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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神奇的结构1——NLP语言与治疗的艺术(NLP创始人、世界NLP领域最高权威奠基之作萨提亚 贝特森 李中莹 戴志强 联合推荐)

書城自編碼: 2149085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心理學心理諮詢与治療
作者: [美]理查·班德勒
國際書號(ISBN): 9787510060113
出版社: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 2014-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18/229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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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LP创始人、世界NLP领域最高权威 奠基之作。
內容簡介:
心理学的核心任务,无论是实验性的还是应用性的,都在于理解极端复杂的人类行为。然而,通常来说人类复杂的行为背后不能否认它具有特定的结构。最复杂的人类规则性的行为研究,莫过于人类的语言系统。我们所知的一组研究转换语法的语言学家,研究出一系列解释来表现我们叙述自己经验的各种套路。本套书系旨在赋予你一系列方法以成为有效的心理治疗师,是提供方法来让心理治疗更有效的手册。
關於作者:
理查·班德勒(Richard Bandler)
NLP(神经语言程序学)的创始人之一,世界NLP领域的最高权威,著名催眠大师。
约翰·葛瑞德(John Grinder)
语言学家,NLP的创始人之一。
关于NLP
于20世纪70年代初期,在无心插柳的情况下,约翰·葛瑞德与理查·班德勒合创了神经语言程式学(NLP的初胚。在后来的五、六年里,又有许多追随者加入,而使NLP快速成为临床心理治疗的科学,并且更确立完备了其理论架构与可靠性。
之后迄今,又有更多的各行各业专家投入发展NLP,并且扩展了其应用范围,只要与人有关,不论是个人或团体,从受虐儿童的重建到间谍的培育,从减肥、戒毒到更改个人历史、前世今生解码,无所不包。他们的学问辐射衍生到只要与人有关的各行各业,对世界各国都有巨大而深远的贡献。两位作者也成为具世界影响力的心理与人际沟通大师。
目錄
第一章 结构的选择
 经验与认知是主动的过程
 以社会方式穿越黑色的眼镜
 以个体方式穿越黑暗的眼镜
 模型与心理治疗
 那又如何?
第二章 语言的结构
 语言的后设模型
 人类语言过程的一些共通观念
 转换语法的模型
 什么是转换transforll3ation
 概述
 总结
第三章 神奇的结构
 后设模型
 删减:模型中的删减部分
 扭曲:过程-事件
 深层结构与超越
 挑战深层结构
 挑战概括化
 浊中出清——名词/自变量
 浊中出清——动词/过程词
 挑战删减
 扭曲
 语法规范化
 假设
 摘要
 概述
第四章 成长和潜能的魔法咒语
 练习A
 删减
 扭曲——名词化
 练习B
 概括化
 假设
 语义规范化
 ……
第五章 陷入漩涡
第六章 如何成为魔法师的学徒
结论
附录A
附录B
参考文献
內容試閱
第一章:结构的选择
现代心理学治疗领域涌现了一些明星级的治疗师,他们看上去轻松地表演着治疗的魔术。他们深入别人痛苦、死气沉沉的心,将绝望转化为乐观、生命力以及重燃希望。尽管他们完成这工作的方法千差万别、日新月异,不过他们似乎共有一种奇术。谢尔顿?柯普(Sheldon
Kopp)在他的一本书《领袖》(Guru)中如此描述他对这类人的印象:
皮尔斯有强烈的人格、独立的灵魂,并对于用直觉工作有强烈的冒险精神,对于愿意配合的人他都有精巧的手法让对方被深入地触动。如果看完他引导一个悲伤的人,你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情绪。他的直觉如此完美,手法如此强大,以至于他只花几分钟就可以触动煎熬中的人。你也许有执著而难以变通的个性,需要帮助但又害怕变化。他会让你坐立不安,然后施展他的魔法。只要你配合,他就有办法拉开你前面的拉链揪出你的痛苦,摔在地上。
皮尔斯(Perls)当然不是唯一一个有此魔法的治疗师。维吉尼亚?萨提亚和我所认识的某些治疗师都有这种奇妙的技术。如果否定这些技术的存在,或者简单地把它们划归为“天分”、“直觉”、“经验”,都会限制我们作为心理治疗师的能力。如此,我们就会失去帮助那些求助者的机会,他们就无法享受生命的完整了。我们在书中的意图不是要探问这些治疗魔术师的潜质,只是想展示他们是如何“做”的——就如同绘画、作曲、登月一样,都是只要有适当的条件就可以学到东西。我们也不是想说读了这本书你就能有什么魔法潜质了。我们尤其不希望说自己发现了“标准答案”式的“最强治疗方法”
。我们就是想把他们一些含蓄的方法教给你,让你入门之后可以不断丰富、扩展自己的心理咨询技巧。
既然这一系列治疗方法并非基于现有的治疗方法和心理学理论,我们就要将自己归纳的人类行为简化地展现出来,我们称它为“模型”(modeling)。我们的方法就是从那里面概括出来的。
穿越黑暗的眼镜
逻辑思维的干预会背离客观的现实。在每个步骤没有触及问题之前,我们甚至不能描述出主要步骤的每一步——或者我们可以说它有用?——因素。一旦五感进入心理活动,就立刻会被拖入逻辑过程。在输入输出管道中心理都能进行一致的改变。这里,两点情况要被区别开来:首先,改变发生的实际形式;其次,从过去积累的经验获得变化。
有序的逻辑活动将五感获取的信息都吸纳,并构造出一个内心的世界。内心的世界会跟现实世界逐渐加大差距,不过在某些关键部分还是会跟现实世界有密切联系。通常,我们不会注意到实际上自己在两个场景中生活:一个是内心构建出来的世界(或者我们称它为感知世界),另外一个是完全不同的外部世界。
——威辛格《模糊哲学》,159~160页
历史上有不少的人都总结出来:客观世界跟我们自身的经验有无法缩小的差距。人类并不直接操纵外部世界。我们每个人都自己在脑海中创建了一个世界的投影——换句话说,是一个模型或者地图——来帮助我们做出各种行动。我们脑海中的世界模型决定了我们体验世界所得到的经验,我们如何认知世界,以及我们能够看到哪些选择。
必须时刻牢记头脑对客观世界的投射(地图或者模型,RMBJTC),并非真实世界的描绘——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帮助我们在真实世界中更容易适应生活。
——威辛格《模糊哲学》,15页
世界上没有两个人拥有绝对相同的体验。我们为了指引自己,在脑海中建立起来的模型,它植根于我们既有的体验。既然体验不同,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会在脑中创造出不同的世界模型,进而经历不同的现实。
……一定要注意地图的重要特性。地图不是它所代表的实景,不过地图和实景有类似的结构,因此它才对实景中的我们有参考价值。
——科尔兹布斯基《科学与理智》
(A.Korzybski,Science & Sanity)
1958年4期,58~60页
有两点我们希望说明:首先,客观世界和心中模型肯定是不一样的;其次,我们每个人在心中建立的模型彼此都是不同的。有许多方法可以证明这一点。在本书中,我们将造成模型与实体差异的原因分为三个方面:神经限制(neurological
constrains)、社会限制(social constrains)和个体限制(individual
constrains)。

