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高敏感女性的力量(意大利心理学家FSP博士重磅力作。高敏感是优势,更是力量)
》
售價:HK$
62.7
《
元好问与他的时代(中华学术译丛)
》
售價:HK$
87.4
《
汽车传感器结构·原理·检测·维修
》
售價:HK$
112.7
《
怪谈百物语:不能开的门(“日本文学史上的奇迹”宫部美雪重要代表作!日本妖怪物语集大成之作,系列累销突破200万册!)
》
售價:HK$
66.7
《
罗马政治观念中的自由
》
售價:HK$
51.8
《
中国王朝内争实录:宠位厮杀
》
售價:HK$
63.3
《
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这是一本读了之后会让人运气变好的书”治愈无数读者的心理自助经典)
》
售價:HK$
45.8
《
未来特工局
》
售價:HK$
57.3
|
編輯推薦: |
本书剥去了政治头上的光环,是政治祛魅的经典文本。
身为犹太人的卡西尔饱受希特勒的迫害,也迫使他对法西斯的国家理论进行深刻的反思。本书将法西斯的意识形态作为批评的目标,主要论述了人与政治的关系,既有对历史上国家理论的回顾,也有对现代国家理论的分析。
肯尼思·柏克认为这部书是“对于政治理论史上一些主要著作的一次辉煌的俯瞰”。汉斯·丁·摩根索认为:“这部著作确实是政治哲学中的一个壮举。”
|
內容簡介: |
本书是德国著名思想家恩斯特·卡西尔最后一部著述。本书论述了人与政治的关系。作者在人类意识中神话情结的基础上,对政治学的国家理论进行了历史的回顾,并从卡莱尔的英雄崇拜入手分析了国家作为种族与地域神话及其特殊变形的情形。本书是一部作为构成现代性去魅进程重要环节的政治去魅的经典文本,是符号形式哲学在政治思想史、政治史和政治学领域的一次经典应用。
本书全面总结了哲学史上神话与理性的斗争,并清晰地展现了这一线索,将神话思维与政治联系起来,尤其一针见血地揭露了现代极权政治的真面目,戳穿了现代政治家的伎俩,重新挑起了人道主义的大旗。这本书有助于我们在那个荒谬的时代进行冷静的反思,同时也会对我们未来的政治生活提供帮助。
|
關於作者: |
恩斯特·卡西尔(ErnstCassirer,1874-1945)德国哲学家、哲学史家、新康德主义马堡学派的重要代表,被西方学术界公认为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其哲学的一大特色是新康德主义,通过其符号形式的哲学,将康德的知识论视角和马尔堡学派对自然科学的关注扩展到文化哲学的层面去。卡西尔哲学思想逐步发展的不同阶段,从知识论的问题出发,经过文化哲学,发展出一套独特的哲学人类学,最终引向一种反对法西斯主义的国家哲学学说。主要作品:《神话思维的概念形式》《语言与神话》《人论》。
|
目錄:
|
第一编什么是神话
第一章神话思想的结构3
第二章神话与语言18
第三章神话与情感心理学27
第四章神话在人的社会生活中的功能43
第二编政治思想史上反神话的斗争
第五章早期希腊哲学的“罗各斯”与“神话”61
第六章柏拉图的《理想国》60
第七章中世纪国家理论的宗教与形而上学的背景92
第八章中世界哲学中法治国家理论116
第九章中世界哲学中的自然和天赐128
第十章马基雅维利的新政治科学140
第十一章马基雅维利主义的胜利及其影响157
第十二章新的国家理论的含义170
第十三章斯多葛主义的复兴和国家的“自然权利”理论198
第十四章启蒙运动的哲学和它的浪漫主义的批评者213
第三编二十世纪的神话
第十五章前奏:卡莱尔229
第十六章从英雄崇拜到种族崇拜271
第十七章黑格尔299
第十八章现代政治神话的技巧334
结束语357
译后记359
|
內容試閱:
|
洞察力和思辩的一次结合
查尔斯·亨德尔
这是恩斯特·卡西尔教授的最后一部著作。本书刚脱稿没有几天,他就于一九四五年四月十三日过早地溘然辞世了。
没有必要介绍作者和他的哲学,因为卡西尔教授的名字和著作已为世人所知。在这个国家生活的四年中,他为自己在美国哲学中所赢得的地位,已为对翻译他著作的广泛要求所证明,这些译著很幸运地正陆续涌现出来。并且还将有一部纪念专集,许多学者已为它撰写了文章。这些文章将发表于《在世哲学家文库》保罗·A·希尔普编辑,西北大学。一部已审定的传记也将在同类著作中刊出。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去熟悉作者本人和他在学术界的辉煌成就及其重要意义。
