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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大师云集,学术自由的黄金时代,
杨振声、朱自清、闻一多、王力、魏建功、浦江清、余冠英、刘文典、罗常培、罗庸……他们授过的课;
杨振宁、黄昆、邓稼先、邹承鲁、朱光亚、汪曾祺、王希季、何兆武、许渊冲、吴讷孙……他们读过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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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西南联大的大一国文课是一门面向全校一年级学生的必修课程。从1938至1942年间,由杨振声、朱自清、浦江清、罗庸等人主持参与的大一国文编撰委员会编订了《西南联合大学国文选》,作为大一国文课的教材。《西南联大国文课》根据国家图书馆所藏《西南联合大学国文选》予以校订整理出版,由刘东作序,并附有朱自清、浦江清、沈从文、汪曾祺等人对西南联大“大一国文”的回忆及解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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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导读作者:刘东,现任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副院长。早岁师从思想家李泽厚,曾先后任教于浙大、南大、中国社科院、北大,讲学足迹遍及亚美欧澳各洲;除国学领域外,所治学科依次为美学、比较文学、国际汉学、政治哲学、教育学,晚近又进入艺术社会学;发表过著译作品十七种;创办并主持了“海外中国研究丛书”“人文与社会译丛”及《中国学术》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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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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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自由与传统的会通(刘东)
上篇
《论语》选读(十章)
附:谢良佐论语解·序
左传·鞌之战
战国策·鲁仲连义不帝秦
史记·司马穰苴列传
汉书·李陵苏武传
三国志·诸葛亮传
世说新语(选录)
慧立、彦悰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起长安终伊吾)
刘知几史通·自叙
柳宗元封建论
资治通鉴·钜鹿之战
附:史记·项羽本纪(一节)
沈括梦溪笔谈选录
李清照金石录后序
袁中道西山十记
顾炎武日知录·廉耻
焦循文说(三篇)
曾国藩圣哲画像记
王先谦史可法传
章炳麟国故论衡·原学
王国维人间词话(选录)
中篇
胡适建设的文学革命论(节录)
鲁迅示众
周作人希腊的小诗
徐志摩我所知道的康桥(节录)
郁达夫薄奠
谢冰心往事(节录)
陈西滢闲话
创作的动机与态度
管闲事
丁西林一只马蜂
茅盾连环图画小说
巴金父与女
林徽因窗子以外
朱光潜文艺与道德(节录)
自然美与自然丑(节录)
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
沈从文我的创作与水的关系
下篇
诗经·小雅·六月
楚辞·九歌·国殇
古诗八首
王粲七哀诗(一首)
陶渊明咏荆轲(一首)
饮酒(五首)
王昌龄从军行(四首)
出塞(一首)
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一首)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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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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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自由与传统的会通
刘东
一、黄金的岁月
记得还在北大教书时,我就曾以“西南联大”的经验为例,质疑过当下国际通行的、以种种参数来评定“一流”(excellence)大学的划一标准:“对比一下被公认为中华民族之光的西南联大,我们又不禁要问:那一所如果根据上述标准无疑要敬陪末座的战时大学,究竟是应当本身感到无地自容呢,还是反过来认为,这种形式主义排行榜的设计者自己应该下课?”而调来清华教书之后,我更是有意无意地,时时要接触到“西南联大”的名字,因为那段既苦辛又辉煌的历程,组成了这两所顶尖大学的共同校史。
的确不错,如果非要拘于衡定“一流”的那类机械指标,诸如“学生类型的划分标准是入学分数(越高越好)、学习过程中每学年的平均分数(越高越好)、非本州学生的数量(多为好)、标准时间期限内毕业率(达到正常标准是好事)。班级的大小和质量是以师生比(应该低)和终身制教师与兼职或研究生助教应该高的比例为标准。对教师队伍的评价是看具有博士学位的数量、获奖者的数量、获得联邦奖金的数量和次数……”,那么,那所流亡中的大学肯定算不上什么。不过,如果按其学术声望和社会效应,它对中国人民却意味着很多很多;而如果按其教出的人才和传承的学统,它就更加让我们觉得是不可或缺;更不要说,如果按其在当年曾被寄予的厚望,和到后世又被赋予的地位,它就简直显得无与伦比了。
而说到这种被“后世赋予”的地位,我又引述过这样一句惊人之语:“如果我今生曾进过‘天堂’,那‘天堂’只可能是一九三四年至一九三七年间的清华园。”2—要知道,这可是后来先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又执教于芝加哥大学,在美国“春风得意”了大半辈子的何柄棣教授,来这样总结自己一生中的“黄金岁月”!直到现在,我都还能历历在目地记得,在何先生最后一次访问清华时,我曾经跟他一道驱车经过校园,而他则动情地凝望着车窗外的一切,不住地为清华园内的种种细微变化叫好……这当然属于一种极具主观色彩的、有点类似儿时“黄金记忆”的那种情感。
由此又联想起,毕业于早期清华国学院的姜亮夫教授,也曾这样来回顾清华园里的治学氛围:“在清华这个环境当中,你要讲不正当的话,找一个人讲肮脏话是不可能的。先生同先生、学生同先生、学生同学生,碰见了都是讲某个杂志上有某篇文章,看过了没有。如都看过,两人就讨论起来,如一方没有看过,看过的就说这篇文章有什么好处,建议对方去看。”3有趣的是,我们一方面不难料想,大概任何一所尚称“正常”的高等学府,都不可能完全短少这样的氛围,但在另一方面,我们却也不难推知,大概如此“理想”的“无菌病房”,更类乎那种对于“黄金岁月”的回想。
由这一点,也便说到了更贴近本文主旨的地方。如果说,早期的清华国学院,和早期的清华学堂或清华大学,都毕竟尚有基本的物质条件,来支撑数十年后的这类“黄金回想”,那么,更加耐人寻味的则是,另一位何先生即何兆武教授,竟然对西南联大那段流亡的日子,也进行了性质大致类似的回顾:
我现在也八十多岁了,回想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候,还是联大那七年,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当然,那也是物质生活非常艰苦的一段时期,可是幸福不等于物质生活,尤其不等于钱多,那美好又在哪里呢?