经验与认知是主动的过程
神经限制
思考一下,人有哪些接受渠道:视(Visual)、听(Auditory)、触(Kinetic)、味、嗅。每种渠道的上限之外,还有我们无法感知的物理现象。比如,声音中频率低于20Hz或者高于20KHz的,我们就听不见。但实际本质上这些声音和20Hz~20KHz内我们能听见的声音都是一样的物理震动。人类视觉只能看见380nm到680nm波长的电磁波,我们把它们称为“可见光”。但这个范围外的电磁波人都看不见。所以,我们只能认知真实世界中一部分的现象,这就是造成我们的模型跟实景不同的神经限制。
人的皮肤对于触觉很敏感。敏感的触觉又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证明人的神经系统影响着经验。在一个多世纪前的一系列实验中(Boring,1957,pp.110~111),韦伯(Weber)准确地证明了物体被人类用触觉感知的时候,确实能够带来迥然不同的体验。在他的实验中,即使是受到同样强度的触碰,人身体上两个不同部位所受到的触觉强度也有很大差异。手指上距离最小的两点感受到的触觉差异,是上臂两点触觉差异的30倍。所以,真实世界中完全相同的两个刺激,被人的神经系统感受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而且在手指,两个同时的刺激被分别成了两个刺激,但在上臂的两个刺激甚至无法被神经系统识别成两个单独刺激。身体的限制会使我们的神经系统感受到的体验产生大幅变动。
类似的主观体验和客观实体之间的差异,还能够在其他感官上得到证实(Boring,1957)。当科学家们用仪器来拓展我们的认知范围时,他们发现人类认知的固有局限。这些仪器可以探测到我们可感知范围之外的现象,以及我们所不能分辨出来的细微差别;并把这些都表现成我们可以感知到的信号,比如照片、压力度数、热量计、示波器、盖格计数器(放射性测量仪器)、α射线检测器。我们脑中的模型和实体产生差异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神经系统在感知的过程中会有条不紊的扭曲和删除实体的一些因素。这个作用减少了人类体验世界的更多可能性,也导致了我们对事情的主观体验与事实之间的偏差。我们的神经系统天生地组成第一组障碍,阻隔了实体世界和心中的模型。

以社会方式穿越黑色的眼镜
社会限制
……实际上想说的是,大脑和神经系统以及感觉器官主要是过滤性的,而不是创造性的。每个人的脑子在每个时刻都可以记住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也可以认知宇宙中随处发生的事。大脑和神经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拒绝大量不相关又无用的信息,靠的就是关闭我们随时感知或者记得的多数信息。留下的是很小并且经过选择的一部分,这些信息看起来会更加可能发挥作用。根据这种理论,我们每个人潜在的思想都很庞大……作为生物,我们为了增大生存的几率,必须过滤信息、缩减大脑输入信息的阀门。这个过程的终端流出的信息,不过是可怜的那么一丁点意识,就靠着这点意识,我们才能活在地球上。为了格式化和表述这些缩减去的内容,人发明了并无限地发展着一套符号系统以及精巧的思考方法,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语言。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母语习惯的直接受益者和受害者——从受益的角度说,语言让人可以参考前人对经历之事所累积的记录;从受害的角度说,语言给他形成了“所知即真相的全部”准则,所以他会倾向于把自己的想法当数据,把自己的话当事实。
——赫胥黎《众妙之门》,22~23页
(Aldous Huxley,the Doors of Perception
New York:Harper&Row,1954)

造成体验和事实之间偏差的第二个因素是社会习俗的限制(有色眼镜)——我们也把这叫做社会遗传因素。借着社会遗传因素,我们参照周围人的分类方式和信息挑选方式:我们的语言、我们接受的认知方式,以及公认的假设。
也许最广泛所知的社会遗传因素就是语言。在任何语言系统里,比如体验越丰富,感官用词的差别越细微。在北美印第安人中一种称为“Maidu”的语言里,只有三个词能用来表示颜色:
Lak=红,tit=绿、蓝,tulak=黄、橙、褐
当人类已经有能力在可见光谱中分辨出750万种颜色的时候(Boring,1957),以Maidu语为母语的印第安人依然只根据Maidu语的用词,习惯性地把他们对颜色的体验分成三类。实际只拥有3色的Maidu语和拥有8个词表示颜色的英语,所描述的真实世界中的颜色范围是一样广的。因此,我们想强调的是,一个说Maidu语的人在意识层面只有3种颜色体验,而说英语的人认知颜色就有8种体验。这意味着,一个说英语的人描述自身体验中两个不同的东西(比如一本橙色皮的书和一本黄色皮的书),说Maidu语的人会把客观世界中不同的这两样事物,习惯性地说成是同样的(两本tulak色封面的书)。
与我们的神经限制不同的是,社会遗传因素所造成的认知局限比较容易克服。最容易证明这一点的就是,人可以学习多种语言——也就是说人可以用多套语言来为自己的体验归类和编码,以便我们更详细地构造实体在心中的模型。又举一个例子:“这书是蓝色的”,“蓝”这个词,我们生来用汉语的人学来描述某个波长范围内的可见光。但所有人都容易被自己的语言误导,以为“蓝”是这本书的属性,实际上“蓝”只是我们给自己看到的这种光线所起的名字。
在认知中,感知的组合“甜-白”总是伴随着物品——白糖。这种感受使白糖这种物品和它的属性被捆绑到了“甜-白”的组合上去。实际上在其他时候,白也是个感受,甜也是个感受。人不能总用两种感受组合起来表示一种物品。因此人类的语言造出了“白糖”这个词来表示这一系列的感受所代表的物品。这样“白”和“甜”就能够分别表示“白糖”这种东西的属性了。其实谁又有权力把“白”和“甜”说成是属性,然后又强加“白糖”这名词作为它们的载体。这权力既不是我们的感受本身,也不是我们所认为的“真实”……
所有进入意识的东西,都是感官。靠着给感官附加一个名词来把感觉当成这种东西本身的属性——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这将感官假设成了客观的属性,但实际上感官只是一个过程,并把这所谓的“属性”归到物品上面去。被归纳成白糖属性的所谓“甜”,怎会又是一个客观的存在呢?它从来都只存在于品尝白糖的过程里。思想不仅用这种方式改变直接的感官,还借助表面的形式把人带离客观真实。比如使用术语“创新学院”,直接虚拟了一个具备创新属性的东西。但这东西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也跟创新完全扯不上边。
——威辛格 《模糊哲学》,167页