尽管如此,撰写一篇前言,对于卡西尔教授这最后一部著作还是必要和适当的。所有知道洛克的《人类理解论》的人,只要读过那一章——作者在这儿告诉我们,他的书是如何写成的,特别是他与朋友们他们曾恳求他把那些他们在交谈中涉及到的思想公诸于世的那些讨论——他们都会回想起自己所感受到的极为生动的个人情趣。对于眼前的这部著作,我们也将同样叙述一些可以披露的详情。
一九四一年春天,卡西尔教授从瑞典的哥德堡来到这个国家,这位卓越的学者和哲学家正处于他的学术生涯的峰巅。他已经出版了他对知识问题的著名的专论,这一研究几乎涉及到整个西方思想。加上“几乎”这个限定词,是由于这部书的第四卷——“从黑格尔之死到当前”“当前”系指一九三二年——尚在手稿中,在他逝世后,这段重要的论述被遗留在美国。当我们第一次欢迎他作为耶鲁大学的访问教授时,我们的确一点也不知道那部尚未出版的著作,也不知道他为我们准备的许多其他的好东西。已经出版的著作似乎足以成为名垂千古的佳作了。我们知道他是一位康德哲学的伟大的解说者。他对于文艺复兴和十八世纪的研究无可置疑地显露出他的历史天才。并且,由于我们对他所涉及的以往时代的哲学、科学,和文化的著作了解得如此之多,以至我们倾向于首先把他尊崇为第一流的历史学家。还有另一理由可证明这一点:我们总是留意于当今哲学研究中极为需要的学识,而忽略了那些具有更高价值的思想和学识。当卡西尔教授真与我们共事时,这些思想和学识不久就在他的教学与谈话中清楚地展现出来。
无论何时,卡西尔教授研究任何课题,他都不仅以一种良好的洞察力依次回顾以往哲学家所思考过的问题,而且他还把这些问题系统化为一种原始的观点概要——它们从人类经验的每一方面艺术,文学,宗教,科学,历史涉及这个主题。在卡西尔所从事的所有研究中,存在着一种关于人类知识和文化的不同形式之关系的恒常证明。因此,他不仅具有历史想象力和丰富的知识,也具有哲学综合的天赋。他曾在耶鲁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成功地开设过那些难得的课程和研讨会,他在学术活动中表现出来的上述特点,为他的同事和许多有眼力的学生极为推崇和珍视。
当然,他也曾经出版过一些具有独创性和体系化的思想著述——我们认为这些思想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所具有的。有两位学者在若干年以前,就已经着手把卡西尔教授的《实体、功能及爱因斯坦的相对性》译成英文。同年,德国出版了三卷本的关于“符号形式”这一课题的著作的第一卷。这些都是他本人思想的探险。从某一方面讲,符号形式哲学完成了卡西尔教授作为一个建设性思想家的雄心。这是一种煞费苦心的研究方式,在这种研究方式中,人类的经验世界通过符号活动的不同形态——这种活动是人的本质特性——被系统地整理出来。这种观点进一步深化了康德关于感性直观形式和逻辑范畴构成我们自然世界的作用的思想。现在已经得到证明:其他的形式在构成人所实际经验和认识的世界中也具有一种相似的功能。语言、神话、宗教、艺术、历史、科学——所有这些文化的表现形式,都涉及人所具有的关于他自身的或他的整个环境的知识。这就是卡西尔教授自己的关于人和存在的哲学。
但是,当卡西尔教授在美国几所大学进行访问讲学时,符号形式哲学还鲜为人知,对于这个国家的哲学系学生来讲,德国出版的三卷本著作是很难懂的。此外,在他的理论的推演与证明中,详尽地考察了许许多多的论据,这些论据涉及文化的不同形式,大多数学者都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或者他们被如此广泛地告知这些论据,以至他们竟不能欣赏这种推演与证明。“哲学人类学”正如他所称呼的非常需要一部简洁而通俗的译本,以便满足那些渴望了解他的哲学的众多的朋友与学生的兴趣。他非常喜爱他的学生和他的许多新同事,就他来说,他也很希望他们能更好地了解他。他十分谦虚对此他几乎一字未提地用英文着手写作了一部较短的论文,这篇论文就成了他的《人论》EssayonMan,耶鲁大学出版社,一九四四年。
但是,在写作《人论》时,这位哲学家所关注的问题超越了他的朋友和学生们所涉及的范围,他洞悉到时代的普遍需要。在战争年代中,“人是什么?”的问题具有一种痛切而强烈的力量,这个问题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洛克、康德以及许多十八世纪的伟大思想家都曾研究过这个问题。卡西尔教授对他们的研究也很感兴趣,但是,要更清晰地理解这个问题,还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因为,除了人类的知性或理性现象之外,其他方面也必须涉及。在那部新的《人论》中,卡西尔教授回顾了由苏格拉底提出的迄今仍未穷尽的智慧的律令:认识你自己Knowthyself。这部著作的论证展示了运用他的理论探寻认识自我的历程,并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人类今天的境况。这样,《人论》既有益于迎合他的朋友们的需要,更有益于满足一种广泛而一致的目的。当《人论》向他们表述他的符号形式哲学的基本内容的同时,也促成了这个时代关于人自身的智慧的发展。
