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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这是一本影响了整整三代人的小说,这是一本告诉你“人的一生该如何度过的”不朽名著,一部“超越国界的伟大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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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学者、翻译家,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吴兴勇教授译作,文学经典精心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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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母亲》在俄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也是在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外国文学作品之一。小说的主人公原本是个逆来顺受的普通劳动妇女,在从事革命事业的儿子巴威尔的影响下,思想迅速成熟,逐渐成长为一名无产阶级革命战士。这部小说第次深刻地反映了20世纪初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下的群众革命斗争,反映了工人运动从自发到自觉的历史过程,小说第一次塑造了具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无产阶级英雄的形象,列宁曾称赞它“是一本非常及时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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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简介
高尔基(1868—1936),苏联作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人。苏联作家协会的发起人和第一任主席。除小说、戏剧等外,还写有大量文艺理论著作,对多民族苏联文学的发展和世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影响。代表作有《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母亲》等。
译者简介
吴兴勇,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1960年毕业于中山大学,受教于陈寅恪等享誉海内外的一流教授,在文学和哲学方面颇有建树,为通识博知型学者。译著有《阿·托尔斯泰童话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三次爱情》《暴发户秘史》《美国史译丛》《卓娅与舒拉的故事》《母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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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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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一
每天,在这个不大的工人住宅区的上空,工厂的汽笛总是不合时宜地颤抖着,吼叫起来,于是,在这种刺耳的声音的驱使下,从那些狭小的灰色房子中,跑出一群像受惊的蟑螂一样的人们。他们哭丧着脸,不充足的睡眠未能使他们的筋肉消除疲劳。他们来到寒冷的昏暗中,在未铺好的街道上移步向前,向一座座耸立着的牢笼般的石头砌的厂房走去。工厂摆出冷漠无情的自信神色,等候着他们,同时用它的几十只油腻的正方形的眼睛,照射着泥泞的道路。污泥在人们脚下扑哧扑哧响着,不时传来几声梦呓般的嘶叫。然而,又有另一种声音迎着人们飞来——机器的粗重的轰隆声和蒸气的噗噗声。抬头一看,只见好些高高的黑色烟囱,阴沉而严厉地耸立在这个地区的上空,好像一根根粗厚的柱子。
傍晚,夕阳西下,工厂从它的石头的胸腔里把人们像废渣一样抛了出来,他们又踏上了归家的路。可是他们的模样与他们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了:满身油烟,面孔漆黑,在空气中散发出机油的恶臭,他们身上唯一明亮的东西是雪白的饥饿的牙齿。
工厂又吞噬了一天宝贵的光阴,人们向自己的坟墓又走近了一步。但是,一想到即将得到的是休息的愉悦和烟雾弥漫的小酒馆的乐趣,他们的心中仍然感到欣慰。
每逢假日,人们睡到十点才起床,然后,有家小的中年人穿着最干净的衣服,前往教堂做弥撒,从教堂回来后,胡乱吃几块馅饼,重新上床睡觉——一直睡到傍晚。
傍晚,人们懒洋洋地在街上溜达。