和我们周围的人有共通的对体验的分类——比如共用的语言——是第二个我们心中的模型与客观有差异的原因。
留意,在神经局限的情况下,正常的神经过滤删除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是我等身为人类共同的生理基础。但社会遗传因素造成的认知局限,对于同一个语言圈的人就是一样的,不过世界上有很多个/种语言圈。因此,这第二层的过滤机制开始在人类种群中细分,不同语言的人就会有不同的解读和限制。因此我们的体验会和其他语言圈中的人拉开差距,在心中塑造出来的模型也会跟他们的模型产生更大差异。第三种局限——个人限制——是造成迥异差别的基本原因,即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

以个体方式穿越黑暗的眼镜
个体限制
个人体验异于客观真实的第三个因素,我们叫做“个体限制”。因为个体限制的因素,我们基于自己过去的体验在心中构建模型。每个人从过去到现在的个人体验,独一无二,就像他的指纹一样。类似每人截然不同的指纹,每个人成长中都有奇特的经历,没有两人的经历是等同的。尽管他们可能有相似性,但总会有不相同的部分。他们在心中构建的模型在生活的过程中就基于自己的体验,并且既然我们每个人的体验是独一无二的,那么我们在心中构建的模型也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些不同寻常的模型,在行为上组成了一系列独家的兴趣、习惯、喜好、厌憎以及准则。这些体验上的不同造成了每个人心中模型与他人的不相同。
比如,等同的双胞胎可能会在同一个家,被同一对父母带大,就有等同的经历。但两人看父母与其他家庭成员的互动,也可能造成不同的体验。一个有双胞胎兄弟/姐妹的孩子可以说:我父母从不相爱,他们总吵架,我的双胞胎兄弟/姐妹总是更受宠;但另外一位可能说:我父母其实是关心彼此的,只是他们对事情的讨论相当深远,而他们真正喜欢的是我的兄弟/姐妹。这样,即使在双胞胎这种有限的情况下,他们的个人体验还是建立出不一样的认知和模型来。在我们讨论的不相干的人之间,个人建立的模型差距就会更加大而且无处不在。
这第三种限制——个体限制,组成了每个人细微的差别,也造成了个人的心中模型与真实的差距。这些个人模型中的差异,可以扭转社会习惯赋予我们的有色眼镜并增加行动中的选择,反之,也可以让我们的体验更贫瘠并限制我们有效行动的能力。