卡西尔教授的这部著作并不仅仅同我们生活于其中的这个黑暗与烦恼的时代相关。大多数人很容易谈到这一事实,即我们正在经历一场世界历史的危机。希望在公众的心灵中有一种关于历史哲学或关于我们自己文明本质的观念的骚动和纷扰,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各种各样的“假哲学”可能在那些宣布这些哲学诞生的人的意识形态或政治利益的激励下涌现出来。此时,卡西尔教授的朋友们便希望他作为一个具有最智慧的判断力的人来说话,因为他能够从历史和哲学这两个伟大的视角来解释我们时代的境况。某些与他保持密切接触的朋友冒昧地问他:“为什么你不能说明今天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涵义而是去著述过去的历史、科学及文化?你具有如此丰富的知识和智慧——我们与你共事,对此很了解——但是,你也应该把它们给予其他人,以发挥你的理论的作用”。于是,在一九四三年至一九四四年冬天,他着手构思一部题为“国家的神话”的著作大纲。《命运》Fortune杂志于一九四四年六月发表了这部著作的缩写本。现在的这部著作于一九四四年至一九四五年之间创作,最彻底地实现了本书的宗旨,最初,它不过是为了答应他最亲近的朋友们的请求而已。
卡西尔教授曾要求我作为《人论》和现在这部著作的批评者和编辑者,我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因为这部著作是一部遗著。在这里,为了我真诚的善意,我希望澄清的是:实际上已出版的这部著作,仅仅是他个人完成的。这是完全可能的,因为这是他的许多显著才能之一,即他能够独立地、清晰而流畅地用英文写作,他对这门语言的意义具有一种精细的辨识力。
先前的那部著作即《人论》,曾是作者的一种练习,是为了征求对这部著作的批评而提出的这部著作的第一部草稿。正如期望对他的语言运用进行批评一样,他也期望对他的哲学论证进行批评。他非常诚挚地欢迎任何建议性的修改和完善意见。他总是彬彬有礼且恰到好处地评价和欣赏任何对他著作的考察和探究。如果一个善意的批评者不能清晰而有逻辑地理解他所要表达的问题,那么他就认为错误一定在于他本人。他把这样一种假定当作一个公理,这种假定使他与大卫·休谟联结起来,休谟也是这样地尊重他的读者的思想。的确,人们迄今所提出的必须要做的多数建议,仅仅是需要对原书进行压缩使之更加简洁。例如,限制他大量地摘引语录。因为他总是想让被摘引的作者本人更充分地说话,这就不仅过分地增加了书的卷数,而且相应地减少了他自己应表述的思想。除了这样一种考虑外,他也总是很礼貌地接受其他一些较次要的批评并作些改动。
眼前的这部著作已准备用与《人论》相同的方式出版。仅有一点不同,即作者本人不能原原本本地看到眼前这部书的第三编,而第一编和第二编的更动那似乎是必要的,实际上他仔细地审查过。其中大多数更动我们都曾有机会私下讨论过,可惜的是,在编辑第三编和最后一编时,无从得到他本人最后的认可,我希望没有损伤他任何重要的思想。我始终不渝地信赖在共事的短短几年中我们之间所建立起的充分理解。
在结束这部著作的准备工作之前,我于一九四五年七月被委派到驻英国的美国军队中服役,在一所军校中讲授哲学。对于第十七章即论黑格尔的编辑工作,在我离开时并不十分满意。我希望对我的耶鲁大学的同事布兰德·布兰沙德教授的真诚帮助表示感谢,他校阅了全部原稿,并在它交付印刷之前做了最后的修正。此外,德里弗里希·W·伦兹博士曾于纽黑文核对了所有的引文和参考资料,提出了许多有关习惯用法的问题,以使编辑留意和裁定,从而为这部著作的可靠性和精确性做了不少工作。对此,我表示诚挚的谢意。由于这些帮助,我们才能确信,这部著作具有学术价值,在各方面都无愧于以恩斯特·卡西尔教授的名义发表的一部著作。
对于我来说,倘若不能利用这个机会,代表卡西尔教授的朋友和家庭来昭示耶鲁大学出版社的编辑尤金·A·戴维森先生的友善的私人关怀的话,这将是极为错误的,他对这部著作的关怀不仅是出于一种职业关系,更是一种真诚的赞赏。作者本人也将会这样说的,因为这种关怀是他在美国的经历中时时为之感动的事情之一。
第一编什么是神话?
