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赖恩莱弗里(Brian
Lavery)
享誉盛名的海洋历史学家,英国国家海事博物馆名誉馆长。
布赖恩莱弗里就读于爱丁堡大学,他不到30岁开始写作,至今著有30多部海洋史著作。他曾担任英国广播电台历史最悠久的时代瞭望节目(BBC:Timewatch),以及热播纪录片海洋帝国系列(BBC:Empire of the Seas)的学术顾问。
布赖恩莱弗里的代表作有《征服海洋》《航行:5000年海洋探险史》《海洋帝国》,其中《海洋帝国》为BBC热播同名纪录片的配套作品,荣登《星期日泰晤士报》畅销榜前列。
最初,伊丽莎白并不是一个尚武的君主,她于国内外都推行和解政策。但是逐渐地,女王不断陷入与西班牙的小规模战争中,这多起因于约翰霍金斯(John Hawkins)和弗朗西斯德雷克(Francis Drake)兄弟。他们最初只是与西班牙进行奴隶贸易,但是1568年,他们的船只在墨西哥的圣胡安德乌卢阿(San Juan de Ula)被袭。震怒之余,他们以私人名义与西班牙展开商战,而1577年,他们更是在女王的资助下掠夺了西班牙在太平洋上的财物。
回国后,德雷克娶妻成家,却并未在新家久留。几次成功劫掠了西班牙货船和据点后,他开始计划1577年的大行动。这次出击可能得到了国务秘书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爵士(Sir Francis Walsingham)的支持,并得到了女王本人的资助。他准备向南航行,绕过好望角(Cape Horn),去劫掠那些西班牙位于太平洋地区富饶但疏于守卫的据点。航行中,大副托马斯道蒂(Thomas Doughty)因煽动兵变被处以极刑。由于之前损失了大半船只,德雷克只剩下鹈鹕号(Pelican)一艘航船。在成功穿过麦哲伦海峡(the Strait of Magellan),进入太平洋地区后,他将此船更名为金鹿号(Golden Hind)。虽然当时他的船员只剩30人,但是他还是抢劫了不少地方,甚至袭击了满装货物的理念夫人号(Nuestra Seora de la Concepcin),而不是其他记录中所说的卡卡弗戈号(Cacafuego)。德雷克在加利福尼亚,可能是如今旧金山所在地登陆,又取道太平洋回国,并在归途中,还不忘寻找马尼拉开来的货船。
很快,德雷克又投入他的海洋事业,举起大旗对抗西班牙,期间成败各半。1585年到1586年间他组织了对西印度群岛的袭击,攻击了伊斯帕尼奥拉(Hispaniola)、卡塔赫纳
(Cartagena)以及佛罗里达,并将弗吉尼亚罗阿诺克(Roanoke)地区殖民未成的同胞解救回国。到1587年,战火已燃(德雷克的活动是部分因素),德雷克还洗劫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港口,当时,这些港口都在西班牙控制之下。德雷克攻击了西班牙的加的斯港(Cadiz),这片海域险要却易攻,劫掠过后,德雷克带着172 000达克特金币荣归,留下25艘西班牙船只沉入海底。在离开葡萄牙港口时,德雷克截获了满载财宝的圣费利佩号(San Felipe),并从其船员口中得知西班牙正在准备报复。回国途中,他被提升为英格兰舰队副司令,官阶仅次于埃芬汉的霍华德勋爵(Lord Howard of Effingham),若不是出身寒微,又身处注重门第的时代,总指挥的位置非德雷克莫属。
通过海峡上游时,德雷克命令自己的一支小分队与霍华德(Howard)、霍金斯和马丁费罗比舍(Martin Frobisher)一起迎击无敌战队。战斗中,德雷克罔顾命令,截获罗萨里奥号(Rosario),并将其带回托贝(Torbay)。在格拉弗林海战battle of Gravelines中,德雷克在优势情况下毫不恋战,仅一小时左右就匆匆回撤,显然是为了保护所俘之宝。