模型与心理治疗
根据经验反映,当有人找我们治疗,他们感到痛苦、无力,没有其他选择。但我们看到的不是世界太有限,选择太狭窄,而是这些人忽略了自己面前的更多选择与可能性——因为他们的模型里没有,就认为不存在。
几乎每个人在一生中必有一些时期是要经历改变的(通常也是必须痛苦地度过,寻求出路)。不同形式的心理治疗就引导出不同方式度过这些改变的关键点。不同的是,有些人可以难度较小地度过这些关键时期,并用数倍于他人的能量和创造力经历这段时期。但其他人面对同样的挑战,却带着数倍于他人的痛苦和畏惧——忍受的时期——那时他们最基本的需求就是生存。在我们的研究中,这两类人的基本区别,就是有创造力的、克服困难和压力的人,心中有着丰富多变的模型来解读他们的处境,同时也有足够宽的范围来选择他们要采取的行动。其他忍受着度过的人,可以做的选择更少,他们手头的选择看起来都不理想——就像是生来就要在生存搏斗中失败的人。我们想知道的是:怎样会使得同一个世界中不同的人有这等迥异的体验?我们知道这差距来自他们心中模型的丰富程度。于是,问题变成了:怎样会使人宁可痛苦地面对多变和复杂的世界,也依然坚持在贫瘠而缺乏变动的模型中思考。
在接下来的研究中,我们明白了这些人到底是怎样将自己锁在痛苦中,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是:他们不是坏、疯狂或“有毛病”。实际上是,他们在其所知的范围内,选择他们认为的模型中最好的。换句话说,人类的行为,无论一接触的时候让别人感觉多么奇怪;在产生该行为的人看来,这种选择都是最有意义的。问题并非他们做了“错误”的选择,而是在于他们现有的选择还不够丰富——也可以说他们观察世界的角度不够丰富。最无处不在的矛盾就是,我们生存、成长、改变和体验快乐这些事情中所经历的过程,也正是让我们固执于贫乏模型中的那种过程——这个过程就是玩符号游戏,给自己造模型。所以,让我们实现非凡和独一无二成就的事情以及阻碍我们进步的事情,本质上是同一种过程;区别只在于固执者把自己想到的模型(模型都是相对正确的),当成了绝对的事实。而这两种过程,大体上有三种机理:概括、删除和扭曲。
概括化(generalization)是这样一种过程:个人的模型来自所有的体验,模型的其中一部分脱离了它源于的那部分经历,并被用来代表所有情况;而真实的情况是,这一部分只适用于这种经验。我们概括化的能力实际上对于生存在复杂的世界中,是必需的。比如:我们在被一个热炉子烫到以后,应该将其概括化为“热的炉子都是不可以摸的”。不过,如果将这个被炉子烫的体验概括化为“炉子都是危险的”,碰到有炉子的房间我们都不进去,那么就对我们的行动产生了不必要的限制。
假设这么一种情况:一个小孩玩一张摇摇椅,有几次靠在椅背上跌翻到后面去。他也许会概括化出一种行为准则——“摇摇椅都是靠不住的”,并从此拒绝摇摇椅。如果小孩心中的这一模型从摇摇椅推及所有椅子,那么所有椅子都有了这个准则:别靠在椅背上。如果小孩为普通椅子再建立一个模型,那他就能顺利地区分摇摇椅和普通椅子,他的“别靠椅背”的准则就只适用于摇摇椅。那么,他也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同样的概括化,可能会导致人们归纳出这样的准则:喜怒不形于色。这种准则对于战俘营里的战俘有很高的生存价值,能够帮助遵行此准则的战俘避免惩处。不过,如果在婚礼上也用这种准则来表示亲密,就限制了人们维护人际关系的能力。这会导致个体感到孤独和脱离他人——这时他就会感到缺少选择,因为表示感受的选项在他的模型里不存在。
这里的重点是说,同一个准则有用或者无用,取决于具体的情况和场合——也就是说没有“对”的概括化,每个模型只能在实际情形中被评价。更进一步说,这给了我们一把钥匙去探知人类怪异或不适当行为,只要我们能够看到此人的行为源自何种情形。
我们用来有效生存或者搞死自己的第二种机制,叫做删除(deletion)。删除,是我们排除其他视角,选择性地使用某些角度去看我们的体验。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在吵闹的大厅里我们为了跟其中某个人交谈,必须无视其他人的声音。但是,人们也容易因为同样的删除机理而忽略自己的重要他人所传递来的信息。比如一个相信“我不值得别人在乎”的人,向我们抱怨说妻子从来没给过关心他的信号。家访时,我们注意到他妻子确实表达了关心他的信号。但因为这些信号跟他之前所使用的概括化冲突,因此他确实感受不到妻子的关怀。这种删除效应可以被证实:当我们提醒他注意妻子说的某些话,他说他没有听见妻子说过这些。
删除,就是把我们关注的视角从大千世界抽出一个我们可以应付得来的局部。这种关注范围的缩小在某些情况下有用,但在某些时候是痛苦的来源。
第三种机制是扭曲(distortion)。扭曲,就是更改我们接收到的感官信号。幻觉/幻想,就是让我们还没有体验过一件事就预先为它准备。人在预演一个演讲的时候,就会扭曲眼前的现实(想象眼前是听众)。人所创造出的所有创意/艺术作品,都是通过扭曲实现。在凡?高的画里面,天空的形象是重新塑造的,原因大概是凡?高有办法在创作的时候扭曲他感受到的周围时空。同理,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所有革命性的科学发现,都源自当前实景的巧妙扭曲。使用这种技巧,一个人也会限制自身体验的丰富程度。比如前面提到的那个概括化地认为没什么要在意的人,一旦从妻子那里接收到关怀的信号,就立刻扭曲它。而且很特别的是,每次他听到妻子说出关怀他的话,他除了删除这些意思,还转过来对我们笑着说“你们看,她就是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才会说这些。”他就用这种方式避免自己的体验(即他的视听)与他所理解的模型出现冲突。于是,他阻止了自己拥有更丰富的表象系统(representation),也阻碍了他和妻子之间的亲密关系。
一个经常被拒绝的人制造了一个概括化模型:他自己是不值得关心的。顺着这个概括化模型,他要么删除关心他的信息,要么把这些信息理解成不真诚。既然他觉察不到任何关心的信息,这种状况也就维持了他自己本来的概括化“我是不值得关心的”。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正反馈循环(positive
feedback,Pribram,1967)。一个人的概括化或者期望会过滤(即删除)或者扭曲他的体验,使之与他的期望一致。因为他没有什么体验与他的概括化矛盾,他的期望就被固定下来,形成循环。人们就是这样维持自己狭隘的模型。
看看经典的心理学理论(帕斯曼,布鲁纳):
……在一个应该重视和推广的心理学实验里,布鲁纳和帕斯曼让被试辨认短时间内出现的一系列扑克。许多扑克牌是正常的,但有些是不正常的,比如红色的黑桃6,或者黑色的红桃4。每个实验回合中一张卡片向一个被试曝光,曝光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这个被试能够连续两次正确辨认扑克牌,一个回合就结束。
即使在最短的辨认时间里,多数被试都可以正确地辨认扑克牌,一旦辨认时间稍微延长,就每个被试都可以辨认出来。对于正常的扑克牌,这些被试的辨认都是正确的;那些不正常的扑克牌,被试几乎都一点都不犹豫地认成了正常的牌。黑色的红桃4要么被认成黑桃4,要么被认成红桃4。他们一点也没意识到问题,立刻将看到的牌归入过去经验中的扑克牌分类。他们甚至不想说出看到的东西和他们认为的东西有所不同。随着这些不正常牌的曝光时间加长,被试开始犹豫并意识到这些牌的非常之处。比如,某些看到红色黑桃6的被试会说:那是黑桃6,但有些地方不对——黑色里有红边。随着曝光时间的继续加长,他们的犹豫和迷惑越来越多,直到多数被试可以毫不犹豫地正确辨认。另外,当他们顺利辨认第一张牌之后,后面的第二第三张就越来越容易辨认出来。但有一部分被试,一直没有修正自己的辨认能力。即使给予他们有辨认普通扑克牌的40倍时间,依然有10%以上的非正常扑克没有被正确辨认出来。无法正确辨认扑克的被试还会有强烈的压抑感。其中一位说:“我就是不清楚,不管它是什么。那时候它根本就不像一张扑克牌。我不知道它现在是什么颜色,也不知道它是黑桃还是红桃。我现在都不知道黑桃长什么样子了。天哪!”在下一段我们还会看到有这种行为的科学家。
无论是作为一个类比的参考,还是说它反映了人脑本身的性质,这个心理学实验为发现的过程提供了非常简单又有说服力的展示。科学领域就如同这个认牌实验,奇迹只产生于困难的过程中,表现为期望的实现遭遇阻力。在非正常的事情出现之前,只有预料到的和正常的事情出现。
人们在这个实验中所使用的概括化,就跟他们过去司空见惯的一样:黑色的只会是梅花和黑桃,红色的只有红桃和方片。在遇到非正常的扑克牌时,他们就扭曲看到的牌形或者颜色,以支持自己心里所习惯的概括化。我们所关注的重点是,即使在如此简单的事情中,扭曲的过程和扭曲所支撑的概括化,限制了人认牌的可能性。辨认屏幕上闪现的奇怪扑克牌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实践意义,不过它简单地展示了扭曲、删除、概括化这些过程。这些过程可以让我们的能力减弱或者增强——无论是在开车还是在套近乎……在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那又如何?
之前所描述的心理治疗方面的“魔术师”,他们使用多种多样的技巧来实现心理治疗。他们使用截然不同的术语来描述自己所创造的奇迹,因此他们做的治疗方式显得没什么共通性。我们多次观察他们如何治疗病人,也听到旁观者赞许这些“魔术师”靠着敏感的直觉使出跳跃性的方法,使得他们的技巧看起来更加难以捉摸。尽管他们用的技巧确实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向病人心中的模型里引进了变化,使病人的行为中有了更多选择。我们所看见的,实际是这些“魔术师”自己对于病人的内心世界有一个相当清晰的模型——比如,meta
model(后设模型)——就可以使他们有效地扩展和丰富病人心中的模型,让病人们的生活更富有选择,也更愉悦。
本书的目的之一,是将一个丰富的后设模型展现给你,一个可以学习和扩展的后设模型。我们希望借此后设模型丰富和扩展沟通者的技巧。因为治疗者使用语言作为了解病人的一个主要途径,也因为所有人都使用语言来构建内心模型和记住经历,我们在工作中将很大一部分重心都摆在治疗的语言上。很幸运的是,语言结构的清晰模型,已经被转换语法(transformational
grammar)学家描绘出来,并且独立于心理学之外。在心理治疗中,我们借用了这样的语言模型,拓展了自己的治疗技巧,构筑出一个清晰的关于病人内心世界的后设模型,增强了治疗效果。
如果你希望在心理治疗的小组讨论会上对别人有更多了解,或者增强你自己心理治疗工作的魔力,《神奇的结构》会提供你切实可行的提升途径。魔法就隐藏在我们使用的语言里。你可以把这些语言机关安插到自己的话里,只要你留意自己现有的语言和我们提供给你的提升之法——也就是本书接下来要详细介绍的东西。

