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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代代人出走,为了看清楚听明白内心深处的颤抖。你所走的每一段路都是真的,它必将在以后长久琐碎的生活里,像嵌在体内的金子一样,某一刻突然发起光来。
这本书是一部在路上诞生的散文随笔。把人生的过程分为启程、路过、驻足、醒来、回归,以一种充满禅意的方式,记录各种人的生活态度、讲述那些可能会改变你对于世界看法的故事。旨在探讨百态人生千种选择,真诚衡量人的可能性与局限性。
满怀对未知的期待,才是值得一过的生活。远方一无所有,远方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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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沐泽,Lonely Planet品牌和市场总监、中国区发言人,参与撰写Lonely Planet《中亚》《蒙古》《50中国小镇》等指南。反复行走于世界的角落,周游四十余个国家,曾出版旅行笔记《这世界啊,随他去吧》。微博@某个旅人2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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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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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张序:我有没有认真地告诉过你?
自序:你付出的每一颗糖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启程:世界辽阔,不要轻易束手就擒。
天堂之鸟
莫羡少年春衫薄
女嬉皮
路过:我四处漂泊,疲惫且满脸尘垢。
太平洋的风
别为法兰西哭泣
只有一个伦敦
柏林夜车
火车开往平壤
驻足:却是遗憾少见,有谁如愿。
离佛千万里
晴天见
终有弱水替沧海
醒来:堪慰唯有,彼岸可接。
不知须弥何处
春风无限恨
万物祭
必见辽阔之地
一直往南方开
回归:也无能为力,也无所畏惧。
美好、孤独又万水千山
我去世界的304天
如果这天地,最终会消失
后记:哪一位上帝会原谅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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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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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位上帝会原谅我们呢?
梁文道说:凡见过地狱的人,就知道世间有言语无法形容的虚无,人的感情有不能承受的界限。
顾城说:最可怕的不是上帝或魔鬼,而是处在中间的一种思辨状态没有力量,也不能安宁;没有目的,也不能自由。
王朔说:我们牛逼过,现在我们老了,我们得挣点钱信个佛,因为我们害怕。
后来,我们也真的老了。一直在路上也会老,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永远在路上,太乌托邦。原来生活里有一面叫时间的墙,它比我们任何人都公平,因此我选择相信时间在迎面撞上它的时候。或者说,我们有的可选吗?
北京飘雪的冬日,我收到一则失散了一阵的朋友的信息。
你知道,一直听金属的我其实并不听反光镜,可这并不妨碍我去找他们的鼓手说,麻烦你给我这个脑残朋友签个名。他说写点什么好呢,我问他多大了,他说34,于是我只好默默地把让我们一起在27岁走掉这句话咽下。
看来今晚的心情适合听《晚安北京》。就像你说的,经过了某些事之后,没有人会再跟你说赛林格、米兰昆德拉、叶芝、兰波、泰戈尔,也不会有人在你说看生看死的时候给你背诵《当你老了》。当然,在你说唯将终夜长开眼时,我不会再告诉你那个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元稹其实就是张生的原型,也再没人跟我讨论隆美尔、颜峻、二手玫瑰、《崩之恋》,甚至世界终结审判之类的种种。我们都曾经只用说半句话就能不着边地彻夜长谈。
然后我说我去VOX那种朋克场子一直打扮得很哥特,你说那段时间你都在玩魔兽,我们就一路傻笑。刚才试着登陆爱摇和暗夜妖娆发现再也登不上了,一脸颓然。突然就很庆幸,遇到的时候我们还是少年,多好。好吧,我们都有着各自的罪啊,但哪一位上帝会原谅我们呢?
青春薄如蝉翼,如何是好,而我也只能继续走。不断地有人去更远的地方,很多我也没有到过,他们最终去了哪里?