第一章神话思想的结构
在最近三十年中,即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们不仅度过了一次我们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的严酷的危机,并且业已面临着一些全新的理论难题。在政治思想形态中,我们经历了一场根本性的转变。产生了新的问题,也给予了新的解答。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政治思想家们从未考虑的那些问题,现在突然涌现了出来。在当代政治思想的发展中,也许最重要的、最令人惊恐的特征就是新的权力——神话思想的权力的出现。在现今的一些政治制度中,神话思想显然比理性思想更具优势。在一场短暂而猛烈的激战之后,神话思想似乎赢得了一次确定无疑的胜利。然而,这次胜利怎么是可能的呢?我们又将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这种现象突然矗立在我们的政治视野中,在一定意义上,仿佛把我们以往关于理智的,以及社会生活特征的观念一下颠倒过来。
如果我们察看一下我们文化生活的现状,我们会立即感到,在两个不同的领域之间有着一条深深的鸿沟。在实施政治行动时,人们所依循的规律完全区别于全部纯粹的理论活动中所认识的规律。没有人会认为,把那些提出用于付诸行动来解决政治问题的方法转用于解决一个自然科学问题或一个技术问题。在后一种情况下,除了理性的方法,我们不再指望运用任何其他的方法。理性思想在这里得到了自己的根据,似乎不断扩张自己的地盘。科学知识以及对自然界技术的控制,每天都在赢得前所未有的胜利。然而,在人的实践与社会生活中,理性思想的惨败大概完全无可挽回了。在这个领域中,现代人在他的理智生活的发展中所学到的任何知识都应当忘却。他被告诫要返回到人类文化的原始时期。在这里,理性和科学思想坦率地承认自己的崩溃,并向它们最危险的仇敌卑躬屈膝。
第一章神话思想的结构为了对上述现象——这一现象乍看起来扰乱了我们所有的思想,并斥退了我们所有的逻辑标准——寻求一种解释,我们必须从它的发端入手。在回答一个基本问题之前,我们不可能直接理解我们现代政治神话的起源、特性和影响。在我们能够解释神话如何“活动”之前,我们必须了解什么“是”神话?如果我们对神话的一般性质已经获得一种清晰的透视,那么我们才能说明神话的特殊影响。
神话意味着什么?在人的文化生活中它的功能又是什么?一旦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立即陷入一场各种观点相互冲突的伟大战役之中。在这种情形下,最令人困惑不安的不在于我们经验材料的贫乏,而在于它的过于丰富。这个问题已从每个角度探讨过了。无论是神话思想的历史发展,还是它的心理基础,都已被仔细地研究过了。哲学家、人类文化学家、人类学家、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都参与了这些研究。于是,我们似乎占有全部事实,并有了一种比较的神话学,它囊括了这一领域中的所有部分,从而引导我们从最基本的形式过渡到高度成熟而深奥的概念。就我们的“材料”而论,它环环相扣,无一遗漏。但是对神话的“理论”仍争议颇多。每一学派都为我们提供一个不同的答案。其中某些答案彼此对立,相互冲突。一种哲学的神话理论必然开始于这种争议。
许多人类学家已经断言:总之,神话是一种极为简单的现象,对于它无需再做一番复杂的心理学或哲学的解释。神话本身再也简单不过了。因为,神话作为人类的“神圣的单纯性”(SantaSimplicitas)之外,别无它意。它既非反思或思想的结果,也不足以被描绘为人类幻想的产物。幻想本身并不足以说明其歧异性和荒谬性的基础。确切地说,幻想只是“人的原始愚昧”(theurdummheitofman),由此而导致了上述的谬误和矛盾。没有这种“原始愚昧”(primevalstupidity)也就没有神话。
初看起来,这种论调似乎言之有理,然而,只要我们研究一下人类历史上神话思想的发展,我们立即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困难。我们从历史上发现,任何一种伟大的文化无一不被神话原理支配着、渗透着。难道我们能够说,所有这些文化(巴比伦的、埃及的、中国的、印度和希腊的),都完全只是人的“原始愚昧”的诸多面具和伪装,以至于从根本上否认它们的一切价值和意义吗?