第二章 语言的结构

人把自己和动物区分开来的一大标准,就是人创造和使用语言。不过,语言作为记录历史和现状的重要性不应该被过分高估。如同爱德华?萨皮尔(Edward
Sapir)所说:
会说话的本领和有序的语言,是每个人类族群都有的特征。目前被发现的部落和族群还没有哪个是没有语言的,所有的反面论证都被驳倒。同时,也没有证据可以说明有哪种民族词汇不够丰富以至于必须使用手势来补充沟通,要是那样的话,在黑暗中他们要如何沟通呢?事实是,语言必须完美和精细才足以担当沟通的重任。在文化的所有方面,语言大概是最先得到完美的一部分,有了语言作为载体才有这个文化的整体发展。
——爱德华?萨皮尔《文化、语言和人格》
(Edward Sapir,Culture, Language and Personality)
所有人类的成就,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都和语言的使用相关。人类在两方面使用语言。一来我们用语言表现自己的体验——可以称之为“解释”、“思考”、“幻想”、“排练/模拟/演习”。当我们使用语言作为表现自己所有体验的系统,我们就是在为自己对外部世界的体验建立一个模型(世界观)。这个模型基于我们对世界的认知。我们的认知也部分取决于第一章所提到的模型和呈现经验的方式。
首先,既然使用语言作为表象系统,我们的语言表述也可以被分入三个大类:概括化、删除和扭曲。其次,我们也使用语言将自己对外部世界的呈现和模型传递给他人,即沟通(communicate)。当我们使用语言来沟通时,我们称这种沟通为谈话、讨论、书写、演讲、歌唱。当我们使用语言来沟通,我们就是在将自己的模型呈现给别人。这本书,也是我们两个作者把自己的心理治疗模型传递给读者的沟通。
当人在沟通——交谈、讨论、写作——呈现我们的体验时,通常不会在选词方面留意。我们几乎也不在意词语的结构和顺序。语言在我们的世界中无所不在,使我们如同鱼在水中一般游弋。尽管我们不曾留意沟通的形式,但我们对语言的使用却井井有条。比如,如果你将此书中随便哪句话字序颠倒,或者将每个字编号,奇数的字全部挪到右边的偶数字后面,新词序组成的句子一定只是一堆废话,不再表示任何经验的模型。
原句:
By destroying the structure of the sentence, it no longer makes
sense; it no longer represents a model of any experience.
打乱语序后:
* Experience any of model a represents longer no it; sense makes
longer no it, sentence the of structure the destroying by.
每个奇数词向右移到偶数词:
* Destroying by structure the the of it sentence, longer no
sense; makes no it represents longer model a any of
experience.
沟通或语言是一种系统,就是说它是有序的结构,并且存在一套准则来规定这种结构应该如何表达意义和呈现经验。换句话说,我们的沟通是一种有序有准则的行为。即使如此我们也不曾留意自己表述体验与沟通时所采用的结构,但毫无疑问其中的结构,即语言的结构,可以用有规律的方式来弄明白。
幸运的是,有一群学者发现并清晰地表述了这一系列语言结构——这门学问叫做转换语法(transformational
grammar)。实际上,这群转换语法学家也将人类理智行为的模式清晰地描绘了出来。人类的想法,以及理智行为,对于了解人类组织语言的方式,是一个关键。
我们非常肯定,小孩也有一套系统的准则来判断如何组词造句才是“合章法”的。如果他尝试在自己的“章法”里加入一些新鲜的说话方式,他就会感觉出自己说话的“章法”和别人说话的差别。这一系列过程,在心理语言学家(psycholinguists)的说法中,叫做儿童学习、形成及拥有语言规则。注意,在此我并未严格地检验该语言规则是否存在,即:人本身是否能把自己的语言规则明白说出来?……当然,明白地说出语言规则是一种能力,在此我们并不关注它。正如苏珊?欧文-特里普(Susan
Evrin-Tripp)所说:
看某种语言是否是一个人的母语……就看他是否明白这种语言的使用规则……也就是说,无论这个人是否以该语言为母语,他都必须学得像,以使他在使用此语言时,言行举止都表现得跟那些懂得这套规则的人一样。
——史洛宾(Slobin,1967,p.x)
史洛宾的观点是,讲话者的言行举止可以用语言规则来描述。但这种描述,并不说明科学家所归纳出来的语言规则,是一种客体存在于讲话者的心理或生理中。
——史洛宾《心理语言学》,55页
(Slobin,Psycholinguistics,1971)
语言学家的目标,是归纳出一套语法——一系列规则——能够描述任意一种语言的内在结构。这门学问基于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的研究,是他最先归纳出了一套方法来描绘自然语言。正是归功于乔姆斯基和其他转换语法学家,人类使用语言沟通并向他人呈现自己的模型时所使用的模型,被格式清晰地描绘了出来。这些转换语法学家塑造出了一个模型来描绘我们的语言、我们对世界的体验,这个模型就是“传说中的”后设模型。