有一次我去著名词人姚谦家做客,北京晚高峰糟糕的交通将我堵在东三环的路上,空中雾霾,红绿灯、车灯、大楼的灯光闪烁在一起,很有都市的浮华气氛。我在出租车里,旁边堵着一辆挤满了人的公交车,车上是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焦躁而疲惫的面孔,他们呼出的气在车窗上形成一层雾气。我仰头从车窗里望着他们,一瞬间觉得人们生活辛苦,当然包括我。
那时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真实的生活里,而我的旅途,并不会帮我逃离生活。只是很多次我突然醒来,惊叹于竟然真的完成了一段段长久的旅行,意外地出版了一两本书,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完成这些,需要跨过多少次差点对自己说出口的算了吧。
我听一位朋友说,他们家的猫从捡回来的第一天就学会了凝视远方和试图冲出家门。他说,当你的猫跟你讲远方的时候你要给它一盒罐头,它终会在罐头堆里变成一个胖子,躺在阳台的躺椅上,脚底下都是啤酒罐,慵懒和无耻,偶尔打人,仍然会凝视远方。等到更厚颜无耻的时候它可能会说自己真的去过远方,爪子踏过荒漠、黄昏和异乡的荒草,目睹过炊烟、桃花和流星,当你试图揭露它去过的远方不过是你家滚动过几次的、直径31厘米的地球仪的时候,它会跳起来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
人年纪越大,越胆战心惊,对曾经坚信的东西,包括自己,感到心虚。
我们盘腿坐在姚谦家客厅地上聊天,山南海北,岁月故事。客厅的正中间挂了一幅共产主义先驱马克思、恩格斯等人开会的照片不同于我们常见的,整个画面都是黑白的,只有不同人的脸上像颜料泼上去似的各涂了一层色彩,马克思的脸是黄色的,恩格斯的脸是蓝色的。
姚谦面色和善,娓娓道来,知道我喜爱三毛,跟我说在三毛离世前三四天,他见了三毛最后一面。姚谦口中的三毛精力旺盛,思维活跃。姚谦和三毛谈了一张专辑的文案稿,然后飞赴纽约,三天之后,三毛自杀。我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大头像下听完了这段往事,然后姚谦仰头缓缓靠在藤椅上,摸了一把花白的头发,说,到最后,我们都要知道自己是普通人。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这是穆旦的诗。
新年伊始,一个朋友走了,30岁,玩摇滚的,胰腺癌晚期,从查出患病到去世只有短短三个月。每年开年,我们装模作样地给未来一年列了一堆计划,握紧拳头煞有介事地对自己大声承诺,却不知道,也许生命最后的通知书上写着:三个月。
他在知道身患绝症之后,关了手机,一个人出走,不想浪费时间和金钱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身边的朋友们找了一大圈,最后在成都找到他。三个月一晃而过,他没能熬过医学的规律。
人老了,对死亡又麻木又恐惧,我翻翻地图,发现还有那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一年哪怕去五六个,好像也永远去不完,又想想如果真的只有三个月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我该怎么过,那时我会在意我的房子在五环还是六环吗?
过年那几天,北京好久没有下雪,干冷干冷的,我和米糕几个人躲在米店玩大富翁,桌上开着小火涮着火锅,世界又小又温暖。我第四个掷色子,每次都走到别人走过的地方,买不了地,还要付过路费,一圈下来,好地方都被占了,真是一步错就步步错,没法回头,也没法生气。
其实并不是只有我在掷色子,它在被抛出、打转、升空、落下、旋转、静止的过程中,有只叫作命运的手,但我一直没有看到。在更大的生活里,和我离开的朋友一样,我们都只是一枚色子而已。我开始知道,这个世界,有真实的别离,有一道门嵌在一面墙上,有一道坎横在那里,你要跨过去,但结果是不知道的。
茨威格在给那位法国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写的传记中,提到她早年的奢侈生活,无比感慨地评价: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所得到的都是侥幸,而失去的都是人生去挥霍和珍惜是同一件事情,你需要花时间去明白最浅显的道理。
所以我面对我自己,真实地、残忍地、一次又一次地,希望找到关于自己的答案,也真实地、残忍地、一次又一次地像亡命之徒一样远行。可能我太害怕知道自己只有三个月时间,太害怕拼命向前跑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到此为止。
以色列有一种针叶形的地衣,美其名曰沙漠玫瑰,离开沙漠会干枯甚至死掉,样子极为丑陋。但再将它整个泡在水里,8天之后又会完全复活,把水拿掉,它又会渐渐干掉。等藏个一两年,只要有水,它又会复活。
木心讲:我所见过的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
所以,我在平淡的生活里,像白塔一样矗立,而在虚无的尽头,我将开始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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