研究人类文明的历史学家们从来不能接受这样的观点。他们一定要寻求一个更恰当、更充分的解释。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解答与他们的科学兴趣一样,都是多种多样的。或许,我们对他们的态度最恰当的说明就是付之一笑。在歌德的《浮士德》中有这么一幕情景,我们看到浮士德在女巫的厨房里,等待她来送酒,喝了这种酒,他将会重新变得年轻起来。站在这种能施魔法的玻璃杯前,浮士德眼前忽然闪现出一种奇异的景象,玻璃杯中荡漾着一个美丽绝顶的仙女的形影。他顿时被弄得神魂颠倒,如醉如痴。魔鬼摩菲斯特站在一旁,嘲弄着浮士德的痴情。他知道得很清楚,浮士德所看见的并非真实女人的形象,而仅仅是他自己心灵的作品。
当我们对十九世纪形形色色并彼此争议的关于解释神话奥秘的理论进行研究时,我们或许会回想起上述情景。那些浪漫的哲学家和诗人最先被神秘的魔杯灌醉了头脑。他们大有精神焕发、返老还童之感。此后,他们所看见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清新的变幻状态。他们已无力再降凡尘,返回“世俗世界”(theworldoftheprofaumvulgus)。对于真正的浪漫主义者来说,神话和真实并无形态的不同,其差别之细微如同诗歌与真理一样。诗歌与真理,神话与真实是互相渗透、彼此和谐的。诺瓦尼斯(Novalis)说:“诗,绝对地、名符其实地是真实的,它构成了我的哲学的精髓。愈富有诗意,也就愈真实。”
这种浪漫主义的哲学推断被谢林的《先验唯心论体系》及《神话和天启哲学讲演录》所汲取。谢林在这些著作中表述的观点与启蒙主义哲学家的判断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对比。我们在这里的发现完全改变了以往全部的价值观念。原来屈居于最低层次的神话突然间被赋予至高无上的荣耀。谢林的体系是一个“同一体系”。在这个体系中,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之间无法作出明确的区分。宇宙是精神的宇宙,这个精神的宇宙构成了一个连续不断的整体。一种纯粹的抽象,只是思想的错误倾向,它导致了“理想”和“现实”的隔绝。理想与现实并非彼此对立,而是相互一致的。以此为先决条件,谢林在他的讲演录中阐发了一个关于神话作用的全新观念,这个观念综合了哲学、历史、神话与诗歌,此类综合是前无古人的。
后来的几代人对于神话的特性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他们不再感兴趣于神话的形而上学,而从经验的方面来探究这个问题,并企图用经验的方法来解决它。但是,古老的符咒尚未完全消除它的诱惑力。每个学者在神话中仍可发现那些他最熟悉的对象。从根本上说,各个学派在神话的魔镜中所看到的仅仅是他们自己的面孔。在这面魔镜中,语言学家看见了一个语词和名称的世界;哲学家发现了一种“原始哲学”;精神病学家则观察到一种极为复杂又极为有趣的“神经过敏现象”。
根据科学家的观点,可用两种不同的方法来阐明这个问题。根据同样的原则,神话世界可以解释为理论的世界即科学家的世界。或者,着重点可放在相反的方面,即我们不是去寻求两个世界之间的任何相似性,而是主张它们的不可比性及它们根本不相容的差异性。凭借一种纯粹逻辑的准绳来判定这些不同学派的纷争,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的某个重要章节中涉及科学阐释方法上的基本区别。在他看来有两派不同的学者和科学家。一派遵循“齐一性”的原则,另一派则依照“多样性”的原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