语言的后设模型
语言是一种可以表现体验的表象系统。人类的体验相当复杂和丰富。如果语言作为表象系统要足够丰富,它也必须包含足够丰富和多变的句子才足以呈现我们的体验。转换语法学家发现,如果直接研究这些纷繁复杂的具体句子,研究自然语言的工作将会变得浩如烟海。他们的选择是,不直接研究这些具体句子,而是研究这些句子产生的法则和过程,即造句法(syntax)。转换语法学家假定,要研究这些丰富句子的造句法,可以脱离句子的具体内容。比如用英语作为母语的人,可以很清楚地区分:
(1)colourless green ideas sleep furiously(无色的绿色点子在愤怒地睡觉);
(2)* furiously sleep ideas green colourless(愤怒的睡觉点子绿无色)。
即使如此,第一句还是有些奇怪,人们可以清楚看到它从语法/句法上是合乎格式的;第二句就明显不是。我们在此想证明的是,人对于自己所用的语言一贯都有直觉。靠着这种持久的直觉,我们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用的一串词是否能组成完整的句子,并且一年后我们依然可以得出不变的判断。而且,该母语下的其他人也会做出不变的判断。这种能力就是一个典型的规则指导行为(rule-governed
behavior)。尽管我们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保持同样的这种行为,但我们确实这样做了。
转换语法学家建立了一个模型来表示这种规则指导行为——让句子合乎一种不变的直觉。普通语言学中的模型可以回答一串词是否构成句子。但转换语法学的模型则是表示这种语言方面的直觉,它描述的是人的一种规则知道行为,即:使用自己对母语的直觉,来判断句子是否符合母语的造句规则。

人类语言过程的一些共通观念
在第一章里,我们讨论了人在内心建立模型的三种过程:概括化、删除和扭曲。在第一章所说的是人类接收外来视、听、触信号构建内心模型时发生了这三种过程(输入)。这三种过程同样也存在于我们使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对事物的体验(包括所视、听、触)的过程(输出)。在这方面,转换语法学家们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工作来揭示这三种过程在人使用语言系统时如何发生。
人类使用语言来表现与沟通的能力相当宽,以至于可以靠恒定的直觉来影响这三种过程。转换语法学中的语言模型,目的就是要将人这种有序的直觉揭示并表示出来。在每种语言里,以此语言为母语的人都拥有这种直觉。为了我们的研究目的,我们选择了三类语言直觉(但不限于):语法规范化(well-formedness)、断句结构(constituent
structure)和逻辑语义关系(logical semantic relation)。
1.
语法规范化:以某种语言作为母语的人一直都能够判断一组词是否在该语言中构成句子,这种规范化称为语法规范化。看看以下三组例词:
(3)even the president has tapeworms(甚至总统有绦虫);
(4)even the president has green ideas(甚至总统有绿色的点子);
(5)even the president have tapeworms(甚至总统(复数)有绦虫)。
第一组词明显是有序的;对于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来说,它从句法上就符合规范,表示一个特定的涵义。第二句从语义上来说是病句;对于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来说,它表示不了什么意思。第三句从句法上说是错的(单复数错误),不过我们可以猜测出它本想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2.
断句规范化:以某种语言作为母语的人一直都能够判断该种语言里的句中哪些词/字构成一个单元(即断句),这种直觉称为断句结构。比如:
(6)the Guru of Ben Lomond thought Rosemary was at the
controls(本?罗蒙山的祭司长认为罗斯玛丽还在被控制)。
“the”和“Guru”就组成一个单元(精神领袖、祭司长),“Guru”和“of”就不是。小层级上的句子要素(字词)组成大的涵义单元;比如“the
Guru”和“of Ben Lomond”组成“本?罗蒙山的祭司长”,但“of Ben
Lomond”和“was(被)”就无法组成单元。
3. 逻辑语义规范化:一种语言里以之为母语的人有恒定的直觉来判定句子中的逻辑关系。
3.1
语义完整性(completeness):说母语的人使用一个动词时,有能力确定这个动词适用于何种人/物,并且可以明白动词所指的是何种关系。比如在英语里说“kiss(吻)”,就一定代表某人在吻,且另外某人或某物被吻。说“撞(hit)”,就一定有人或物在击/撞,某些东西在被击/撞。
3.2 混淆(ambiguity):说母语的人都可以辨别这样的句子,如:
(7)Investigating FBI agents can be
dangerous(FBI探员的调查可能很危险)。
(8)Maxine took Max’s shirt off(玛克辛脱掉了马科斯的T恤)。
这两个句子都可能指不同的意思。句(7)可能指
(9)FBI agents are conducting investigations can be
dangerous(FBI探员做调查,这件事很危险);
(10)To investigate FBI agents is possibly
dangerous(调查这些FBI探员,可能很危险)。
句(8)所说玛克辛脱掉了T恤,可能是指穿在马科斯身上的T恤,也有可能是玛克辛从自己身上脱掉属于马科斯的T恤。
3.3 同义词/句(synonymy):说母语的人可以辨别出两个不同的句子表示同一种意思:
(11)Sandy looked up the number(桑迪查了数字);
(12)Sandy looked the number up(桑迪把数字查了)。
3.4 参考索引(referential
index/indices):说母语的人可以本能地判断出,一个词是指经验中的特定一个事物还是指一类事物(比如,说“车”的时候可以辨别到底是在说“某辆车”还是“(所有)汽车”)。此外,他们也总是能够判断两个词是否是同一个事物或同一类事物,比如下句中的“杰克逊”和“他自己”:
(13)Jackson changed himself(杰克逊改变了他自己)。
3.5 条件假定(presupposition):说母语的人听别人讲话时,还可以辨别对方说出一句话时的假定前提,比如:
(14)My cat ran away(我的猫逃走了)。
你有理由可以假定,在我的经验里:
(15)I have a cat(我有一只猫)。
这三大类人类语言的直觉在转换语法中明确地体现出来。