人们在路上遇上了,免不得要闲聊几句,但话题总离不开工厂和机器,或骂几句工头,——他们所说所想只是些与做工有关的事。回到家里,他们和妻子拌嘴,动辄挥拳殴打她们。年轻人就下酒馆,或者轮流在各家聚会,拉起手风琴,唱着淫秽难听的曲子,跳舞,说下流话,喝酒。这些人的身体因过度劳动而十分疲劳,喝起酒来很容易醉,酒醉后,心里很容易产生病态的无名怒火,人们会紧紧抓住每一个机会发泄这种烦躁心情,为了一点小事,就以野兽般的疯狂互相厮打起来。
每逢节假日,年轻人都在外面逛荡,往往要深更半夜才回家。这时,他们的衣服撕破了,满身泥泞和尘土,脸上带着挨打的伤痕,可他们还要夸口自己怎样用拳头猛揍对方,有的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时怒气冲冲,或者流着屈辱的眼泪,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可又满嘴酒气,既令人怜惜,又令人讨厌。有时候,父母亲不得不出门寻找自己的儿子,他们在路旁围墙底下,或者某处小酒店里发现了他,小伙子已醉得不省人事,他们大声责骂儿子,强行将儿子拉回家,好歹照料他们睡下,因为第二天一早,当汽笛在空中怒吼起来的时候,得叫醒他们去上工。
老一辈人尽管痛骂和痛揍自己的儿子,可是在他们的心目中,年轻人喝酒、打架,完全是一种正常现象——因为他们年轻时也同样酗酒、斗殴,也挨父母的打。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它像一条不可测度的浑浊河流,平稳而缓慢,年复一年地不知向什么地方流去。全部生活都是被陈年的积习牢固套住的,人们的所想所做全按一成不变的模式,谁也没有改变这种生活的愿望。
有时候,也有些外路人到工人区来。起初,他们只是由于自己是陌生人而受人注意,过了一些时候,他们身上的新奇的魅力消失了,这些人的故事使他们知道,工人的生活到处都是一样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但有时候,陌生人中也有人讲到一些工人区从未听过的事情。大家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谈论,只是将信将疑地听着,不敢表示自己的态度,更不愿与谈述者争论。
如果发现陌生人身上有什么超越常规的地方,这些工人区的人们就会长久不忘记这一点,并且对这种与自己不同的人怀着戒心。他们仿佛害怕这人会把什么东西带进他们的生活中来,以致打破他们无聊的生活常规,生活尽管沉重,但总算平稳。人们不指望生活变得略微好一点,认为任何变化都是以暴易暴,他们所受的压迫将会更残酷。
一个人这样活到五十来岁——就死去了。
二
米哈伊尔·弗拉索夫也过着这样的生活。他是个钳工,毛发浓密,脸色阴沉,生着一双细小的眼睛;他是厂里最好的钳工,工人区数他的力气最大。但他对上司态度粗鲁,所以挣钱很少。每逢假日,他总要打人,大家都不喜欢他,害怕他。有人也想打他,但弗拉索夫只要看见有人走拢来,想向他动武,便捡起石头、木板或铁块,宽宽地叉开两腿,一声不吭地等着对手。他那从眼角直到脖子长满黑胡须的面孔和毛茸茸的两手,使人见而生畏。尤其令人害怕的是他的那双眼睛——细小而且锋利,好像钢锥一般刺人,不管是谁,只要和他的目光相遇,都会感到面前这个人有一股无所畏惧的蛮劲,随时准备毫不留情地殴打别人。
“喂,给我散开,畜生!”他闷声闷气地说道。人们受到威吓,各自走开,但嘴里还胆怯地咕哝着一些骂人话。
“畜生!”他朝着人们背后短促地骂了一声,然后,他挑衅似的昂着头,跟在人们后面走去。
他平常脸色愠怒,沉默寡言,“畜生”这两个字成了他的口头禅。他这样称呼警察和工厂里的上司,也用这种字眼招呼妻子。
他的儿子名叫巴维尔,有十四岁了,弗拉索夫有一次想揪住头发打他,可猛不防巴维尔随手抄起一把分量挺重的铁锤,简短地说:
“不准动手……”
父亲盯着他看了一会,把一双毛茸茸的手藏到身后去了,一面冷笑着咕哝道:
“好哇……”
然后他重重叹了口气,添上说:
“咳,你这个畜生!……”
这件事发生后不久,他就对妻子说:
“以后不要再跟我要钱了!巴什卡可以养活你了……”
“那你想把钱拿去喝酒吗?”她壮着胆子问。
“这你不用管,畜生!我去找姘头……”
他并没有去找姘头,但是从这时候起一直到他死为止,几乎两年光景,他不再理会儿子,也不和他讲话。
他喂养了一条狗,狗像他一样,长得壮实而多毛。那狗每天伴随他到工厂,到了傍晚,再到工厂门口去等他。每逢休息的日子,弗拉索夫就到几家小酒店闲逛。那狗整天跟着他跑,垂着一条长毛大尾巴。他在酒店里喝得烂醉,回到家里,坐下吃晚饭,用自己的盘子盛食喂狗。他不打它,不骂它,但从来也不爱抚它。吃罢晚饭,如果妻子收拾餐桌稍微慢点,他就把碗碟一股脑儿从桌上摔到地下,然后取出一瓶烈性酒,摆在桌上,自斟自饮起来。他背靠着墙,闭着眼,张大嘴巴,用一种喑哑低沉的令人忧伤的声音哼起小曲来。歌词没人能听懂,字音拉得挺长,简直像冬天的狼嚎。他一直喝到酒瓶倒空为止,然后侧身倒在长凳上,一觉睡到清晨汽笛响。那条狗就一直卧在他的身旁。
他死于疝气病。死前四五天,他全身发黑,在床上滚来滚去,两眼紧闭,牙咬得咯咯直响。他有时对妻子说:
“拿耗子药来,把我毒死吧……”
医生吩咐给他做热敷,并且说要动手术,病人当天就得送进医院。
“见你的鬼去吧,我自己会死!……畜生!”米哈伊尔声音喑哑地喊道。
早上,正当汽笛呼唤工人去上班的时候,他死了。给他送葬的除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外,只有那条狗以及被工厂开除的小偷和老酒鬼达尼拉·维索夫希科夫,当然,还有几个工人区的乞丐。他的妻子低声呜咽了不大一会儿,巴维尔没有哭。
棺材埋好后,人们都散了,而那条狗留下不走,蹲在新掘出的泥土上,长久地、默默无声地嗅着这坟地。过了几天,那条狗不知被谁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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