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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周振甫先生曾评价《人间词话》:“是晚晴以来论词的*有影响的著作之一。”《人间词话精》字数虽少,却字字珠玑,王国维先生在传统的论词基础上,提出了具有完整理论结构和丰富内容的“境界” 说,这是他在接受了西方美学的洗礼后,将其运用于中国旧文学的完美典范,代表了王国维先生文艺思想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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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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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卷下
补遗
附录 《人间词话》之基本理论——境界说(叶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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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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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静安先生又曾提出“造境”与“写境 ”乃是理想与写实两派之所由分,我们对这一点自也当略加解说。首先我们需要说明的是静安先生所提出的“理想”与“写实”二词,实在不过只是假借西方学说理论中的这两个词语来作为他自己立说的代用品而已。其所谓“理想”,与西方伦理学中之与快乐主义、利己主义相对待之理想主义既不相同,与西方美学中之与形式主义、印象主义相对待之理想主义也并不相同。即使就西方文学理论而言,静安先生所提出的“理想”与“写实”之分别,与西方文学中理想与现实二大流派的一些义界纷然的各种理论,也并无太大的关系。他所着重的原来只是二者之“所由分”的一点根本上的差异而已,而其差别之处,则在于取材于现实中实有之事物者为“写实”一派之所由起,而取材于非现实中实有之事物,但出于作者意念中之构想者,则是“理想”一派之所由起。本来此种区别实在极为简单明白,然而事实上在一般文学作品中,我们却极难如此作截然的划分,所以静安先生乃又提出了“然二者颇难分别”的话。下面我们便将对其所以 “颇难分别”的缘故略加分析。
在《人间词话》第五则中,静安先生对二者之难以分别原曾有过一段说明,这我们在上面已曾引述过。在这一则词话中,后半段论及虚构之境也必“求之于自然”,这种道理是不难理解的,因为任何一位作者当其构想时,无论其所欲叙写者为何等新异诡奇之事物,然其想象之凭借,实不得不取资于其得之于现实生活之种种经验及知识,这几乎可以说是证之于古今中外之作者而皆然的。即以前面我们所举的“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数句为例,如果以之与下面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两句对照,我们便可看出后两句的起头分明有“可堪 ”二字,此二字以下是作者直接说明其所难以堪受的现实景况,所以“孤馆”的“春寒”与“杜鹃声里” 的“斜阳”,应当乃是“写境”。而与之相对的前面数句,则作者仅不过举出了迷茫失所的几种意象来表现其心中的一片悲惘之情,并不必是现实实有的景况,所以其所写的“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等,实在应属“造境”。虽然如此,其想象所凭借之“雾”与“ 月”及“津渡”与“楼台”等,则无疑地仍是“求之于自然”的现实中实有之物。而楼台与津渡之可以“ 迷”“失”于茫茫的雾霭与潆潆的月色之中,其想象之构成当然也仍是“从自然之法律”。不仅我们现在提出的这则例证为然,即使以*善于以虚构及想象来 “造境”的诗人,如李义山而言,他所写的“到死丝方尽”的“春蚕”、“成灰泪始干”的“蜡炬”与“ 沧海月明”中“有泪”的“珠”、“蓝田日暖”中“ 生烟”的“玉”,其所取材可以说也无一不是“求之于自然”,其构想也可以说无一不是“从自然之法律 ”。这种情形甚至存在于当代西方文学中那些有意表现人类的荒谬处境的作品里,像卡夫卡Franz Kafka和贝克特sa肿e1 Beckett就是很好的例子。如卡夫卡的小说《蜕变》,这篇作品透过寓言的形式,以不可思议的想象使一个青年于一夜间变成了一只甲虫,这种构想可谓极荒谬之能事①。然而即使透过了如此荒谬的对于事象的变形和重组,我们却仍可看出其想象之构成与事件之发展,仍是有着某些“自然之法律”为依据的。这类的例证当然都可作为静安先生所说的“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律。故虽理想家亦写实家也”的*好证明。
至于这一则词话前半段所说的“自然中之物互相关系,互相限制。然其写之于文学及美术中也,必遗其关系限制之处,故虽写实家亦理想家也”,则颇为费解。首先我们应该讨论的是:静安先生所说的“遗其关系限制之处”一语含义何指的问题。柯庆明在其《论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境界》一文中对此曾解释云: 当我们描写达到感知的过程,以达到呈现一个独立自足的生活世界时,我们是在舍去不相干的经验,把相干的纳入系统,组织成一个纸上完整的世界。也就是说,从另外一种意义上,它也是一种创造,而不只是一种单纯的对现实之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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