转换语法的模型
我们会描述,以上所说的各种语言直觉如何体现在后设模型中——后设模型就是转换语法的模型。
语言学家使用后设模型来清晰地呈现说母语者对语言的直觉。说母语的人在讲每个句子的时候都有两类直觉:一来他们可以判断最小的语义单位是什么,比如字词,然后用来组成句子(断句直觉);二来可以判断一个句子的完整表述应该是怎样的(逻辑完整性),比如:
(16)The woman bought a truck(该女人买了一辆卡车)。
说母语的人可以将句子向细处断开到元素层面:该女人/买了/一辆卡车。
然后,将这些元素组成:该女人/买了一辆卡车。
语言学家使用一种树状结构来表示这种断句/造句过程:

女人
使用这种树状图的方法,就是看说母语的人将哪些词组成句子的一部分,就把这些词连接到一个节点上去。句子(16)使用树状图来表示就是:

女人
买了 一辆 卡车
这就称为句子的“表层结构”。
第二类说母语者的直觉,是他们能够感觉出一个句子背后完整的句义表示(即逻辑语义关系)。这种直觉的其中一种表示如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深层结构”。
以上的展示,就是在转换语法模型中,每个句子都被母语者的两种直觉分析成两个层面的结构:表层结构——关于如何用直觉树状将字词组成句子;还有深层结构——他们的直觉能够完整表现出句中事物的逻辑语义结构。在转换语法模型给每个句子都表现成了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语言学家们就得分析出两种结构之间如何联系。他们用一系列转换(transformation)来表示这种联系。

什么是转换(transformation)
转换,就是说母语的人使用的一种转换表层结构的方法,看例句:
(17)The woman bought the truck(该女人买了该卡车)。
(18)The truck was bought by the woman(该卡车被该女人买了)。
说母语的人可以辨认出,虽然这两句的表层结构不一样,但传递的信息(即深层结构)是一样的。从同一个深层结构得出这两句表层结构的过程,称为衍生(derivation)。一个衍生就是一系列联结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转换。(17)和(18)这两种表层结构的其中一种包含的转换称为被动式转换。如果认真看这两句话,可以发现它们的词序有差别,很明显“该女人”和“该卡车”的位置调换了。转换语法学家将此表示为:
注意,这种转换不限于(17)、(18)句,它们在汉语中相当常见:
(19)a.苏三跟随山姆;b.山姆被苏三跟随。
(20)a.绦虫吃了总统;b.总统被绦虫吃了。
(21)a.蜜蜂碰了花;b.花被蜜蜂碰了。
以上是一些简单的例子,展示了一种深层结构衍生出的两种表层结构,使得它们不同的转换在这里只有一种——b句有而a句没有的被动式转换。衍生也可以更复杂,比如:
(22)a.Timothy thought that Rosemary was guiding the
spaceship(提摩太认为螺蛳玛丽在导引太空船)。
b.The spaceship was thought by Timothy to have been guided by
Rosemary(太空船在提摩太想来,是由螺蛳玛丽导引的)。
以上两句子表面了随着表层结构的单词顺序变化,深层结构也随着改变。值得注意的是,两句子虽然词语顺序不同,但含义不变。如果两个句子有相同的含义但词语顺序不同,语言学家将其指定为一种特殊的转变模式——词语顺序不同,含义相同。
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是通过制定转换表达出相同的含义,这种指定转换关联着两个或多个同义或相同含义的表层结构,因此,语言学家制定了规范的模式——转换语法。直觉地同义测试的目的是,试图猜测是否与我们(或者主观想象)的世界一致。一个表层结构的同义测试是对的(错的),但其他表层结构是错的(对的)。如果它们总是有相同的含义(都对或者都错),它们就是同义。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释义(用不同的词语来表达一句话)的测试。语言学家已经发现相当数量的词序改变的变形语法。以下句组展示了这类模式:
(23)a.我想要罗宋汤;b.罗宋汤,我想要。
(24)a.很容易惊吓巴里;b.巴里很容易受惊吓。
(25)a.乔治给玛莎一个苹果;b.乔治把一个苹果给玛莎。
(26)a.米饭倒了;b.倒了,米饭。
(27)a.写这个句子很容易;b.这个句子很容易写。
每个句组的改变方式都是词语顺序的变化,我们称之为词序转换。词序转换是两个主要因素进行转换。另外还有一种转换称为删除转换,比如:
(28)a.艾伦给某人提供一个点子;b.艾伦提供了一个点子。
(28)例句b删除了名词(某人)。这类转换语法被称为可忽略的名词删减。
X、Y可以是这个位置上的任意变量。
同样,有很多删减转换语法被语言学家指出:
(29)a.瓦登去商店,泰伯也去商店;b.瓦登去商店,泰伯也是。
(30)a.瓦登在玩球;b.瓦登在玩。
(31)a.瓦登用东西敲打墙;b.瓦登敲打墙。
在两个句子中,b句利用转换语法删除了可以在深层结构显现的完整逻辑语义。但是,即使深层结构的基本要素被删除,意思也是一样的。
语言学家区分两类删除转换语法——没影响删除或者可忽略的删除、同一成分删除。注意以下例句:
艾伦给某人提供一个点子;艾伦提供了一个点子。
瓦登在玩球;瓦登在玩。
瓦登用东西敲打墙;瓦登敲打墙。
被删的部分是可忽略的词组(某人、某物、用某物),但是以下例句:
瓦登去商店,泰伯也去商店;瓦登去商店,泰伯也是。
有个词组(商店)被删除。一般情况下,可忽略的部分可以从任何句子中被删除。在删除基本元素之前,有些必要的条件必须满足。注意:例如,基本元素商店,在第二个例句被合理删除,在那个句子中表示与前面同义。结果是,在后面一句删除词语后,缺失的信息仍然被补上,没有遗漏的信息。
因此,表层结构和与它相关的深层结构主要有两方面的不同:
词语顺序的改变——词序转换语法。
在表层结构,缺少部分能够表达完整的逻辑语义的元素——删除转换语法。
深层结构另外一个不同于表层结构表达方式是,名词化的过程。从本质上说,当语言的转换将深层结构中的进程词(动词或谓语)转变为表层结构中的一个事件词(名词或陈述语)时,即完成了名词化过程。例如,比较以下句组中的a和b句型:
(32)a.苏珊知道她害怕父母;b.苏珊知道她对父母的害怕。
(33)a.杰弗瑞承认他讨厌自己的工作;b.杰弗瑞承认他对自己的工作的讨厌。
(34)a.黛比想清楚决定自己的生活。b.黛比想清楚自己生活的决定。
以上句组,b句都把a句的动词或者过程词变成名词或者事件词。
害怕(n.)→害怕(v.)
讨厌(n.)→讨厌(v.)
决定(n.)→决定(v.)
删除和词序转换语法都可以参与这个复杂的转换过程。例如,如果词序转换参与名词化过程,我们有以下句子:
(32)c.苏珊知道来自父母的害怕。
(33)c.杰弗瑞承认源于自己工作的讨厌。
(34)c.黛比想清楚关于自己生活的决定。
但是,如果在上述的名词化过程中使用了词语删除 ,我们就会得到表层结构的表达形式:
(32)d.苏珊知道害怕。
(33)d.杰弗瑞承认讨厌。
(34)d.黛比想清楚决定。
无论名词化的过程是否牵涉词语删除和词语置换,它的作用都是要将表现过程的深层结构转换为表现结果的表层结构。
在这样的表达方式中,重要的不是语言学家习得的语言技巧或者是用辞,而是这样一个事实: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拥有的语言直觉可以通过句子的转换表现出来。表现的过程可以通过自身表现出来。例如,我们主要可以通过两种方式使一个句子意思不变而不必使用完整的词汇表达形式,一种是变形(词语置换或者名词化),一种是删除信息(词语删除)。比如,讲英语的人总是可以看出哪组词句的表达是正确的。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句子转换模型也恰恰反映了这个道理。所以,在模型中,如果一组词句中的变化将深层结构的完整表达方式转化为表层结构,那么这组词句的组合方式就是正确的。
对于我们的研究来说,指代关系在句子转换模型中也起着很重要的作用。词语删除容易受到指代关系的影响。就像前面提到过的,如果词语或名词短语指代某人或某物,那就不能随意删除。如果忽略了这个条件随意删除词句,那么句子的意义就会发生变化。注意下面句子的不同:
(35)a.凯思琳嘲笑某人;b.凯思琳嘲笑。
(36)a.凯思琳嘲笑她的妹妹;b.凯思琳嘲笑。
(35)例中的b版本大致与a版本的意思一致,但是(36)例中的b版本则包含较少的信息,意义也有所不同。这个例子说明要想适当地删除某个词语,必须确定所删除的词语没有指代说话人表达的某个具体内容。实际上,这也就是说每次要删除词语时,被删除的内容在深层结构表达中都不能有指代的东西——也就是说,它必须与说话人的经历毫无关系。
指代关系和词语删除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联系,英语为母语的人可以完全凭借母语的直觉参透其中的关联。具体来说,我们都可以区分有指代意义的词和无指代意义的词。比如,这一页、埃菲尔铁塔、越南战争、我、布鲁克林大桥等,这些都是有指代意义的词。再如,某人、某物、任何有麻烦的地方、所有不认识我的人、它,这些都是无指代意义的词。第一组词和短语都指代了说话人的一部分经历,而第二组词和短语则没有这样的作用。在自然语言系统中,概括的过程主要就可以通过第二组这样的词和短语来实现。
在最近的语言学著作中,转换语法学家就开始探索前提在自然语言中的作用。要想使某些句子自身成立,其他一些句子肯定也是成立的。比如,如果我听到你说:
(37)桌子上有一只猫。
我可以选择相信桌子上有一只猫,我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无论怎么选,我能理解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我听到你说:
(38)山姆意识到桌子上有一只猫。
我就必须假设桌子上确实有只猫,这样我才能理解你的话。如果我在句子中加入否定的成分,那么这个区别就更加明显了:
(39)山姆没有意识到桌子上有一只猫。
这表明,当一个人说了意义相反的句子——否定了第一个人说的话——我们依然要假设桌子上有一只猫,这样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有当一个句子成立了,其他句子才能成立,第一个句子就称为第二个句子的前提。

