这时,宗望也走了过来,阿骨打指着黑公牛的眼睛说:你看它的眼睛。
它在流泪。
为什么流泪?
它害怕死亡。
不,它是痛心,再也不能站起来搏斗了。
啊!
英雄是不服输的。
英雄是不服输的。
宗望重复了一句。他看着父亲被夕阳涂得古铜色的脸庞,咂摸着这句话的意义。
草沟里的猎杀结束了,阿骨打看到战士们在清点战利品,把猎物抬上马车,便指着地上三头咽了气儿的野牛吩咐杰布:找一些人来,挖个大坑,把这三位英雄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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