对于这个问题,何先生接着便自问自答道,能让自己感到幸福的条件应有两个,“一个是你必须觉得个人前途是光明的、美好的”,而除此之外,“整个社会的前景,也必须是一天比一天更加美好”。在他看来,只要能秉有这样的心境,便会“虽然物质生活非常之苦,可是觉得非常幸福”。而此后,他又在另一处把联大的成功之处,归结于母校当年享有的自由气氛:
学生的素质当然也重要,联大学生水平的确不错,但更重要的还是学术的气氛。“江山代有人才出”,人才永远都有,每个时代、每个国家不会差太多,问题是给不给他以自由发展的条件。我以为,一个所谓好的体制应该是最大限度地允许人的自由。没有求知的自由,没有思想的自由,没有个性的发展,就没有个人的创造力,而个人的独创能力实际上才是真正的第一生产力。如果大家都只会念经、背经,开口都说一样的话,那是不可能出任何成果的。当然,绝对的自由是不可能的,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会侵犯到别人,但是在这个范围之内,个人的自由越大越好。
无论如何,对比一下上面两位“何先生”的,既如此不同,又如此相同的记忆库,我们便不难心领神会地领悟到,一方面,处于流亡与穷困中的西南联大,在条件上当然比不上一九三四年至一九三七年间的、享有稳定庚款来源的清华大学;然而另一方面,或许反而正因为这样,它更像是某种千载难逢的“奇迹”。而更加耐人寻味的是,跟何兆武的上述说法不谋而合,至少是在此后的种种回忆中,这番“奇迹”曾被来自各科的联大学生,不约而同地归因于当年的“自由”。
院士邹承鲁是西南联大的学生,对生物化学非常有贡献,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轰动一时的胰岛素就是他们搞成功的。我看过一篇记者的访谈,记者问:“为什么当时条件非常差,西南联大也不大,却培养出了那么多的人才?”他的回答非常简单,就是两个字:自由。我深有同感。那几年生活最美好的就是自由,无论干什么都凭自己的兴趣,看什么、听什么、怎么想,都没有人干涉,更没有思想教育。我们那时候什么样立场的同学都有,不过私人之间是很随便的,没有太大的思想上或者政治上的隔膜。
王浩说:“教师之间,学生之间,师生之间,不论年资和地位,可以说谁也不怕谁。当然因为每个人品格和常识不等,相互间会有些不快,但大体上开诚布公多于阴谋诡计,做人和做学问的风气是好的。例如在课堂上,有些学生直言指出教师的错误,而教师因此对这些学生更欣赏。有两次教师发现讲授有严重错误,遂当堂宣布:近几个星期以来讲得都不对,以后重讲。教师与学生相处,亲如朋友,有时师生一起学习新材料。同学之间的竞争一般也光明正大,不伤感情,而且往往彼此讨论,以增进对所学知识的了解。离开昆明后,我也交过一些朋友,但总感到大多不及联大的一些老师和同学亲近。这大概和交识时的年龄有关,但我觉得当时联大有相当的人在为人、处世上兼备了中西文化的优点,彼此有一种暗合的视为当然的价值标准。”
进一步讲,烘托着如此自由的学术气氛,我们自然会沿着上文的铺垫,期待到杨振宁作为当年学子的回顾:“我们讨论一些什么事情呢?天南地北什么都谈,当然也包括对物理的讨论。其中我特别记得的一幕是讨论量子力学。量子力学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它跟牛顿的经典力学有很不一样的地方。我记得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一天晚上,我们坐在茶馆里头三个人辩论哥本哈根的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而说到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要庆幸何兆武的高寿,能绘声绘色地为我们留下如此超乎想象的回忆:
最清楚记得一次,我看见物理系比我们高一班的两位才子,杨振宁和黄昆,正在那里高谈阔论。黄昆问:爱因斯坦最近又发表了一篇文章,你看了没有?杨振宁说看了,黄昆又问以为如何,杨振宁把手一摆,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说:“毫无originality(创新),是老糊涂了吧?”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而且直到现在印象都很深。当时我就想:年纪轻轻怎么能这么狂妄?居然敢骂当代物理学的大宗师,还骂得个一钱不值?!用这么大不敬的语气,也太出格了。不过后来我想,年轻人大概需要有这种气魄才可能超越前人。
在如此偏远而贫困的环境下,他们竟讨论着如此深不可测的问题,即使到了几十年以后再来回顾,仍然能使我们生出某种奇妙的反差,恍然间真不知“今夕何夕”;但反过来说,又正因为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照样有气魄去如此放言高论,而且有能力去追踪国际前沿,中华民族才显出了超过这种困境、再度顽强崛起的心力。—验之于此后已化为现实的历史,难道不正是这样吗?
二、记忆的过滤
然而,我们也应当注意到,凡是这样来记述那所母校的,都是当年正处于热烈青春期的学生,而且,那种包裹着一层蜜糖的回忆,也都属于遥隔着时间的追记,而不是在直截表达当下的感受。这当然不会是纯属巧合的,而应该具有很深的心理成因。—而我们由这一点,也就想起了一首献给它的颂歌,它出自老诗人郑敏之手,她当年也是毕业于西南联大的:
终于像种子,在成熟时必须脱离母体,
我们被轻轻弹入四周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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