概述
上文已经论述了与我们目的有关的句子转换模型的相关内容。总体看来,它们反映了人们如何表现自己的经历以及他们交流表现方式的过程。当人类想要相互交流自己经历的事情时,他们就形成了一种完整的语言表达形式;这就是所谓的深层结构。当他们开始讲话的时候,他们就做出一系列的选择(也就是词语转换),选择用哪种形式来传达信息。总体来说,这些选择都是无意识的。

句子结构可以被看做一系列句法选择的结果。说话人从有限的句法特征中选择几个来造句,从而传达想要表达的内容。
——T.威诺格拉德,《自然语言理解》16页
《认知心理学》卷3第1篇,1972年1月
(T. Winograd, Understanding Natural Language, p-16
in Cognitive Psychology)

然而,我们做出这些选择的过程是有规律可循的,这个过程(一种派生的过程)导致了表层结构的出现。表层结构也就是我们认为有意义的句子或一系列词。表层结构本身就可以看成完整语言表达——深层结构的表现。词语转换改变了深层结构——无论是词语删除,还是改变词语顺序——但并不改变句子的意思。用图表来表示整个过程:(见下图)
世界→完整的语言表达

这个过程的模型就是我们表达和传递我们经历的模型过程的模型——一个模型的模型——也就是后设模型。它表现了我们对自身经历的直觉。例如,我们对同义词的直觉——这种情况下两个或更多表层结构有相同的意思,也就是相同的深层结构——其表现如下:
一个具体的例子:
后设模型中的同义词,指的是同一个深层结构与多个表层结构都有关联。
歧义现象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当同一个表层结构有多个意思时,母语为英语的人就会意识到产生了歧义,其过程是:(见下图)
后设模型中的歧义,指的是多个深层结构经过一些转换与同一个表层结构相互关联。
具体的例子:

在后设模型中,人们通过语言的直觉来安排词语的顺序,以避免一些深层结构通过转换(派生)而与表层结构产生联系。因此,后设模型明确地表现了我们有规律可循但又无意识的语言行为。

总结
人类的语言是表现世界的一种方式。我们表现世界的过程以及我们对这个过程的交流探讨都遵循转换语法这一显示模型。转换语法中的规则适用于所有的人类语言,同时也适用于我们表达自己经历的方式。这些过程所表现出的语义含义丰富而多样。而这些含义的表现方式也要遵循一定的规则。转换语法模型本身并没有现成的含义,它是形成各种句子的方式——也就是表达句子时要遵循的规则。
人们用来表达语言的神经系统和人们建造认知世界的模型时使用的神经系统是完全一样的——思维、视觉等。每个系统都使用相同的结构准则。因此,语言学家认定的语言系统中的规则有助于理解任意一个人类模型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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