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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她被称为是当代的张爱玲,是被阎连科、韩少功、苏童称为未来的大家的八〇后作家。
她的写作是勇敢的,笔下的故事虽深耕于当下现实的社会,却又将这个时代抽空,让人和人在*简单的关系中缠斗,从而将*冷、*暗的地方逼出来,呈现出人性这一更为辽阔视野下的女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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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罂粟的咒》讲述了三个不同社会地位的小城女人的不同命运,她们虽然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但坚强不屈地为改变自己的命运做着努力、挣扎。作者对于女性的心理刻画细腻而深入,使读者在走近故事、靠近主人公的同时,受到一种强烈的精神上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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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孙频,1983年生,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08年开始小说创作,已在《人民文学》《十月》《当代》《钟山》《花城》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余万字,部分小说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等选刊选载。获《小说月报》第十五届百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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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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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心爱终日在床上躺着。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武心琴走进房间第一眼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武心爱。屋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息,清醒而冷冽的味道,很多年以后武心琴仍然记得那味道,像闪着寒光的利轫把空气划开了,那是死亡的味道。武心爱倒在地上翻滚着,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旁边是一些散落的罂粟芯子,她向武心爱伸出的那只手在剧烈地抖动,像秋天的一片树叶。在武心爱被扶起来的一瞬间里她看到了她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坚硬的目光,然后,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她们对视着像隔了很多年岁月的风尘注视着对方。武心琴无声地流泪,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字。她挣扎着起来,跑出去拿来一大碗皂角水,给武心爱灌下去。武心爱咬住了牙关,药水又流了出来,她便发了狠一般,突然力大无穷起来,她按住她,撬开她的嘴巴,使劲往里灌,药水把武心爱的衣服全弄湿了。一个晚上,武心琴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灌,武心爱一吐出来,她就再灌。最后,她也倒在地上,用一只手撑起上身,目光却仍是涣散的,没有边际的。
武心爱还是被救活了,只是她躺在床上不睁开眼睛,不看任何人也不吃饭。武心琴在屋檐下煎药,她呆呆地看着炉子里的火苗,不动。屋里的空气生硬而寒冷,像裂开的瓷器的一角,涩涩的疼。她走进了萧瑟的后园,走到井旁坐在了冰冷的井台上。忽然之间,她觉得无处可去。她猛地站了起来,进了灶间,拿了一把刀进了厢房。她把一只手放在朱红色的板柜上,没有说任何话就挥起那柄刀向那只手上的大拇指砍去。很钝的一声响,然后就是片刻的巨大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就像在一个很深的睡梦里。然后是武心琴的脚步声,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武心爱床前,把那只滴着血的拇指向武心爱背着脸的方向扔去,她只说了两个字,还你。然后,又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间。
武心爱终于开始下床走动了,武心琴的那只大拇指长痊愈了,却成了折断的树枝一样的残枝,只剩下了一点点。把其他四个指头衬得愈发修长。罂粟又一次熟了,仍是去年那只木杯,那柄刀,只是那没有了大拇指的手变得出奇的陌生,她执拗发狠地地用着那只手,每一个动作都笨拙而漫长。那乳白色的液体被放在锅里熬,然后在阳光下开始一点一点变成剔透的红色,变成褐色,直到黑色。浓郁妖冶的香味在漆树间缠绕着,像蛇在水中。再装进一只坛子里,封好口。
这次,她就放到了自己的床头,没有告诉任何人,天天看着它。一个月以后,刘先生告诉她天黑前到河边等着,看到一只船划过来,船上点着两盏灯,她自己也点一盏,船就会靠岸。其中一个头上裹着头巾,就卖给他。她去了,等到那只船,把一坛鸦片卖给了那个男人。船远去了,她知道,这些鸦片要被他们卖到妓院。那个黄昏,武心琴把那些钱揣在怀里,平静地向家里走去。夕阳下,她拖着长长的影子,脚步坚硬地向家走去。
这次她自己留下了花籽,她知道,她、武心爱和陈玉荷,后半生都要靠这些花了。一个月后的一天,刘先生突然让人传话来,要她去趟他家中。她匆匆提了四色水晶点心去了他家。刘先生坐在院子中等着她来,他对她微微一笑,你种罂粟不要过三年,积攒些本钱就干些别的,千万不能再种。更不能把花籽传给别人,切记切记。她问,为什么?刘先生说,因为罂粟本是毒花,你从小失父又失母,还不能有子嗣,我只是怕你后半生无靠啊。去吧,记住我的话。武心琴鞠了一躬,离去。
第二天早晨,一向早起的刘先生迟迟不肯起床,他的女儿进去叫他,才发现刘先生已经在睡梦中死去了。去的时候无声无息,和熟睡时一样。死后,他的身体异常的轻,皮肤几乎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他女儿说,三天前,他就已经不吃任何东西了,只是终日坐在树下。问他怎么了,他就只是笑,不说任何话。武心琴跟着刘先生的灵柩去了坟地,又昏昏沉沉地跟着回来,回来后又病了一场。这次病中,一直给她煎药的是武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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