1689年的问题有点儿棘手,因为法国此时的海军规模已经与英荷相当,关键是法国还培养了一名伟大的海务大臣。与佩皮斯一样,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JeanBaptiste Colbert)的身家背景也不显赫。与佩皮斯不一样的是,柯尔贝尔全然是个工作狂,丝毫不会被周遭俗世所扰,金钱和消遣都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柯尔贝尔近乎从零开始营建法国海军。他在荷兰订购、建造船只;在法国本土的造船师出师之前,一直引进国外优秀的造船师(其中包括佩皮斯的好朋友安东尼迪恩)。他颁布了《航海章约》(Inscription Maritime),至少从公文上看,他建立了比英国公平、有效得多的征兵制度。他还创建了最低从军校学生[或海军卫兵组织(Gardes de la Marine)]起的完整而规范的海军级别。虽然柯尔贝尔于1683年去世,但是他给法国留下的是一支强大的海军,拥有丰富的对英、对荷作战经验。到1689年战争开始的时候,法军有93艘战舰,而英军要算上佩皮斯新建的30艘,方能勉强与之抗衡;荷兰的战斗力更是只及其一半。
虽然双方的主战场在佛兰德(Flanders),但由于詹姆斯从爱尔兰登陆,寻求天主教徒的支持,因而早期很多小战役都在爱尔兰进行。5月1日,法国军队护卫一支舰队驶出爱尔兰西南部的班特里湾(Bantry Bay)时,与赫伯特上将(Admiral Herbert)率领的一小支英军狭路相逢。短暂交火中,双方都未尽全力,因而损失也都不大。1690年,当另一支法国舰队行至英吉利海峡,计划封锁泰晤士河,以防英荷两军会师时,英国予以坚决的反击。法国大败,英荷舰队占领海峡。虽然法国舰队在数量上要有优势,但是女王仍命令托灵顿伯爵(Earl of Torrington)迎战,认为避战之损失将远超投身此役。两军于1690年6月30日在比奇角相遇法军舰队拥有战列舰73艘,而英荷联军只有56艘。荷兰小分队充当先遣,全力以赴,而英国的两支分舰队负责留守待命。此次战斗中,荷军只损失1艘船,之后的战斗中也只损失3艘,但是托灵顿决定将舰队撤离到泰晤士河口的贡弗李特。英国唯一受损的船只是配备70座火炮的安妮号,这艘战舰是佩皮斯制造的30艘之一,其船长为约翰泰瑞尔(John Tyrrell)。托灵顿曾下令让它撤离险境,但是战后第二天,船长报告说:
1697年,法国终于同意签订合约,承认威廉三世对英格兰和苏格兰的统治。自此往后,1688到1697年间的英法战争就鲜有艺术家或作家问津。少数那几部事关海战的回忆录,主角也枯燥乏味,所用之船形体笨拙,既无法媲美查理二世时期的奢华,也不及后世的轻便敏捷。
而史学家甚至都无法统一口径,为此战命名威廉王之战、九年战争、奥格斯堡同盟战争、英国王位继承战,莫衷一是。尽管如此,这场战争还是为接下来的一个世纪定下了反法的基调,也创造了海战策略中两个著名的短语fleet in being(现存舰队)以及guerre de course(种族战争)虽然这两个短语主要都是英格兰的敌人在用。
克里斯托弗雷恩建造的格林尼治海军医院(Naval Hospital at Greenwich),却让这场战争成为英国海洋大业中最值得铭记的时刻。事情起因于1692年,玛丽女王关心离船海员的安置问题,遂在格林尼治划出大片土地用于安置老兵,国王查理之前在此建过要塞。女王任命克里斯托弗雷恩为这些老兵建造一所医院(或者现代意义的招待所、疗养院)。医院的修建耗时半个多世纪,1694年女王去世时,也未能见得医院全貌。但建成之后的医院被称为我们拥有的最庄严雄伟的建筑群7。其壮丽的绘画厅并不常对那些领抚恤金的老兵开放,却因詹姆斯桑希尔爵士(Sir James Thornhill)那幅庆祝胜利的画作而声名远播。绘画位于大厅中央,图中国王威廉击败路易十四,为欧洲带来了和平与繁荣。对于17世纪90年代来说,提出这个胜利的预言还为时太早。大厅直到1726年才得以完成,此时,这幅画作所言之物确已凿凿。这绘画厅让人忆及西斯廷大教堂,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展示了不列颠对海洋霸权的憧憬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